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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知不知道我是谁?这后宫里的女人,只有我能每天见到皇帝,每天和他说几句话,我是最不一样的,你还想和我争?” 仿佛是为了佐证她的有恃无恐,她话音一落,外头便传来唱喏声,殷稷回宫了。 她脸上顿时写满兴奋:“你等死吧!” 第570章 和我抢? 听荷陡然兴奋起来,指挥着宫人端着那泡了殷稷衣裳的木盆,自己则抓着谢蕴的手,拉着她往外走。 等他们出去的时候,殷稷刚好进门,他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以往走路总是慢吞吞地没什么精神,今天却一改常态,大步流星的往里头来了,可在看见木盆里的衣裳时,他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谁干的?” 听荷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他动怒了,连忙将谢蕴拽了过去:“回皇上,是她!” 殷稷一愣,眉头拧了起来:“你做这些干什么?” 谢蕴张了张嘴,但听荷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上前一步就开始告状:“奴婢也不知道,刚才奴婢带着付姑娘在乾元宫里逛了逛,就一个没注意她就把您早上换下来的衣裳拿去洗了,奴婢拦了,可根本拦不住,她说是她和奴婢这些人不一样,您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她都能碰,让奴婢不要多管闲事,奴婢说了您的忌讳她还要和奴婢动手……” 听荷说得言之凿凿,把谢蕴都说懵了,若非她就是当事人,就凭听荷这架势她都要信了。 她哭笑不得地看向殷稷:“我没那么说。” “你还狡辩!” 听荷厉喝一声,转身朝谢蕴看过来,眼底带着幸灾乐祸,知道怕了?想否认了?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你做梦! 这世上想和她抢东西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皇上,奴婢怎么敢欺君?他们可都听见了!能为奴婢作证!” 听荷一指周围的宫人,宫人们已经跪了一地,见听荷指尖朝他们指了过去,他们连忙低下头,瑟瑟发抖地祈祷皇帝不要问他们。 他们不敢欺君,可若是违抗听荷的话,她仗着皇帝的偏袒,一定会折磨得他们生不如死。 好在皇帝的注意力都在罪魁祸首身上,他抬手拨开听荷,径直走到了谢蕴面前:“你有没有说过那些话?” 谢蕴瞧见他眼睛发亮,忍不住侧了侧头,她实在受不住殷稷这种眼神,明明不是自己做的,被这么期待的看上一会儿,她也会承认的。 但殷稷并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抬手抓住了她的下巴:“你说没说过?” 谢蕴抬手去拽他的胳膊,想让他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胡闹,听荷的声音却先一步响了起来,虽然她也觉得皇帝开口时候的语气有些古怪,却只当他是被气糊涂了。 “她说过,皇上明鉴,奴婢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谎?” 殷稷摩挲了一下谢蕴的下巴,但没多久就被她拽了下去,他悻悻哼了一声:“不承认是吧?” 他抬脚在庭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眼角一瞥听荷:“你说说,她刚才都说了什么。” 谢蕴十分无奈,明知道听荷是编的还要听她说? “皇上,你……” “皇上让我说,没让你开口!” 听荷再次打断了她,眼底的得意遮都遮不住,她就知道皇帝对她不一样,让她先开口这摆明了就是偏袒。 她摇了摇头,满脸都是心痛:“皇上,她说了太多大逆不道的话,奴婢实在是不敢学。” “朕恕你无罪。” 听荷这才松了口气,嘴角扬起一个笃定的笑来,皇帝都这么说了,那她就不客气了,不知道皇上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将人杖毙…… “回皇上,她还说您以后身边就只能有她一个人,不管是后妃还是奴婢,谁要是敢往您跟前凑,她都不会放过;又说她会坐上后位,直接住进这乾元宫里来,还要把以前旁人留下的东西都扔出去……” 谢蕴:“……”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听荷,这丫头还真是有些本事,这样的瞎话竟然张口就来。 “我没有说过……” 听荷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分捏造,就让奴婢不得好死。” 殷稷啧了一声,目光幽幽落在谢蕴身上:“她都这么说了,你还不认?” 这算是明晃晃地站到了听荷这一边,听荷心里大喜,猛地磕了个头:“皇上,奴婢知道您对付姑娘青眼有加,可她这般放肆,实在是不得不严惩啊。” 殷稷没言语,仍旧看着谢蕴,似是在等她一个回复。 谢蕴叹了一声:“没完没了是吧?那你们继续,我包袱还没收拾呢。” 她转身就走,听荷震惊地看了过去,这姓付的是疯了吗?皇帝面前竟然敢如此无礼?还包袱,那包袱给她陪葬用吗? “你……” 她一声呵斥就要出口,一道素白的影子却先她一步朝谢蕴追了过去,听荷攥了下拳,眼睛越瞪越大,心里却止不住的兴奋,皇上要亲自动手教训她了吗? 这些年他可是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就连被朝臣当庭死谏,他也只关心血迹有没有弄脏他的衣裳,连动弹一下手指都懒得,现在却被气得追了上去。 