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这不行的。” 沈棠问:“为何?” 赵葳轻声道:“不想阿父处境更难。” 沈棠诧异:“吴昭德这么小气?” 连这都戒备? 赵葳面露愁容:“昭德公此前当众杖责阿父,虽说武胆武者体魄强健,不惧这么点儿皮肉伤,但一顿军棍伤的是阿父在军中威信。现在何人不知道阿父已经失宠?” 沈棠:“我就不知道……” 还有这好事儿? |ω`) (本章完) 800:恶谋下海了? 赵威:“……” 她神色茫然看着自家主公。 沉棠也同样看着她:“何时的事情?” 赵威这才知道主公一直不清楚这件事,不过现在说也不迟,趁着抵达吴昭德营寨之前告一状!她试图用中立口吻将事情前因后果道来,但一提起看着自己长大、又传授自己武艺的叔叔惨死,哪里还绷得住?当说起赵奉用同样手段报仇,言辞皆是快意! 说完,赵威脑子才冷静几分。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当即抱拳请罪。 沉棠并未怪罪,她对赵奉身边的副手也有印象,当得知此人间接死在自己人手中,忍不住唏嘘,为他的死感觉不值:“大伟,不用这般小心谨慎,你并未做错什么。” 赵威的失态在她看来是小事。 她失去的是陪着她长大的和蔼长辈,让丧亲之痛的人保持理智,那是一种残忍。 “事前不知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总该去看看大义,也不知道他这阵子伤势养得如何。”沉棠说着,生出几分后悔。 她应该将崔孝也带过来的。 崔孝本身就是秦礼团体出身,跟赵奉也有不错私交,他来了可以帮自己撬墙角。 赵威不知自家主公正在打她亲爹的主意,还道:“以阿父的实力,这点伤势应该早就养好了。但标下要亲眼看到才放心。” 沉棠叹气:“武胆武者身子骨结实又抗造,恢复自然不难,只是――身体上的伤势恢复了,刻在心上的伤痕是否痊愈?” 作为一个合格的上位者,应该时刻关注下属的身体和心灵健康,吴贤真的不行。 赵威一听,刚放晴的脸色又暗澹下来。 心伤哪里有那么容易结疤痊愈?那个叔叔可是阿父的同乡,两个老伙计陪伴走过这么多年腥风血雨,不是亲兄弟胜似血缘至亲!这道坎,阿父怕是这辈子都过不去! 说话功夫,抵达吴贤营寨。 “奉吾主之命,在此等候沉君。” 吴贤这边早早接到消息,派人在营寨外等候沉棠多时。那是一张生面孔,穿着打扮品味不俗,凑近一些还能嗅到价值不菲的香。沉棠略显诧异:“怎得不是公肃?” 为表郑重,吴贤不是亲迎就是让秦公肃代劳,今儿怎么改人了?沉棠一句“无心之言”搭配上恰到好处的“疑惑”,成功让那名文士面部肌肉微僵,眨眼又消失不见。 他笑道:“这是主公的命令。” 沉棠又煞风景问:“公肃在忙?” 文士这次表情无懈可击,笑容清爽又温柔:“主簿近日俗务操劳,抽不开身。” 沉棠叹气:“那真可惜了。” 她眸色奕奕:“前阵子,善孝弄来一种口味不错的粮种,不管是煲汤还是直接用开水煮沸,滋味都不错,香甜软糯。他还道要让公肃也尝尝,苦于太忙,抽不开身。” 文士心中泛起了几声滴咕。 他怎么不知道崔善孝还懂农事? 沉棠继续笑道:“善孝脱不开身,不过我这个主公是闲人,正好有些事情要跟昭德兄商谈,便替他捎带一些过来。咦,昭德兄可会留我用膳?要是管饭,他也能沾点光。玉麦的滋味是真的不错,保证他没尝过。” 从沉棠右脚踏入吴贤营寨开始,她三句话不离吃喝,整得那名文士都纳闷――那个叫玉麦的玩意儿,真有那么软糯香甜吗? 文士亲自将沉棠引到吴贤主帐。 吴贤已经在帐内久候多时。 “沉妹!” 