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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顶多恶心一下自己:“……坤州这个情况,也不能全赖叛军,他们还没这么大本事。咱们的邻居,北边儿的北漠才是最大推手。” 这些年拔除了不少安插进来的间谍。 一些间谍是这些年才培养的,一些则是提前一两代,甚至两三代就安插过来了。顾池查到这些的时候,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怕浑身肌肉的敌人,就怕心眼比蜂窝多的。 坤州到她手中时间不长。 短时间无法完全清除隐患。 沈棠揉眉头:“国主真不是人当的。” 百官一年到头还有一两个月的假期,而她这个国主天天996、007。若非还有两道文气化身能轮流着压榨,肯定要累死。 偏偏坤州和邻居还都不安分,金栗郡上下财富又被庞氏骗局洗劫一空……一个个都是能让她血压飙升、脑子爆炸的噩耗。 康时:“这么大的亏,不能白吃了。” 沈棠平静道:“这次巡察结束,回到王都就直接备战吧。北漠也该坐不住了。” 康时想起来北漠还有个棘手的家伙。 “那个龚骋,也不知实力如何了……” 五年时间,龚骋的不知消化了几重,如今实力又攀到哪一个境界。 若是二十等彻侯,打起来很棘手,这意味着两军斗将,北漠大军会占尽气势优势。 沈棠道:“我也不差。” 接着又顿了一顿,再加一封保险。 “写封信让公西仇回来吧。” 一打一打不过,那就二打一。 跟战争胜负相比,脸皮不值一提。 “若连龚云驰和北漠都摁不死,咱们君臣这辈子还是安安心心经营西北这一亩三分地好了,别想着一统大陆的美梦。”沈棠气鼓鼓的,言谈之间暴露了她真正的野心。 康时笑道:“一切皆依着主上。” 至于给公西仇写信? 这就不用了。 沈棠不解反问:“为什么?” 难不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公西仇这个全大陆瞎溜达找哥哥侄子的老蝌蚪回来了? “含章说,他儿子永安着急忙慌想跟公西来成婚,跟他又是跪又是拜又是求的。” “又跪又拜又求?这是为何?” 因为祈善留下的心理阴影,对于荀贞来说,他儿子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喜欢活人还是喜欢死人,那都不是事儿,只要荀定是活人就行。再者,公西来多好的姑娘,荀贞可从来没有表露过一丝不满情绪,甚至在知晓公西族的风俗之后,他也说选择尊重儿子。 天底下姓荀的人这么多,又不会因为一个荀定入赘,荀氏就死绝了。相反,荀定这脑子还能有人瞎眼,愿意接盘,老父亲没啥意见。文心文士活得久,与其指望儿子孙辈光宗耀祖,还不如自己努把力名留青史。 所以―― 为什么要又跪又拜又求? 康时压低声:“公西女君丰腴了不少。” 沈棠瞬间秒懂:“荀定找死埃” 公西仇回来还不打死他? 公西来不在国运避孕福利范围之内,但荀定是武胆武者,只要他想避孕就不会搞大公西来的肚子。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康时倒是能理解:“公西女君毕竟是个普通人,她的寿数与武胆武者不同。她现在的年岁诞育子嗣也是非常晚了,想要孩子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公西仇那关不好过。” 沈棠无语:“何止是不好过?在打死龚云驰之前,我要先拦着公西仇打死荀定。” 五年啊,明明可以名正言顺。 