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可要是不回收尸体,任由三角龙横在那里当电阻,兴许过不了几小时旧区的电网就全废了。 没办法,他们只能选择麻醉资产,再关闭电网进行三角龙的回收和电网的维修。 可新的问题又来了,他们只准备了麻醉三角龙的针剂,毕竟它看上去才像是该被麻醉的“赢家”。 “这该死的踩到狗屎的运气!真见鬼,这狗屎的工作量!” “麻醉剂量太多了,或许会对‘资产’的大脑造成一定的损伤。” “……相信我,所有人都希望它变蠢一点。” 最终,大份量的麻醉还是用到了她身上。阿萨思没有避开,却在麻醉射中她的那一刻飞快地伸出爪子,快捷狠厉地劈断了针剂。 由于量大、推进较慢,针剂未竞的部分还剩一半。而进入血液的液体已开始循环,阿萨思摇摇摆摆地走了几步,便一头栽倒在地。 这就是成年恐龙要抗的量吗? 行吧,抗不住一点…… 她陷入了无梦的深眠之中。 * 醒来,电网没换新。 大概是嫌维修麻烦,人类干脆拆除了最内层的破网,连同三角龙的尸体一起运走,只留了外两层的电网约束她。 好消息是内层拆除后,笼子内可活动的范围变大了;坏消息是食物被带走了,她被追被顶被麻醉,到头来连口肉都吃不着。 她饿了。 人类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的,直把她晾到下午才允许饲养员喂食,喂的还是那头倒霉三角龙的肉,不过是切割版。 新鲜的肝脏搭配后肢的肌肉,口味还可以,分量也算多。她埋头苦吃,将食物消灭得干干净净。 可待进食完毕,她砸吧了一下嘴,发现自己并没有吃饱。 看来,她的食量又变大了。 这么想着,阿萨思又蹲守在活水边,决定捕鱼吃。她低头注视着穿过笼子的唯一水流,静默不动,像一尊石雕。 片刻,她猛地张嘴,一头扎进了溪水中。再抬首,她嘴里正叼着一条山鲻鱼,咔嚓两下就吞入腹中。 还好,鱼是够吃的。 努布拉岛四面环海,岛上的原始物种与哥斯达黎加的相近,其中包括淡水鱼的种类。 可由于岛上的住民是一群脑力劳动者,他们厨师也没有掌握太多的烹饪技术,所用的食材一般是公司空运的“高货”,不需要就地取材——以至于整座岛的淡水鱼无人享用,它们生得肥美营养,最终全进了阿萨思的肚子。 偶尔,她还能在溪水里蹲到几条顺流而下的大蛇,口味绝佳。 靠着大自然的接济度过了几天,饲养员总算发现她食量有变。次日,他们送来的肉多了两倍,力争让她吃饱,绝不让她饿瘦。 总的来说,她的饲养员们还算是个人,养她日久多少有点感情。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乖的食肉龙,它就算饿了也不会攻击人。” “是啊,难怪苏珊会叫它‘好孩子’,它的脾气比草食恐龙还温和。你还记得西区的那只异特龙吗?当时我不知道它的食量变了,两天没让它吃饱,它就在西区惨嚎到半夜,非常瘆人……” 饲养员觉得她性情温和,阿萨思对此一无所知,就算知道,她大概也会嗤之以鼻,认为他们想太多了。 她之所以不攻击人,是因为远没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毕竟身在笼中,一顿饱和顿顿饱她还是分得清的。 之后,她又在旧区过起了“平静”的日常,除了体检,研究员不再涉足此地。 而她的食谱安排恢复到了最初的配置,实验室重新捡回了狩猎基础,将搜罗来的动物送进笼子里。 于是,在没有风暴、吃不到恐龙的日子里,阿萨思过上了与五米湾鳄嘴对嘴、跟两吨河马玩摔跤、被七米长颈鹿踢屁股……的“美好”生活,直到有一天她差点被一头犀牛顶到开膛破肚,她才意识到有角的大型生物能有多可怕。 