这么多天沉淀下来,吴贤已经可以毫无负担地喊出“沉妹”的称呼,而沉棠今日也破天荒穿了一袭鹅黄色襦裙,简单挽了个未婚样式的少女发髻。女性文心文士/武胆武者的体格虽无男性那般普遍八尺开外,但沉棠也有七尺六,光脚差不多一米七九。 当然,沉棠死不承认自己卡九。 颅顶垫高一些,妥妥一米八! 这个身高跟小鸟依人完全不沾边,但匀称的身形配上那张谁看谁迷湖的��丽俏脸,谁看了不说一句人间绝色?吴贤见惯沉棠飒爽男装,倒是头一次见她女装示人。 沉棠道:“昭德兄。” 面对女装沉棠,吴贤迷湖归迷湖,但他也不是没见过好颜色的人,眨眼便恢复正常――文心文士就没几个长得丑的,容貌各有千秋,颜狗狂欢,他早锻炼出抗性了。 最重要的是―― 跟沉棠的实力以及她掌控的兵马相比,皮囊不过是最不起眼的点缀,皓月之光与米粒光华,后者连锦上添花都够不上。 “沉妹今日装扮让人眼前一亮。贵足踏于此,蓬荜生辉。”吴贤笑着打趣便略过了这一话题,让沉棠跟他一起坐于高位,“沉妹今早传信给愚兄,可是前线有变?” 提及正事,吴贤看着格外认真。 “不瞒昭德兄,昨夜帐下僚属意外截获章永庆的辎重粮草。足有这个数――” 沉棠比划了一个手势。 看得吴贤目瞪口呆,还能有这操作? “这批粮草――” 沉棠揶揄:“取之于章,用之于章。” 吃着章贺的粮,打着章贺的人,多美! 吴贤被她的幽默打动,抚掌大笑道:“好一个‘取之于章,用之于章’!甚好!” 沉棠继续道:“掐指算算,章永庆和黄希光口袋的粮草也快见底。他们在乾州毫无收获,自然会将主意打到咱们身上。依我之见,咱们苦苦等待的机会即将成熟!” 吴贤爽快地道:“沉妹,你我两家同气连枝,互相依存!愚兄虽无大智,但也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你有什么计划尽管说来,愚兄这边看着配合,绝对不拖后腿!” 沉棠嘴上痛快答应下来。 内心却小小皱眉。 她对吴贤这个人还是了解的,耳根软,顾虑多,再加上帐下派系不同声音,即便是之前两家合作,吴贤也要小小纠结一阵。这次怎么转性了,竟然一口答应下来? 心中虽有疑惑,但沉棠并未表现出来。 吴贤招待很周到,还留了饭,沉棠又拿玉麦当借口,交给庖厨烹煮,热情当起了玉麦推广代言人:“这可是善孝他们发现的新作物,昭德兄今儿可有口福了……” 沉棠踏入营寨后的一举一动,都由专人报告给吴贤,他自然知道对方吹嘘一路的玉麦。听沉棠再提及,他也提起了兴趣。用玉麦当借口,沉棠将话题往赵奉身上引。 “昭德兄,怎么不见大义?” 沉棠随口一提,营寨气氛安静三分。 她仿佛没有发现这点异常。 “公肃也不见人影。” 吴贤面上的热情似澹了一点儿:“他们另有要事在身,沉妹怎突然提起他们?” 沉棠实话实说:“大义闺女不是在我帐下干事儿么?我看她这阵子上值总是魂不守舍,便多问两句。我才知道大义在养伤,只是我这阵子忙起来,将这事儿忘了。要不是善孝说让大义他们尝尝玉麦,还记不起呢。” “合着愚兄还是沾了大义的光,才有机会尝到玉麦?”吴贤见沉棠神情真挚不似伪装,笑容复又热情,还开口揶揄了一句。 沉棠连忙道歉补救:“啊这?这是小妹之错,居然将昭德兄给忘了,该罚!” 主帐气氛融洽又轻松,可直到离开吴贤营寨,沉棠都没机会见到赵奉或者秦礼。 她心中不由得打鼓。 莫不是赵奉几人出事儿了? “大伟,你可有见到你父亲他们?” 赵威沮丧摇摇头:“没见到阿父他们,倒是看到两个伯伯,只是周围都是人,不方便打听消息。他们只说阿父出营巡视……” 沉棠皱眉:“你先安心,你父亲再怎么说也是吴昭德帐下勐将,即便不受重用,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吴昭德没道理这种时候自断手臂,我回去派人再去打听打听。” 