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干了血液,脚边汇聚着一汪血液。 最要命的,却是路星星身上大面积的烧伤。 不同于物理烧伤,这种生机与鬼气争锋产生的烧伤,伤的不是表皮,而是内里的生机。 可以说,路星星现在几乎被掏空了所有生机。 他没有……再留在人间,再活下去的可能了。 燕时洵瞳孔紧缩,伸出去的手甚至颤抖着不敢碰路星星。 明明不过短暂的告别,怎么之前还神采飞扬敢与天斗的青年,就变成了如今这般升级断绝的模样了呢? “星星……” 燕时洵轻轻呼唤着路星星,以往平静的声线,却抑制不住的颤抖。 路星星却还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勉强支撑着,摇摇晃晃不敢倒下。 远远超出人类承受极限的痛苦,已经让他的大脑停止了运转,只剩下一个拼命咬死的念头。 那就是―― 要拖延住邪祟,让大家有时间跑到安全的地方。哪怕,哪怕……他身死,不足惜。 当路星星听到耳边传来的呼喊时,慢了好几拍,迟钝的大脑才终于缓了过来,想起了这声音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他艰难的扭过脖子,痛到失去了焦距的眼睛没有半分光芒,只是空洞茫然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失血过多的苍白嘴唇,努力咧开一个笑容。 “师叔,师婶……” 燕时洵伸出双臂,护在路星星身侧,沉重的点头:“是我,我来找你了。” “他们呢,安全了吗?” 路星星气若游丝,却还记得自己执着的目的。 燕时洵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喉咙酸涩到难以出声,却还是在路星星根本看不清东西的注视下,郑重的回答道:“放心,你做得很好,星星。” “你成功保护了他们,你是一名优秀的道士。” 燕时洵顿了顿,咽下哽咽的声音,道:“现在,轮到我来保护你了。” “星星。” 路星星的眼睫颤了颤,然后他笑着,缓缓阖了眼眸。 脱力的身躯软软的向地面倒去。 早有准备的燕时洵立刻接住了他,将他横抱在怀中。 但当路星星冰冷得像是从太平间拿出来的身躯,贴近燕时洵的胸膛时,还是让他忍不住心中酸涩。 明明还是个没有出师的孩子,还是漫山遍野笑嘻嘻逃课的顽皮家伙,怎么一眨眼,也能为他人撑起一片天空了呢? 邺澧走过来,手搭在路星星天灵盖的位置上,微微垂眼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情况是很严重。” “但别担心,时洵。” 酆都之主郑重的给出了自己的判决:“路星星有功德,无论何等鬼怪,都不可夺走他的阳寿。他的名字,还属于人间。” “我会帮你,一起将他救回来。” 而所有人得知了路星星并没有回来的事情之后,也失去了欢快雀跃的心情,焦急的在临时营地等待着路星星,盼望看到那道身影活蹦乱跳的回来。 即便李道长相信燕时洵,也不由得有些担忧。 朝阳从山脉后缓缓升起,阳气迅速攀升,山间的阴冷退去,明亮的阳光将每个人笼罩其中。 而在清晨的薄雾中,几道修长的身影,从远处坚定的走来。 众人一喜,赶紧站起来想要冲过去迎接。 但当薄雾散开,众人看清来人的面容时,却都愣住了。 回来的,并不是路星星。 而是燕时洵。 路星星双眼紧闭,生死不知的躺在燕时洵的怀里,面容没有半分生机。 白霜在看清路星星的模样后,瞬间眼泪夺眶而出:“星星!” 安南原死死的捏紧了拳头,眼眶赤红,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 南天也颓然的摔坐了回去,懊恼的揪住自己的头发,痛恨自己当时接受了路星星的提议,竟然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 自己那个时候就该想到的!如果,如果他能再强一点,像阿婆像师公那样,星星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所有被路星星保护的嘉宾们,都心情沉重,咬着牙哭了出来。 