今天付粟粟的下场肯定会比她想的还要凄惨! 她激动得浑身都在战栗,在她的注视下皇帝果然抬起来手,然后一把抓住了付粟粟的手腕摩挲起来……嗯?抓住了手腕摩挲?没有打下去? 听荷愣了,她有些不愿意相信事情没有按照自己猜想的发展下去,可下一瞬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她听见一道十分低声下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恼我了?她说得好听我才多听两句,我知道你没说,给你赔罪可好?” 听荷彻底僵住,怎么回事?皇上不但没有治付粟粟的罪,还和她道歉? 这怎么可能?! “皇上,她动了您的衣裳,还说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您……” “让她闭嘴。” 殷稷头都没回,声音却分裂一般陡然冷酷,但等他再和谢蕴开口时,语气便又柔和下去:“洗衣可累了?回去我给你捏一捏。” “你还是先处理这里吧。” 谢蕴抽回手,歪头看了听荷一眼,玉春已经卸了对方的下巴,此时她正满眼惊惧愤恨地朝她看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叹了一声,却是既没有轻蔑也没有得意,只有一丝十分复杂的怜悯。 “我先去收拾东西,你处理完就来。” 殷稷应了一声,下意识跟着走了两步才转头朝听荷看过去:“……看在会说话的份上,留你一命,发去浣衣局吧。” 玉春应声,拖着听荷就要走,她却挣扎着不肯放弃,她费尽心思才经营到今天这个位置,她不能离开乾元宫,她的前程,她的荣华富贵都在这里…… “皇上……您怎么能信她不信奴婢……奴婢可是姑姑留下的人……” 殷稷原本还算缓和的神情倏地淡了下去,你还有脸提谢蕴?伺候了她那么久,可她站在你面前你都认不出来,还要诬陷她…… “你方才说,若有半分捏造,不得好死是吗?朕成全你。” 第571章 我想要你 谢蕴只听见外头一声惨叫,便再没了动静,她探头看了一眼,目光却被一道颀长的影子堵住了,那道身影越走越近,慢慢占据了她全部的视野。 “处理完了?” 她开口,目光却避过殷稷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但什么都不等看清楚,男人的大手就捧住了她的脸颊,逼得她再次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有什么好看的?打从我回来,你都没看过我。” 谢蕴:“……” “看你看你,她哪有你好看……我看看还烧不烧?” 她踮起脚去碰殷稷的额头,眼前却骤然一暗,殷稷忽然低下头来,迎着她仰起的脸颊,稳稳亲了下来。 她一愣,忍不住眨了两下眼睛,下一瞬眼睛就被遮住了,殷稷的另一只手紧紧箍住了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绵长缱绻的亲吻。 落日的余晖将大半边天空都映成了绯色,昳丽璀璨的光自门外照进来,在两人身上笼罩了一层模糊又缱绻的光晕,地上被拉长的影子也彻底纠缠在了一起,再分不出你我。 蔡添喜落后一步跟进来,一进门就瞧见两人这副样子,连忙哎呦一声捂着眼睛退了出去,身后的玉春不明所以,他还带着太医,就这么被蔡添喜堵了出去。 “师父,怎么了?” “快走快走,不方便。” 蔡添喜一路退出去才将捂着眼睛的手拿下来,神情既欣慰又不安,皇帝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别是一时鬼迷心窍,回头回过神来又要折腾。 他心里忐忑不安,却还是让人去备了热水,顺带将院子里的血迹都清理干净了。 可主殿里,两人却什么都没有做,殷稷只是将谢蕴抱上龙床,便将人紧紧搂在了怀里,他甚至连话都没说几句,只是那么抱着她。 “这三年,好长啊……” 许久后他才轻喟一声,谢蕴无声地在他心口蹭了一下。 短短六个字,有多少不可言说藏匿其中。 “这三年,你过得可还好?” 殷稷在她发间蹭了蹭下巴:“尚可……” 他垂眼看过来,神情既排斥又渴望,他有很多话想问,可又似是被无形的枷锁禁锢住,那话就在嘴边,又怎么都开不了口。 “想问我这些年的事情吗?” 殷稷迟疑许久才摇了摇头:“再等等。”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鼻尖,过高的温度清晰地传递了过来,谢蕴的心思从旖旎中抽离出来,她终于碰到了殷稷的额头,又给他诊了诊脉:“你热症发作得更厉害了。” “不妨事。” “蔡公公?太医来了吗?” “谢蕴,不要在意……” 谢蕴一把将他推回床榻上,起身去开了门,蔡添喜正躲得远远的,听见喊声这才凑过来,似是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完事,眼底带着几分惊异,说话的档口一直瞄着屋子里,鼻翼还在轻轻抽动,显然是在闻什么味道。 谢蕴脸颊一红,这个老不正经的。 “别看了,去传太医,来给皇上诊脉。” 蔡添喜这才回神,连忙喊了人,不多时玉春就带着太医进来了,谢蕴不大相信自己那点半吊子的医术,很是紧张地盯着廖扶伤:“如何?” “皇上这是……” “就是昨天在你门外吹风吹的。” 殷稷懒懒靠在床头,开口时话里带着明显的谴责,“下次你还敢不敢不让我进门?” 谢蕴脸颊瞬间涨红,被关在门外这种事难道不能私下里说吗? 当着太医和一屋子奴才的面提起来,你皇帝的脸还要不要了? “问你话呢?怎么不开口?” 偏殷稷还不依不饶,谢蕴一个头两个大,不得不服软:“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可满意。” “你们可都听见了,蔡添喜,给朕记下来,下次她要是再这样……” 谢蕴一把捂住他的嘴:“你给我消停点……廖太医,去开个方子吧。” 