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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收到质疑,沈锡舟一言不发,当着她的面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两口,脖颈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然后盖紧,往窗台上一放,低头继续抄课文。 跟个刺头似的。 淡褐色的液体在透明的塑料瓶中摇晃,庄殊绝盯着看了两秒,扭头走了。 这人,懂得还挺多的。 管得也挺多的。 感知到窗前阴影消失,恢复光线的无遮挡,沈锡舟抬臂,又把窗给关上了。 围观全程,江开挺莫名其妙的:“你们又干嘛?” 沈锡舟头也不抬:“她先找事。” “你先拿人家冰饮。”没有外人在场,江开还是能说两句公道话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操心她生理期。” 沈锡舟写字的笔一搁:“再说你自己抄。” - 放学,庄殊绝又去了昨天那家餐厅。 刚吃两口,就发现了隐藏在白米饭里的头发丝。 正要招服务员过来,沈锡舟的消息就是这时候来的。 他给她发了张图片,很巧,他的晚饭里也出现了一些本不该出现的东西。 与她有所不同的是,他饭里边是颗金戒指。 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食品卫生为题。 她拍了个照片,反手发回去。 超级大帅比:「……」「你怎么又一个人吃饭」 风光:「陆千帆有事」 超级大帅比:「干嘛不回家吃」 风光:「家里没人」 超级大帅比:「你妈妈生了?」 庄殊绝打字的动作一顿。 她想过他可能还记得KTV楼道里听到的她和丁襄的谈话内容,但大半年过去了,没想过他记得这么牢,而且这般敏锐,一下就把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这是她目前最讨厌的话题,他问得很直白,让她感到些许冒犯。 换了别人,她可能直接翻脸,再不济也不回了,她在异性面前向来不藏着掖着自己那点臭脾气,她并不在意对方的感受,更不在意对方会不会因此放弃。 事实是,别人还是愿意巴巴地哄她。 但手机对面这个人,她并不忍心那么对他。 犹豫一下,装没看见。 风光:「你饭里怎么会有戒指」 她把不想聊的态度摆得很明显,但显然,沈锡舟没把握悬崖勒马的时机。 超级大帅比:「不知道,食堂大妈的吧」「问你呢,你妈妈是不是生了」 火山爆发。 庄殊绝指甲把手机屏幕戳得笃笃响。 少顷,一行生硬的回复出现在聊天页面。 风光:「不好意思,我不是很喜欢聊隐私」 - 不出庄殊绝所料,沈锡舟果然没回她。 二人的对话就此结束。 第二天是毫无联系的一天,没聊天,也没见面。 一切失联好像都有合理的理由,本来他们也才没聊几次天,本来沈锡舟也不常来高二5班串门。 因为天下雨,大课间没出操。 中午吃饭恢复三人行,陆千帆面对久违的清净还有些不适应,打趣谭宵:“你那俩学弟呢?” 谭宵说:“沈学弟给江学弟抄课文被发现了,现在两个人一块在办公室罚抄。” 陆千帆:“哇,学长好懂。” 但庄殊绝心里隐约觉得,这一切恐怕不能全用巧合来解释。 放了学,她盘算着该去哪解决晚饭,反正昨天那家是万万不能去了。 走出没几步,忽听谭宵诧异的问话:“你怎么也出来了?” 混着密集的雨声,模糊的少年音由远及近,拖拖拉拉,懒懒散散的,透出无奈:“月考考砸了,我妈给安排了补课。” 她忽然反应过来,或许,他问她妈妈生了没,并不是想探听她的隐私。 他是……想陪她。 学舟路两边的“远桥中学站”公交车斜错而设,两边的站台下都站着不少放学回家的通校生,而雨从开始的有一搭没一搭,渐渐变作倾盆,近地面一片升腾的水雾,能见度极低,过路的车辆不得不放缓车速,以保证行车的安全。 后山的轮廓只剩下清薄的一线,横陈在昏暗的天色里,快要融化。 远远近近的路灯和万家灯火陆续亮起,光圈内清晰映出半空冷雨的轨迹,随着几班公交车过后,两个站台都寂寥下来。 最后只剩下两个人,各站在某个站台一端,围困于这方不足3平米的空间里。 眼所能见,耳所能听,都是天空向大地淋漓尽致的厚爱。 第21章 他摸得真仔细 十五分钟后, 一班公交车的到来打破了局面。 庄殊绝收伞上车,她对这趟车一无所知,不知道它将会带她开往何方。 车里空空荡荡, 除了司机,并没有别的乘客。 庄殊绝在投币机前面停下来,翻了身上和书包的几个袋子, 最小的面额是20元。 正要投进去。 “滴。”身后有人先她一步, 刷了公交卡。 然后稍抬起手, 又落下,“滴”, 再刷了一次。 她能感受到他靠近时身体的潮湿,像雨夜的化身, 覆着冰冷的水汽。 她沿路抓着扶手,往后方座位区走。 “滴。”“滴。”身后,又传来刷卡的声音。 还有别人? 短暂的疑惑之后, 尬住了。 她蓦地想起找零钱时瞥见的投币机上的提示:“请刷两次卡。” 当时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呢, 现在懂了, 公交卡刷一次一元,而这趟公车票价是两元。 所以她刚才的行为,在沈锡舟看来,就是使唤他帮她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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