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医生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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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那是寻寒彦的房间，我从前很怕黑，哪怕有人陪着睡觉的时候也要开着一盏灯睡。久而久之，他也形成了这个习惯。我站在树下，久久的盯着那个方向。不知不觉天亮了，晨光熹微，我在树下站了一夜，双腿早已麻木。 “等下到了医院再好好检查一下，医生问你话你就说，知道吗？” 寻宅的大门缓缓打开，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那是寻寒彦的姐姐，寻雅。我的视线落在她身旁寻寒彦单薄的身形上。 “我没事了姐，不用管我，我们还是多关心关心爸吧。” 寻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这一昏迷就是五年，那江宁夏就算找了别人也是迟早的事情，你别为她难过了。” 听到我的名字，我的心跟着被揪起来。我看不到寻寒彦的表情，只能勉强听到他的声音。 “江宁夏吗？我早就不爱她了。” 寻寒彦的话仿佛一把利刃直至的刺向我的心。一股剧痛从心脏向全身蔓延，我一时间无法支撑，险些跌倒在地上。我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里。我口中一涩，轻声呢喃道：“不怪你，是我先对不起你的……” 我艰难的转身，朝着反方向走去。刚走到出别墅区，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靠近，与我并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车门猛地被拉开，两个戴着口罩的高大男人跳了下来。其中一个动作迅速，用一条粗壮有力的胳膊紧紧勒住我的脖子，另一个则迅速捂住我的嘴，紧接着我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后就失去了意识。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回到了熟悉的房间。这是傅宅。我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傅寻风坐在对面，漫不经心的转动着尾戒。 “傅寻风。” 他站起身在我的身旁坐下：“他们煲的汤都不好喝，我换了好几个人，还是想喝你亲手煲的。” 他将头埋在我的颈窝，说话的时候带着淡淡的笑意。我推搡着他：“就为了这个？大庭广众把我绑了？” 傅寻风将我抱的更紧了，独属于他身上的薄荷香钻入鼻腔。 “给你发消息你没回，下次再敢不回我消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闻言，我拿出手机才看到了傅寻风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傅寻风按着我的手，大拇指在手背上轻轻摩挲着：“手机壁纸我换了。” 我退出程序才发现手机壁纸换成了我和傅寻风的照片。我当着他的面将壁纸删除：“放我走。” 傅寻风只是紧紧的抱着我：“煲汤给我喝。” 我皱起眉，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我是你的保姆吗？” 他轻笑了一声没说话，我总觉得傅寻风的情绪比从前要更加难以捉摸了。我抬起手用手肘抵着他：“傅寻风！听不到我说话吗？我说我要走！” 傅寻风抱的我几乎喘不过气。他下巴搁在我肩头：“江宁夏，你爱我吗？” 又是这种问题，到底要我说多少遍。 “我不爱你，从前现在包括未来，都不可能爱你。” 话音刚落，我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被傅寻风压在身下。 “江宁夏，你就不能和之前一样听话吗？”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失控的疯狂。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滚！” 下一秒他的唇覆了上来，舌尖撬开我的牙齿，肆意侵略。那天晚上傅寻风强迫我的画面再次浮现，我惊恐的瞪大双眼。慌乱之中，我的手触碰到了床边的水果刀，几乎没有任何思考，我一把抓住刀柄，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他刺去。 ‘噗’的一声，刀身没入他的身体，傅寻风的动作猛地停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我推开他，手上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傅寻风倒在地上，嘴角却还带着笑：“江宁夏，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有些后怕的看着他，内心五味杂陈，回过神的我最后还是拨打了急救电话。一路上傅寻风死死的抓住我的手，指甲都陷进我的皮肤里。 “江宁夏，我不许你走。” 说话的声音这么虚弱，怎么手上的力气这么大。我几乎是被傅寻风拽到医院的，他手指强硬的插入我的指缝，带着血的手和我十指相扣。刚走进医院，就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江宁夏？” 我抬起头，对上了寻雅明媚的双眸。我下意识的看向寻雅的身后。寻寒彦正提着一袋子药走了过来，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后将视线落在了我和傅寻风交缠的手上。他长而密的睫毛轻轻垂下，如蝶翼般微微颤动，掩住了眸中的情绪。 “姐，走吧。” 