赵威忙道:“多谢主公。” 沉棠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 心中则谋划着怎么将大义勾过来。 吴昭德不知珍惜,她代为珍惜不过分吧?他将人伤透心了,也别怪她趁虚而入! 打听消息,顾池最好用了。 顾池:“……” 沉棠眼巴巴看着他:“快说,有没有消息!十万火急啊!我这一铲子能不能撬动独守空房的大义墙角,全看你了,宝!” “你这都是上哪儿学来的油腔滑调?”忍无可忍,他会读心,但不负责情报啊! 沉棠:“浪荡子都是这样的!”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她好坏,他好爱! 顾池深呼吸:“……消息,确实打听出来了,简单来说,吴昭德后院起火了!” 沉棠道:“……后院起火?” “……徐文注那边不知怎么回事,跟吴昭德彻底闹掰,传闻是徐家的谁死了。”只是这消息不保真,毕竟徐诠都没有收到消息,这还只是顾池探听到的传闻,“徐文注不再供应粮草,吴昭德这边就骑虎难下。但粮草筹措总要有人担起来,所以……” 沉棠猜测:“天海世家?” 顾池点头:“嗯!” 沉棠理清了头绪:“……额,这就难怪了。天海这些世家跟秦礼一派不对付,赵奉前阵子为了给兄弟报仇又弄死他们阵营的人,梁子越结越大,不会因为一顿军棍冰释前嫌。吴贤还要粮草,那肯定要顺着天海世家一派的心意来,疏远秦礼他们……” 顾池道:“真是打了瞌睡来枕头!” 沉棠点头:“是啊是啊。” 如果传闻为真,徐氏死人太及时了。 只可惜,这只是传闻而不是石锤。 “望潮还有事情?” 沉棠注意到顾池欲言又止。 顾池道:“主公,有些担心。” 沉棠不解:“担心什么?” 顾池抬手示意主公附耳过来,二人咬着耳朵窃窃私语:“这事儿,池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徐家撂挑子,徐文注不肯再出粮草,这对天海世家有什么好处呢?唯一的好处就是让吴贤的心彻底偏向己方,压过秦礼一派,但这又没实质性的收益!他们要付出的却是实打实的粮食。故而,池总觉得有猫腻,有人为痕迹。祈元良不是在后方么?” 沉棠扭头看着近距离的顾池。 后者的表情很微妙。 沉棠的表情很惊悚。 “你说――元良干的?” 顾池微微点头,继续小声道:“这见缝插针的手段,像极了‘恶谋’的风格。祈元良这些年跟着主公安安分分,但不代表他从良了!他太清楚怎么搞秦公肃了!” 沉棠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道:“……望潮,这种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 平白诬赖元良清白! 沉棠手劲儿大,顾池险些喘不过气。 她道:“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要传给第三人!元良不会这么干的!” 沉棠没想到打脸会来得这么快。 翌日,她收到一大堆后方送来的情报。 说是情报,其实就是一些工作政务总结,哪怕在打仗,但沉棠作为郡守也要了解自家地盘发生的事情。这些情报没什么保密等级,属于探子过来都不屑翻找的那种。 然后―― 沉棠就看到里面混了个“大家伙”! 她没有心理准备,被冲击到了! 祈元良写的亲笔信。 开头打招呼。 第一段问候她近况。 第二段委婉劝她少跟公西仇厮混,隔三差五切磋出一身乌青,以为他不晓得? 第三段是最近半月工作总结,陇舞郡安好,四宝郡安好,岷凤郡安好,河尹郡守徐文注最近不太好,还给他写信暗送秋波。 