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 只是如今,秋霜已然化神,他却止步于此了。 时间……如若再给他一些时间…… “不吃。”他视线中出现一把药瓶,手背推回去,“有用的话,老夫早就当饭吃了。” 韶音不禁担忧地问:“你究竟伤在哪里?丹田?灵台?筋脉?还是什么?” 金长老顿了顿,轻声:“金丹。” 韶音愣住。 “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吧?”他却又笑起来,一只手覆在面具上,竟要摘面具,“我叫金仙。大罗金仙的金仙。” “这名字是我自己起的。”他笑道,有些快活,“是我引气入体当日,为自己取的名字。” 他是散修,没有人带入门,是无意中获得了机缘,踏上修行之路。 “做什么?”金长老看过去,“把手拿开。” 韶音的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不许他拿下面具,沉声道:“我不想听。” 金长老沉默一下,轻轻叹了口气:“你素来聪慧。” 韶音的心直直往下沉。 “刚才,秋霜尊者的剑意,扫到了我。”他不再执意,仰躺而下,面上仍旧罩着那张漆黑怪异的面具,“不巧,正中我金丹。” 他离得不算近。 但就是这么巧,那怪物的血雨迸溅过来一滴。结为冰晶的血雨,蕴含着秋霜尊者的剑意,百年不散。 若非如此,在红光的作用下,怪物早就重新融合,形成新的怪物。 “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他说着话,竟然没有半点哀怨和不甘,反倒欣然自得。 如果韶音去看,就会发现他眼底剑光万道,犀利纷呈。 他虽然被秋霜尊者的剑意扫到,但他也由此感悟了她的剑意,这是他百年来一直惦记,总是没有解的心结。 韶音跪坐在他身旁,一语不发。 金长老一时也没了话。 天际浮云涌动。 四周鸟语声声,一切显得静谧又安详。 “你怎么不说话?”他转过头来,看着她笑,“吓着了?” 这小鬼头,人小胆子大,金长老叹了口气:“别生气。” “我怎么不生气?!”韶音一掌拍在地上,草屑纷飞,甚至溅到他的面具上,“喊你走,为什么不走?!” 她早就喊他走了! 他们是去救人的,去行一分善举,并不是为了斩妖除魔,也不会为了万民生命燃烧己身。 她不是那样无私大德的人,她溜一圈就要走了,他为什么不跟上? 金长老被她吼在脸上,静了一刻,弱弱地说:“我找死?” “啪!” 韶音踹了他一脚,气得扭过头。 她胸中燃着澎湃的怒火,他居然还笑得出来,跟她开玩笑! 她一点儿不想跟他开玩笑! 气了一瞬,把储物戒、储物袋摘下来,东西哗啦啦往外倒,神识飞快扫着,找有用的东西。 小丫头气得都快哭了,金长老终于不再笑了,他试着坐起来,想要摸摸她的脑袋。 然而丹田剧痛,他闷哼一声,居然没能坐起来。 “我早该死了。”他重新躺回去,缓了缓,嘶哑的声音透着沧桑,“在一百年前,我的金丹就碎了。” 韶音翻动东西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去。 “我这些年没进益,就是因为金丹碎了,我无法再修炼。”他说道,声音终于透出不甘。 金丹裂开一条缝隙,或许还有得补救。但他金丹几乎碎裂,根本难以补救。 或许有丹道大宗师,为他炼一炉丹,能将他的金丹补好。但他一介散修,穷得叮当响,买点补灵丹、回春丹吃吃还无妨,哪有巨额灵石请丹道大宗师出手? 或许有秘境,有天材地宝出现,但他几乎碎裂的金丹,拿什么跟守护灵宝的妖兽打,跟同修为的修士打? 万念俱灰,他告别友人,选择归隐。