廖扶伤连忙应声,心里有些惊奇,这付姑娘真是神奇,他可好些年没见皇帝这么鲜活了,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但这风寒…… 他忍不住看了皇帝一眼,对上那双看似平淡,却蕴含威慑的眼睛时,慌忙低下了头,罢了,就按照以前的老规矩开方子吧,但皇上喝药一向不老实,也不知道这药能不能喝得进去。 他摇头叹气地出去开了方子,等两人过目后才让人去熬了,等折腾完,天已经彻底黑了。 廖扶伤端着药进去,本以为请皇上喝药还有得磨呢,没想到在这付姑娘面前,皇帝醒着竟然和睡着没什么区别,听话得很,让张嘴就张嘴,让喝药就喝药,省心得不可思议。 “睡吧。” 谢蕴给殷稷理了理枕头,两天一夜未眠,即便是还有重逢的喜悦在,他的身体也扛不住了。 殷稷抓着她的手,虽然没说话,意思却很明显:“今天我守着你。” 她自然不好住进主殿里来,但今天是个特例,现在安抚她的心上人最重要,搬出去的事明天再说吧。 殷稷这才满意地合上眼睛,那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在,不多时他呼吸就绵长起来。 谢蕴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可以退下了,等人都走了她才小心翼翼地在龙床上躺下来,她本以为两人这么疲惫,这一觉能睡到天亮,可不过两个时辰,她就察觉到身边的人骤然坐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那剧烈又急促的呼吸透着浓浓的不安,听得人心惊肉跳。 就算在抓住她手之后,殷稷在很努力的克制情绪,可谢蕴仍旧彻底清醒了。 “怎么了?” “……没什么,吵醒你了?” 殷稷重新躺了下来,胸口却还在剧烈的起伏,他抬手将谢蕴箍进怀里,确认他存在似的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脊背,动作最初又急又快,后面就逐渐平复了下来,却始终没有松开半分。 谢蕴心口一滞,殷稷是不是觉得这场重逢是个梦? “我在。” 她反握住殷稷的手,慢慢加重了力道,殷稷似是感受到了安抚,低低应了一声,呼吸逐渐平缓:“睡吧。” 谢蕴靠在他胸口,没再言语,思绪却有些混乱,她有些睡不着了。 殷稷也很安静,可她感觉得到他没睡,甚至可能连眼睛都没闭上。 他似乎是习惯了在这样漫长的夜晚里装睡,安静得不像话,可谢蕴心里却波涛汹涌,不得安宁,片刻后她仰头亲了亲殷稷的下颚:“殷稷,我想要你。” 第572章 继续,别停 殷稷身体猛地一颤,黑暗中目光瞬间落在了谢蕴身上,显然如她所料,他并没有睡着。 “阿蕴……” 他似是拿不准该不该答应,目光既挣扎又期待。 谢蕴又啄了啄他的下颚,“这不是梦,你可以放肆一些……” 殷稷僵硬片刻才低头确认似的回应她的亲吻,唇齿交缠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说出声:“你的身体……可以吗?” “可以稍微放肆一点点,”谢蕴的声音也低的几乎听不清楚,“但不能和以前一样了,不可以弄疼我……” 殷稷含住她的嘴唇研磨了好一会儿才嘶哑应声:“好。” 他起身,垂眼看着身下的人,明明要行的是夫妻之礼,可他的目光却虔诚纯粹,不像是要赴一场欢愉的盛宴,反倒是在迎接恩赐,连去解谢蕴衣裳的手都在抖。 单薄的料子被一点点解开,清丽绝艳的梅花映入眼帘,让他不自觉恍惚,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回到了十年前,与谢蕴梅林初遇的那天,他愣住了,指尖再没能挪动分毫。 谢蕴有些茫然:“怎么了?” “你身上……” “治伤的时候留下了一点疤,唐停便替我纹了这些,”谢蕴略有些不自在,她还没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可是很奇怪?” “山有嘉卉,香有别韵,清极不寒……谢蕴,你是人间胜景……” 殷稷低头在她嘴角落下一点亲吻,这才继续去解她的衣裳,可随着面前的梅林逐渐露出全貌,他的身体却逐渐僵住了,他忽然想起来,眼前这情形他梦见过,那些梅花的样子简直和梦里一模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这个梦得以应验,那他其他的梦吗?也都是真的吗? 他战栗起来,情欲却退了下去。 谢蕴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抬眼看过来:“怎么了?” 殷稷俯下身将她拢在怀里:“谢蕴,给我讲讲你这些年的事吧,告诉我你是怎么治好那一身奇毒的,告诉你都经历了什么……” 被刻意回避的话题此时被突兀地提了起来,谢蕴很有些意外,短暂的犹豫后她才开口,却是并不着急回答:“你刚才说梦见了其他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殷稷沉默许久才开口,“我一闭上眼睛,就听见有人在惨叫,我离得很远,周围都是火,我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她喊得很疼……” 疼得他无数次在梦中战栗,惊醒,然后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他听得出来那是谢蕴的声音,可他不敢认,他不敢想如果那真的是她,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才会喊得那般惨烈。 可他又忍不住去想,想她可能遭遇的一切,所以在井若云出现的时候,他留下了她,他听了她的故事,按照她的形容去找那种感受,可是不管他怎么尝试,都觉得不够,始终都不够。 “谢蕴,我听见的声音是你吗?” 他颤声开口,明明那样抗拒这个问题,却还是逼着自己问了出来。 谢蕴心口剧颤,她不知道殷稷竟然会做这种梦,不,那不能说是梦,就是她在经历刮骨那些痛楚的时候,他真的远隔千里万里,听见了一样…… 她既震惊又怜惜,声音都哑了:“傻子,梦怎么能当真呢?” “那你是怎么治好的?” 