比起被圈养的三角龙,野生犀牛简直战力爆表,要不是这货不熟悉地形,一头撞上树脑袋眩晕,她还真不一定能干掉它。 吃一堑长一智,阿萨思决定把“有角的”全列为强手,“没角的”全放进食谱。 不料打脸来得太快,“没角的”才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出手就让她明白了大自然的用心险恶—— 那是一头食人巨虎,雌性,来自印度南部的密林中,据说在被活捉前已经吃了两百余人。 它体长9.8英尺,重达千磅,四肢粗壮钢尾结实,背部隆起的虎皮勾勒出肌肉的形状,眼神凶戾异常,浑身充满了杀气。 在大型猫科动物中,它的体型也算是“巨大”了,因此在对上阿萨思的时候,它不仅不怵,还放肆地杀了起来。不为别的,就为动物的直觉性——它吃过的人实在太多了,而阿萨思的体型虽与它相当,可眼神却莫名给了它“人”的感觉。 人是什么?那是它的食物!同理,它认为阿萨思也是! 一个照面就将对手打上“食物”的标签,它还有什么好怕的?食人虎爆发出猫科动物的战斗力,在一开局就将阿萨思压制得只能防守。 别看食人虎的爪子肉垫厚,扇起脸来那是一掌一个不含糊,巨大的力道差点把她的脑浆从鼻孔里打出来。可她也不是软柿子,仗着嘴比老虎大,她逮住它疯咬,吃了一嘴毛。 而后,食人虎跳上她的脊背,獠牙刺入她的脖颈。它企图咬断她的脊柱,可她的爪子先一步插进了它的喉管…… 殊死搏斗,她获益良多。 许是这顿饭来之不易,她几乎是细嚼慢咽地吃了它,只剩下一些难以下咽的腌臜。顺便,她将残损的虎皮剥下来舔干净,铺在阔叶丛里当垫子,这可是她的战利品。 在虎皮上睡久了,她便多了个“收集”的癖好。以至于后来的每一次狩猎,她都会从猎物身上扒下一些东西放进“巢穴”里,有时是爪牙,有时是胫骨,有时是皮毛。 可惜,它们都不易保存。 只过了一个月虎皮就长了蛆,臭不可闻。而她收藏的骨头不够硬,她仅是起身时不小心踩到了,它们便碎了一地。 似乎没什么东西是长久的……她如是想。 可对于长住的地方,她就想给它塞满不易腐败的、值得珍藏的东西。 所以搜什么好呢?石头吗? 末了,她离开了“巢穴”,把一切丢给合作者清理。 * 侏罗纪公园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如此反复两次,一年便过去了。 远方人声鼎沸,近处草木幽深。阿萨思吃饱喝足,正趴在水边无聊地打哈欠、寻思着这个下午该怎么度过时,突然听到遥远的方向传来了尖叫,似乎出现了什么变故。 但人类的变故与她无关,她被关在笼里,轮不到她操心人类的事。 是以,人类快忙疯的时候她在呼呼大睡,人类处理后续时她在大快朵颐,该吃吃该喝喝,而等他们忙完了,苏珊自然有空来到旧区,会给她带来消息。 如她所料,苏珊不信任他人,却相信不会说话的恐龙。在旧区,苏珊是没有秘密的,因为真正的“保密箱”是她。 “这周三发生了一桩惨案,有个研究员被沧龙拖下水吃掉了。” “知道沧龙吗?那是一种巨大的、生活在水中的恐龙,吃肉的,是海洋中的霸主,凡是到了水里的动物都是它的食物。” “我们一直以为它离不开水,可我们想错了,它会从水里跃到陆地上捕食,有沧龙在的水域连岸边也不安全。当时那个研究员就站在岸边,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了鱼饵……” “那头沧龙比你早一年出生,现在也有30英尺的长度了。而等它成年,起码能长到65英尺。” “好孩子,你要记住,如果有一天获得自由,一定要避开深水区域。” “那是所有陆地生物都不可以轻易涉足的地方。” 