走过许多地方,最终留在了柳城。 韶音闭了闭眼,说不出那句“怪我”。 金丹修士的寿命有五百岁,他才堪堪二百来岁,即便金丹碎裂,再活个一百年,不成问题。 偏偏,她不想牵连父母,拒绝了柳南宇、崔少瑜夫妇的护送,选了家中客卿。 若早知道—— 一路上,她数次作怪,想要赶他走,都没能成事。最终心软一下,决定跟他共同一路。 人果然不能贪心。 她就不该贪图有人陪伴,害他枉送性命。 天光渐渐暗下来,金长老的气息也逐渐微弱。 他始终睁着眼睛,望着头上的天空,嘴巴微动,发出细微的声音。 “你说什么?”韶音将耳朵靠过去。 随着天色暗下来,虫豸开始出窝,发出各种鸣叫声。 还有风吹过草尖,发出沙沙声,将他微弱的声音盖住了。 “不要太狂妄。”她终于听清了他的声音,“渡劫期之前,不要狂妄。” 她太狂妄了。 招惹起来,令人恨之欲死。 金长老都不敢想,以后他不在了,没人拉着她,会有多少人想要杀她? “说你自己。”韶音冷冷打断。 金长老噎了一下,而后咳嗽起来,暗红色的血顺着面具边缘滑落,坠落在草丛里。 他想笑,又笑不出来。说什么?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这一生,狂过,但远没有她狂。精彩过,但远没有跟她在一起的短短数月,更加精彩。 上空,弦月已经升起,素若淡雪。 他其实不想死,他一点儿也没活够。他很想跟她继续走下去,去圣城。 想看着她狂妄恣意,看着她作怪作乐,哪怕从长老,变成师兄,再变成她身边不成器的老奴。 活着多好啊? 可他金丹碎了,他的道途早就断了,今日死在这里,也好。好过在柳城吃吃喝喝,浑浑噩噩过完一生。 “碎你金丹的人是谁?”忽听清冷声音问道。 金长老人没有动,但身躯不自觉绷起:“没人碎我金丹。” 第36章 除非她死,否则他可以借她的命。 “别想瞒我。” “碎你金丹那人, 叫什么,哪门哪派,师父是谁?”韶音沉声问道, “我知道你有仇家。” 他有时候嘴巴不饶人, 会刻薄几句, 但一路上多是关怀备至, 明明他们之前素不相识, 他仅仅是柳家的客卿。 他是个善良的人。 又素来谨慎, 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他的金丹,是被人歹毒打碎的。 韶音救不回他的命, 便必定要为他报此仇。 “不说?”她低头, “你知道我的, 向来任性妄为, 万一我不留心,惹上你的仇家怎么办?” “一百多年过去,你的仇家至少是元婴了吧?他修为比我高,法宝只怕也比我多百倍, 几个我能惹得起?” “我还是纯阴体质。”她加重砝码, “你确定要我招惹他?” 纯阴体质四个字, 令金长老眼睛瞬间瞪圆了:“你, 你怎么——” 她怎么是纯阴体质?他为何不知道? 柳南宇夫妇知道吗?如果他们知道,为何放心让他一个客卿,不远千万里, 送她去圣城? 他一时激动,血气逆行, 重重咳了起来。原本虚弱到动弹不得,此刻也半支起身, 死死攥住她手臂。 盯住她:“不要再告诉第二个人!” 纯阴体质,又名炉鼎体质。 这也是剧情中,“柳韶音”为何进了瑶池,而非清源门。以她的资质,原可以进清源门这等一流拔尖宗门。 正因为瑶池仙子暗中相告,她乃纯阴体质,瑶池才是她最好的拜师之选,因为瑶池的开山祖师,便是纯阴之体。 “名字!”韶音只冷冷道。 金长老服了她,临死都闭不上眼睛,胸中涌上万般求生念头,终于后悔起来,不该贪念一起,观秋霜尊者那一剑。 “他姓雷。”他终于说出口,“雷厉阳,也是雷家的天骄。他有个老祖,是长阴派的玄真尊者。” 顿了顿,“大乘尊者。” 渡劫期就没有出山的了。 