第66章
去躺会儿?” 蒋桢点点头,进入自己的房间轻轻掩上门。 蒋孝期拿出手机飞快给林木发了一条信息: 他发完信息便立即到玄关穿外套,似乎笃定林木不会拒绝他。 果然,在蒋孝期进入电梯时,林木回了信息: “您不喜欢喝茶?”蒋孝期看着林木面前的一杯白开水,想到蒋桢倒给他的那杯。 林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小蒋先生,夫人的情况我刚刚没有刻意隐瞒,所以并没有需要私下特别提醒家属注意的问题,您是为了这个的吧?” “您觉得,她还有多长时间?”蒋孝期艰涩地问出口,其实也有别的医生谈及类似估判,但他更想听听林医生的诊断。 林木沉默一会儿:“如果护理得当、治疗及时,在不承受无谓痛苦的前提下,三年。” 蒋孝期看着他,这个人总是因为那份自信也对别人形成一种压迫之下的信赖,他给出的结论甚至过分具体和冷漠。 不承受无谓痛苦的意思,等于保证患者的生存质量,在弥留之际不做无谓的抢救…… 但不知为什么,他似乎能从林木微垂的眼睫下窥见一点点难过,或许是他的错觉。 “还有另一件事情,”蒋孝期清了清喉咙,“林医生,您是否了解心理方面的……比如幽闭恐惧?” “幽闭恐惧症?”林木似乎瞬间回复一名职业医生的冷静,连坐姿都挺直许多,“那是一种对身处封闭空间过度且不合理的恐惧,不同患者的畏惧场景也不尽相同,有人害怕进入车厢、电梯、船舱,有人畏惧电影院或者人群密集场所,还有人怕黑……” 怕黑,没错。蒋孝期继续问:“这种心理,通常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呢?” “很多,比如性格、成长、压力等等,但大多数跟幼童时期的经历有关。”林木谈及专业非常投入,似乎每句话都能落在蒋孝期的疑点上,“比如,小时候经常被父母在人前批评的孩子会惧怕社交,被父母锁进衣柜或小房间的孩子长大后可能无法在狭小黑暗的空间独处。” “您……”林木话音一顿,“最好建议患者到专业心理医生那做个详细的评估,如果有这方面需要我马上帮您联络。” “不是我,”蒋孝期示意他不必麻烦,他不喜欢把周未当成患者,他对疾病有着经年累月梦魇般的抵触。 “应该没那么严重,我就是想了解下这个有什么方法缓解吗?” 林木似乎很谨慎地思考了一会儿:“如果不严重,那倒不需要服药或者特别处置,可以试试脱敏疗法。简单来说就是将恐惧环境从易到难分成若干等级,拿一个人怕黑来讲……” 他看了看蒋孝期的反应,那是一种被戳中关键的认真,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 “拿一个人怕黑来讲,可以先让他在有人陪同的情况下身处光线昏暗的环境,延长停留时间至情绪明显不适;如果适应后,再去用同样方式适应更黑暗一些的环境,直到不需要他人陪同。” “只是举个例子,现实中儿童几乎都怕黑,成年人尤其是成年男子则鲜少见到,有的话很可能是他童年有过某种恐怖的经历,这种经历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一样一直折磨着他,一旦环境重现,当事人便会清楚地唤醒曾经的恐惧,甚至感官可以具体到每一丝疼痛、每一次窒息、每一分绝望……” “林医生!”蒋孝期陡然打断他,他诧异于他们的对话突然拐向一种诡异的氛围。 林木像是骤然给人从某种情绪中惊醒,掩饰性地低头喝了口白水,他面色微白,唇却嗜血一般鲜红,那一瞬的神情甚至微微有些邪狞可怖。