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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裴拾茵又打了一个,顺便再倒了比刚才那杯更多的酒。 红酒过喉,那边终于接了起来。 “喂,你,那个谁。”没等裴拾茵说话,对面传来了个怒气冲冲的女声。 那个声音说完这些又捂住话筒,好像在和身边的人说话。 “我不管你是谁,”对面声音更大了:“你别以为我们苏棉好欺负,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说完这些,对面把电话挂了。 裴拾茵把剩下的酒喝掉。 过了一会儿,她又拿起手机,但却没有给苏棉打电话,而是点进了短信里。 裴拾茵把自己为什么假装是许夕颜,第一次见面时发生的一切,非常仔细地写了下来。 最后,裴拾茵态度诚恳地和苏棉道了歉,她真的很抱歉。 短信超出字数,分了好多条发过去。 接下来的时间,裴拾茵只做一件事,就是等苏棉的回信。 她不知道苏棉那边是什么情况,她会偷偷地躲在被窝里看裴拾茵的短信,认真分析这件事的真实性,还是会告诉舍友,那个变态给她发消息了,然后裴拾茵的这些话,会被舍友以奇怪的声调,大声朗读出来,甚至念一句,嘲讽一句。 裴拾茵也只能干等着。 终于在晚上十一点半,苏棉给她回了消息。 苏棉: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方便给我一个卡号,我把家教剩下的钱还给你。 裴拾茵一字一字地看,等看完,苏棉那边又发来了消息。 苏棉:不好意思,我不应该骂你变态,对不起。 裴拾茵舒一口气,她觉得,苏棉应该是自己看的消息。 裴拾茵回了她没关系,心情好了一点。 这一个月的相处,她了解了苏棉许多事,包括苏棉的在校课程,所以第二天早晨,裴拾茵便开车到学校,找到了苏棉上课的教学楼,在楼下等她下课。 铃声响了之后几分钟,苏棉和她的同学一起从大门走了出来。 正在和同学说笑的苏棉,看到裴拾茵的瞬间,笑容立马收了起来,裴拾茵站在车边静静看着,看那边苏棉和同学说了几句话,同学们朝裴拾茵看了过来。 但裴拾茵没见到同学眼中的异样,她推断苏棉大概没有对同学说,她就是那个骗人的假许夕颜。 很快,苏棉和同学道别,朝裴拾茵走了过来。 苏棉和裴拾茵保持了一大段距离,双手放进口袋里,问:“你找我吗?” 裴拾茵想,苏棉应该是不会和她上车的,但一二节课才结束,午饭太早。 “学校有咖啡店吗?” 苏棉点点头,转头虚指了个方向:“那边有一家。” 裴拾茵问:“远不远?” 苏棉摇头:“不远。” 裴拾茵对苏棉笑:“我第一次来你学校,你请我喝咖啡好不好?” 苏棉睁大眼,惊讶地看着裴拾茵,大抵被她这种无厘头的要求吓到。 裴拾茵又说:“请我喝了,我把卡号给你。” 她那时提高了家教费不说,还一次性把钱付到放寒假的前一天,苏棉昨天向她要卡号时,裴拾茵粗算了一下,大概还剩余两三千。 苏棉肯定是不会要她这个钱的。 学校快要期末,天冷了许多,苏棉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脖子上一条浅灰色的围巾,显得人更小了。 裴拾茵没有催,一直这么站着等,她穿的没有苏棉多,外套看起来很薄,毛衣也很薄,没有戴围巾和帽子,下身还有一条看起来更薄的裤子,把她修长的腿完美地展现出来。 长发过肩,很有气质,也很大气的形象。 一点也不像刚成年的高三生。 “好吧。” 大概等了半分钟,苏棉终于答应她。 两人还是保持一段距离地走着,裴拾茵稍后一点,她偶尔会观察苏棉的表情,但路上她们都没有说一句话。 不过十分钟,咖啡店就到了,裴拾茵以为这样的早晨,店里不会有多少人,但她开门一看,里头全是拿着课本复习的学生,点了一杯饮料在桌上,几乎要满座。 裴拾茵点了杯咖啡,挑了个看起来还行的座位坐了下来。 苏棉在前台很快付了钱,她找到裴拾茵,在她对面坐下。 像是知道裴拾茵会和她说话,苏棉倒也不急着开口,低着头玩着手里的小票。 裴拾茵这边也不急,她等服务员把两人的饮料上桌,有了不会被打扰的充足时间后,才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袋子。 苏棉喝了一口红茶,看着裴拾茵把袋子拉链拉开,终于问:“什么?” “我叫裴拾茵,名字这么写。”裴拾茵翻开手中的证件,指着上面的字。 接着,她又从袋子里拿出了护照,学生证,毕业证,还告诉苏棉自己毕业的大学,并说很容易查到她的学籍信息,上面有她的照片。 苏棉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你干什么啊?” “这一个月我太过分了,”裴拾茵诚恳地看着苏棉:“苏老师,对不起。” 这事过了一年多后,她和苏棉重新捡起回忆,苏棉对她说,裴拾茵,你那天的态度自信到,好像我一定会原谅你。 裴拾茵当时否定她的话,她说,棉棉,我那天很紧张。 苏棉问她,你紧张什么? 裴拾茵说,怕你不原谅我,或者把桌上随便哪杯饮料泼我脸上。 苏棉笑,我有这么可怕吗? 苏棉不仅不可怕,还善良的很,她仍旧保持那个笑容,指着桌上这些七七八八的证件:“收起来吧,没关系的,我原谅你了。” 裴拾茵没有急着收,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对苏棉笑:“谢谢。” 裴拾茵听话地把卡号发给了苏棉,咖啡过半,裴拾茵才慢慢地收起桌上的证件,接着她听苏棉问她:“不过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第一天晚上你要是不忍心让我回去,第二天就可以和我说啊,为什么还骗我那么久?” 裴拾茵听后又拿起咖啡。 为什么骗你那么久。 苏老师,还不是因为…… “昨天理综模拟卷大题的最后一题,你还没说怎么解呢。” “最后一题。” 苏棉想了想,哦了一声,接着拿食指在桌上画图,开始解题。 “明白了吗?”苏棉把思路说完,问裴拾茵。 裴拾茵点头:“明白了。” 苏棉突然又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好笑啊,还来问我题目。” 裴拾茵:“昨天没解出来。” “真的没解出来吗?”苏棉吸了一口饮料,敲了两下手机:“你肯定不笨的,我刚刚查了你的学校。” 裴拾茵扬眉,笑道:“怎么办,都被你发现了。” 苏棉看上去已经没有要和她多计较,用着平常和她说话的语气说:“那你赶快都招了吧,你都瞒着我什么了。” 本着来老实道歉的裴拾茵,一五一十地把她为了装自己是学渣高中生而做的事,全说了。 她说完,听苏棉长长叹了一口气。 “人生第一次,我觉得我好笨啊。”苏棉无奈地看着裴拾茵:“其实一开始我就有点怀疑,你看上去比我大,但是许,不是,但是裴拾茵,我把我自己说服了,我还告诉我自己,你可能是早熟了,现在也是有许多初高中生,长得很像大人,行为也很像大人。” “而且你确实很认真地做作业,还很认真和我分析考点,”苏棉偏头看裴拾茵:“你说你好笑不好笑。” 裴拾茵笑着点头承认:“好笑。” “确实好笑。”听完裴拾茵删掉大半细节的简短叙述后,许然也是这么说的,接着她十分不克制地笑出声来。 “裴拾茵啊。”许然转头看女儿:“我第一次觉得,你这么有意思。” 第23章 裴拾茵和苏棉的事,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其实事实不仅如此。 苏棉那么轻易地就原谅她, 不再和她计较,只是因为苏棉心底知道,她们今后不会有半点交集, 苏棉甚至也不想再和裴拾茵有什么交集。 没有了每周几次的家教,裴拾茵没有合理的借口见苏棉,她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更甚, 要是裴拾茵转头就回英国, 恐怕她们这辈子都不会见面。 但裴拾茵没有。 她还在上大学时, 曾听一个好友讲述她追对象时做过的很多事, 为对方跑遍全城买甜点, 为对方迟睡早起, 却连一句愿意都没有得到。 当时裴拾茵听完, 只觉得这个朋友真有精力,如果是她, 最多被拒绝三次,就会放弃。 可笑的是,裴拾茵坦白后的半个月内,前前后后被苏棉拒绝了十次。 “我下午有个讲座要听, 不好意思啊。” “我晚上好像有事,作业挺多的,不好意思啊。” “不好意思啊, 老师好像要调课。” “明天有考试,不好意思啊。” “辅导员好像有事找我,不好意思啊。” …… 真真假假,那时裴拾茵还摸清了苏棉的一些套路,她那个不太会说谎的人,要是想骗人,话里一定会加个,好像。 裴拾茵想和她看电影被拒,想她和一起吃饭被拒,想和她去玩被拒。 裴拾茵也是那时,觉得自己对苏棉,一点脾气也没有。 她其实也忙,也有事要做,那段时间约苏棉仿佛成了一个习惯,在街上见着什么新鲜了,就想问问苏棉,要不要一起。 然后苏棉说好像,再说不好意思。 她也不多说什么,回了个好,便把手机收了起来。 大概是真的期末很忙,她们的聊天时有时无,苏棉许多次等到睡前才能回一下她的消息。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终于在一月初的中午,苏棉主动给她发了消息。 裴拾茵记得她当时在和几个朋友谈合资,苏棉一条消息过来,她差点连话都说不全。 苏棉:裴拾茵,我期末考结束了,明天才回家,你晚上有空吗?我请你看电影吧。 裴拾茵当时是立马回了可以。 苏棉大概是已经计划好了,裴拾茵回了这句,那边就发来了时间,还说票已经买好了,是哪家影院,晚上见,她还解释这段时间期末,她要复习,要做实验,老师那边也有许多事。 裴拾茵说没关系。 什么都没关系。 苏棉只约了她晚上7点40后,但裴拾茵把下午的时间也空了出来。 苏棉的那几条消息明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她就是看了许多遍。 恍惚想到了许多事,想到了许多句子,年近二十五岁的裴拾茵,第一次体会到因爱情而产生的愉悦感,酥酥麻麻,从脚尖,从指尖一点点游至心脏,再渗入全身神经。 裴拾茵没有多提要求,没有顺势邀请一起吃晚饭,但她掐准了时间,提前一个半小时告诉苏棉,她正好有事会路过A大,叫苏棉在宿舍等着,她会去接她。 其实在未来的许多日子里,裴拾茵对苏棉说了很多谎,有些谎言太荒唐被苏棉听出来了,有些谎言裴拾茵自己兜不住坦白了,那些谎,裴拾茵或许是想逗逗苏棉,或许不单纯地只想对她好。 那天她忍住不给苏棉买花,空手去接她,见到了她认为已经很久没见的苏棉。 不知道是不是复习得太累,苏棉瘦了点,她穿的是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件外套,因为天气又冷了,苏棉戴了个能把耳朵遮住的帽子。 看电影的过程很普通,她买了爆米花和饮料,但苏棉只是意思地吃几颗,整个过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电影散场苏棉也只和她讨论了几句关于电影的片段,而后,裴拾茵送她回学校。 那种酥麻感更严重了一点。 苏棉夜里还对她说晚安。 许然总说她痴情,裴拾茵今天这么回想,好像真的有那么点痴情的样子。 但她这一路过来,从没觉得自己有多辛苦,有多让人同情,也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凄凄惨惨的词被安在自己身上,她明明一直是享受的。 裴拾茵站在书房里,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许然回来后非要裴拾茵陪她喝点酒,裴拾茵只好拿了红酒,许然大抵只是想喝酒催眠,几杯便去睡了,倒是把裴拾茵灌得精神。 她站在书架旁,按了一下墙边不太明显的开关,书架被挪开,露出另一个精致的柜子来。 柜子装了玻璃门,没有锁,里头很认真整齐地摆放了许多东西。 