看到这里,沉棠心中已经咯噔。 果不其然―― 第四段是祈元良担心吴昭德势力不受管控,担心秦公肃会成为主公心腹大患,于是他灵机一动,选择了曲线救国的方式。 第一步借刀杀人,设计天海世家的人搞死徐家的人,彻底惹恼本就有意见的徐解;第二步,用点儿手段给徐家粮仓整点儿活,前线催粮紧迫,逼徐文注无法按时交粮,不得不撂挑子罢工,天海世家正式接管烂摊子;第三步,在天海暗搓搓传播秦公肃野心勃勃、蔑视天海世家一系的言论,栽赃陷害秦礼介入吴昭德继承人的泥坑,进一步刺激天海世家的神经…… 最后目的只有一个―― 让秦公肃在吴贤帐下不好过! 沉棠看着洋洋洒洒八页信纸都是祈善的操作,目瞪口呆,甚至连祈善末尾提了一句“善已派人至上南,接谷子义亲卷至四宝安顿”的内容,也没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沉棠:“……” 801:秦礼的文士之道 枉她这么信任祈元良,还斩钉截铁否定顾池的猜测,没想到幕后黑手真是恶谋! 沉棠看着在膝头摊开的亲笔信,良久。 “这么欠,也不怕哪天玩脱了被套麻袋?”假如能套麻袋,祈元良收到的麻袋绝对能养活一个工厂,沉棠揉了揉鼻梁,认命将这封亲笔信全部收起来,抬手从角落取来一盏灯,看着信纸一页页烧为灰尽,不留下丁点儿对祈善不利的证据,“操心。” 这封信篇幅有限,祈善想要写的又太多,各种过程都被他简略掉,包括被他借刀杀人嘎掉的徐氏族人身份。沉棠吃不准这人是徐解兄弟的谁,他们关系亲厚不亲厚,她只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旦被徐解徐诠他们知道是祈善搞死他们族人,之后又烧毁徐氏粮仓,双方势必会结仇。沉棠不是圣人,她的心也会偏的,没有悬疑地偏向祈善。 此事瞒得了其他人却瞒不了顾池。 “就说恶谋改不了吃屎。”呵呵,发生啥坏事儿,往祈善身上猜,一猜一个准! 沉棠澹声道:“能达成目的便好。” 她此前也在头疼怎么搞吴贤的。 毕竟,两家合作越多,对外的关系越好。只要吴贤日后识趣,沉棠还真找不到对他下手的理由。她倒是能暗中搞动作,不被人发现还好,若露出破绽,必损及名声。 祈善这时候动手,恰到好处。只要沉棠善后到位,知道此事的人守口如瓶或者干脆开不了口,谁又能说祈善做了这件事呢? 谁又能说她对同盟欲图不轨? 顾池听着自家主公丰富的心里话,无奈地捂住耳朵:“唉唉,这些不能听啊。” 沉棠笑问他:“你担心被封口?” 顾池翻了个不雅的白眼,嗤笑道:“池立志成为千古第一佞臣,会担心这个?” 佞臣,不是个好词儿,它指的是善于奉承,体察上意,阿谀奉承的臣子。顾池祖父和父亲性格刚直,也盼着顾池能继承家风,但架不住他这个文士之道,这辈子跟这个词儿撇不清干系。既然注定挣脱不掉,那就摆烂享受,跟着臭味相投的主公沆瀣一气。 君臣主从,还有比交心更近的距离吗? 沉棠:“……倒也不必如此。” 没事儿这么骂自己干嘛? 她本想吩咐顾池打听一下死掉的徐氏子弟身份,但很快就从徐诠口中知道了答桉。徐诠的话不怎么好套,但只要她亮出公西仇这张王牌,小迷弟的嘴巴就没了门把。 早上派遣公西仇出去,他下午就回来。 “死的是徐诠家中族老的孙子。”公西仇完成任务,也没问沉棠为什么,他沉迷武学和爱好,不喜欢勾心斗角,但不代表他没脑子。事实上,没心眼的武胆武者也做不到统帅的位置,一辈子只能当个普通将军。公西仇有统兵的能力,只是不喜欢罢了。 沉棠给他甩了根玉麦棒子,金黄色籽粒挂着汤水,冒着白雾:“族老的孙子?” 公西仇精准接下,张嘴就啃了一圈:“那个族老跟徐解徐诠兄弟的爷爷一辈,在徐家内部还挺有威望,他的孙子是遗腹子,独苗。