大乘期也没有几个露面的,这些老东西,都想方设法更进一步,不问世俗。 但有个大乘期老祖,足以让一个家族、一个修士,出门有底气,甚至骄纵跋扈。 比如雷厉阳,他因为身上有老祖赐下的法宝,出行在外,别提多霸道。 金长老没怎么得罪他,不过是扶了扶被他打伤的修士,就被他记恨上了,找机会碎了金丹。 这么多年来,金长老始终难以释怀。如此轻易,他的道途断绝,简直如儿戏般。 只是再不甘心,到了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挂念:“音丫头,出行在外,一定要谨慎!” 再谨慎,都不为过! “不要为我报仇。”他攥着她的手臂,竭力要求,“在你渡劫期……至少大乘期之前,不要……” 他说不下去了。 此刻他的丹田处,金丹碎成一片一片,浑身灵力无处可去,堵塞在筋脉中,横冲直撞。 他筋脉血肉千疮百孔,此刻只剩下一口气了。看着她固执的神情,他终于无力地放开手,仰躺回去。 深蓝夜幕上,几缕薄云蔽月,渐渐涣散不清。 面具下方,他唇瓣微动,无声喃喃。 渐渐的,他身体凉了。 旷野四方,虫鸣成片,冷风吹来,草尖簌簌。 不知何时寒露降下,沾湿衣袍,明明有法衣相隔,但韶音仍旧感觉冷彻肌肤的寒意。 她仰起头,胸中是无可宣泄的情绪。她曾发誓,再也不要看友人死在眼前。 苍穹之上,几缕薄云被什么吹散,惊慌失措地逃跑,将一轮美丽苍白的月亮暴露出来。 明明是晴空,却似有雷鸣声阵阵响起,震耳欲聋。 旷野上的微风逐渐变大,呼啸着掠过,却没掀起少女的一丝头发。她周身仿佛有一个护罩,将她罩在其中,万法不侵。 韶音低下头,双手结印,口中低低有声,额前发丝无风飞起,周围灵气开始紊乱涌动。 “轰隆——” 天空响起一声炸雷,是实打实的惊雷,似是天道在警告。 然而她如若未闻,终于结印完毕,自她眉心飞出一滴鲜血,悬浮在面具的上空。 她终于睁开眼,看着地上黑衣人的面具。顿了顿,轻轻揭开。 这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 皎洁如月,素雅似雪,竟是一张美丽到独角兽都自惭形秽的脸。 身为男子,却美丽得雌雄莫辨,秀丽绝伦,如鲛人伤心到极致而落下的珍珠,莹莹生辉。 血珠滴落他眉心,无声融入。 韶音浑身一颤,脸色苍白三分。她唇上没有血色,抿得紧紧的,双手连拍他身上几处穴位。 这是锁魂阵。 他身体刚冷,体内一口气息要尽未尽,既是死人,又未死透,正好她施展灵魂契约的秘术。 她终究还是不能看他死在这里。 自此往后,除非她死,否则他就可以借她的命。 这种邪术,满天下没有几个人会。但她一路飞升那些年,遇到的“师父”很多。 没想到用在此处。 喘了口气,她眸光一瞥,拿起草地上那张红光熄灭的面具,甩了甩露珠,重新扣在他的脸上。 又拿了只储物袋,顿了顿,将他整个人收进去。储物袋不能装活物,但他如今算不得活物,倒是方便了。 “要去天阙了。”她抓起储物袋,系在腰间,站起身踉跄了下,继而望向北方。 原本上三宗,去哪个都行。去天阙,可以抓只凤凰当坐骑,很是不错的。 如今,她一定要进天阙了。只有天阙弟子,才能进入秘境,遇到凤凰。 她需要凤凰之血,救活他。 夜深露重,此刻离天亮还早,旷野被一轮弯月照着,墨色无际,暗影重重,神秘而悠远,如蛰伏的巨人。 往常入夜从不可怕,因为有人要么连夜带她赶路,要么点火、亮灯,坐下来歇息。 虽然他穿着黑袍子,戴着邪异面具,说话声音还嘶哑古怪,但她从没觉得寂寞过。 现在重新变成一个人,寂寞的空冷感袭来,一时令她心肺寒彻。缓了缓,才重新习惯过来。 “走了!” 她低声自语,抛出飞剑,纵身一跃,驾驭飞剑冲上高处。 