苏棉送她的小玩偶,她洗出来的苏棉的照片,还有很久以前她从苏棉手中拿到棒棒糖,已经堆了一整盒。 苏棉随手折的千纸鹤,随手折的小熊,做实验时无聊做的标本,裴拾茵那年没送出去的礼物,和那张小卡片。 裴拾茵打开玻璃门,把护身符和那个装佛珠的空盒子放了进去,最后按下开关,把柜子里的苏棉藏了起来。 日子渐渐入了秋,许然待了半个月便也回去了,她离开那天,天空阴阴的下起了小雨,苏棉忙研究所的事没有空送她,许然只好黏着裴拾茵,还说你媳妇不送,你一定要送。 毫无逻辑的说法,可裴拾茵答应了。 分开前,许然跟裴拾茵要了一个拥抱,并拍拍裴拾茵的肩,问她:“你这样抱过苏棉吗?” 裴拾茵淡淡笑了,回答许然:“抱过。” 许然又问:“苏棉那么小只,很好抱吧。” 裴拾茵笑了笑。 很好抱,很喜欢抱。 但她没有说给许然听。 “下次见啦女儿。”许然又拍了拍她的肩,从裴拾茵手里拿回自己的包:“下回希望你带着的苏棉,是另一个身份。” 裴拾茵点头:“我努力。” 裴拾茵很久没见苏棉了,苏棉最近都在实验室,做实验到凌晨是常有的事,她还有论文要写要看,手机经常不在身边,裴拾茵打的电话也要过很久才得到回拨。 许然是晚上的飞机,裴拾茵想着既然已经把时间空了出来,索性送走了妈妈,就去找苏棉。 车开到研究所附近,苏棉才回了她的消息,她说在家,问裴拾茵是不是要过去找她。 夜里不堵车,裴拾茵开着车没有回消息,下车后才告诉苏棉,已经在地下室了。 裴拾茵到门口时,苏棉正好把门打开,里头的人见到裴拾茵,眉头稍稍扬了起来,把门开得更大了点。 即使知道裴拾茵有她家钥匙,苏棉还是会习惯性地给裴拾茵留门。 “你来了啊。”苏棉从鞋柜里,把裴拾茵的拖鞋拿了出来。 裴拾茵开门换鞋,指着脚下一双陌生的鞋子,问:“家里还有其他人?” 苏棉点头:“冯羽在,我们在整理实验数据。” 裴拾茵失笑,拎了一下手中的东西:“刚才怎么不说,我只买了一份。” 苏棉看着裴拾茵的袋子:“给冯羽吃吧,我不饿。” 裴拾茵点头没意见:“叫她出来吃吧。” 家里有一股学习的氛围,客厅只开了落地灯,静的很,裴拾茵没把袋子给苏棉,让她去叫冯羽,自己把东西拎进了厨房。 裴拾茵经常这样来找苏棉,苏棉没问裴拾茵的来意,也没怎么理她,帮裴拾茵开了客厅的灯便回书房去。 冯羽还在看数据,她见苏棉进来,问了句:“是裴拾茵来了吗?” 苏棉:“嗯,她给你带了肉丸,你把手上这个看完就出去吃吧,一会儿凉了。” 冯羽疑惑:“给我带的?” 苏棉点头,也拿起自己的电脑:“嗯。” 冯羽笑:“谢谢啦。” 书房门半掩,苏棉填了一半表格下意识抬头朝外看了眼,这个视野她什么只能看见外头的沙发,但裴拾茵没有在沙发上坐着。 苏棉低下头继续填,可才摸了几个格子,她突然把电脑放在一旁。 正巧,冯羽的数据也正好对完。 两人相伴出去,见裴拾茵坐在餐桌旁,斜对面是已经拆了袋的肉丸汤,而手边放着刚切好的一盘水果。 苏棉在她身边坐下时,裴拾茵正在看微信里的消息,是公司的事,裴拾茵转头看了她一眼,把水果挪过去些,低头打字。 “苏棉。”对面的冯羽坐下后小声叫了她一声,可能因为裴拾茵在,她语气有些尴尬:“只有我吃这个吗?” 苏棉点头,用塑料叉子弄了一块苹果放进嘴里。 冯羽不好意思吃:“那你们俩呢?” 没等苏棉回答,裴拾茵抬头应了句:“我们一会儿出去吃宵夜。” 苏棉咬着苹果笑了:“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说要出去吃宵夜了?” 裴拾茵问她:“那你去不去?” 苏棉想了想:“可是我们数据还没处理完。” 裴拾茵:“处理完了去。” 苏棉没什么意见,指着冯羽:“她呢。”她转头看冯羽:“你要一起吗?” 冯羽立马收起刚才的不好意思,拿起勺子:“我吃这个就好,你们去吧。” 因为想着外头裴拾茵在等,冯羽吃完肉丸和苏棉回书房后,两人默契地加快了速度,并在半个小时之内把数据处理好,发了出去。 出门前,裴拾茵从沙发上拿了苏棉的外套,挂在了手臂上,三个人乘坐电梯到地下室,苏棉牵着裴拾茵的手,还在和冯羽讨论刚才的一些小问题。 外头的雨已经停了,地面也不太湿,很快,裴拾茵便把冯羽送到了宿舍楼下。 和冯羽道别后,苏棉关上车窗,转头问裴拾茵:“我们吃什么?” 裴拾茵反问她:“有没有想吃的?” 苏棉想了想:“想吃点汤类的东西。” 裴拾茵问:“薯粉,可以吗?” 苏棉点头:“好啊。” 裴拾茵调了个头,听苏棉又问:“阿姨走啦。” 裴拾茵:“嗯。” 苏棉:“下次阿姨来你要提前告诉我,我和妈妈说了,到时候给她做烤肉。” 裴拾茵眼眸柔了下来:“好。” 车开在熟悉的大道上,又过了条街,苏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低头看,是冯羽给她发来的消息。 冯羽:忘了和裴拾茵说谢谢了 苏棉笑了笑,晃晃手机,对裴拾茵说:“冯羽和你说谢谢。” 苏棉说完低头打字:她说不用谢 冯羽发了个表情过来。 几秒后,冯羽又发来一条消息。 冯羽:你的生日是农历九月二十吗? 冯羽:我记得是的 苏棉:是啊 冯羽:真的?!!! 苏棉:是啊,怎么了? 冯羽:我没看走眼吧? 冯羽:裴拾茵的车牌,尾数是0920唉!!! 苏棉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苏棉:不止是0920 苏棉:是M0920 像是怕冯羽看不懂,苏棉又补了句。 苏棉:棉0920 第24章 冯羽在手机那头, 又问苏棉:是裴拾茵特意买的车牌吗?好用心啊! 但苏棉回复了她:不是的 她当初看到车牌时也是一脸的惊讶,但惊讶之余却又有些不太好意思询问裴拾茵, 问她这个车牌是不是特意挑的。 后来还是裴拾茵主动开口的,她问:“棉棉,觉不觉得车牌号很熟悉?” 那时的苏棉, 眼眸立马亮了起来:“是我生日。” 裴拾茵站在车前,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说巧不巧,正好让我抽到这车牌。” “抽到的啊。”苏棉眉眼弯弯地看着裴拾茵:“你这辆车跟我很有缘。” 