然而阿萨思听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恐龙还能生活在水里? 那她怎么不能? 是她不行? 是训练不够? 灵魂三问过后,遭受过社会毒打且有着强烈生存意识的阿萨思转身离去,二话不说把头埋进水里,开始练习闭气。 她认为自己能行,也可以生活在水里。 第18章 旧区的条件十分有限,天然水源唯二,一处是不大的池塘,一处是不深的溪流,两者都无法给她提供成长的便利。 池塘一早被蛙类占领,敞口偏小,底部泥泞,撑死也放不下她的躯体;溪流最深处只及后肢,水势湍急,地形受限,开挖也模拟不出大湖的环境。 因此,她日常能做的训练只有两样,一样是把头埋进池塘里闭气,一样是让后肢没入溪流逆行而上、不断反复,感受活水的阻力。 可时间一久,她发现这么做收效甚微。或许是身体变结实了,或许是训练强度不够,她的精力和体力很难被消磨。 闭气的时长上去了,肌肉的锻炼却不足,她无法将闭气与游动相结合,也无法想象该怎么在深水区域作调整,更无法判断长大后的自己重几吨,下了水还能不能浮上来? 她无从得知,毕竟旧区并没有巨大的水域供她实践。 可强者从不抱怨环境,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 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她估量了一下池塘和溪流的距离,又用爪子戳了戳土地的硬度——几乎没犹豫多久,她就翘着尾巴开挖了。 把池塘跟活水之间的阻隔打通,大池不就有了吗? 每天睁开眼就要掘地三尺,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锻炼呢? 阿萨思挖得坚定、挖得投入、挖得起劲,殊不知她反常的行为违背了掠食者的习性,看傻了一堆野生动物。 在自然界中,狐狸会为了捕鼠挖地,豺狼会为了捉兔挖地,猎鹰会为了抓蛇挖地,可狮虎不会为了食物挖地,它们的眼光只会注视着上一环的胜利者,再将之变为食物。 也就是说,越顶级的掠食者一般活得越体面,它们捕猎不在劳身费神,而在实力碾压。 所以,到了阿萨思这个级别的掠食者,平时不是打盹就是散步,只有遇到了大型猎物才会动起来。可现在既没猎物也没天敌,更没有需要规避的自然灾害,她却化身为大号仓鼠疯狂挖地——这在别的动物看来是不可思议又不可理喻的事。 怎么,这恐龙疯了? 于是,每当阿萨思埋头苦干时,合作者们总会探头探脑,观察她的“可疑行径”。松鼠爬上树枝俯视,红背鼬从岩石下冒头,侏獴在边缘站成一圈,牛鹭也旁观着默不作声……发疯的恐龙难得一见,动物也是有看热闹的心理的。 一开始,饲养员来了三次,没发现什么异常。 可持续一段时间后,旧区的土腥味明显变重了,饲养员再迟钝也品出了不对,赶紧绕着笼子走了一大圈,这才发现“资产”在干大事。 大事兜不住,他只能上报。但面对“资产”的异常行为,一群科学家也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只能做各种猜想。 “会不会是寄生虫进入了大脑,迫使它做出反常的举动?” “它还在成长期,有着极强的模仿意识,而笼子里共存的生物很多样,啮齿类就是其中之一。我想,它应该是在模仿啮齿类挖洞的动作,觉得好玩而已。” “不错,就像家养的猫狗会有各自喜欢的玩具,乌鸦热衷收集闪亮的物件,恐龙也有自己的喜好,不奇怪。” “可它为什么要挖水道?看清楚一点,各位,这是有目的的行为,它在向里面的水池引流!” “既然有目的,那就跟寄生虫无关了。完美,我不用给一只恐龙开颅做手术了。”有人摊手,“不要这么严肃,或许它只是想要一个大水池呢?