离开风夕城时,金仙选取的方向是北方。往左是星零城,往右是七海城。 七海城要近一些,省去大半日工夫。 韶音吃了一粒易容丹,化为一名圆脸儿可爱的少女,把紫衣穿在里面,外面罩了一层从家带来的衣物。 身上的配饰没有动,这是金仙买给她的,非常漂亮,想来是用了心思挑选的。 前往七海城的路上,韶音在一片荆棘丛的上方,发现一张飞毯。顿了顿,她降落下去。 “前辈?”她将飞毯捏起一角,往四周唤道。 神识放出去,许久不见人影,她沉默下来。 去风夕城的路上,她和金仙认识了一位金丹女修。爱喝酒,爱唱曲儿,曾邀请她坐飞毯上研究阵法。 韶音记得她快要结婴了,因为故友困在风夕城,才前去相助。 这一场变故,太多人丧命。 韶音将飞毯叠起,就地安置,立了座碑,并设下遮风挡雨的阵法。 留待有缘人吧。 最后看了一眼,她再次御剑离去。 一个时辰后,一名头发披散,法衣褴褛的女修,拄着拐杖走来:“哪儿呢?我的飞毯呢?掉哪儿了?” 寻了许久,始终不见。她累极了,一屁股坐下,靠在一个小土丘上。 墓碑?谁会忌讳这个。 然而当她靠坐上去,眼前场景陡然一变,不再是小土丘,而是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飞毯。在它旁边,是一块牌子,上书“行善事,莫作恶”。 “谁干的?”女修嘀咕着,她的飞毯也算是件宝贝,怎么没被人看上拿走,还立了块牌子? 莫非是相识的道友? 女修珍惜地伸手,要取自己的飞毯,结果伸手摸了个空。 “??” 女修再次伸手,还是捉了个空。她眉头一皱,重新看向那块牌子。顿了顿,开口念道:“行善事,莫作恶。” 没反应。 “我保证以后做好事,不做坏事,行了吧?”她没好气道,拿回自己的飞毯,居然还要发誓,“本仙子从来也不作恶!” 这一回,她再伸出手,终于碰到了自己的飞毯。女修顿时爱惜地抱在怀里。 若非它关键时刻裹住自己与朋友,她两人早缺胳膊断腿了。 只可惜逃命至一半,被一个胸口破了个大洞的男人撞翻,她二人滚落,飞毯也找不到了。 好在,现在终于找回来了。女修站起身,把飞毯祭出去,人爬上去,启程去接朋友。 —— 七海城是一座规模中等的城池,比不得大城池的宏伟规模,但意外的修士很多。 韶音随便进了一家茶馆,就见不大的堂中摆满了桌子,挤挤挨挨都是人。 再看这些人的穿戴,头上一件、脚上一件,根本不成套,便知都是散修。 这是一座散修聚集的城池。 “仙子,我等可否在此一坐?”很快有人过来拼桌。 韶音一个人坐了张桌子,在挤挤挨挨,热闹喧嚣的大堂中,非常显眼。 她之前拒绝过几波了,但看着此时桌旁问话的人,她眉头一挑:“坐吧。” 虽然穿戴朴素,但行为举止,一看就是宗门弟子出身。 “多谢仙子。”两男一女坐了下来。 他们和不远处一桌上的修士,是一起的。打了声招呼,就点了茶,开始说起话。 “天天赶路,图的什么啊?” “风夕城的怪物不是已经被杀死了吗?” “我们去了,又派不上用场。” 韶音望着窗外的街上,装作没有在听,实则神识将整个大堂都笼罩在内。 第37章 恭喜道兄,渡过命劫。 “招队友!招队友!” “前往风夕城, 只要走一趟,就有五百块灵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具体事宜私议。” 有人在门口摇着铃铛, 摆出招人的黑幡, 大声吆喝。 放在以往, 韶音必定感兴趣, 要凑一凑这满是猫腻的热闹。 但如今, 她只是淡淡喝茶, 听着四面八方的声音。 “招队友!招队友!” “八百块灵石!跟我们结伴,立刻付清八百块灵石!” “走过路过, 不要错过。” 居然还有竞争对手。只见门口另一侧, 又有修士支起摊位。 