裴拾茵问:“那送给你好不好?” 苏棉笑意更深:“别开玩笑了。” 车牌不仅有她的生日,数字前还有个M, 裴拾茵说, 那是“棉”字。 苏棉点头, 很开心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苏棉:是裴拾茵抽到的车牌 冯羽:那也太巧了吧! 苏棉:是啊 苏棉:很巧 苏棉喜欢的这家, 其实薯粉只是其中的一样汤, 裴拾茵从前带她来吃过一次, 那次后, 她什么都不记得,只喜欢菜单里的那道薯粉汤。 不稠不腻, 咸甜适中。 于是这么一个正经的餐厅,愣是被好像俩吃成了宵夜店。 因为下过雨,街上行人不多,下车后, 裴拾茵叫苏棉把外套穿上。 苏棉抵抗力不强,每年冬天总要发烧一次,要是身边有人正好有人感冒, 苏棉十有八九会被传染。 点了一碗汤,外加两道小菜,苏棉和裴拾茵对面着坐下,裴拾茵把车钥匙放在桌上,开口问她:“在车上和冯羽聊了什么?笑那么开心。” 苏棉:“聊你的车牌,冯羽发现是我生日了。” 裴拾茵点点头:“算着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日了,到时候想吃什么?” 苏棉没什么想法:“随便吧,那天不知道有没有空。”苏棉看着裴拾茵:“我生日过后一个月就是你生日了,你今年三十岁,过小寿呢。” 裴拾茵看苏棉,问:“有礼物收吗?” 苏棉点头:“有。” 裴拾茵又问:“那我的礼物你收吗?” 苏棉没直接应下:“你要送我什么?” 前年裴拾茵送了苏棉一个包,苏棉拆开时只以为是普通的包,第二天带着去了研究所,结果被告知了包的牌子和价格。 所以一个月后裴拾茵的生日,她头疼了很久,不知道要回什么礼合适,差点就买了让自己倾家荡产的东西。 后来不知怎么的,裴拾茵竟看出她心思来,提前好多天去她那儿,要走了她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玩偶,说是当今年的生日礼物,叫苏棉别再买了,她不会收的。 苏棉当时认真地想了很久,是不是裴拾茵之前的礼物,都很贵,于是去年生日,她留了心,裴拾茵果然又送了她一个价值不菲的手表。 苏棉怎么也不收,学着裴拾茵从前那样,只要了她随手带来的一盒巧克力,非说是礼物。 “那要看你送什么。”苏棉指着裴拾茵:“你老爱送我华而不实的东西。” 裴拾茵笑了起来,摇头否定苏棉的话:“很实用的,只是你不用。” 才九点多一些,两人吃完后裴拾茵没有直接把车开回苏棉的小区,而是开进了一座商场边上的停车场里。 两人乘坐电梯到地下一楼,熟门熟路地认道拐弯,最后停在一家装璜复古的咖啡店门口。 裴拾茵推开木质门,先让苏棉进去,前台挨着门,苏棉才进去,便听里头传来几位店员异口同声的欢迎光临。 店长正在对单子,见到来人,语气扬了起来:“苏棉?你一个人吗?拾茵呢?” 话音落,裴拾茵走了进来。 张筱笑:“就说。”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从前台绕了出去,亲自招待:“来来,这边坐。” 张筱找了张四人桌,让两人坐下自己也坐在裴拾茵身边,苏棉和裴拾茵习惯喝什么她已经叫人做下,又点了刚上新甜点和饮料。 “前几天林露还跟我说要找个时间大家一起出来聚聚,今天你就来了。”张筱见裴拾茵给苏棉倒了柠檬水,问:“最近忙啊?” 裴拾茵点头:“忙。” 张筱撑着脑袋,正好用手遮住自己的表情,没让对面坐着的苏棉看到,她挤眉弄眼地看着裴拾茵,小声问:“你们?嗯嗯?” 裴拾茵:“没有。” 张筱哦了声,把手放下。 对面苏棉喝了水,抬头问她:“暖暖呢?” “暖暖啊。”张筱在店里扫了一圈,接着站起来,在一座单人沙发上,将上头趴着的猫抱了起来。 “天天趴着,”张筱把暖暖抱给苏棉,无奈道:“懒死了,胖死了。” 苏棉笑着接过,把暖暖放在大腿上,轻轻地摸了几下他的毛。 她和裴拾茵最近一次来这儿是半年前,那时候暖暖还是只小小的奶猫,全身灰白相间的毛,眼睛大大的,可爱的很。 苏棉挠挠暖暖的头,现在也很可爱,毛发很长也很软。 苏棉将暖暖抱在怀里,问裴拾茵:“你要不要抱抱他?” 裴拾茵摇头:“不用了。” 店里又来了客人,张筱朝门口看了眼,拍拍桌子,说要离开一会儿。 裴拾茵让她去忙,别管这边。 没多久,两人的饮料和甜点端了上来,苏棉吃过东西,见着甜点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口饮料,又低头摸暖暖去了。 店里放着英文歌,苏棉跟着歌的节奏一下又一下地顺暖暖的毛,过了一会儿,苏棉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暖暖抱了起来。 暖暖软软地喵了一声,苏棉眼眸弯弯地也跟着喵一声。 她把暖暖抱在怀里,抬头才发现裴拾茵一动不动,手指轻轻扣在杯耳上,好像一直在看她。 “裴拾茵,”苏棉又把暖暖抱起来点:“你给我们拍张照吧。” 裴拾茵点头,从包里拿出手机。 “暖暖,”苏棉歪着头看猫,小声问:“我可以邀请你和我拍个照吗?” 暖暖仿佛听懂了,对苏棉喵了一声,圆圆的脑袋蹭了蹭苏棉的肚子。 苏棉低低笑了起来,转头发现,裴拾茵对着她已经拍了好几张,苏棉于是摆了个面对镜头的姿势。 裴拾茵手机放下后,苏棉轻轻捏了两下暖暖的下巴:“好可爱啊,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苏棉抬头:“裴拾茵,你一会儿把照片发给我。” 裴拾茵点头:“嗯。” 没多久,张筱那边不太忙了又坐了过来,她见暖暖在苏棉怀里躺着,笑了笑:“一天到晚就知道趴着,不然就睡觉。” 苏棉应她的话:“多乖啊。” 张筱见苏棉喜爱的样子,问:“想养猫了?” 苏棉摇头:“不知道。” 张筱笑:“想养就养,不用顾虑太多,有拾茵呢。” “她啊,”苏棉笑着看裴拾茵:“她比我还忙,三天两头不在A市。” “不在A市她也会帮你弄好的,”张筱靠近裴拾茵一点,小声说了句苏棉听不见的话:“只要你一句喜欢,拾茵什么不能办。” 