荀定没钱办婚礼,但公西来有埃 随着最早一批女性武胆武者/文心文士进入朝堂,又进入世俗意义上的适婚年龄,男子入赘例子也逐年增加。入赘不仅不是耻辱,反而成了不少世家男子眼中的好婚事。 以他们的资质和在家族的地位,若正常娶妻生子,除非下一代开出优质盲盒,否则一辈子也就浑浑噩噩当个小宗旁支,大概率还会一代不如一代,成为穷亲戚、破落户。 若是能入赘给她们,在家族地位提升不说,夫妻感情好还能获得岳家和妻子提携。 当然,他们一开始更青睐于娶妻。但女方家族也不是傻的,哪愿意将有资质的女儿嫁出去?只肯招赘,去晚了还排不上号。 这些入赘的男子和他们的家族一开始也抹不开面子。为了面子,努力淡化“入赘”这个词的负面印象,连带着也变相改善“娶妻”一词。淡化“嫁娶”,捧高“成婚”一词。 尽管只在小范围存在,终归是好兆头。 荀定占了天时地利人和,非搞出未婚先孕,他真是一点儿不怕公西仇的拳头埃 说曹操,曹操到。 正头疼见到公西仇怎么解决,她突然感应到附近出现一股磅礴气势:“公西仇?” 来这么快? 也不给她准备时间! 下一瞬,她变了脸色! 不,不对―― 这道气息不是公西仇的! 沈棠想也不想,化出慈母剑冲了过去。 |w`) 双十一买的新办公椅到了(本该明天到的,提前了一天),折腾椅子费了点儿时间,今天的三合一就泡汤了,只有二合一 保证明天上三合一。 (本章完) 第942章 942:狭路相逢(上) 第942章 942:狭路相逢(上) 刑部,临时监牢。 说是监牢,其实就是黑黢黢的小屋子。 小屋子四面无窗户,唯房梁之上开了一道天窗,让一缕阳光能倾泻进来。这缕阳光也是屋内唯一光源,借着光源能模糊看见室内的摆设。四周空荡荡,波浪形状的文气沿着墙面留下凹凸痕迹,并无想象中惨无人道的可怖刑具。柳长史被禁锢在木架上,她血肉模糊的脑袋正低垂着,若非胸口还有小幅度起伏,乍一看还以为她变成了一具尸体。 “唔――” 柳长史不适地皱起眉头。 微微睁开眼,小屋子仅她一人。 不知道这个房间有什么诡异,她置身其中便觉得不舒服,呼吸不受控制地加快,耳边似乎能听到体内血液奔涌的声响。聚集精神去听,那种声音消失无踪,仿佛是错觉。 她咧了咧嘴,试图感应丹府内的文气。 尽管沈棠那一道掌风并未出全力,但她又没有武胆武者那样强健体魄,扛不住那样的力道。仅是一个照面,经脉文气便全部乱了套,文气失控乱窜,有些还不慎逆流。 再加上内脏损伤,伤上加伤。 只是康国刑部的手段名不虚传,封禁手法也特殊,她感觉不到文气和丹府的存在,努力几次便放弃了。她抬起头观察这个房间,当看到墙面犹如波浪的文气,心脏莫名狂跳,一股说不出的狂躁情绪爬上她的脑海。她干脆闭眼不去看,试图通过调整呼吸来平复失控的情绪。一开始还有点儿效果,但只过了几息功夫,那种情绪竟然卷土重来。 不对,这个房间有问题! 此地太安静了! 要知道,她即便被封了丹府,但耳力还是在的。平日不曾在意的风声、落叶声、鸟兽虫鸣,乃至附近之人的呼吸,此刻全部消失。这会儿,眼睛看到的是现实还是幻象? 柳长史狠狠甩头,试图维持理智。 很显然,这种行为是徒劳的。她又咬着舌尖,借指甲嵌进掌心的疼痛来缓解不适。 鲜血顺着唇角和掌心滴答滴答落下。 终于过了不知多久,就在她以为心脏即将炸裂的时候,喉头痉挛抽搐,她唇色惨白地呕出一大口冒着热气的,还未消化完的秽物。此刻,连额头青筋也在跳动,抽搐。 双目所见之物产生了重叠。 她动了动唇,又痛苦呕出一口。 就在她想要用力后仰将自己撞昏甚至是撞死的时候,小屋子的门悄悄打开了,走进来一名身着紫色长裙的女子。女子相貌甚是出彩,偏偏唇角弧度向下,眼神阴鸷冰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此女抬手按着腰间佩剑,与另一名男子一起走入小屋子。 