韶音不觉讶异, 正思索着这些人去风夕城干什么, 就听到同桌的女修轻嗤:“见钱眼开的蠢货!” 该说不说,这些大宗门弟子真是高傲,动不动骂别人蠢。 韶音脸色微冷,风夕城遭难之际, 前去救援的大多是散修, 最终跟怪物决一死战的更是散修! 女修骂完, 又看向同伴, 有些着急:“我们快点吧?别被人抢在前头。” 出来之前,宗门叮嘱,务必把导致风夕城主入魔之物找出来, 就地消灭,如果消灭不了就带回门派。 现在看着, 跟他们做同样打算的门派还有许多。 至于那些散修,不成气候, 女修根本没看在眼里。 同桌一名男修,余光瞥向旁侧的桌子,却是略带讥讽道:“我们着急,有什么用?” 另一人道:“周师兄不急,慢吞吞赶路,若非如此,我们早就到了。” 两人一唱一和,只道讥讽那位带队师兄,把女修气得郁闷,索性喝起茶来。 韶音只身一人,虽是同桌而坐,但穿着打扮和气势都不出众,便没被这些人看在眼里。 这行人喝完茶就走了。 茶馆里的客人来来去去,换了不知多少波,就连招人的队伍都换了四五个。 韶音每日换一副模样,找个角落入座,听着过路的散修们交换消息。 “大爷的!老子去晚了!” “天宝阁被掘地三尺,老子连颗补灵丹都没挖到!” “谁他娘的动作那么快?” 韶音听到这里,喝茶的动作一顿,表情微微古怪。 是了。 风夕城突遭大难,众修士急着逃命,来得及带上家当的都是少数。天宝阁的员工也没想到会遭逢灭顶之灾,没有做预备方案,数不清的宝物根本来不及转移走。 随着风夕城的坍塌,天宝阁那座七层宝楼也塌了,众多丹药、符篆、法宝等,都被埋在下面。 还有城中其他商铺,也被埋了。 不知道谁脑瓜子这么灵光,第一个冒险回去挖宝,一定挖到了大宝贝。 韶音不感到惋惜,她孤家寡人,用不着那些财物。直到听到另一个消息: “你们猜,我在城主府里挖到了什么?” “是一堆骨头!” “是龙鱼的骨头!没想到吧?” 风夕城主有一爱宠,是龙鱼,为了养这条龙鱼,他特意命人在城中挖了一面湖泊,供龙鱼活动。 不知道多少人羡慕过这条龙鱼,据说城主喜爱它,喜爱到愿意喂它吃修士。 当然这只是传言,没有人见过罢了。 “怎么会?”有人反问道,“那龙鱼我见过,被城主发疯后杀死了,尸体就在街上,可不在城主府。” 不少人纷纷附和。 七海城与风夕城离得近,这里不少修士当日都参与过风夕城的救援,自然也见过龙鱼那惨烈的尸身。 “不知道了吧?”带来消息的人轻哼,“我说的龙鱼,可不是你们见过的那条。” “城主还养了两条不成?” “难道是湖里那龙鱼下了崽儿?” 听了这话,带来消息的那人,脸上没了轻松,声音沉沉道:“不是两条。至少二十条。” 众人皆惊:“怎么会有这么多?” 龙鱼不是常见的灵兽,别看它体内龙的血脉微薄,但跟远古神兽挂上钩,都是很罕见的。 风夕城主养了一条龙鱼,众人惊叹一下就罢了,因为这龙鱼若是成长起来,经历天雷洗礼,化为蛟龙,便是好大一助力。 但二十条?他哪里来的二十条? 再说了,为什么二十条龙鱼都在城主府?不是养在湖里?龙鱼虽然有龙的血脉,但还是鱼,鱼就要生活在水里。 此刻,众人都觉得不对味儿了。 “是二十条长得不一样的龙鱼。”说话那人,声音多了隐隐气怒,“有的脑袋是龙鱼,身体还是鱼。有的脑袋是鱼,身体是龙鱼。” “全都筋断骨折而死!”那人沉声说着,一拳砸在桌上,“那风夕城主,畜生不如!” 害死满城人性命,是他滔天的罪恶。但他在犯下此罪孽前,就不是个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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