苏棉那边还是摇头:“再说吧,现在我们都不适合养。” 张筱不再说这些,她见桌上的甜点一口没动,将叉子递过去,又将盘子挪过去:“苏棉,你吃吃这个。” 苏棉应了好,接过张筱的叉子,吃了一口。 张筱问:“怎么样?” 苏棉舔舔嘴边残留的奶油,想了想:“我可能吃不惯太甜的东西。” 没等苏棉继续,张筱笑了起来:“不用这么委婉,就是太甜了。”张筱把叉子给裴拾茵:“有些人说太甜,有些人说味道可以,我都不知道怎么调,拾茵,你吃吃看。” 裴拾茵接过叉子,也吃了一口,直接道:“太甜。” 张筱笑了起来。 裴拾茵建议:“你做两种,甜的和普通甜的,让客人自己选。” 张筱扬眉:“也行。” 裴拾茵和苏棉离开时,张筱抱着猫把她们送到了电梯口,苏棉和张筱道了别,还和暖暖道了别,并说再有空会过来。 上车后没多久,苏棉觉得身上有些奇怪,她打开灯,果然发现身上沾了许多暖暖的毛。 苏棉笑着拎起一根:“老听别人说,猫爱掉毛,是真的啊。” 裴拾茵转头看了她一眼,问:“以后想养猫吗?” 苏棉认真想了想:“好像可以,等闲下来,就养只猫陪我,但是我没养过,不知道能不能养好,也不知道要养什么品种。”她笑了笑:“应该要准备好多东西。” 苏棉继续:“然后就可以和我的猫一起生活,一起老。” 她说完低头清理猫毛,低低笑了几声。 裴拾茵听着来了兴趣:“你和猫一起老,那你的另一半呢?” “另一半?”苏棉好像才想起有另一半这个东西。 然后她脑子里一个只有她和猫的未来画面,就突然空降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这个身影没有脸没有手没有腿,只黑乎乎的一团,苏棉甚至不知道该把这个东西放在画面的哪里,只能叫他在边上维和地站着。 她听裴拾茵又问她:“我呢?” 苏棉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眉头稍稍扬了起来。 画面里,那个模糊的身影突然变成了裴拾茵,她穿着宽松的浅色衬衫和长裤,还有一双苏棉家里裴拾茵专用的拖鞋,头发随意地扎在后头,从角落走了过来,蹲在苏棉身边,从她手里把猫抱了过去。 因为裴拾茵的出现,苏棉幻想的场景,下意识地被她添加了滤镜,梦幻许多。 暖色的光,很适合苏棉想象里的猫,也很适合苏棉想象里的裴拾茵,一猫一人,在苏棉搭的懒洋洋的场景里,背着光,都看着苏棉。 “你啊,”苏棉抽了张纸,把手上粘着的猫毛包了起来,转头问:“裴拾茵,你喜欢猫吗?等我们以后都有空了,一起养一只吧。” 苏棉又说:“两只也可以。” 第25章 这天晚上苏棉做了个梦, 梦到她和裴拾茵一起养了两只猫。 和暖暖很像的两只,只是毛色有些不同, 苏棉拿着逗猫棒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逗猫,裴拾茵弄来了猫粮。 可不知怎么的,明明是要喂猫的, 苏棉却张嘴把猫粮吃了,还像只猫地钻进裴拾茵的怀里,对着裴拾茵嘤嘤叫。 闹钟把苏棉叫醒时,苏棉在床上恍惚了几秒, 接着怕忘了这个梦, 拿起手机给裴拾茵发了消息。 苏棉:我梦到我们养了两只猫 苏棉:两只都是棕色和白色相间的猫, 应该是一个妈妈生的 苏棉:很可爱 苏棉发完这些坐了起来, 想着裴拾茵大概还没醒, 又补了个早字。 入了秋之后, 苏棉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忙碌, 早晨出门时,苏棉突然想到裴拾茵交代过她, 最近要多穿件外套的话,于是她又回头,去衣柜里拿了件外套。 两周后她在A大有个讲座,这事大概是苏棉最近放在置顶的新鲜事, 她只听过讲座,从没给别人讲过,人生第一次, 连她妈妈都打来好几个电话,问她紧不紧张。 她现在是不紧张的,还告诉妈妈她在大学时曾在高中母校给学弟学妹们说了大半节的话,还是临时被老师叫上讲台。 虽然这两件事不能相比,当时都聊了什么苏棉也不太记得了,但她想,应该差不多吧,讲座就是人变多了而已。 因为这事,最近她一闲下来,便会去网上查看她专业相关的讲座,按裴拾茵的话来说,是吸取舞台经验。 另外,两个月后她还要去韩国参加学术会议,前几天陈教授告诉她,她的稿子已经通过。 不过会议她不是主角,她不用那么上心些,只是不刚好的,通知下来的时间她粗算了一下,回来那天正好是裴拾茵的生日,恐怕会错过。 苏棉不知道从哪听来的,三十岁生日和五十岁生日一样重要,所以在电话里和裴拾茵提这件事时,每个字下都藏着遗憾和失落。 “没关系,”裴拾茵知道这事后,在电话那头安慰她:“那天我要去外公家,他老人家去年就和我定好时间了。” 裴拾茵想了想,又道:“你不是说飞机准时的话十点能到?我离开外公那就去你家等你,可以吗?” 苏棉摸了摸前排座位的塑料靠背,只好应:“好吧。” 裴拾茵又说:“苏小姐到时候可以给我煮一碗长寿面吗?” 苏小姐语气终于扬了些:“好啊。” 今天A市的天气特别好,阴雨了十几天后,初次放晴,虽然太阳还有些羞于见人,但大地已经有些暖意。 好久没有在下午时分出门购物,公车在商场站停下后,苏棉看着湛蓝的天,仿佛有种好几个月没有出门的错觉。 她此行是去商场买西装,但她没有买过西装,进了商场后迷茫了很久。 先是认真看了几分钟地图,但一遍下来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只好乘扶梯上楼去。 扶梯过半,苏棉突然想起了裴拾茵来,这么一想起,她脑子里闪过许多裴拾茵穿西装的画面来。 左腿迈出扶梯,苏棉把电话打了出去。 大概是手机在手上,苏棉还没听到嘟声,裴拾茵就叫了她的名字。 “棉棉?”几分钟前才刚挂的电话,裴拾茵问:“怎么了?” 苏棉站在扶栏旁:“你下午忙吗?” 裴拾茵没直接回答,而是问:“有事?” 苏棉嗯了声:“不忙的话,陪我买套西装吧,我不知道怎么买。” 裴拾茵那边停了一秒,问:“在哪里?我现在过来。” 苏棉挂断手机后又乘扶梯下楼,出了商场到附近的停车区。 昨天还下了一夜的雨,脚下的地还残留着水,苏棉踢了几颗石子,又数了几块磁砖,终于看见了裴拾茵的车。 