宋辞也红了眼,咬牙切齿的骂着路星星这个任性鬼,竟然敢死。 但李道长却没有被身边的哭声所干扰,只是直直的看着燕时洵,等待着他给自己一个回答。 燕时洵抬眼,在看向李道长的时候,轻叹了一口气:“情况很糟糕。” 所有围过来的道长也都看清了路星星的情况,不少人没忍住惊呼出声。 李道长却反倒心生出希望来。 燕时洵说的是很糟糕,但这句话,可不会用在死人身上,而是会形容重伤患。 也就是说,在燕时洵看来,路星星还有的救! 而下一刻,燕时洵的话也印证了李道长的想法。 “星星生机断绝,唯大道鬼神可救。” 燕时洵眉目沉稳:“在我和邺澧找到救回路星星的方法之前,就拜托各位道长保住他最后的一口气。” “只要人没凉透,我就能救他回来。” 燕时洵冷笑:“就算是天地,也别想抢走他。” 他已经失去了师父,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另外一个身边的熟悉之人,也因鬼道而死亡…… 绝对不可以! -------------------- 作者有话要说: 广告词:遇到8D立体交通找不到路怎么办?快使用阎王导航,精准定位,使命必达! 第315章 晋江 路星星被燕时洵郑重的交到了道长手里。 在接过这一具冰冷没有温度,没有知觉反应的身躯时,道长鼻头一酸,铁骨铮铮的汉子差点哭出来。 他是眼见着路星星长大的。 不仅是他,在场所有道长,包括海云观门口天天打瞌睡的看门老道长,都是看着路星星一点点从少年,长到现在这般。 宋一道长是这一代是第一人,更是主理着海云观内不少的重要事务,因此,几乎所有道长都曾与宋一道长有过交集。 而所有见过宋一道长的面,必定也会听这位一向不苟言笑的严肃道长,苦大仇深的说起他那个不听话的小弟子。 贪玩,爱闹爱笑,不务正业的搞音乐,说自己的目标是音乐金奖。 却天天逃课。 要不是主理功课的道长坐在轮椅上,说不定会追着路星星满世界跑,揪他回来学习。 但只要路星星和宋一道长同时在观内,就必有宋一道长追着路星星满山跑的画面,也常常被去海云观的香客们看到,笑着说这对师徒关系真好。 路星星是个足够自来熟的性子,在他眼里,就没有不好意思和尴尬一说。哪怕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他也可以在几分钟内和对方好到勾肩搭背。 更何况道观里的道长们。 几乎每一位道长,都被路星星亲昵的喊过师叔师祖,也都被路星星撒娇软磨硬泡,替他在宋一道长面前解过围求过情。 可往日里那样活泼明媚的孩子,现在却冷冰冰的躺在自己手里,面色惨白,无声无息…… 道长抱着他走向医疗车时,甚至觉得手中的重量,重逾千斤,压得他每走一步都极为艰难。 路星星被小心翼翼的交到医疗人员的手中,为他处理身上的外伤。 当医疗人员轻手轻脚的剪开他的衣服,看到皮肤上青紫交加的伤痕时,顿时鼻子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酸酸涩涩,止不住想要哭出来。 其中一名医疗人员刚一碰到路星星脚腕上的伤口,就先被皮肤冰了一下,小小的惊呼了一声,犹豫的抬头看向旁边。 如果不是知道燕时洵和道长们不会拿生命开玩笑,她甚至以为躺在这里的……是一具尸体。 其余人也都有同感。 没有脉搏,没有心跳,没有呼吸。 任何人看到现在的路星星,都不会认为他还是活着的,在医学上,他甚至没有了抢救的必要。 唯有一丝鬼神之力,将路星星的魂魄封在这具身躯内,不让他最后一口气散掉。 邺澧在尽可能延续他的生命。 路星星喊过邺澧一声师婶,于是,从不对人间过多垂眼的酆都之主,也愿意庇护他一路,真的将他视为自己的子侄。 燕时洵和几位道长都站在医疗车旁边,注视着医疗人员有条不紊的为路星星处理一身的狰狞伤口。 他垂眼,看向路星星安详却惨白冰冷的睡颜。 “道长,先送星星回海云观吧。” 燕时洵轻声道:“海云观有多年累积下来的阵法,可以聚集生机,也能滋养星星的魂魄,对他有好处。” “我不在星星身边的时候,他就拜托道长们照顾了。” 道长郑重的点头:“燕道友,你放心,这孩子也是我师侄,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们会照顾好他,不会有半分疏漏。” 