干季快到了,聪明的动物都会提前蓄水,连蜂鸟都知道可以在我们的喷泉池里洗澡。” 一番争论,最终还是“习性论”占据了上风。因为“资产”体内确实有亲水的生物基因,而这部分基因来自深海章鱼。 章鱼生活在海底,喜欢钻进洞里、遮蔽物下捕猎,行事谨慎、策略小心。 很明显,在“资产”目前的成长期中是章鱼的习性占据了上风。它需要一个注水的坑,需要泥巴糊住身体躲藏起来,也需要水域带来的压迫感和安全感。 研究员:“……那么,我们要给它准备一个泳池?” “没必要,它已经在做了。”有人习惯为自己减少工作量,“或许这种习性持续不了多久,我们何必自找麻烦?” “我不理解,为什么同一组基因的造物会这么不同?第一只既不蜕皮也不挖土,跟第二只的区别实在太大了。” 前者更像一只恐龙,而后者像是……像是披着一张恐龙皮但什么都沾点儿的新物种。 “将它们区别对待吧。” 此时,吴博士迈入了实验室,他不知听了多久,正保持着一贯宽和的微笑说道,“即使是双胞胎也很讨厌被当作同一个人对待,更何况这两只的破壳日差了三个礼拜。” “它们生而不同,同而有别,不是吗?” 最终,人类没有干预阿萨思挖地的行为,也没有为她提供任何帮助,他们做了和动物一致的选择,那就是看热闹。 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讲,人和动物没有区别,本质都是爱吃瓜。 在两边无形地注目中,阿萨思勤勤恳恳地挖了一个月,可算把水渠挖出了形。当她小心地将水引入池子,满以为自己能收获一个“泡澡桶”时—— 不料,水具有流动性和侵蚀性。 活水从山上流下,带着势能和动能,冲劲很大。即使被分流,它对土壤依然具有冲击力,能以机械侵蚀的方式更改沟道,不断扩大沟渠的宽度和深度。 是以,在两头打通的一刹那,高兴没多久的阿萨思就一脸懵地看着沟渠扩张、土壤流失、地形改变的凄惨现状。 湍急的流水冲走了疏松的泥土,脱离了既定的轨道,淹没了老鼠的洞穴。水开始往地势低的方向流,没过了池子,也冲走了同样一脸懵的蛙类全家。 短短十五分钟,阿萨思就失去了三分之一的领地,而水势终于卡在了一个平衡点,逐渐缓慢、趋于平静。 之后,虽然想要的大池子有了,但她委实有点高兴不起来。 不知为何,大池与电网的组合总给她一种不妙的感觉。 * 她的预感没错,大池建在电网边,一到下暴雨的时节,她触电的频率就变高了。 不管她愿不愿意,不管她有没有准备,来自大自然的背刺虽迟但到,并混合着暴雨的巴掌和雷电的捶打,给了阿萨思一个完整的童年。 她麻了,被电麻的。 一到风暴季就挨劈,即使第二天能吃到新鲜的恐龙都无法抹平她身心的创伤,毕竟这顿打挨得结结实实。 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她拥有了一个放得下她的池子。 如是度过了两个风暴季,阿萨思一脚跨进六岁的门槛。伴随着成长高峰期的到来,她总算彻底摆脱了“轻小”的头衔,成长为体长21英尺、重达3吨的巨物。 有了如今的体格再接触熟悉的动物,她忽然发现那些棘手的“对手”都不再是对手,她完全能以速度和力量碾压过去,把它们牢牢钉死在食谱上。 曾经的她够不到长颈鹿的脖子,现在的她能将它轻易锁喉。 曾经的她挡不住食人虎的厚爪,现在的她能把它轻松拿下。 就连犀牛的全力冲锋也戳不破她的肚皮,鳄鱼的巨口咬合也谈不上攻击——她突然体会到了拥有强大实力和无上地位的滋味。 这并不是随意支配弱者的爽感,而是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沦为猎物的安全感! 