裴拾茵大概也见到了苏棉,直接把车开了过来,停在苏棉旁边的停车位上。 “怎么不在里面等?”裴拾茵下车后把手搭在苏棉的脑袋,轻轻拍了两下:“挂了电话就出来了?” 苏棉摇头不在意:“就一会儿。”她把话题拉到正题上:“你的西装都是哪买的?这个商场里有吗?” “应该有,”裴拾茵回答后问:“怎么突然想买西装了?” “下下周三我要在A大开讲座,我好像没什么合适的衣服,想着干脆穿西装好了,”苏棉又说:“本来今天冯羽要和我一起来买的,她也想买一套,但是她刚刚突然有事。” “时间定了啊,”裴拾茵重复她的时间,问:“下下周三,下午吗?” 苏棉:“嗯,下午三点。” 裴拾茵牵起她的手:“欢迎我去听吗?” 苏棉笑:“欢迎啊。” “早上我舅舅给我打电话,”裴拾茵又说:“刚好也是那天,他的酒庄开业,晚上有个小酒会,你要不要去?” 苏棉问:“要喝酒吗?” 裴拾茵:“可以不喝。” 苏棉点头:“好啊。”苏棉想了想,自己好像没参加过这种酒会,又问:“隆重吗?我要穿什么衣服?” 裴拾茵摇头:“不隆重。”她看着苏棉:“既然是我邀请你的,你的衣服我来准备,你不用操心。” 苏棉点头说好,又问:“你哪个舅舅?” 裴拾茵:“我只有一个舅舅,许夕颜的爸爸,许安。” “哦。”苏棉拉长音回答裴拾茵:“你的那个许安。”苏棉说完笑了声:“你舅舅用自己的名字当公司名,现在给自己的外甥用。” 裴拾茵搭她的话:“要不我去改改,叫裴拾茵集团?” 苏棉被逗乐,看着裴拾茵摇头:“不要了吧,太奇怪了。” 裴拾茵又说:“改成苏棉集团怎么样?” 苏棉笑出了声音:“不要,太难听了。” 不是周末,商场不那么热闹些,在买西装前,裴拾茵特意带苏棉去了饰品店,给她挑了一顶黑色的爵士帽,即使苏棉觉得她不会戴帽子开讲座,裴拾茵还是坚持要买。 出来后,两人在商场里走了一段,终于找到卖女士西装的店,走了进去。 但可惜的是,苏棉骨架小,试了好几套裴拾茵都不满意,而后她们又换了几家,裴拾茵仍旧不喜欢。 “倒像是你买衣服。”苏棉的都可以被裴拾茵拒绝了十几次后,她终于忍不住说:“我看西装都长得差不多嘛。” 裴拾茵否定她的话:“买到合适的,你就会发现不一样了。” 两人又进了一家店,苏棉拿着一件新外套递给了导购员,准备脱掉外套试衣服。 一旁站着的裴拾茵想到了什么,突然抬手压住了苏棉的手,阻止她继续脱下去,对导购员说:“不用拿了,谢谢。” 她对苏棉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出商场上车的路上,苏棉听裴拾茵打了个电话,从裴拾茵这边的话来看,她能听出那头大概是个服装设计师,裴拾茵要带她去定做衣服。 很快,苏棉便被裴拾茵带到了那个设计师的工作室,前面通过电话,苏棉跟着裴拾茵进去时,里头已经泡好了茶,一个和裴拾茵差不多大的女生站起来迎接,大概就是刚才和裴拾茵通电话的那个人。 “裴总,”设计师伸出手:“好久不见。” 裴拾茵友好:“好久不见。” 两人握完,设计师朝苏棉也递了右手,苏棉客气握上。 “你好,我叫吴蕊。” “吴老师好,我叫苏棉。” 吴蕊松开手,本想请两人坐下,却见裴拾茵摆手:“谢谢,茶就不喝了,赶时间。” 吴蕊点点头,改了个方向,朝楼上指:“请上楼吧,我在上面工作。” 三人前前后后走上去,路上,吴蕊带着一点好奇,问身后的裴拾茵:“苏棉是你的谁?亲戚吗?妹妹?” 裴拾茵否定她的话:“我朋友。” “朋友?”吴蕊明显惊讶,甚至转头看她们俩:“这么小的朋友?” 裴拾茵默契地和苏棉对视了一眼。 裴拾茵说:“小朋友。” 吴蕊看不明意味,含糊地笑了笑。 苏棉看上去比裴拾茵小很多,主要还是因为她们的穿着,一个是公司顶层人物,淡妆衬衫长裤,偶尔还会穿裙子,另一个学生打扮,本来裴拾茵就比苏棉大六岁,配合背景,任谁也想不到朋友这层关系去。 苏棉见过裴拾茵许多样子,长直发,大卷发,中分,三七分,高马尾和随意的低马尾,衣品也好的很,什么衣服在她身上都很合适,能穿得成熟干练,也能打扮得像邻家小姐姐。 苏棉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简直是个土人,常年马尾辫,再精致一点也就把马尾编一个辫子,衣服更不用说了,都普通的很,唯一的一条短裙还是裴拾茵给她买的,穿过一次,收到了许多同学老师异样目光。 即使知道是因为变了风格,而大家也都在夸她,但苏棉还是很不自在,再也不穿了。 这样想来,她和裴拾茵差距还是很大的。 所以苏棉当时才觉得,房东和租房这个关系看起来更合理点。 但苏棉今天没有说,她觉得裴拾茵听了一定会不开心。 因为说了赶时间,进了吴蕊的办公室苏棉便见吴蕊从桌上拿出了软尺,她配合地把外套脱了给裴拾茵,站在吴蕊面前。 吴蕊两只手捏着尺子,冷不丁说了句:“身材不错。” 苏棉干干笑一声。 吴蕊开始认真给苏棉量尺寸,裴拾茵手上挂断苏棉的外套,一步之外地站着看,吴蕊叫苏棉仰头,苏棉就仰头,吴蕊叫苏棉抬手,苏棉就抬手。 量胸围时,裴拾茵怕苏棉害羞,小步靠近了一点,吴蕊软尺两头一对,果然见苏棉不自然地朝裴拾茵那挪了一步。 设计师自然没有看见这个细节,继续忙自己的事,苏棉脸红了几秒又渐渐消去,全被裴拾茵看在眼里。 “苏棉多高啊?”吴蕊量着腰,随口问了句。 “157。” “很诚实嘛,”吴蕊稍稍扬眉:“很多你这个身高的,都会说自己160。” 吴蕊说完站直了身体:“好了,”她笑着看苏棉,问:“有没有什么要求?” 苏棉摇头:“没有,”她说完笑着指裴拾茵:“问她吧,她有要求。” 裴拾茵失笑,轻轻刮了一下苏棉的额头,对吴蕊说:“她要去A大开讲座,两周后,你先做套适合的,其他的我们再联系。” 吴蕊听后扬眉:“这么厉害啊,去A大开讲座。” 没等苏棉回话,裴拾茵一把将外套披在苏棉身上,看不出到底是帮她穿,还是趁机把人揽进怀里。 裴拾茵话里带笑:“可不是厉害。” 第26章 两人从工作室里离开, 裴拾茵没有提出要一起吃晚餐的要求,而是问苏棉去研究所还是回家。 苏棉说去研究所。 裴拾茵又问:“你开讲座那天, 我可以买束花给你吗?” 