谢蕴扯了下嘴角,抬手捧着殷稷的脸颊不轻不重地揉搓了两下才再次出声:“唐停找到了解药,她本该是提前到的,可因为我把药丸提前吃了,毒性超出了她的预料,所以我们花了这么久才将身体调养好。” “这么简单?” 殷稷垂眼看着她,眼底的挣扎比之方才更甚,他也想相信谢蕴口中的轻描淡写就是她死里逃生的全过程,可理智上却又忍不住怀疑,那么厉害的毒,当真这般轻易就能化解吗? “谢蕴,告诉我实话。” “唐停是神医,我早先就告诉过你的,你要对她更有信心一些。” 谢蕴将他的脸颊拽下来,在他下颚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继续这个话题吗?” 殷稷被这一下撩拨的心神颤动,可到底是对她这些年的经历更在意:“不问清楚我不安心,谢蕴,我也曾幻想过你还活着,可是我不敢,我不敢想梦里那么痛苦的人如果真的是你,你该怎么办……” 原来这就是殷稷不敢开口的症结,若不是这身梅花如此相似,激得他彻底失控,怕是还要等很久他才敢开口。 “只是你的梦,这些年我睡得浑浑噩噩,连饿都感觉不到,何况疼呢?别想太多了。” 殷稷确认似的盯着她的眼睛,没瞧见丝毫心虚和隐瞒,这才长出一口气,劫后余生般放松下来:“不是就好……” 谢蕴抱着他的大脑袋揉搓了两下,故意闹他:“皇帝陛下还要问吗?不问我可睡了。” 殷稷连忙抬起头来:“还有很多要问,当年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在哪里遇见唐停的?为什么一句口信都不传给我?” 谢蕴有些无可奈何,她还以为殷稷会把这件事往后面放一放呢。 “当年……啊。” 她本想简单讲一讲当年的事,却没想到刚开了话头,湿热的吻就落在了她身上,他仿佛要将她身上那些洁白的梅花染成绯色一样,亲吻格外用力。 你不是说先问吗? “谢蕴,别停,继续说。” 谢蕴:“……” 你个王八蛋,这怎么说? “乖,把这些年的经历都说给我听,我很想知道……” 谢蕴认命地仰起头,在风雨飘摇里断断续续开口:“当年唐停是在梅林带我走的……兄长也,也不知道……他,他怕你会受刺激……就骗你说,说……啊,殷稷,你属狗的吗……” 殷稷从善如流 “……” 第573章 父皇 蔡添喜下午就命人烧好的热水终于派上了用场,殷稷一连传了三遍,才抱着精疲力竭的谢蕴回到了床榻上,只是可惜的是当年发生的事到底没有讲完,因为到后面谢蕴就不肯再开口了。 他若是催一句,就会被抓两下,催急了还要被咬,他只好作罢。 黎明的第一缕初辉透过窗户照进来,殷稷又摩挲了一下谢蕴身上的香雪海,这才心满意足地叹口气,抱着人合眼睡了,只是他并没能睡多久,因为今天是大朝会,他必须露面。 这些年他整治朝堂,简化吏治,朝臣奏报已经不敢再说废话,因为两句之内提不到重点,就会被他贬官惩戒,久而久之,朝会也就不必每日都办,逐渐就成了如今这般三日小朝会,五日大朝会的模样。 “春宵苦短……” 他叹息一声,在要不要罢朝中犹豫不决,冷不丁薛京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皇上,您可醒了?臣有要事禀报。” 虽然因为清明司是他的亲信,再加上薛京曾经在宫里伺候过,所以他出入宫闱会比旁人少许多限制,可即便如此,薛京也很有分寸,若非大事不会擅自进宫。 殷稷不得不起身,临走之前却又抓着谢蕴的手好生揉搓了一顿,眼看着人要被他折腾醒了这才收手。 “怎么了?” 薛京的脸色有些难看:“臣刚才接到线报,楚镇整合了大半蛮族,如今已经在塞外再建北周。” 殷稷啧了一声:“朕就知道他和异族有牵扯。” “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檄文已发,他们还要如此,这是活够了,想让我大周送他们一程吗?” 薛京脸色黑沉,眼底杀意凛凛。 “怕是他们早就狼狈为奸了。” 殷稷歪靠在椅子上,抬手一点,示意薛京坐下说,薛京却根本坐不住,因为殷稷这猜测他也想过,想要收拢民风彪悍,又骁勇善战的北方部族,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只能是早有勾结。 怕是先前狼狈逃窜的假象也是做给他们看的,本意是想迷惑朝廷,让皇帝以为他们已经不成气候,不再理会,好借此休养生息,却没想到殷稷发了檄文要调兵北上,一副斩草除根的架势,无可奈何之下,楚镇只能将最后的底牌亮出来。 “这么说,当年的上林苑行刺,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当年那件事,清明司一直没查出来罪魁祸首,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楚镇,“这个逆贼,竟然那么早就起了不臣之心。” “还是先皇谋划的好啊……” 殷稷喟叹一声,听得薛京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再怎么厌恶先皇,那也毕竟是殷稷名义上的父亲,他实在不好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打算如何?可要请钟青将军深入北地,斩草除根?” 殷稷却摆了下手:“这个不着急,朝会上再议吧,倒是你,要说的话说完了?” 薛京苦笑一声,殷稷如今对人心太过通透,在他面前他根本毫无秘密可言:“臣的确还得到一个消息,只是应当是假的。” “说来听听。” “臣听说,这个北周还有个皇帝,身形样貌看起来都像是……” 说着话他又迟疑了起来,殷稷不耐烦地瞥他一眼,才将他后半截给逼了出来:“暗吏说,那人像极了逆贼殷时。” “你说谁?” 谢蕴的声音忽然自不远处响起,随着她话音落下,内殿门被豁然推开,她未曾梳妆,脸上是努力克制后仍旧残留的不安和慌乱,脚下甚至都没穿鞋。 殷稷蹙了下眉,起身迎了过去:“怎么醒了?脸色这么难看?” 他拉着谢蕴站在自己脚上,本想抬手安抚她一番,却被谢蕴一把抓住了手:“殷稷,方才你们说是谁?齐王还没死吗?