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会停一天调整,啵唧~ 后面要慢慢揭秘了 第52章 第五十章 周未直挨到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才回周家大宅吃这顿迟来的团圆饭,好在他不是唯一的祸首。 周恕之赶在元旦前夕去了东京浅草寺,拜访那里一位精通根雕技艺的大和尚,许是相谈甚欢忘记今夕何夕也误了飞机,2日才返回丹旸。 周琛一口气憋了三天,险些将刚刚割掉的肿瘤又气得鼓回来。 倒是周耒这几天一直在家,要么关在房间里做功课,要么陪爷爷下盘围棋,也是老爷子脸上难得的晴色。 “总算舍得回家了?!” 周未进门,周琛兜头一句压着火气的讥讽,脸色晴转多云。 “爷爷。” 周未做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心理建设,预备着将这多日难得的一餐团圆饭蒙混过去,因此语态都是恭顺绵软的,好像他那一身呛人的刺儿都落在了蒋孝期家没带过来。 一家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二十年,勺子没有不碰碗沿的,像周未这只勺子,恐怕已经习惯了将饭碗当成铜锣敲。 那种理想和现实不可调和的冲突在父子亲人之间不亚于刀兵相碰,未见血光却刻下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不想跌成粉身碎骨唯一的办法就是小心绕行。 有些矛盾,越是亲近,越难化解。 周未离家有段时日了,虽然之前他住在家里也很少跟爷爷碰面,周琛这段时间却着实想念他,可能是他真的老了。 周琛见孙子一身顺毛,火气消了大半,想想前几日收到的成绩单,这混账东西居然进步了不止一星半点,可见他在蒋孝期那也是下了功夫的,于是再端着也就剩下点儿火星子了。 大过年的,任何矛盾都能暂时搁置。周琛冲他招手:“过来坐,最近念书辛苦吗?让厨房炖点儿补品,这是什么脸色!” 周未听话地坐过去,一沾沙发整个人就随湾就势没了形状:“爷爷,念书是很辛苦,但是没有蒋小叔又念书又补习又照顾我辛苦。您想他每个月才从蒋家领五千块,得给他妈看病买药补营养、得交学费住宿费买资料充饭卡、得养房养车存话费交通费……现在还得养我。” 周未蹭过去枕到老周总大腿上,嗯,这感觉差强人意。 他翘起脑袋:“爷爷,您不知道我俩过得有多苦!一个罚俸三月、一个流三千里,每天只能靠白饭青菜度日,连西蓝花的梗都要去皮炒了不舍得扔……” 周琛:“……” “我其实还好啦,蒋小叔觉得我要考试又要长身体,有他一口汤喝就有我一口肉吃,有他一碗粥就有我一顿米,他觉得不能辜负您的嘱托得让我顿顿吃饱。你看我这脸色不好吧,是不是发白发绿?那就是白饭青菜吃的,快要吃成兔子精了。哦对了,蒋小叔的脸色还不如我呢!你想他刚给人抽了骨髓也没过多久……” 默默在一旁收拾围棋的周耒听不下去了,真想把黑白子混着喂他吃进去,没见过哭穷哭这么离谱的!再听下去他怕是憋不住要笑场。 跟着听见周未提及蒋孝期,心底又给羞怒烧得不是滋味,那一拳的仇他还没忘。 当时如果换了是周未自己打回来,也许他事后想想也就算了,但凭什么蒋孝期一个外人能理直气壮掺和他们兄弟之间的家事! 周琛心里也知道他这孙子是个什么玩意,刚这堆话挤挤水分顶多能剩下半句真的,就是蒋孝期不能辜负他嘱托那句。 回头一想,他也觉得自己是忙糊涂了,把人托付过去居然没任何表示,蒋孝期是晚辈又不便主动对他提,换了是蒋家的别个也好,不过是利益互换不急于一时,偏巧蒋孝期还是个穷学生。 “哦,”周琛应了声,“回头该给你的那份,就先寄存到孝期那儿,别想着骗了钱去花天酒地,他比我这个老头子懂得怎么治你!” 周未登时一脸春风得意,顺手从棋盘上抓了把棋子黑白不分就往周耒手里的藤篓里塞。 “我就快分好了!起开!”周耒一把抢过藤篓,气呼呼往棋盘上一敦,整个抱起来往书房去。 俩人瞬间意识到,这还是继那晚各自挨了一拳后兄弟之间的唯一一句对话,严格说也算不上对话。 周耒觉得自己没忍住先开了口,输得十分懊恼,明明是他哥先撩闲的! “哎呦小未,可算回家了!”姬卿从楼上下来,衣着看似很居家,却是精心打扮过,腕上一只翡翠镯子透润得像要滴出水来。 她瞥了眼被周耒摔上的书房门,走到周未跟前:“快给我看看,啧啧,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跟爷爷使小性儿呢,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的……”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姬卿皱了下眉:“小未,是不是还跟小耒两个赌气呢?他不懂事,你是哥哥该管该教训,不能宠坏他。” 姬卿似乎很为难,放轻声音:“就是他这孩子面子大过天,下回你再教他什么最好在家里,学校的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他这不也别扭了好几天,连我们都不愿意见!” 周未听懂了,他妈这是在找周耒挨打那一拳的后账。 那段时间周未没回家,脸上的伤也是在蒋孝期那儿养好的,现在又是溜光水滑一张芙蓉面,但周耒挨的蒋孝期那一拳恐怕也要肿上好几日,可日日都给家人看在眼里疼在心头的。 “小耒就是看着你不肯回家,心里着急,这下回来就好了!”姬卿热络地拢着周未后脑,“来,吃饭了,响螺花胶从早上就炖着,小耒让人特意放了你喜欢吃的见手青。” 说完姬卿又去敲书房的门,周耒磨蹭半天才不情愿地蹭到饭桌前远远挨着周未坐下。 冷碟热羹都仔细搭配过,周家老爷子掌权,家风传统,不像裴家肉眼可见地奢靡,但衣食住行样样精细,也是姬卿多年来的功劳。 周未是见过她特意买来《御府管家》仔细读的,还把《唐顿庄园》当教学片反复看。 周家大宅里挂着的长幅是赵孟頫真迹,撕下来送嘉德秋拍可能比这套别墅还值钱; 小几上那盆蒋孝期看了可能会剥皮炒着吃的多肉叫玉扇,一小株能换十吨有机西蓝花; 博古架上的玉器当年曾被小乖扑下来一批,里面最不值钱的也要六位数; 他家大花圃里只种一种名为冠世墨玉的牡丹,绛色花瓣层层堆叠,浓郁且厚重…… 席间只听见姬卿柔柔的话音往来,周家的男人个个惜言,开口又都风马牛不相及,干脆用饭菜堵着。 姬卿给公公和丈夫盛汤,再用公筷往两个孩子碗里夹菜:“孩子养大了真是好呢,你俩小的时候我可一顿安生饭也不敢想,不是这个把果汁倒进饭碗里,就是那个用沾番茄酱的手抓对方头发……” 周未心说,一个两个的好像都在说我啊。 “儿大不中留,真把你们伺候出门了,可能我还会怀念小时候那会儿。”姬卿掩唇,看了看周未,“盼着将来当祖母吧,你俩到时候有了孩子可一定要送回大宅让我带,小毛头简直太可爱了!” 周耒不爱听,冷着脸:“妈你乱说什么!我都还没成年——” 姬卿噗嗤一乐:“谁指望你了!整天就知道看书考试,像个小木头,哪有女孩子愿意往你身边凑。” 周未莫名一激灵,感觉要有火苗儿燎到身上来。 果然。 “我说小未,从小就招女孩子喜欢,那个喻……咳咳,”她像是不经意提及禁语又马上意识到闭了嘴,顿住几秒才接着说,“说不定已经遇到喜欢的人了呢,是吧?定下来可要跟爷爷说说,我们也好帮忙看看对方合不合适,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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