苏棉听后立马摆手:“不要了,我又不是去表演。” 裴拾茵想了想,好像是有点奇怪。 车又拐了个弯, 苏棉才想起问:“吴蕊的这个衣服多少钱?她跟你说了吗?” 裴拾茵想了想,去掉几个零,再随便除一除:“500。” 苏棉疑惑:“定做的衣服这么便宜吗?我看她的工作室挺大的。” 裴拾茵目不斜视:“她不贵。” 苏棉笑了笑:“那让她给冯羽也做一套吧,冯羽比我大一码, 我出门前答应冯羽也给她买一套, 和我一样的就行, 方便吗?” 裴拾茵在红灯前停下, 几秒后才应:“可以。” 送苏棉到研究所, 裴拾茵调个头便离开。 很正好的, 两人近期连忙碌的时间都撞在了一起, 一起买了西装后,两人好多天都没再碰面。 苏棉忙着实验, 忙着论文,还有讲座的PPT要做,裴拾茵那边更是各个城市地飞。 再次见面是十天后,裴拾茵亲自把定做的西装送到了苏棉家。 周天的下午, 苏棉刚醒,就看到裴拾茵开了门进来。 苏棉拿着水杯还有点懵,站在客厅见裴拾茵拿了个袋子换鞋, 脱口便说:“你回来了。” 裴拾茵看着苏棉的样子笑了笑,秋季末,气温随着太阳的强弱时冷时热,大概是穿的睡衣厚了点,苏棉两边脸颊闷红了一小片,粉粉的像扑了一层晒红。 客厅的灯才刚开,窗帘紧闭着,沙发上一条被子还乱着,茶几上放着正在待机的电脑。 裴拾茵把袋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窗帘打开窗,转头见苏棉也给她倒了杯水。 “刚回来吗?”苏棉问。 裴拾茵:“早上回来的,吴蕊说衣服做好了,下午刚好没事,给你带过来。” 苏棉哦了声,才想坐地上,又站好。 好几个袋子,苏棉见裴拾茵从第一个袋子里拿出外套,问:“冯羽的也在吗?” 裴拾茵摇头:“她的不在,再等几天。” 苏棉疑惑地指着剩下的袋子:“那这些是什么?” 裴拾茵:“里面搭的衣服,还有鞋子。” 苏棉精神了点:“我有衬衫啊,有两件呢,都是白色的。”苏棉问:“不能搭吗?” 裴拾茵没回答苏棉搭不搭的问题,把外套和裤子放在沙发上后,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白衬衫,再拿出一件里衣。 苏棉拿着水杯看着裴拾茵一样一样地把衣服拿出来,算着裴拾茵把那天的行头都搭好了。 “去换吧。”裴拾茵指着沙发上的东西:“应该全了。” 苏棉放下杯子,俯身张开手把衣服全抱住:“全了。” 裴拾茵点头:“如果再加一套内衣裤,就真的全了。” 苏棉低头眉头一皱,把抱着的衣服往上一提,成功地遮住了某个地方:“裴拾茵。” 苏棉低声警告,她感觉到自己脸红了。 裴拾茵笑了,不和她多开玩笑:“去换吧。” 很快,苏棉在房间里把衣服全换上,她先对着房间里的镜子照了一番,明明这衣服看起来都差不多,可穿上之后就是不一样。 设计师专门做出来的衣服,效果果然不同。 从房间出去,裴拾茵让她把鞋子也换上。 全身都换好后,苏棉非常配合地在裴拾茵面前转了一圈,但她站好时见裴拾茵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苏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疑惑:“怎么了吗?哪里有问题?” 裴拾茵微笑,摇头:“没有,第一次见你穿小西装。”裴拾茵语气更柔了点:“很好看。” 她说完上前一步,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胸针,别在外套的领子上。 苏棉低头看,是只猫头胸针。 像是真有一只猫趴在那,苏棉轻轻地拿手指摸了一下猫的脑袋。 抬头时,裴拾茵还在看她。 “棉棉,”裴拾茵声音突然温的不像样:“你还记得你说过要养猫吗?” “记得啊,”苏棉眉梢扬了起来:“你有看中的猫了?” 裴拾茵无奈笑了,伸手轻轻抓了两下苏棉下巴的肉:“没有,不是。” 苏棉又问:“那你是想养猫了?” 裴拾茵仍旧摇头:“不是。” 她哪里是想养什么猫,她是想养一只苏棉。 “好吧。”苏棉了解到裴拾茵只是随便说说:“以后再说。” 时间匆匆而过,苏棉开讲座的那天下午,裴拾茵提前一个小时便去了A大。 研究所的几个老师和同学也在,裴拾茵见苏棉时,免不了的和大家来一场寒暄。 几句有的没的之后,两人退出人群。 穿了高跟鞋,苏棉看起来高了一点,虽然还是和平常一样,她把头发扎成了丸子头,但配上这身西装看起来稍稍成熟了些。 “是有点学姐的样子。”裴拾茵评价她。 苏棉笑了笑,踩着脚下的鞋子:“你买的这双很好走,”她回忆:“大学的时候我也穿过一次高跟鞋,但是很难受,我还以为是我的问题呢。” 裴拾茵闹她:“因为你长大了。” 苏棉无奈:“裴拾茵,我不是小朋友。” 一行人朝礼堂去,快进场时,裴拾茵挑了个视野好的靠前的位置,苏棉看着她坐下后准备离开,却被裴拾茵拉住。 “紧张吗?” 陆陆续续已经有几个学生从门口走进来,苏棉想了想,其实是有点紧张的。 “一点点。”她笑了笑:“不过我准备很充分,到时候不知道说什么,就照着PPT念。” 裴拾茵这才放她走。 时间接近三点,很快,礼堂里便坐满了人,来自大学课堂的小声说话声,不断不断地传了过来。 苏棉在上头和学校的老师调电脑试话筒,裴拾茵把准备好的相机拿了出来,调好模式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大家好。” 礼堂内的灯光,随着这一声问好暗了下来,很刚好的,裴拾茵手腕上的表,秒针划过数字12。 裴拾茵抬头看站在讲台上的人。 苏棉在自己专业领域里做事,总有一种生活中没有的状态,她平常说话基本没什么语调起伏,或许偶尔会因为一些事放软一点,但总不像现在这样。 裴拾茵看着相机里这个小小又自信的人,又抬眸看上面站着的苏棉。 这种从小到大在别人嫉妒和羡慕的环境中,被老师家长同学宠出来的气质,一般人身上是看不到的,裴拾茵从没见苏棉在课业上软过,苏棉喜欢新鲜的东西,也喜欢过度思考难题。 所以当初,苏棉在询问裴拾茵要不要继续学下去时,得到的是裴拾茵斩钉截铁的要。 