紫衣女子落后男子半步,青年男子瞥了眼柳长史的狼狈模样,抬手曲指掩鼻,唇角噙着弧度:“刑部消声刑,滋味如何?” 对肉体施加酷刑只能折磨犯人的身体,刑部更热衷在不伤害犯人的情况下,折磨对方的精神,瓦解对方的意志。只要对方精神防御松懈,刑讯言灵便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柳长史冷笑道:“就这?” 不知何时,她的嗓音变得粗粝沙哑。她以为气势汹汹的挑衅,不过一句无力低喃。 “正菜还没上呢,急什么?” 说着,两人将一面架子端了上来。 架子上挂满了各色锦囊,锦囊内皆是刑部令人闻风丧胆的刑讯手段,顾池啧啧道:“康季寿这厮玩得真是越来越花了。” 嘴上说着刑部不是人待的,行动上适应很好埃顾池文士之道特殊,时不时会跑刑部。相较于御史台这个得罪人的机构,顾池更青睐于刑部。只可惜,自家主上她不肯。 “你喜欢哪个锦囊?” 随着架子落地,小黑屋的门再度关上。 柳长史没有精力回应他。 顾池见她放弃自助,便只能帮她挑选了,一边挑选一边闲聊:“钱财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值得女君为此付出一条命。顾某知道你是北漠派来的内鬼,主人是图德哥。说起来也是缘分,图德哥还是顾某上一任主公。从这层关系来说,咱俩还是同僚。要不要听一听前人的话?图德哥没天子气,跟他必定一事无成,女君明珠暗投。” 顾池开了个盲盒。 从中取出一张纸条,眉梢轻挑。 “女君这般忌惮顾某作甚?顾某只是擅长读心方面的言灵,又不是会钻进人脑子的怪物……”顾池听着柳长史内心一连串难听的咒骂,将纸张摊开,凑近她眼前,让她能看仔细,柳长史舌头一滚,酝酿一口唾沫啐人。只是她浑身没什么力气,带血的唾沫顺着嘴角流淌至下颌,顾池道,“女君是不是觉得脑袋很痛,耳朵听不到,眼前恍惚?” “不用担心,消声刑就是如此。” “迄今为止还没人能撑过两个时辰。” “女君顽强,或许能破刑部记录。” 柳长史的面孔正在抽搐扭曲,为了忍耐不适,双目爬满猩红血丝,眼耳口鼻冒出一条细小蜿蜒的红色小蛇。她闭眸咬紧牙关,恍惚之间,仿佛牙齿都要被自己咬碎了。 这时候,一只冰凉的手指点在她眉心。 她的注意力不受控制地往那处聚集。 冰凉所过之处,痛苦如潮水退去。 她睁开被粘稠鲜血黏住的眼皮,耳畔的声音时而近时而远,时而小如蚊蚋,时而嘈杂如洪钟,还伴随着强烈的混沌回音。柳长史试图看清顾池究竟要做什么,双目只看到对方的唇在一张一合:“……但,若有必要,顾某也不介意化身成那样可怖的怪物。” 柳长史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这些内容。 跟着,脑袋似要由内而外炸开。 无数记忆不受控制地闪现。 包括她极力想要遗忘的,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甚至是已经被彻底遗忘的…… “停、停手――” 柳长史目眦欲裂! 她这才知道为何这些年不断有内线失踪,藏得多深都会被挖出来,合着真有人能强行读取另一人的记忆!这究竟是什么言灵!柳长史咬着舌尖,准备用力了断自己性命。 虞紫眼疾手快将她下颌卸掉。 “进了刑部,生死可不是你说了算1 柳长史含糊骂道:“贱人――” 虞紫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入了刑部的犯人,骂的话比这难听多了,上下祖宗十八代被问候还是最基础的。偶尔听到有人骂她父族骂得精妙的,虞紫还会好心情让人给犯人添菜,会骂就多骂两句。 