说着,他叹了口气,难过的低声喃喃道:“这要怎么告诉宋道长才好,唉……” 来的时候是个活蹦乱跳的,回去的时候,却是冰冷冷躺着送回去的。 宋道长在星星临走前,还气呼呼的说,等他一定要盯着他背完经书才放人,绝不能让这臭小子找到机会偷溜。 可现在,路星星再也不会跑了。 路星星的事情,也使得所有人的心情都低落了下来。 但是,后续的收尾工作还要继续。 除了几名道长被抽调出来守在临时营地之外,其他的道长都进入皮影博物馆旁边的整片山脉,地毯式检查鬼气,只要看到,必会清除干净。 而皮影博物馆内很多沾染了邪祟之气的物件,也都被道长们一一驱除秽气,准备交给随后会来的专家组。 西南鬼戏毕竟流传了千年的时间,对于西南的风土人情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能够保留的话,专家还是希望尽可能的保留和传承。 虽然木雕和皮影戏将众人吓得惊慌失色,但抛开邪祟不谈,它们确实是优秀的文化,代表了匠人登峰造极的艺术水准。 这部分事情在被完全移交出去之前,导演组又有的忙了。 不过现在,他们还在帮着救援队员们清理现场,尽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副导演想要找张无病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他好像没有回来,顿时慌了神。 “完了,张导没回来啊!” 副导演慌慌张张的去找燕时洵,拉着他的手臂急得快哭了:“以张导那个倒霉催的体质,他这要是撞见鬼了,不比路星星还要惨呐?燕哥,燕哥你得找找张导啊!你们关系这么好,不能放弃他啊!” 听到副导演焦急的声音,燕时洵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张无病遇到鬼,肯定是张无病惨。但是现在在这里的,却是阎王,遇到鬼,大概是鬼先跑。 “没丢。” 燕时洵漫不经心的一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正与官方负责人说话的人:“那不是他吗?张大病。” 副导演将信将疑的看过去,这才发现,一直站在官方负责人旁边的那位长衫青年,就是张无病。 但那人身姿挺拔,清贵俊美的面容上带着轻浅笑意,久居高位的气场在无形中影响着周围,他手持折扇,白皙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手臂上,像是万事不入眼的清贵仙人。 无论怎么看,都与副导演熟悉的那个哭唧唧求助的张导演不同。 可偏偏细看之下,长相五官似乎又差不多…… 如果这话不是燕时洵说的,副导演甚至要怀疑是不是在逗他。 或者这人真的是张大病――张无病的哥哥。 犹豫了好半天,副导演才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那什么,你,你是张无病导演吗?” 阎王停下与官方负责人的交谈,转身看去时,就看到一张忐忑不安的脸。 似乎又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又不敢亲耳听到那个答案。 阎王慢条斯理的挑眉,笑了。 “不,我是阎王。” 副导演:“!!!” 官方负责人:“!!!” 他惊悚的看向阎王:这是能对旁人说的吗!会引起混乱的! 但在官方负责人担忧忐忑的注视下,副导演却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放松了下来,恢复成了往日里笑呵呵的模样。 “张导真爱开玩笑哈哈哈,之前吓到了吧?刚刚都没个笑模样了,吓我一跳,还以为您出什么事了呢。” 副导演哈哈笑着,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就是没想到,您笑和不笑的时候差距这么大啊,我刚才都没敢认。” 副导演笑着朝阎王摆了摆手,道:“您放心,事情都交给我,您就先在这压压惊休息一下,专家组和特殊部门那边,我来对接。” 说着,副导演朝官方负责人点了点头,笑着转身走了,干劲十足的指挥起导演组的人。 