她不必藏身在阴影处小憩,不必为了提防食肉动物的攻击而保持浅眠,也不必为了喝一口水还得担心水下的动静。 她大可以敞开肚皮晒太阳,把吃不完的食物随意放在身边,想什么时候喝水就什么时候喝水。现在,轮到它们躲着她走了! 阿萨思畅快极了。 然而,她的好心情只维持到池子再也容不下她的那天。最后,她的池子变成了没多大用的鱼塘…… 傍晚时分,苏珊和另外两名饲养员一起过来投食。 两年前,他们三个还会站在升降机上看“资产”进食;到如今,他们只能躲在一个铁笼子里给她送餐。 没办法,她越长越大,已经到了“安分守己站在原地都会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步。饲养员也是人,会害怕实属正常。 只是,不论她长得多么面目狰狞,苏珊对她的态度依旧不变。 “好孩子,你要多吃点。”苏珊笑道,“吃多了才能长得更大、更重。” 饲养员苦笑:“苏珊,它已经3吨了。” “才3吨而已,肯定没有吃饱。”有一种饿叫作苏珊觉得你饿,“另一只有4.4吨重,她却只有3吨,克莱尔主管是克扣她的食物了吗?哦上帝,难以置信,他们居然为难一只恐龙?我要投诉!” 饲养员无话可说,无奈道:“苏珊,你有时候真像我的祖母……有时间的话,你还是见一见你的家人吧。它只是恐龙,你不能把它当作外孙女养。” 苏珊:“听着孩子,我绝不会让我的家人登上这座岛,绝不!奉劝你也别这么做。” “啊,为什么?恐龙是每一个孩子的梦吧?” “对,是梦。但只有在书里是梦,在现实里——是货真价实的噩梦。” 铁笼子放了下去,三人坐车开远,似乎争辩着什么。 阿萨思收回目光,接着,她伸出爪子抓住电网摇了摇,先是面无表情地承受电击,再是神智清醒地松开了它。而这一次,她的爪心安然无恙。 看来……这张电网已经困不住她了。 第19章 一直以来,人类给阿萨思的印象都以“负面”为主。 他们没有爪牙,进食依靠餐具;他们没有皮毛,御寒依靠衣物;他们没有奔跑的速度,远行只能靠车;他们也没有强大的力量,连喂食都要靠升降杆。 他们几乎一无是处,却集齐了傲慢、狂妄、神经质、过度自尊等缺点,变成了一群游弋于稳定与疯狂之间的赌徒。 她厌恶他们的自以为是,也厌恶他们冠冕堂皇的说辞,可她更厌恶的是被一群弱者困在笼子里的自己。 当电网不再构成威胁,当麻醉对她失去效果,“离开”的念头就占据了她的脑海,日日发酵。 然而,动物野性想的是一回事,理智思考的又是另一回事。不管她承不承认,她确实被一群弱者圈养了六年,也确实被他们的武器和工具所制。 一朝拥有翻身的机会,要是不衡量敌我双方的实力就不管不顾地出笼,或许后果是她无法承受的。 而且,要是有了实力就为所欲为,那么她与骄傲自负的人类又有什么不同? 她按捺住蠢蠢欲动的野心,暂时放过了脆弱的电网,装作无事发生一般再次忍耐并蛰伏了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前后只过了一周,她就无比庆幸自己做下了这个决定—— 那是一个“球”。 一个圆形的、全由透明玻璃打造的“球”。它像车子一样驶入旧区,匀速又飞快地向她靠近。不论地形地势,它都跑得非常稳当。 球内坐着苏珊和一位饲养员,他们驱动着球停在电网前,一边夸赞着高科技的便利,一边吐槽着实验室的研究员为什么不把脑子用在正途上,造工具不比造混种恐龙强吗? 他们打开驾驶舱下来,又将球后拖着的食物卸货,吃力地搬上升降杆。期间,阿萨思从他们的交谈中明白了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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