寻寒彦再抬眼看向我的时候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只是简单的一个眼神就让我的心脏传来尖锐的疼痛，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看向我的眼神会如此冰冷。寻寒彦从我身边径直路过，不愿再分给我一丝眼神。 “阿寻！” 我转过身想要叫住他，寻寒彦反而加快了脚步。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甩，挣脱了傅寻风那如铁钳般紧紧抓着我的手。他的手因为受伤而微微一颤，却依旧试图再次抓住我，指尖擦过我的衣角，我躲开了他的触碰。 “阿寻！” 我的脚步慌乱又急促，不顾一切朝着寻寒彦跑过去。傅寻风死死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人，看着她眼底的眷恋，原来她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吗？腹部的伤口很痛，但是此时此刻好像别的地方更加疼。我冲到了寻寒彦身后，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五年过去，我从没想过我还能再碰到他。 “阿寻，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我的声线哽咽，从前的寻寒彦身上总是有股淡淡的柑橘香，现在却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寻寒彦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整个人像是被定格在了那里。他手中提着的药袋微微晃动，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的呼吸愈发的局促，手臂也在微微颤抖。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我紧紧闭着双眼，我的心中充满了期待，我希望他可以转身轻轻抱住我。然而，过了许久，寻寒彦缓缓抬起手，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点点掰开我的手指。 “阿寻，不要，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近乎哀求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也没换来他的一丝心软。寻寒彦轻轻推开了我，转身消失在了转角。我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手无力的垂落，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可是再也没有人来抱住我了。 …… 京城傅氏总裁办公室。傅寻风简单的处理好伤口就出院了。他坐在办公桌前，周身散发着低气压。助理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不敢抬起头，甚至不敢大口呼吸。 “傅总……” “啪！” 傅寻风手中的被子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寻寒彦还活着的消息你们都查不到？我花钱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助理被吓的身体一抖：“傅总，我们当时的确是查到了车祸……” “滚！” 助理如获大赦般，几乎是逃跑似的离开了办公室。傅寻风坐在位置上，眼神死死的盯着角落里江宁夏送来的花，花瓣已经开始枯萎。那天她甩开自己的手奔向其他男人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心口像是被撕扯着一般。 “江宁夏，你要招惹我，就只能一辈子都是我的。” 下午三点，颐海山庄。我的手机停留在这个界面很久了。这是寻寒彦五年前用的微信，上面还停留着我们出车祸前最后一条消息。我的视线反复扫过这条消息，不知道现在寻寒彦会不会还在用。今天近距离见到他那一刻，我清楚的知道我离不开他。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很久，终于在聊天框打下一行字。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屏幕上方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随后立刻切换回了‘阿寻’两个字。我心下一惊，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我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害怕晚一秒寻寒彦就将我删了。话打到一半，对面弹出一条新消息。我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速，几乎快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后天是4月8日，我和寻寒彦第一次约会就是4月8日，就是在乌托邦影城。算起来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我的心脏突然紧了紧，我和寻寒彦分开的时间已经比在一起的时间还要久了。我的手指微微颤抖，嘴唇微微开合。 4月8日当天，我站在镜子前，格外的紧张。我不知道今天见面该说些什么，或许我该解释一下我和傅寻风的关系，或许我该表达一下我的心意。脑海中突然闪过寻寒彦在寻家门口说的那句话。 “江宁夏吗？我早就不爱她了。” 我垂眸抿了抿唇，没关系，不爱了我可以去追他。无论如何，只要还能在他身边就好。我收拾好东西，刚走出门就看见停在家楼下的保时捷卡宴。我浑身一僵，今天不能被傅寻风耽误了时间。刚转过身，就听见傅寻风不满的声音。 “江宁夏，你没看到我吗？” 我拿着包的手下意识的攥紧，加快了脚步。 “江宁夏！” 傅寻风从车上追下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让我生疼。我试图甩开：“傅寻风，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你松开我！” 话音刚落，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一声。傅寻风眼疾手快的抢过我的手机。 “重要的事？和寻寒彦见面就那么重要？” 他的双眼猩红，情绪有些失控：“我就在你面前，你看不到吗？” 我伸出手想要抢手机，傅寻风拿着手机的手高高举起，一米八六的个子，我根本碰不到。他扣住我的腰不让我乱动，当着我的面点开了寻寒彦的聊天框。 “傅寻风！” 傅寻风置若罔闻，自顾自的打去了电话。铃声每响一声，都像是敲在了我的大脑神经上。我只能祈祷寻寒彦不要接下这通电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当我以为寻寒彦不会接的时候，寻寒彦的声音顺着手机的听筒传来。 “喂。” 傅寻风低着头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微笑。 “寻寒彦吗？现在江宁夏在我床上，她今天晚上去不了了。” 听到傅寻风说出那番话，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瞬间空白。我话还没说出口，傅寻风已经挂断了电话。 “傅寻风！你混蛋！”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眼眶里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打湿了傅寻风胸口的衣服。傅寻风挂断电话，不顾我的挣扎，强行拉着我往他的保时捷卡宴走去。 “江宁夏，他刚刚什么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他把我塞进车里，迅速锁上车门：“代表他不爱你了，就算你被我睡他也毫不在乎。” “傅寻风！你放开我，我今天真的必须去见他。” 我攥着他的衣袖，放低了姿态：“傅寻风，我求求你，你放我走吧。” 傅寻风坐进驾驶座，他随手将我的手机扔到后座。他的玩味的看着我：“你求人得有个求人态度吧。” 傅寻风的手背划过我的下巴，歪过头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江宁夏，你讨好我，我就放你去见你前男友。” 我咬着下唇，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傅寻风此时此刻就像一个恶魔，用最残忍的方式一点点碾碎我最后的希望。他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挑起我的下巴：“准备好了吗？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偏过头，耻辱感让我的脸不断发烫。指甲掐进掌心，随后松开的时候掌心留下两道深刻的印记。外套从我的肩膀上滑落，肩膀暴露在空气中冷的有些发抖。我抬眸睨了一眼他，只见傅寻风双手抱胸靠着背后的窗户，静静的看着我。我看了眼时间，最后闭上眼睛，手刚掀起衣摆的时候，汽车却突然发动了。 “傅寻风，你干什么！” 傅寻风将油门踩到底，窗外的景色快速后退，他脸上的表情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傅寻风！我不去，放我下去！” 我的手死死抓住车门，视线看着窗外，这不是去傅宅的路，傅寻风到底要带我去哪儿。突然，我看到前方路口处，寻寒彦正站在街边，他低着看着手里手机没有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一刻，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所有的理智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停车！快停车！” 我疯狂地拍打着车窗，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阿寻！阿寻！” 我的手掌拍得生疼，声音也因为喊叫而变得模糊不清。可是车子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傅寻风紧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脸色阴沉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寻寒彦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里。绝望感将我包围，我倒在副驾驶上，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傅寻风余光瞥向我，冷笑一声：“我刚刚就该开着车从他身上碾过去。” 我不想再理会他。我看着窗外，突然发觉这里的一切越来越熟悉。这不就是当初我和寻寒彦出车祸的那条路吗？ “傅寻风！你来这里干什么？我要回去！” 傅寻风半张脸藏在阴影里，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觉得车内的气温在不断下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你喜欢那个死人什么？就因为他救了你？” 边说着，我看着他修长的腿将油门踩的更深了。车速飙升，狂风从车窗缝隙灌进来，吹乱我的头发，也吹不散满心的恐惧。当年车祸的惨状不断在我脑海中闪回，寻寒彦虚弱的倒在废墟里，全身都是血的模再次刺痛我的心。 “傅寻风！快停下！这条路上很危险！快停下！” 