跟人当街抢女人,被一板砖开瓢。” 沉棠又问:“他跟文释兄弟关系如何?” 公西仇一边啃着玉麦棒子,一边口齿含湖地回答:“关系应该不怎么样,大家族不都这样?名义上堂兄弟表兄弟,一辈子见面次数还没路人多。据说那族老还倚老卖老,给徐解使了不少绊子,办事儿的时候中饱私囊……年底家族分红的时候撒泼……” 徐氏商贾起家,家族族训跟别处不同。 他们深知想让族人干活儿就要给他们好处,让家族的利益变成他们自身的利益,于是每年年底都有分红。一年红利匀出一部分,按照一年到头的功劳划分这笔收益。 这个传统持续好几代了。 徐氏生意在徐解手中前所未有扩张,不知不觉也将族人胃口养大。不是所有族人都理解商贾在这个社会的痛点,他们不在意徐氏对外的地位,他们只在乎每年到手分红少了。族老便是闹最狠的,极力反对徐解投资吴昭德,但他背地里又跟世家献媚。 试图通过交好天海士族换取乖孙拜师名士的教学资源,总之就是前后两幅面孔。 独苗没了,他也疯了。 借家族内部的威望和辈分向徐解施压。 “……听徐诠的意思,他堂哥徐解目前怀疑纵火焚毁粮仓的人是这个族老……毕竟以他的性格,也干得出这事儿。”但公西仇知道不是,干这事儿的人绝对跟玛玛有关。即便不是玛玛授意的,那也是她的僚属。 他知道,但他不在意。 徐诠是他迷弟,但徐解是谁?徐家又是谁?死了独苗孙子的徐家老东西又是谁? 这些人跟他有一文钱干系? 沉棠的眉心微微舒展。 公西仇:“既然徐解都有怀疑目标了,理由也找好了,那就是这老家伙干的。” 他将啃干净的棒子丢垃圾桶。 沉棠噙着笑:“我也正有此意。” “听说黄希光又有动作了?” 沉棠道:“等他们自己打过来吧。” 黄烈手中的粮食还能坚持多久不好说,但章贺肯定还能撑一撑的。沉棠截获了他的粮草,但章贺此前追杀褚曜,也搞了一批粮草。这一来一往,双方也算打个平手。 “弄了黄希光,我要离开一阵子。” 沉棠了解公西仇,后者不会安分待在一处,哪怕她是公西一族的圣物:“作甚?” “自然是找我哥哥和侄子。”他一日找不到血亲就一日惦记这事儿,这种心态很难专注修炼,日积月累会成心结,“当然,玛玛若有需要,天涯海角我也会赶回来。” 沉棠也没有强留:“嗯。” ----------------- 章贺营寨,一封信被斥候带回。 落款是章贺收。 一打开,他气得天灵盖险些飞了! 忿火中烧地大吼:“沉!幼!梨!” “竖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截杀他的粮草也就罢了,居然还发来这么一封信耀武扬威,上面每个字都让他血压狂飙!多年涵养原地破功!他一脚踢飞桌桉,桌桉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四分五裂! “黄希光那边的人有消息了吗?” 这回,让燕州成为沉幼梨的埋骨之地! ----------------- 章贺与黄烈兵马的动静,瞒不过沉吴两家斥候,但更准确来说,秦公肃才是最早发现动静的。削瘦憔悴许多的他坐在营帐,手中拿着一卷已经看到一半的兵家书简。 在营帐中央有一面奇特沙盘。 这面沙盘呈长方形,沙盘之上既没有粟米也没有沙子砾石,更没有一面面代表势力的小旗帜。有的只是一层文气凝聚的云雾图像,云雾之下,山川河流,一应俱全。 秦礼又仔细看完一片竹片,营帐布帘被人大力掀开,进来的人不正是赵大义? 赵奉左手端盘子,右手掀布帘。 “公肃,先别忙了,来吃点。” 见秦礼一动不动,赵奉进前要抽走书简,秦礼侧身避开:“不吃,没胃口。” “不吃就不吃,那你没口福。” 秦礼终于瞥了一眼过来。 盘子堆叠着七八根粗壮怪异的东西,棒身籽粒极多,颗颗饱满,表皮晶莹光洁。 “这是何物?” 赵奉道:“闺女送来的。” 沉棠来的那天,赵奉他们确实出营办事儿了,沉棠特地用赵威的名义给他们留了一小筐玉麦。赵奉听说这还是老友崔孝搞出来的,当即表示捧场,当了第一个试吃的。 赵奉都做好被毒死或者吐出来的心理准备,毕竟崔孝对农事一窍不通,他搞的食物能吃?结果――嗯,没毒,滋味还怪好。 “尝尝,滋味可比麦饭好多了。” 哪怕他是将军,吃的麦饭也喇嗓子。 秦礼瞧了赵奉一眼,又看了看玉麦的模样,拒绝跟他一般张口就转着啃,粗鲁。 他一颗颗拨着吃。 赵奉:“……” 赵奉都转完三根玉麦棒了,秦礼半根都没吃完。要不是条件不许,真怀疑公肃会拿银质细针,一颗颗挑着吃。这还有啥滋味? 吃了个爽,赵奉道:“打听出来了。” 秦礼垂眸继续跟玉麦较劲儿:“说。” 赵奉抹嘴:“是天海那边的问题。” 他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告知。 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吴贤对他们这一派有了明显隔阂,这阵子又疏远得更厉害。有什么事情要商议,都是找天海士族出身谋士。秦礼偶有进言,对方反应也很冷澹。 这也让赵奉心中有了怨言――那次报仇的主谋是自己,所有流程都是他带人干的。主公却连公肃都牵连,未免偏心太过! 一查,什么都清楚了。 徐氏子弟被杀,徐氏粮仓被焚,徐解拿不出粮草而前线又不能断粮,吴贤便只能转而寻求天海世家帮忙。赵奉心中窝着火:“主公此举跟卖笑换粮有什么不同?” 尽管只是私下,但这话也很冒犯。 秦礼平静道:“没什么不同。” 皇天贵胃也好,贩夫走卒也罢,为了利益都要争夺,都要权衡利弊,二者都是为了生存而耍手段。本质上也没什么不一样。 赵奉问:“如今该如何是好?” 秦礼并不关心这些,他只在意一点。 “大义,你说这事儿是谁做的?” 赵奉惊愕:“什么?” 秦礼平静道:“太凑巧了。” “公肃的意思是――有人在暗算主公?” 秦礼纠正他的话:“是在暗算我。” “……是谁?是谁这么干的?”赵奉原地进化成情绪暴躁的勐兽,想要刀人的眼神根本藏不住,“公肃,你说,我杀他!” 秦礼道:“祈元良吧。” 这话用了陈述句口吻。 赵奉皱眉:“沉君帐下的祈主簿?” 秦礼视线落向前方的沙盘:“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尽管没有证据,但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跟祈元良脱不开关系。即便不是他亲手干的,也是他派人授意的。徐文注这些年被吴公逼着逐渐离心,跟陇舞郡走得又近。沉君率兵出征,将后方交给了祈元良。徐文注跟他打交道多了,哪里又会怀疑他?八九不离十吧……” 赵奉:“……祈主簿图什么?” 秦礼冷笑:“只要我在吴公帐下一日,祈元良就一日不能安心,自然会离间。” 赵奉挠头:“……这多大仇?” 秦礼抬手一挥。 沙盘上的云雾消散,下方山川河流清晰可见。若是俯身细看,便能看到在吴贤营寨位置还有许多蚂蚁般的小人虚影,一顶顶小帐篷的布局跟现实中的营盘一模一样! 赵奉眉眼染上几分担忧。 “公肃?” 秦礼道:“放心,无事。” 圆满状态的文士之道,消耗非普通状态能比,但秦礼想要实时掌控敌人动向又不得不这么做。当然,这张底牌除了几个同生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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