虞紫正要劝她别徒劳,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朝着天灵盖直蹿。她不假思索,循着身体本能拔剑出鞘,数道文气屏障匆忙间在脚下拔地而起。一手抓着顾池肩膀往后,一手将剑锋往柳长史的脖颈刺去。这种情况,怕是有人来劫狱!按照刑部的规矩,宁愿要一具犯人尸体,也不能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只是虞紫的行动终究慢了一步。 或者说,来人行动太快。 数道文气屏障犹如纸糊一般,未能给来人造成一瞬的阻碍。剑锋距离柳长史要害还有一臂距离,便再难寸进!那是一只手,一只男人的右手。这只右手连护具都未佩戴! 电光石火间,虞紫看清来人的样貌。 言灵制成的小屋子被气浪从内部炸开。 被强行打断文士之道的顾池顾不得压下逆流经脉,一道拉开距离,双目穿过气浪看清男人的脸:“龚云驰1 龚骋并无动手或者回应的意思。 提着柳长史便准备撤离。 这次贸然出手已经冒着极大风险,沈幼梨就在不远处,对方赶来,自己想走就有些麻烦了。他想走,但沈棠不允许。 一道雪亮剑光在他后撤之路上杀来。 剑刃逼迫龚骋退回原处。 沈棠一来也认出了龚骋,她与龚骋也就几个照面,最近一次见面还是在元凰元年。 时隔多年早就忘了此人气息。 更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他。 “龚骋,北漠是准备开战吗?” 龚骋一掌拍碎禁锢柳长史丹府的禁锢,淡声道:“龚某担不起两地开战的责任。” 沈棠先去看顾池和虞紫。 见二人无事,这才稍作放心。 视线又看到躺了一地的刑部属吏,杀意翻涌:“担不起,担不起来我刑部大闹?” 龚骋:“龚某职责所在,她还不能死,希望沈君勿要为难。你我在此地开战,最终胜负不好预测,但金栗郡治所必遭大难。” 他又注意到沈棠视线几次落点,平静解释道:“他们只是昏迷,性命无虞。若是无必要,龚某这双手不愿染上同族的血。” 沈棠这会儿确实投鼠忌器。 她冷笑数声,攥着剑柄的手指竟是青白一片,显然在极力克制自己动手:“确实,但你不杀伯仁,伯仁也会因你而死。你助北漠,不管是牵制我,还是牵制其他大将,即便你不杀人,但北漠借助士气所杀之人,每一条都是你龚云驰犯下的,你干净不了1 龚骋对这话没什么反应。 只道:“若沈君想开战,北漠恭迎。” 沈棠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龚骋带人离开。 “龚云驰,休想走1 两道流光一前一后划破天际。 龚骋并不是走灵敏路线的武胆武者,在速度方面便有些吃亏,迎面撞上一道似要撕裂空间的剑刃。他眉头也不皱,全副武铠瞬息加身,让柳长史先顾好自己,正面迎击。 顾池咽下喉间的血腥:“阻拦主上1 听到动静的人接连赶来。 钱邕虽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但看到沈棠亲自出手也知道动静不小,当即选择武气化兵,让兵卒结下防御军阵,撑开一道厚实屏障将下方建筑和人保护起来,免遭殃及。 龚骋见到这个架势也不敢拖延。 一挑一,他有信心。 但这里是沈棠的大本营。 打起来自己只会吃亏。 “沈君,见谅。” 龚骋抓住柳长史,另一手掐诀。 在沈棠剑刃杀到的瞬息,二人身形化作漫天星光散开,气息原地消失,不见踪影。 沈棠咬紧牙关:“你以为跑得掉?” 下一瞬,额角浮现诡异印纹。 哪怕是这样的复杂言灵,只要是个言灵就会留下痕迹,循着痕迹抓人并非不可能。龚骋此刻应该还在金栗郡境内!见沈棠想追,顾池情急之下又吐了血。 “不可――主公――” 一个心急,险些从屋顶滚下。 沈棠理智尚在,一个闪身抓住顾池肩膀。 “望潮1 察觉他体内气息紊乱,便出手强行镇压,有沈棠帮忙,没多会儿顾池气息就顺了:“那人最重要的记忆已经到手,咳咳咳――主上追上她的意义不大,还容易中埋伏。” 金栗郡境内有一支北漠的小规模精锐。 这些精锐专司暗杀勾当。 帮助潜伏的北漠间谍排除异己。 主公若是追上去,在龚骋坐镇的情况下,很容易陷入被动。沈棠不甘心地看着龚骋消失的方向,无奈叹气,额角的印纹逐渐淡去:“我不追就是了,你先运气调理。” 顾池死死抓住她的手臂,生怕她一时气急跑了,尽管面色惨白,但眸光却格外亮:“当下最重要的是赶在这些人之前,将北漠设在坤州的暗桩全部拔除……一定要快1 坤州境内的叛军如此嚣张,除了叛军孜孜不倦破坏沈棠名声,恐吓本地庶民,庶民被欺瞒着助纣为虐,还有一重原因就是北漠暗中资助。此前王庭一直在怀疑,只是始终找不到证据,派出监察御史暗中查访也有这层原因。 若与北漠开战,坤州就必须保持安定。 沈棠点头答应:“嗯。” 跟眼前相比,龚骋那边反而不重要。 与此同时―― 龚骋二人出现在一片陌生空地。 附近景色不似金栗郡风格。 柳长史打坐调息,随着文气走了一圈,消声刑带来的不适感才退去不少,但内心仍残留着一点后怕――顾池在她记忆如入无人之境,那种毫无秘密的恐惧始终挥之不去。 她稍微恢复便起身:“快点回去。” 龚骋坐在不远处闭目调息。 柳长史问他:“你为何来得这么晚?” 龚骋道:“遇见一位熟人。” 他收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柳长史气笑了:“遇见熟人?” 龚骋对那位熟人避而不谈,只是警告:“若非你执意赶回去被抓了个正着,也没这些波澜。原先沈幼梨并无直接证据证明北漠在金栗郡插手,你倒好,将证据送上门。” 打仗也讲究一个师出有名。 这下子,对北漠开战都不用找借口了。 柳长史变了脸色,深吸一口气:“出了个叛徒,原先还想留她一命,没想到……” 女兵这人,她一早就调查过。 一开始就没将这人当做威胁。 却不想,关键时刻背刺她一刀。 龚骋淡声道:“以沈幼梨的性格,她做不来鞭尸泄愤的事,你阿姊又不想去北漠那种地方,让她在此地安葬有什么不好?” 柳长史并不应答。 龚骋也习惯了:“走吧。” 尽管他不知道顾池的文士之道情报,但从当时的情形来看,怕是泄密了,至于泄露了多少还不好说。如今只能尽力补救,挽回多少算多少。怕是北漠也没想到多年谋划,会在收网阶段被撕开口子。以沈幼梨的雷霆手腕,只要铲除内患,坤州彻底乱不起来。 北漠的算盘,要落空了。 其他的,随缘。 柳长史逼出一口淤血,只觉得心气通畅几分,眸色阴鸷地道:“似你这般孤孑一身的人,又怎么会明白阿姊对我的重要?” 龚骋似哂笑了一下,嘲道:“我自然明白,但更明白她重要,却没你自己重要。” 柳长史踉跄着站起身。 “你与我,有什么两样?” 她看龚骋很不顺眼。 倒不是龚骋为人处世不好,相反,此人在北漠深居简出,跟其他人也没什么恩怨。 她看龚骋不顺眼在于,明明大家在一个泥潭,他故作清高什么?沈幼梨那句话,问得真是令人痛快――背叛不彻底,忠心不彻底,虚伪不彻底,真诚也不彻底,他清高什么? 龚骋道:“没什么不同。” 柳长史噎了一下。 平复的心气又一次翻涌。 哪怕她归心似箭,想着快点回去金栗郡收拾暗中残局,免得被沈棠追杀清缴,但此刻也只能按捺下来。只是,过了两息也没感觉到空间有变化,不由得抬头看向龚骋。 “你故意拖延什么?” 龚骋自然不是故意拖延。 他的视线落向一棵树,一棵盘着一条巨型网纹蟒蛇的树,那条蛇缠着其中一支粗壮枝干,一双蛇眸正看向他们的方向。 柳长史道:“一条蛇罢了。” 龚骋道:“蛇听不懂人话的。” 眼前这条蛇听得懂,它也不是蛇。 对方是个人。 