兄长当年没有杀了他吗?” “暗吏没有看清楚,兴许并不是真的,”薛京连忙开口,当年的事他已然查了个大概,很是理解谢蕴当下的反应,“楚镇诡计多端,当年为了将罪名栽给萧家,也曾李代桃僵,这次说不得是故技重施。” 毕竟当年他是在场的,他亲眼看见谢济的那只拳头洞穿了齐王的身体,他实在很难想象有人受了那种伤还能活过来。 这番说辞让谢蕴稍微冷静了一些,只是眉头仍旧蹙着。 殷稷抬手将她拢进怀里:“没事,我不会放过他们,不管那个殷时是真是假,我都会让他人头落地。” 谢蕴仰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应了一声,殷稷抱着她进了内殿,再出来的时候脸色变得很难看,谢蕴一向很避讳提起齐王,这还是他头一回看见提起那个人时她真正的情绪,不安竟遮都遮不住。 “皇上,臣不知道姑姑……” “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知道的也很多,这账朕以后再和你算,上朝吧。” 薛京心口一凛,猜着皇帝大约是觉察到自己隐瞒了他当年悔婚内情的事了,他不敢为自己求饶,只能答应一声跟在他身后往前朝去,心里却仍旧很苦恼,若是待会儿皇帝问起来,他要怎么开口才能减轻罪责…… 脚步声很快消失在乾元宫里,谢蕴却在龙床上睁开了眼睛,她刚才并没有睡着,是不想耽误殷稷的事情才合眼假寐,现在人既然走了,她也就不必再自欺欺人了。 齐王,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不能容忍这个人东山再起,更不能容忍他来抢夺殷稷的江山,还有当年的事情,那一宿有多不堪,她不想再想起来,也不想让殷稷知道,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只是人远在北地,她实在鞭长莫及,该怎么做才好…… 她拧眉沉思,外头却忽然吵闹了起来,她懒得理会,一声清脆稚嫩的“父皇”却钻进耳朵,她一愣,这世上什么人会喊父皇两个字? 殷稷的孩子。 她腾的坐了起来,顾不得更衣就走了出去,殿门推开,一个三四岁的奶娃娃站在门外,正抓着蔡添喜的手要找父皇。 “这是王惜奴的那个孩子?” 她开口,唬了蔡添喜一跳,捂着胸口定了定神才答应一声:“正是。” 他有些新奇,这姑娘知道庄妃? “公公,父皇在哪里,母妃病了,我要带父皇去见她。” 第574章 佛口 蔡添喜自然不可能真的带着这奶娃娃去找殷稷,且不说殷稷会不会见,就只是算算时间,对方此时应当也已经在朝堂之上了,他们是进不去大殿的,所以蔡添喜只是替含章殿那边传了太医。 谢蕴眼看着奶娃娃走远,心里很是好奇,王惜奴犯的可是秽乱宫闱的大罪,殷稷怎么会放过她呢? 可惜外头还有逆贼余孽对她虎视眈眈,她不敢擅自离开乾元宫,只能找蔡添喜打听。 “姑娘好奇庄妃娘娘的事儿?” 蔡添喜含笑开口,看在殷稷对谢蕴这般宠爱的份上,他自然不会隐瞒,只是当年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被留在了宫外,即便后来回宫了,也仍旧知道得不甚清楚,只能模糊说个大概。 “庄妃娘娘仁善,当年内乱之后,她怜惜京中多有伤亡,所以在佛前发下宏愿,此生茹素,即便大病将死,也绝不求医问药,以此为众人祈福,她还在含章殿里为一位故人点起了一盏朱燃长明灯,彰显诚心。” 谢蕴微微一怔,这朱燃长明灯,顾名思义,便是用人的精血浸泡灯芯,使其通体朱红,以此彰显心中赤诚,传闻说的是血不净,则灯不明,灯若明,则被祈福者诸多苦难恶果,将尽由奉灯者承担。 但传闻毕竟是传闻,谁都不能当真,没想到王惜奴竟然就用这个理由说服了殷稷。 只是这故人,该不会是她吧? 若当真是她,王惜奴这便相当于是在她面前跪了三年,她可真是豁得出去。 “母妃,太医来了……” 奶娃娃倒腾着两条小短腿跑进含章殿,身后奶娘连忙快走几步赶在她进门之前将她抱了起来:“小祖宗唉,娘娘正念经呢,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打扰。” 奶娃娃听话地闭了嘴,只眨巴着大眼睛,渴望地看向正殿。 含章殿的庭院和谢蕴当年见过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可一进正殿却完全变成了另一番天地,原本清雅的居所变成了佛堂,四周不见丝毫摆设,朴素的都有些简陋。 随着一声声不疾不徐的木鱼声传来,王惜奴的身影逐渐清晰,她一身素衣跪在佛像前,正对着一盏长明灯低声念经,那长明灯的灯芯果然如同蔡添喜所说,是朱红的。 一刻钟后,念经声停了下来,宫人鸢萝连忙上前扶起了她,许是觉得奶娃娃很是懂事,她忍不住称赞了几句:“小殿下真是孝顺,这样小的年纪就如此记挂母妃,娘娘以后可有福了。” 王惜奴脸上露出个淡笑,不知道是不是闻久了佛香的缘故,她身上竟真的多了几分与世无争的超脱淡然:“她有心了,这样的年纪本该贪玩的……到底是我这个娘并不好,连累了她。” 鸢萝连忙反驳:“娘娘说的哪里话?您素来宽厚仁和,小殿下就是随了您才养得这般好。” 王惜奴摇着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不提也吧,让她进来吧。” 话音未落,她已然咳了几声,鸢萝连忙给她拍了拍后背,打从当年难产,险些一尸两命之后,王惜奴的身体便一直不好,偏偏她还发了那样的宏愿,以至于这些年一直缠绵病榻。 可她又劝不得,只能叹了口气,出去传话了。 不多时,奶娃娃便跑了进来,一头扎进了王惜奴的怀里:“母妃,儿臣找了太医,喝了药就不难受了。” 王惜奴垂眼看着她那张稚嫩可爱的脸颊,轻叹一声:“公主有心了,母妃不妨事,以后你不能再去乾元宫打扰你父皇了,他日理万机,咱们不能给他添麻烦。” 小公主闷闷地哦了一声,王惜奴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次去,父皇可骂你了?” “没有,父皇上朝了,是蔡公公给我找的太医。” “是吗?