傅寻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怎么？你觉得他能护住你我不行？” 突然，前方出现一辆大货车，正缓缓转弯，车身几乎占满了整个路面。傅寻风却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我惊恐地瞪大双眼，尖叫着：“快刹车！” 突然整个车身猛地一震，保时捷被撞到一旁的防护栏，才躲过了被卡车碾过的命运。我回过头，看见后面有一辆出租车撞了上来。下一秒，寻寒彦从车上走了下来。我看着寻寒彦走了过来，他的眼眶有些泛红，手还在不停的抖。我迅速拉开车门，扑进他怀里。 “阿寻，吓死我了……” 话还没说完，寻寒彦将我从他怀里拉了出来。他看向我的眼里是满满的失望：“江宁夏，你为了哄傅寻风开心，就连陪着他死在这条路上也心甘情愿吗？” 我怔住，下意识的开口解释：“阿寻，我没有，我是被傅寻风拖……” 寻寒彦松开了我，他淡淡的瞥了一眼车内。 “叫救护车吧。”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进去，看见傅寻风的脑袋正无力的歪到一旁，额头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渗血，殷红的液体顺着鬓角滑落。等到傅寻风被抢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我走出来就看见寻雅匆匆的感到医院。 “你没事吧？爸妈听说你又出车祸了都担心的不得了。” 她拉着寻寒彦上下打量：“要不还是再去检查一下吧” 寻寒彦默默的摇摇头：“我没事的。” “我听那个出租车司机说是你半路拦下他的车开走了，你醒来之后不是连车都不敢坐？这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寻雅说着，抬起头越过寻寒彦的肩膀看到了我。寻寒彦侧过头，看向我的时候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 “没什么，我们先走吧。” 我小跑着追上去，拉住寻寒彦的手。寻寒彦猛地将手抽走，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他抵触的看向我：“江宁夏，就这样吧，我们大概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强忍着内心的情绪：“阿寻，我昨天是被傅寻风拖上车的，我不爱他，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很多话想要说，现在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有一句：“我一直很爱你。” 寻寒彦眼眸微颤，只是很快却嗤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可是，这些年我一直看着你是怎么爱傅寻风的。” 话说出口，寻寒彦的眼底仿佛积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我呼吸一滞，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寻寒彦有灵魂时刻的记忆？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寻寒彦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我看清后发现正是被傅寻风扔掉的那枚。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寻寒彦的手上。他将手抬起，当着我的面将戒指扔进了垃圾桶。 “不要！阿寻，我做的那些都是为了你，我……” “为了我？” 寻寒彦厉声打断，我被吓了一跳，记忆里的他一直很温柔，尤其是面对我的时候。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 “我要你好好活着，你陪着傅寻风去赛车，你为了他从高楼一跃而下，江宁夏，你这是为了我吗？”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我要你好好爱自己，但是你为了别人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的尊严扔在地上，江宁夏，这也是为了我吗？” 寻寒彦的这些话似乎藏在心里许久，如今说出来之后整个人都如释重负。他长舒一口气：“江宁夏，你去爱别人吧。” 我呆立在原地，望着寻寒彦和寻雅离去的背影，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挪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浑浑噩噩的走到医院的户外走廊上。阳光有些刺眼，却暖不了我心底的寒意。我抬起手，阳光透过指缝，我又想起从前。想起我和寻寒彦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喜欢在阳台上支个躺椅晒太阳。 “宁夏，你又在晒太阳？” 寻寒彦拿着他亲手榨的果汁在我旁边躺下。 “我陪你吧。” 我侧目看着他：“你不觉得无聊吗？很多人觉得躺着晒太阳是件很无聊的事情。” 寻寒彦抬起手，阳光从他的指缝流出照射在他的脸上。 “有你在身边就不觉得，我愿意和你晒一辈子的太阳。” “轰隆隆——” 突然天空中响起一道打雷声，将我的回忆击了个粉碎。乌云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把唯一一束阳光都挡了个严严实实。就像我和寻寒彦的原本明媚的未来，现在也只剩下阴雨绵绵。我走回医院，路过傅寻风病房的时候一个玻璃杯从屋内摔了出来，碎裂的玻璃划破了我的脚腕。 “江宁夏呢？去把她给我找出来！” 傅寻风的声音从病房里传出来，在走廊里回荡。他的助理小心翼翼的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我的一瞬间眼睛亮了亮。 “江小姐，拜托您进去看看傅总吧。” 我走进去的一瞬间，原本激动的傅寻风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从床上跑下来将我狠狠的抱进怀里。 “你不许和别人走！我们已经订婚了，你是我的，永远只能是我的。” 我将他的手从我的身上扯了下来。我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水果刀，面无表情的放到傅寻风的手上。 “傅寻风，你要不将那一刀还给我，或者你干脆把我杀了，随便你这么做，你要你能消气，之后不再缠着我。” 傅寻风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刀，从喉咙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他抬起手将刀抵在我的脖子上：“江宁夏，你觉得我不敢是吗？” 我仰起头：“请便。” 傅寻风的手微微颤抖，那锋利的刀刃贴着我的脖颈，寒意丝丝渗入肌肤。 “哐当！” 那把刀掉在了地上。 “江宁夏，当初有胆子招惹我，就别想这么轻易就一笔勾销！” 这句话几乎是从他齿缝中挤出来，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寒意。我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不杀我，我就要去重新追回我的阿寻了。” 我刚转过头，他就死死的扣住我的手腕：“江宁夏！你贱不贱啊！寻寒彦已经不喜欢你了！” 我狠狠的甩开他的手：“我就是犯贱，不爱我又怎么样？和你在一起那五年不也是这样吗？我早就习惯了！” “谁说我不爱你？” 傅寻风几乎是脱口而出：“江宁夏，我说过我不爱你吗？” 我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那傅寻风，你的爱还挺廉价的，可以一次性分成好多份。” 我转身抛出了医院，不顾傅寻风在我身后还说了些什么。一路上我脑子里只有寻寒彦。只有我的阿寻。他不爱我了也没关系，我可以重新追他，可以像他八年前追我那样。不管怎么样，我真的不能再次失去他。等我到达寻家门口的时候，正巧看到了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陈京北。他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后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 “江宁夏，你来干什么？” 我没理会他，踩着高跟鞋就往寻家跑。陈京北快步上前将我拦住。 “江宁夏！寻寒彦已经和别的女人订婚了，你别来打扰他了。” 我瞬间僵在原地，仿佛一盆凉水从我的头上浇下。 “你说什么？” 我的声音发颤，只希望刚刚是我听错了。陈京北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他已经和苏家的千金苏禾订婚了，苏家可是京城排得上号的人家，加上苏禾小时候就和寒彦认识了，而且……” 他话说到一半停顿了一下：“苏禾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寒彦，从来没找过别人。” 我的心脏伴随着每一次呼吸传来阵阵钝痛。我抬起脚就往寻家走，陈京北眼疾手快的拦住了我。 “江宁夏！你自己都说了人要奔赴更好的生活，你现在要去阻止寻寒彦吗？” 我挥开他的手，眼眶湿润的往里跑。刚走到大门口，就看见寻寒彦和另外一个女人从屋子里走出来。那个女人那一头大波浪卷发肆意垂落在她的肩头，每一缕发丝都像是被阳光亲吻过。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吸引人视线。苏禾看向我，眼中带着一丝不满：“江宁夏，你还来干什么？” 我没理会他，而是直直的看向寻寒彦。 “阿寻，陈京北说你们订婚了，是真的吗？”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只听寻寒彦淡淡‘嗯’了一声。他对上我的视线再次补充道：“婚礼就不邀请你了，我担心苏禾多想。” 寻寒彦主动揽住苏禾的肩膀，往外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我。 “对了，以后也别我‘阿寻’了，不合适。” 亲耳听到寻寒彦将这些话，我最后的希望被击得粉碎。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无尽的黑暗将我包住。我发现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我把家里有关寻寒彦的东西全部收了起来。陈京北说的没错，如果寻寒彦真的找到了让他幸福的人，我也不该死缠烂打了。毕竟我是先‘背叛’的那个人。寻家和苏家喜结连理的消息放出之后顿时引起了讨论。我点开同城的热搜，寻寒彦和苏禾的合照瞬间从屏幕上弹出来。文章底下早就盖起了高楼。 “听说寻家那个孩子之前昏迷了很久，现在这真是好消息。” “对啊，听说寻寒彦之前那个女朋友在她昏迷之后马上就找了别的男人，苏禾真是来拯救寻寒彦的。” “听说前女友傍上傅寻风了，也难怪。” 我缓缓的划过这些评论，每一条都无可辩驳，大概寻寒彦也是这么看我的吧。 “咚咚咚——”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门外响起傅寻风的声音。 “江宁夏，开门！” 我有些烦躁的钻进被子里。可是傅寻风就像不知道累一般，敲门声不停的传进我的耳朵。直到夜幕降临，傅寻风还在门外。我无奈的从床上爬起来，将门打开一条缝。 “你烦不烦？” 傅寻风挑了挑眉：“网上的消息你看了吗？” 我翻了个白眼，想要将门给关上，傅寻风直接将手挡在门框上，被门夹了之后迅速红肿了起来。我还未反应过来，傅寻风直接将我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