旁边看完了全程的工作人员,不禁感叹:“副导演这人,能处,有事他真顶啊。” 谁不想要一个惦记着自己,甚至关键时刻能发现自己失踪了救自己命的朋友呢? 但在副导演离开之后,官方负责人却被吓得心脏直跳。 阎王却轻轻收回视线,眼眸流转间,无限光华,美不胜收。 “你看,我连他都不骗,真实身份都告诉了他,多诚恳啊,又怎么会骗你。” 阎王笑吟吟的看向官方负责人,意味深长的道:“我说了实话,就看你敢不敢信了。” 官方负责人眼神复杂的看向阎王,又越过他看向不远处的燕时洵。 良久,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是了,那可是恶鬼入骨相,在燕先生身边的,怎么会是平凡人? ……但就算如此,两位阎王加一位酆都之主,燕先生这是以一人之力掌控了所有的死亡啊! 负责人心道,都说阎王可怕,但现在看,大概是燕先生更可怕。 他没有一刻比此时更庆幸,燕时洵是站在和他同一个立场上的。 如果燕时洵想要做什么,恐怕没有人能抵挡得住。做燕时洵的敌人……是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噩梦。 “张导!张导。” 导演组的人手里拎着摄像机,一路小跑着过来:“幸好刚刚在后勤车里翻到了一个备用的摄像机。张导,舆论小组说,怕观众看不到大家胡思乱想,让我们配合一下,直播给观众看,平稳下舆论局面。” 阎王颇有兴趣的接过摄像机:“那个小蠢蛋喜欢的,就是这种东西吗?” “光影声音,都不过时间一瞬的留念,抓住时间的妄想终究会破灭,没有人能在一时间内永存。小蠢蛋追求的,竟然是这种虚假之物。” 阎王嗤笑了一声,却还是没有拒绝,而是拎着摄像机往燕时洵的方向走去。 被留在原地的导演组工作人员:“???” 他迷茫的看了看阎王的背影,又看了看负责人,一头雾水的发问:“我们导演这是经历了什么,受什么打击了?这整个颠覆了啊!” “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张导的梦想是当导演吗?怎么他自己这么否定自己的梦想,自己骂自己???” 被盯着的负责人:……好问题,我知道答案但是不能说。 他摊了摊手,做出爱莫能助的神情。 导演组的人也只好带着满头问号,莫名其妙的走回去。 阎王靠近燕时洵的时候,他正在和医疗人员在一起,等着包扎伤口。 见阎王一脸笑眯眯的模样过来,正平静与医疗人员交谈的燕时洵挑了下眉,向医疗人员作出暂停的手势,告诉她先去处理别人的伤吧,稍后再来自己这边。 医疗人员有些为难的看着燕时洵的一身伤口,虽然对燕时洵而言,这样的伤势稀松平常,但是在旁人看来,依旧淋漓狰狞。 如果寻常人受了同样的伤,怕是早就痛得满地打滚受不了了,燕时洵却根本不在乎,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让医疗人员有些不忍,想了想,还是劝道:“可是,燕先生您的伤也很重……我知道燕先生您很能忍痛,但那是之前没有条件治疗的时候,现在都安全了,您还是先包扎一下吧。” 燕时洵轻笑着摆手,指了指靠近这里的张无病,向医疗人员笑着问道:“你觉得以这小蠢蛋的架势,他会让我有时间好好包扎吗?等你包扎到一半,他怕是会连带着抱着你一起哭。” 医疗人员被燕时洵逗笑了,正好旁边有人在喊医疗,她也就点了点头,提着药箱准备走:“等燕先生忙完了,记得来找我包扎,再小的伤口也不能置之不理。” 燕时洵含笑点头:“一定。” 等医疗人员离开之后,恰好旁边的工作人员,也已经帮阎王调整好了摄像机。 如果是张无病,他梦想着当导演并多年来努力自学,小小摄像机当然难不倒他。 但阎王…… “留影像又有什么用呢?要是一个没找好位置,在阴时阴刻于阴地留影像,岂不是会把魂魄也留下一缕?” 阎王惊奇的感叹着:“没想到,竟然还有些人喜欢撞见鬼?” 听到这话的工作人员:“………张导您是被刺激傻了吗?” 什么情况?怎么张导回来就一直在自己骂自己? 知道内情的燕时洵却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着阎王:“有的人,是不是该走了?” 燕时洵:嫌弃我家小病蠢,那你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一走了事。 