他有没有说皇上身体如何?” 鸢萝怜悯地叹了口气,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家娘娘哪哪都好,还为皇帝生下了唯一的孩子,可怎么就得不到他半分怜惜呢? 可即便被这般冷待,她家娘娘也一直惦记着皇上,小公主爱往乾元宫跑,大约也是察觉到了母妃的想法。 可她毕竟年纪小,没见到人也想不到要去问旁人,所以听见王惜奴这般问起来,奶娃娃茫然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啊?”王惜奴笑了笑,眼神却淡了几分,她仍旧揉着小公主的头,但只有两下便收了回去,“带她出去吧,我身子不适,别过了病气。” 孩子虽然也养在含章殿,却从未跟着她住,她这样一吩咐,奶娘便习以为常地上前将孩子抱走了。 只是母女天性,奶娃娃并不想走,被强行带走后不多时就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声音越来越惨烈,鸢萝有些听不下去,连忙追过去哄了几声。 王惜奴却始终坐在椅子上没动弹,她不需要没有用的人,就算是她的孩子也不行。 下次再让这丫头找个理由去乾元宫吧,她可是很关心殷稷的身体的,这么多年的努力,总不能白费吧…… 第575章 我不会让你重蹈覆辙 “皇上?皇上!” 祁砚略有些紧张的呼唤响起,殷稷动了动手指,勉强睁开眼睛:“朕在听,你说。” 祁砚和赵仓满周尧等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本看皇帝今天脸色不错,还以为他会精神一些,没想到还是这么懒散的样子,甚至险些在朝会上睡过去。 可几人也不敢对皇帝太过苛责,毕竟他政务上没有出过错,虽然如今的朝堂再不似三年前那般可畅所欲言,但也做到了百花齐放,寒门士族也达到了平衡,政通人和,海晏河清,即便皇帝懒散些,他们也仍旧该庆幸。 “臣等几人商议过,北上伐贼与驻守边境不可相提并论,其耗费军资,兵卒不在少数,且朝中并无良将,怕是难以担负此等重任,所以臣等请皇上三思。” 殷稷歪着头靠在龙椅上,修长的食指一下一下敲打着脸侧:“你们……是要朕忍下这奇耻大辱?” 众人一慌,连忙俯身请罪:“臣等不敢。” 周尧连忙表忠心:“皇上若是要打,臣立刻摘了这官帽去做马前卒。” 武将们纷纷开口说愿北上,衬得文臣颇有些尴尬,好在殷稷今天心情的确不错,抬手一摆,一副并不打算计较的样子:“行了,把你们都遣出去了,这京城谁来守卫?” 他抬了抬手,玉春连忙上前扶住了他,后半句话殷稷这才说出来:“今日只是告诉你们一声,朕要北伐,中书省拿个章程出来吧,若你们觉得不妥,朕也会给你们机会,说服朕的。” 祁砚心神一松,满朝文武也都跟着吐了口气,纷纷山呼圣明,可祁砚有片刻,还是朝着殷稷追了上去,北伐之事实在是弊大于利,为一时之气不值得,而且他还听说了一个消息,有必要告诉殷稷一声。 “皇上请留步。” 殷稷已经上了銮驾,正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听见他的声音便抬了抬指尖,玉春会意,连忙将祁砚请了上去,君臣同乘銮驾,也算是一段佳话,可祁砚并没觉得荣幸,本想开门见山提起自己的想法,却不想话刚到嘴边,就看见了殷稷下巴上的牙印。 他顿时愣住了,那牙印不深,方才朝堂上又隔着台阶,朝臣都没有察觉,此时两人近在咫尺,祁砚才看出来,却有些难以相信,殷稷这是对旁人动了心? 可前几天他还言之凿凿的说,假的就是假的,他不会认错,这才过去几天? 莫非是…… 他指尖骤然攥紧,眼底也在一瞬间闪过亮光,只是很快那情绪就被他遮掩了下去,他得想办法去一趟乾元宫确认。 “祁卿追上来,就是为了走神?” 殷稷淡淡开口,打断了祁砚翻涌的思绪。 “不敢,”他连忙低下头,“臣是听说了一桩隐情,所以特来禀报皇上。” “隐情?” 殷稷抬手揉了揉发胀的额角,语气有些含糊,“说来听听。” 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看向祁砚的目光多了几分打量,片刻后祁砚皱着眉头开了口:“臣听说,北周之主,乃是三年前作乱逃逸的齐王,倘若当真是他,此次北伐,将会变成一场兄弟阋墙的笑话,而且此举太过劳民伤财,与民生有碍,所以臣斗胆,请皇上三思。” 殷稷轻哂一声,祁砚说的竟然真的是这个消息,他这个副相,还真是耳目灵通。 也罢,只是—— “你以为朕是憎恨楚镇谋逆,才对他穷追不舍的?” 他不会将先皇遗诏的事情宣之于口,但不能放过楚镇的理由,就和当初不能放过那七千被抓的叛军一样,这群人都知道先皇遗诏,自以为承天授命,一旦让他们活着,战乱将永不止休。 “祁卿,斩草除根,方绝后患,此事不必再议。” 祁砚沉默下去,他知道没那么容易说服皇帝,可也没想到他态度会如此坚决,他明明知道一旦发生战争,不管理由多么站得住脚,受苦的都是百姓。 他叹了口气,心里对皇帝的一意孤行很是失望,可到底也没再开口,过犹不及,徐徐图之吧。 他转而说起了今年的进士安置,今年开春朝廷选拔了一批颇有实干胸襟的人才,只是眼下还没有做出妥善安置,此事本该是吏部处理,可他身在副相之位,难免要多看顾些。 殷稷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偶尔才给出几分回应,眼见乾元宫到了才摆了摆手:“朕会选个时间,传召你和吏部详议的,退下吧。” 祁砚却仍旧跟着进了乾元宫:“臣还有一件事想求皇上恩典。” 殷稷瞥了他一眼,是他的错觉吗?今天的祁砚好生啰嗦。 “说。” 祁砚张了张嘴,正要随口扯一件事情出来,就瞧见一道十分熟悉的影子自殿内走出来,他心神一荡,思绪瞬间空了,原来是她。 他记得之前是见过这位姑娘的,也是在这乾元宫里头,当时他就险些认错了人,现在看来,他们还是有几分灵犀的…… “恭迎皇上回宫。” 谢蕴屈膝一礼,殷稷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这是做什么?