大概是做足了准备,裴拾茵来时还担心苏棉的讲座会和大多数老师一样生闷,但一个多小时听下来,却有趣许多。 她不免想起当初苏棉给她家教时的场景,要是裴拾茵对一个东西表示不理解,苏棉会十分巧妙地列出最贴近许夕颜的例子,一定要叫她把题吞下。 这会儿的苏棉也是这样,所以不光是裴拾茵,连下头坐着的学弟学妹们,也听得仔细,更有甚者,还会在几个好玩的点上插一两句嘴。 因为是第一次开讲座,偶尔的,苏棉会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而放空几秒,而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低头偷偷笑,接着点击手上的笔,转头看投影。 裴拾茵的相机里,把所有都记录了下来,她想着,过几天该找个闲时,把这些细小的表情剪成一个视频,到时和苏棉一起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应该很有趣。 裴拾茵靠着椅子,嘴角不自觉扬了些。 苏棉的讲座,在全场热烈的掌声中落幕,苏棉说了谢谢之后朝前排走去,同学们一个个地离开礼堂,裴拾茵不急不缓地收拾东西,最后坐在椅子上等待。 没多久,苏棉那边就聊完了,她踩着高跟鞋拾阶级而上,来到裴拾茵身边。 “裴拾茵,”苏棉笑着在她身边坐下,手扶着桌沿:“还是有一点点紧张的。” 裴拾茵笑着捏了捏她头发上的丸子:“表现很好,苏老师。” 苏老师咬着舌尖笑了,点了一下裴拾茵桌上的手机:“快四点了,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裴拾茵:“我订好餐厅了。” 苏棉问:“你舅舅的酒会几点啊?” 裴拾茵:“不急,我们九点过去,吃完饭你去我那换一套衣服。” 苏棉今天这身被夸的多了,听裴拾茵这么说,没忍住问:“这身不行吗?” 裴拾茵摇头:“不行。” 苏棉:“为什么?” 裴拾茵:“晚上不需要你当女王。” 苏棉被女王二字逗乐:“那晚上我是什么?” 裴拾茵稍稍一歪脑袋:“晚上做小公主。” 裴拾茵说完这话,食指勾了两下苏棉的下巴。 苏棉疑惑:“你给我准备了裙子?” 裴拾茵:“嗯。” 苏棉抿嘴。 裴拾茵怕她不愿意:“晚上很多人穿裙子,你不会觉得不自在,”裴拾茵想了想又说:“是吴蕊工作室做的,不想试试?” 苏棉点头:“好吧。” 第一排的老师走了大半,裴拾茵朝门那边看了眼,有个学生站在门边,大概是等着关门。 “棉棉。”裴拾茵喊她。 苏棉转头,裴拾茵正对着她。 裴拾茵声音放小了点:“你猜我买了什么?” 苏棉张嘴想回答不知道,但余光看见裴拾茵藏在身后的右手,有些刻意。 后排的灯没有开,她们俩坐在光的渐变交界处,面对亮光就是明,背对亮光就是暗。 苏棉好像知道了。 “花?买了花吗?” 她问完,果然见裴拾茵从身后拿出了花来。 “实在忍不住,”裴拾茵把花从暗处移了出来,放在了光下,偏头看苏棉:“所以只买了一枝。” 很红的一枝玫瑰,裴拾茵把花递过去:“给第一次开讲座就很成功的小苏老师。” 第27章 出了礼堂, 苏棉和老师同学们道别后,两人上了车。 A市西方有个长坡, 坡上去是座山,山上是度假区,裴拾茵的房子就在山脚的那片小区里, 因为只有她一个人住,房子主体不大,只两层外加一个阁楼。 屋前是个小花园,铺了几块石头路, 屋后有个小游泳池, 裴拾茵这个房子买了三年, 每年夏天她都要邀请苏棉去游泳, 但苏棉每次都说。 不要了吧, 我不会。 苏棉总觉得, 只有她们两个人在游泳池里, 她想着就有点不自在。 更确切说,害羞更合适些。 泳衣的构造, 实在太贴身了。 但她没有告诉裴拾茵,她其实高中时,和同学去过一次游泳池,那时算是陪着泡了个澡, 她对这事没兴趣,没人提也不大上心。 只是和裴拾茵,她就觉得怪怪的。 裴拾茵的房子和苏棉的家离了小半个城市, 苏棉每天研究所家里地跑,上课实验写论文,想来已经大半年没有过来了。 车停在了门口,苏棉走在石头堆成的路上,听身后的裴拾茵说:“开门。” 苏棉步伐迈得大了些,把大拇指按在指纹锁上,滴的一声,门缝两边机器运转,门开了。 一楼的光线特别好,这会儿快要日落,西面的落地窗正好能看见山头上挂着的已经不刺眼的太阳,苏棉从鞋柜里把她的拖鞋拿了出来,丢在了地上,在斜光里拍起半分米的灰尘。 “我有点困。”苏棉边换鞋边说:“中午没有睡觉。” 裴拾茵跟在身后,想了想说:“你去我房间睡一会儿吧,我叫阿姨过来做饭,我们晚上家里吃。” 苏棉觉得可行:“好啊。” 苏棉没让裴拾茵陪她上楼,问了裴拾茵她的睡衣在哪后就去裴拾茵的房间。 大三毕业的暑假,苏棉在裴拾茵这个房子里度过了两个月。 那时裴拾茵刚搬进来不久,趁苏棉期末,邀请了她来家里。 苏棉当时对这里的装修和陌生电器十分好奇,正巧那年六月她爸妈回乡下帮爷爷干活,苏棉因为考研的计划,和参加的一个比赛,暑假留在了A市。 她当时申请了留校,本想在图书馆里好好复习,为秋季参加的一个比赛做准备,却耐不住裴拾茵一次又一次的邀请,在她都不知觉的情况下,复习资料一样一样地往裴拾茵这儿搬,后来干脆直接住了下来。 苏棉进了房间,照着裴拾茵的说明,从衣柜里找到了她的睡衣,她拿出来闻了闻,闻到了衣柜里放着的熏香味,还有一点点压箱底的气味。 当时裴拾茵给她准备了一间房,就在裴拾茵房间的隔壁,苏棉抱着睡衣想去看一眼,但到了门口却又折了回来。 很久没用的房间,好像没什么好看的。 裴拾茵的卧房很整洁,苏棉换了衣服,在浴室清洗一番,受不住困意爬上床,很快睡了过去。 苏棉和裴拾茵朝夕相处的这两个月,苏棉后来从未提起,裴拾茵也从未提起。 不知道苏棉是怎么看待那两个月的,或许根本没什么看法,毕竟在苏棉对从前生活的叙述中,她在同学家复习,在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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