闻言,阎王抬起头,视线从摄像机转而落在了燕时洵身上。 “这个,你就要问大道了。” 阎王毫不在意的转着手中的折扇,唇边笑容潇洒,当他垂眼看向自己手中折扇时,眸光涟涟如水波:“我本应该在从旧酆都离开之后,就立刻被大道察觉到,然后作为诸神死亡的漏网之鱼,被大道杀死,不留一丝神智。但是……” “直到现在,我还安然无恙。” 阎王在抬起头时,一直噙在唇边的笑意淡了,神情却严肃了起来:“我察觉不到大道对我的任何想法,无论是善是恶。大道似乎,有意略过了我。” 燕时洵闻言,也在沉吟半晌后,意识到了阎王的想法:“你是说,还有些事,大道希望你去做?” 阎王点了点头,抿着唇不再发一言。 经过旧酆都一事后,阎王对大道有了新的认知,他发现,很多当时当刻自己并不理解的事情,未来会向他证明,大道的正确性。 这使得原本对大道怀有不满的阎王,也开始对大道将信将疑了起来,下意识揣摩起大道的用意。 燕时洵看清了阎王的纠结,轻笑着调侃道:“大道应该是要让你继续当导航吧,阎王牌导航,精准定位,人鬼无欺。” 阎王:“……啊,燕时洵你好烦鬼:)” 不远处的工作人员走过来,提示两人,说直播平台和社交平台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这边开机,就会进行同步直播,向所有关注着节目的人报平安。 工作人员还特意叮嘱说,和舆论小组沟通后的结果,一定要说明大家现在已经平安无事,不是鬼,都是不法分子干的。 ――反正,荒村里那些鬼也算是不法分子,并不算说谎。 燕时洵点了点头,并不觉得为难,道:“放心,我很擅长宣传科学。” 工作人员被逗笑了,连连点头:“确实是,这一点倒是丝毫不怀疑燕哥。” “不过燕哥,那时候你们为什么是从湖底出来的啊?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吗?” 工作人员抑制不住好奇的问道:“我都不知道燕哥是怎么做到的,太厉害了!我真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燕哥镇压全场,直接把我们都好好带回来了。是不是很难对付啊?” 提及旧酆都,燕时洵眼前仿佛浮现出李乘云笑吟吟的模样,于是他唇边的笑容淡了下去,眸光黯淡。 “没什么……” 他轻声道:“有些真相,不告诉你,恰恰是对你的保护。如果没有知道真相的勇气,就不要再试图寻找,免得你以后痛苦悔恨。” 工作人员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专心开始工作了起来。 @正版阅读只在晋江文学城! 阎王拢袖站在镜头照不到的地方,眸光平静的看着燕时洵对着镜头报平安。 燕时洵拿着工作人员递来的平板,随意挑了几个关注度高的问题,心不在焉的回答。 “放心,现在很安全,没有继续担心的必要,我身后的工作人员是在清理现场的垃圾,不是你们说的什么驱邪。爱护卫生,人人有责。” “星星?他为了保护大家,勇敢和歹徒搏斗,受了伤现在在里面躺着,需要静养,暂时不能和大家见面。” “谢麟找到了他的妹妹,和他妹妹团聚,想要过安稳日常,以后应该很难再和大家见面,详细的去问宋辞,我难道是谢麟的监护人吗?啧。” “没有鬼,不要说这种话。” 燕时洵严肃着脸,一本正经的道:“不要迷信,要相信科学。” […………] 屏幕前的观众们听得一阵恍惚。 但这种熟悉的被忽悠的感觉,还是让很多老观众们有种亲切感,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是踏踏实实的安心感。 甚至还有不少人喜极而泣:[对!就是这种被燕哥一本正经忽悠的感觉!呜呜呜终于正常了!] [太好了,我熟悉的氛围又回来了。] [我本来以为平常的生活很无聊,昨晚被我家手办拿着大砍刀追杀过后,我才意识到,原来每一天都很可贵。不说了,去打印燕哥照片驱邪了。] [我还在海云观待着,旁边的小师父也凑过来看直播,他看着燕哥喊师叔诶!眼睛亮晶晶的好可爱。] [谢天谢地,一切终于好转了。] 只有摄像机后面,正对着燕时洵的阎王:“……” 没有鬼,那我是什么? 