下了床榻就不……嘶。” “别乱说话。” 谢蕴低声呵斥他一句,面上倒是只做寻常宫人模样,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声音仍旧压得很低:“都说了现在不是认身份的时候,蔡公公我都没说呢,你不要乱讲。” 殷稷垂眼看了看被踩瘪的鞋尖,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压下了这一早朝积攒下的惦记,板着脸进了主殿:“祁砚,进来说吧。” 祁砚恍然回神,眼见那道倩影去端了茶水来,这才抬脚进了内殿:“臣是想说秋耕之事……” 眼见谢蕴将茶水端过来,他连忙抬手去接,却在慌乱中碰翻了杯盏,茶水顿时泼湿了他半边衣衫。 “对不住了大人。” 谢蕴连忙掏出帕子去擦,祁砚没有言语,只垂眼看着她的动作。 “还不帮祁卿清理一下。” 殷稷的声音倒是响了起来,玉春连忙上前,谢蕴顺势退了下去,祁砚这才摆了摆手:“不妨事,姑娘无需在意。” 他深深看了一眼谢蕴,这才看向殷稷:“臣方才已经想到了解决之法,就不叨扰皇上了。” 他躬身退了下去,克制着没有回头再去看身后的人,心思却已经彻底混乱了起来,直到他上了马车,指尖都是颤的。 先前就觉得她像,只是他一直没得到有人进京的消息,也就以为不是,现在看来,是他太粗心了,人是真的回来了,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只是谢姑娘,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落到那般田地的吗? 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非要带你去梅林,你何至于会濒死? 想起当时看见人无声无息躺在地上的样子,祁砚心神俱碎,他万分后悔没有拦住殷稷,可后悔也晚了,好在那个人忽然出现,说谢蕴还有救,她要带她走。 他没有阻拦,也没有声张,有些人不配知道谢蕴还有救的消息,他也不配再得到她,即便违背君臣之道,他也不会让谢蕴再重蹈覆辙。 第576章 她的东西你不许碰 马车晃晃悠悠停在祁府门前,祁砚起身下了马车,井若云迎面走出来。 她似是正打算出门,冷不丁瞧见祁砚,眼睛刷地一亮,语气很是惊喜:“大人,您回来了?” 她满脸带笑,小跑着靠近,祁砚却眉头一皱:“阿云,你的规矩呢?” 井若云动作猛地僵住,片刻后才收整了所有的情绪,矜持地见礼:“大人。” 祁砚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这是要去做什么?” “老夫人说想吃苏家铺子的桃花糕,妾身正打算去买。” 这个苏家铺子祁砚知道,是从前朝就一直开着的老字号,他家的桃花糕一向供不应求,这个时辰去怕是早就卖完了,祁老夫人这吩咐,只是为了为难井若云而已。 老人家素来不喜欢这个不知道来路的女人,先前世家未灭的时候,她也一心想为祁砚讨一个世家女为妻,只是祁砚不肯,她闹了几次没有用处,只能暂且忍耐。 直到两年前井若云出现,祁老夫人才将这份怒气发作在她身上,仿佛祁砚拖到这个年纪不肯成婚都是她的错一样,可后来祁砚真的说要与井若云完婚的时候,老夫人却又声嘶力竭地反对,对井若云也就变本加厉。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所谓的完婚,从一开始就是祁砚的障眼法,他从未想过要迎娶一个替代品。 “时辰不早了,再不去就赶不上了,妾身告退。” 井若云屈膝道别,抬脚往门外去,她大约是想跑的,可又怕祁砚嫌她失了那位本尊的体面,便十分克制地用了疾走,等出了门才撒腿跑了起来。 祁砚明知她买不到也没有拦她,反正就算这一茬不得逞,他那位母亲也会想别的法子去为难,他没有那个心力去处处照料,井若云如果不想办法自己解决,就谁都帮不了她。 他抬脚进了书房,写下一封密信命人辗转送进了迎春殿,等处理完积压的政务,天色已经暗了,他迫不及待地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历时三年为谢蕴画了一幅画像,再有几日就要完成了,所以每日一得闲他就会匆匆回去。 临近房门,他越走越快,可门一推开,里头却已经有了人,他知道是井若云,并没有在意,随口吩咐了一句上茶,没得到井若云的回应他才扭头看了过去,却一眼就瞧见对方手里拿着幅画像正在出神。 他脸色瞬间冷下去:“放下。” 井若云一颤,这才发现他回来了,慌忙将画像放了回去,有些慌张的解释:“大人,妾只是打扫的时候看见了才多看两眼……” “我不管你为什么看,但不要再有下次。” 他上前将画像卷起来,掏出帕子一下下擦拭刚才井若云碰过的地方,仿佛她碰的那几下就将这画卷弄脏了。 “以后和她有关的东西,你都不准碰,听清楚了吗?” 井若云目光落在他擦拭的手上,许久才低头应了一声,一瘸一拐地要退出去。 祁砚这才看了她一眼:“母亲又罚你了?她年纪大了,你不要和她计较。” 井若云连忙摇头:“不会的,大人救了妾的命,妾对老夫人也只有感激的份。” 祁砚点了点头,继续去擦拭画卷,吩咐得头也不回:“下去吧。” 井若云无声地不见了影子,祁砚将擦拭干净的画卷放回画缸,动作间才瞧见桌上放着一个食盒,盖子打开,一碗酒酿圆子映入眼帘。 遥远的记忆忽然侵袭而来,当年在乾元宫,谢蕴也曾给他端了一碗圆子过来,是她亲手所做,当年皇帝并不珍惜,吃了一口便丢开了,他却珍而重之地全都吃完了,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圆子,也是从那之后他才喜欢上了这东西。 井若云素来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所以才会做这样的东西过来。 他尝了一口,随即失望地放下了勺子,井若云的厨艺很好,这圆子也做得很用心,可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当年那一碗,谢蕴亲手为他做的那一碗…… 谢蕴猛地打了个喷嚏,殷稷侧头看过来:“着凉了?” 