龚骋淡声问蟒蛇:“你听到多少?” 蟒蛇竖起头,蛇信吞吐,竟口吐人言。 “你们认识玛玛?” “什么玛玛爹爹,老实交代,不然将你宰了炖蛇羹1柳长史没兴趣围观会说人话的蟒,也不知龚骋犯什么病,跟蟒较劲,她压低声音警告龚骋,“勿要因小失大1 这会儿时间宝贵,拖延不得。 龚骋眸色一凌:“玛玛?” 这个称呼,公西族惯用的。 而公西族的族纹就是蛇。 “你对我有恶意。” 蟒蛇以跟身形不符合的灵巧,游下来。 这条蟒蛇就是化成图腾形态的公西仇。 武胆武者实力到了他这个境界,用图腾形态能更好感应天地之气,修炼事半功倍。 他正睡得舒服,却被突然冒出来的气息惊醒,跟着听到二人对话,还有熟悉名字。 他一动,那个男人就察觉到他的存在。 |w`) 容香菇补点字数。 ps:补好了。 (本章完) 第943章 943:狭路相逢(中) 第943章 943:狭路相逢(中) 龚骋并未回答公西仇的问题。 若有所思地反问:“你姓公西?” 公西仇闻言,歪了歪硕大的巨蟒脑袋,本该是非常阴森诡异的画面,却因为蛇瞳透露出的茫然而显得呆萌,有种纯澈无暇的愚蠢:“什么公西母北的,你莫非认识我?” 龚骋道:“公西是一个姓氏。” 公西仇哦了声:“这姓氏还挺偏门。” 网状巨蟒往前游走,柔软灵活的身段看得柳长史生理性不适,胃部抽动,抬手抓住手臂,往后退了一步。公西仇打趣她道:“这只是图腾形态,并非真的蛇,不咬人。” 柳长史咽下试图上涌的酸水。 公西仇扭头看向龚骋:“你对我产生恶意,又问我是不是姓公西,这是何故?” “你口中的玛玛是谁?沈幼梨吗?” 柳长史暗中戒备看着公西仇。 后者坦荡承认:“对,她是我妹。” 龚骋面色莫名古怪起来。 “所以,你姓沈?” 公西仇摇头否认,自我介绍:“这世上的兄妹又不只有亲兄妹这一种,结义兄妹也是兄妹,鄙姓仇,名千仞,字慈恩。” “裘?” “啊对对对,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公西仇并未化回人形,毕竟他的人形一出现就容易露馅儿。眼前这人绝非顶着年轻容貌的老怪物,而是货真价实的青年。 年纪比自己小,气息却连他都看不透。 上来就问自己姓不姓公西…… 公西仇觉得自己睡觉醒来的姿势不对,他别是碰上公西一族的仇家了吧?公西一族的仇家,还有这实力底蕴的,掐指一算,也就被大祭司们哄骗困守百年的老怪物了…… 大哥身陨不久,自己可不能栽了。 尽管可能性不大,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选择谨慎起见还是要小心应对。 龚骋微垂眼睑,常年没什么温度的脸上难得浮现些许浅笑:“此前碰见一个姓即墨的青年,他遭遇实力高强的歹人追杀,迄今也联系不上,此前曾委托我给他的族人带个消息,他的族人就姓‘公西’。刚刚看到你,担心你是追杀他的人,这才生出杀意。” 公西仇心中咯噔几下。 “你碰见一个姓即墨的人?” 龚骋点头:“嗯。” 公西仇有点急切:“他长什么样?” 龚骋双眸直视网状巨蟒,详细描述那个皮相堪称惊艳出彩的青年,特别是穿戴风格和相貌特征,一侧的柳长史心中焦急想赶回金栗郡,不知龚骋跟巨蟒浪费时间作甚。 只是,她也知道此刻不宜出声打断。 龚骋名义上效忠图德哥,但柳长史冷眼看着,他也只对图德哥态度好点儿,还是出于后者的救命之恩和二人少年情谊。有些事情龚骋不愿意去做,图德哥也无可奈何。 很显然,龚骋这会儿有自己的事要办。 柳长史只能强行按下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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