而燕时洵则在看到舆论差不多稳定了下来之后,就将直播扔给了导演组继续,自己去旁边找医疗人员包扎。 他一边漫不经心的和阎王说着话,一边伸手去解开自己的大衣和衬衫,方便医疗人员看清伤口。 医疗人员本来拿了剪子过来,想要帮他剪开已经和受伤流血的皮肉粘在一起的衣物,却被他摆手拒绝了,说不必那么麻烦。 当和皮肉伤口粘连在一起的黑衬衫被燕时洵拽下来的时候,他的眉头皱了皱,闷哼了一声。 黑衬衫早已经被血液浸透,被他随手扔在一旁时,还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 但很快,周围的视线都不自觉的从衬衫上,移到了燕时洵身上。 他微垂着眼眸静静站在原地,赤裸的上半身线条流畅,比例完美,是如同雕塑一般标准的身材,每一道结实漂亮的肌肉线条间,都充斥着绝对的爆发力。 在晨光下,甚至泛着淡淡珍珠的光泽,昭示着他极致的力量之美。 狰狞的伤口横在燕时洵的身上,手臂上最深的伤势,甚至皮肉翻卷,深可见骨,医疗人员在检查情况的时候,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深知这样的伤口会有多疼,动作起来牵扯肌肉,每一个举动都会无比艰难。 可燕时洵,竟然硬生生撑到了现在,还没有喊过痛。 医疗人员看向燕时洵的眼神中,充满了佩服。 但旁边人在视线若有若无扫过燕时洵时,眼神中除了震惊以外,就是惊叹。 官方负责人都默默的捏了捏自己手臂上的软肉。 嗯,回去要开始健身了。 阎王更是,说着话,声音却越来越小,到最后干脆声音彻底消失,被燕时洵吸引去了注意力。 但他还没看两眼,就觉得背后汗毛一根根立起,寒意顺着脊背蔓延。 像是有谁在他背后,阴沉沉的死死盯住了他。 如同顶级的掠食者在向兔子缓缓露出獠牙。 阎王抖了下,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当他转身看去时,果不其然。 从不远处看过来的,正是邺澧。 阎王将视线从燕时洵身上挪开后,邺澧就冷哼了一声,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再分给他。 他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心中了然:某个家伙,吃醋吃得厉害啊,啧啧啧。 邺澧目光阴冷,缓缓扫视着周围的人。 原本不自觉驻足看向燕时洵的人,立刻都想起了自己本来的工作,逃也一般的赶快跑了,不敢再多看燕时洵一眼。 而邺澧大跨步走过去,脱下自己的长外袍搭在燕时洵肩上,面容冷肃:“天冷,小心着凉。” 燕时洵:“…………” 他无语道:“发什么疯?我在处理伤口,穿着衣服怎么处理?” 说着,燕时洵就伸手要将长袍拿下来。 却被邺澧一手按住了肩膀:“没关系,我帮你撑着。” 说着,他向医疗人员点了下头:“辛苦你了,需要包扎哪里就露哪里,没必要露这么多。” 尤其是在外面! 如果是在家里,只有他和时洵两人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邺澧开始沉思,要不要自己也学一学人间的包扎手段,以后就能由他来帮时洵上药包扎了,还多了个接近时洵的理由。 燕时洵神色木然:“……收收你的笑,很诡异,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邺澧轻咳一声,义正辞严道:“绝对没有。” 第316章 晋江 刚从荒村死里逃生的人们都已经筋疲力尽,好在特殊部门的增援已经赶到,接手了大部分事物,接管了白纸湖连带着附近的地区。 这让人们也能够有时间休息。 清理残余邪祟,取证鬼婴谢姣姣形成的原因,保存西南鬼戏的遗迹,记录旧酆都所在地。 所有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后赶来的特殊部门人员在看到邺澧和燕时洵时,都瞪大了眼睛,惊奇而小心的投过去视线。 他们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能够见到活生生的酆都之主。 不,应该说,原来酆都竟然是真的! 不是以前瞎编的话本子流传下来的谬误。 “这比我知道《山海经》里的动物都是真实存在的时候,还要不可思议。” 有人压低了声音惊叹道:“那可是酆都诶!传说中比阴曹地府还要厉害的酆都。” 旁人点点头,赞同道:“连阴差都少见了,没想到一直没有踪迹的酆都会出现,还离我们这么近。” 特殊部门:有种传闻活过来了的不真实感,更何况,酆都之主竟然还是燕先生的爱人……一直都在他们眼前,他们却根本没发现!! 而那位帮助了李道长等人的西南驱鬼者,也带着一身伤,硬撑着要和特殊部门一起上山。 特殊部门看他伤痕累累的模样,本来想要劝,却被燕时洵拦了下来。 “让他去吧。” 燕时洵微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种种复杂神色:“他的师父,是当年以身作阵,死在了神庙中的那位驱鬼者。” 也是帮助他师父李乘云一起镇压白纸湖邪祟的,他师父的故友。 如今他的师父已经离去,师父的故友也早化为一把枯骨,但既然他还在,那能够帮一把对方的弟子,就帮一把。 特殊部门闻言一愣,也有人立刻想起来了:“就是乌木神像被人拿走的时候,那具被扔出神庙的尸骨!” 燕时洵点了点头:“为众生付出了生命的人,不可让他死后,曝尸于荒野……他的弟子,只是想要为他捡骨,带回家好好安葬。” 特殊部门的人动容,在得知了西南驱鬼者的身份后,立刻肃然起敬,向他承诺一定会帮他找到他师父的骸骨。 西南驱鬼者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只知道不住的点头应是。 在临出发之前,西南驱鬼者转过头,深深向燕时洵鞠了一躬,哽咽道:“谢谢您帮我。” 燕时洵回以一礼,淡淡的道:“不,应该是我应该感谢你――谢谢你的师父,陪我师父走完人生最后一程,帮他一起完成了他的目标。” 等他们走出去很久,燕时洵仍然定定的看着西南驱鬼者的背影。 在失去了师父之后,西南驱鬼者一直受到其他门派的排挤和轻蔑,总有人看他门中凋零,没有长辈,欺他无人可依,所以不屑一顾的欺负他。 这么多年来,为他说话的,也只有海云观的道长们,以及燕时洵。 邺澧取回了燕时洵的备用衣物,走回来时就看到了燕时洵专注看着某人的模样。 他不由得挑了下眉,也顺着看过去,想要看看又是哪个家伙胆大妄为,抢走了爱人的关注。 但是当邺澧看清西南驱鬼者的魂魄时,他唇角的笑意浅淡了下来。 他所看到的,是一个纯粹干净的魂魄。 很多人都不注意小恶,多有犯下口舌业等小业力,这些业力积累在魂魄中,就像是脏了窗户的污渍,虽然不至于让整面玻璃破碎,却还是影响了美观。 可西南驱鬼者的魂魄,却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 窗几明亮,令人见之舒畅。 燕时洵看到了回到自己身边的邺澧,轻声道:“光是这份不曾更改的赤子之心,他以后,足以成为一名足够优秀的驱鬼者,德高望重,可以撑起西南的天。” 邺澧轻笑着将挂在臂弯上的黑衬衫抖开,示意燕时洵赶快换衣服。 “他会的。” 鬼神亲口认可了那位驱鬼者:“只要他保持如今的魂魄状态,他会获得大道鬼神的助力。” 言出法随。 邺澧的话音落下,天空中的流云遏止了一瞬。 而酆都鬼差似有所感的抬头,也投眼向那名西南驱鬼者。 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驱鬼者还不知道,他已经被酆都鬼差选定,只要他以后开坛请神,必会有酆都鬼差前来帮助,和他一起确保西南这片土地的安稳。 西南大地刚回到酆都的管辖之中,虽然鬼差众多,并不畏惧新增的庞大工作量,但能够有个熟知西南的驱鬼者协助介绍,鬼差们也很愿意。 邺澧的一句话,从此便让这名驱鬼者走上了远超于其他门派的路。 燕时洵眼带兴味的转眸看向邺澧,却被他笑着抬手捂住了眼。 邺澧微凉的手指搭在他脸颊温热的肌肤上,让他忍不住颤了颤眼睫。 “别这样看着我,时洵。” 邺澧的轻笑声传来:“衣服穿到一半,就这样看着我,我很难不多出别的想法。对你,我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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