他抬脚就要靠近,却又被谢蕴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昨天还热情似火的人,今天就已经开始讲规矩体统了,私下里还好,可若是有人在,哪怕只是蔡添喜她都不许他孟浪。 殷稷很是不满,可惜抗议了几次都被镇压了。 “传太医来看看吧,别是被我过了病气。” 谢蕴摇摇头:“不是风寒的样子,像是有人在说我坏话……” 殷稷眉梢一挑,难道是自己的抱怨? 念头不等落下,谢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脸色猛地一变,身体也跟着弹了起来:“瑶瑶!” 她原本正在打理殷稷的衣裳,惊慌之下撕拉一声,衣摆瞬间裂开,殷稷心疼得心脏一抽,却不敢发作,只能耐着性子问:“她怎么了?” 谢蕴满脸懊恼:“先前出宫的时候我带着她一起去了,后来你出事,我一急就把她落在茶楼里了。” 而且一落就是一天一夜。 当时谢济被她气得够呛,也不知道能不能想起来当时在茶楼里的不是只有他们兄妹两个人。 “我得去看看。” 她转身就要走,殷稷哭笑不得地拉住了她:“她早就回迎春殿里去了,你忘了她我可不能忘,她可是我的大功臣。” 谢蕴狐疑地看着他:“她做什么了?” “你自己去问她吧,我让玉春送你过去。” 谢蕴理了理衣裳,匆匆出了门,殷稷一路目送她出门才摇着头笑起来,难得见谢蕴这般马虎,连个大活人都能忘,还是因为他……真是让人心情愉悦。 就是这衣服不知道能不能补…… 他抬手去拿那件衣裳,眼前却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等回神的时候蔡添喜已经满脸惊慌地扶住了他:“皇上,当心。” 殷稷借着他的力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抬手用力掐了下眉心:“无妨。” 蔡添喜看着殷稷直叹气,怎么会无妨呢?这低热常年不退,眼瞅着一天比一天没精神,这怎么可能是风寒? 恰逢廖扶伤来请平安脉,他连忙将人请了进来,给殷稷探上脉的时候,他脸色很是不好看:“皇上,您这‘风寒’加重了。” 殷稷合眼叹了口气:“施针吧,别声张。” 第577章 良妃有请 “付姑娘,怎么不走了?可是累了?要传软轿?” 玉春见谢蕴忽然停下,扭头看了过来,眼底带着几分关切。 “不用,走走也好。” 谢蕴随口拒绝,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心头忽然一悸,仿佛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可能有什么事呢? 殷稷在乾元宫老老实实的呆着,宫里看着也太平,不像是有刺客混进来的样子…… 她看了眼四周,轿夫抬着软轿就跟在她后头,打从上次被那些人摔了之后,殷稷便特意挑了几个精悍的清明司暗吏来跟着她,这些人的来历和薛京一样,身份上没有避讳,身手也足以应对突发的危机。 应当是杞人忧天了吧。 她定了定神,却仍旧不安稳,都到了迎春殿门前也没进去,只是远远看了一眼,瞧见关瑶就趴在窗户上吃果子,也就放了心,当下就转身回了乾元宫,可却还是被人看见了。 苏青桃抬脚追上来:“付姑娘?” 谢蕴回头看过去:“苏姑娘有事?” 苏青桃满脸焦急:“还真的是你,你怎么还敢出乾元宫啊。” 谢蕴被问得一怔,难道楚镇盯上她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怎么苏青桃会说这种话? “苏姑娘这是何意?” “你不知道?你害死听荷姑娘的事,宫里已经传遍了,她是那位留下来的人,良妃娘娘一向很是照顾,你动了她,良妃不会放过你的。” 谢蕴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个那位,指的应该是她。 原来这些年安康一直在替她照料她留下的那些人,可是听荷当真大可不必。 她有些哭笑不得,却没当着苏青桃的面多说,只道了谢便上了软轿走了,等她走远,苏青桃脸上的神情才淡了下去,她轻轻啧了一声:“不好对付啊……” 软轿一路往乾元宫去,谢蕴莫名急躁,催着轿夫越走越快,等到地方的时候刚好瞧见廖扶伤提着药箱出来,她脚步一顿:“太医怎么来了?可是皇上龙体有恙?” 廖扶伤看了她一眼,显然还记得上次的见面,那时候谢蕴是揭了皇榜入的宫,可事关皇帝龙体,他不敢多言,正打算让这姑娘自己去诊脉,蔡添喜的声音就从后头传了过来:“皇上这几日不是在发热吗?所以太医只是例行诊脉,付姑娘不必忧心。” 原来是为了殷稷发烧的事情,也是,之前碰触的时候,殷稷的身体还是热烫的,理应传唤太医再来看看,是她因为那心悸太紧张了,想来那份不安只是她身体的缘故,和旁人并无关系。 “叨扰太医了。” 她让开路,等太医走了才进了主殿,自窗户里就看见殷稷靠在软榻上,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看不出情绪来,眼神却透着凉意,这是谁惹他生气了? 殷稷在政务上从未瞒过她,她也就没多想,抬脚就走了过去,却不想殷稷在窗户里看见了她,脸色瞬间便柔软下来:“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过就是看一眼,能有多久?” 谢蕴含笑开口,说着话已经进了门,这才瞧见薛京也在,只是人正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看样子像是犯了什么错。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谢蕴虽不打算阻挠殷稷教训他,却还是问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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