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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来的人, 脑筋活泛, 只一眨眼,便做出不大好意思的模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讪讪道:“误会, 这都是误会……” 顾春芳老神在在地立在旁边,瞥他一眼:“误会?” 萧定非心里面直接将这接话的陌生老头儿骂进了棺材里,嘴上却道:“当时这位张大人自称乃是度钧山人的门客, 想必诸位大人对天教也有所了解,这度钧山人在教中与公仪丞那狗贼齐名, 向来是无恶不作,坏得透顶,且比之公仪丞,还更升龙见首不见尾一些。我心里自然害怕。实不相瞒,从京城破庙一路到通州,我看着那个叫小宝的孩子,总觉得他古里古怪的,途中略加试探了几回,且对方对我名为‘定非’这件事似乎颇为在意。所以,当天教那些匪首说教中有朝廷派来的眼线时,我自以为此人乃是小宝,而非自称度钧山人门客的张大人。当时的情况下,打的是让天教内斗,鹬蚌相争的主意。谁想到,谁想到……” 他越说,神情越发惭愧。 当下竟有模有样躬身向张遮一揖:“谁想到竟是误伤了张大人,还差点害了大人性命,在下惶恐,还望张大人见谅!” 张遮站得不近也不远,身形笔直,一双清冷得有些不近人情的眼注视着向自己一揖到底的萧定非,似乎并未打消心中的疑虑,并未言语。 金銮殿上,气氛竟有些安静。 这种时候谢危却出列,向沈琅道:“那叫小宝的乃是臣一名属下的同乡,偶然得知他在天教,便充作了眼线,因张大人伪装身份潜入天教,事有险处,本为暗中照应。不曾想竟会遇到定非世子,才招致如此误会,弄巧成拙,险些害了张大人,请圣上恕罪。” 张遮看向他,到底是没说什么了。 众人早知计策是谢危出的,他暗中有所准备,实在不是什么稀奇事,倒不起疑。 沈琅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笑起来,竟当了个和事佬:“所幸张大人深入虎穴,有勇有谋,安然归来,此番更救回了定非世子,当加官进爵,重重有赏!” 当下竟向顾春芳问道:“若要加官,顾老大人可有合适的位置?” 顾春芳道:“张大人长于断案,刑部署司郎中一职正好缺出。” 沈琅便道:“那即日起便擢张遮为刑部郎中,掌管署司,专司详复平反之事。” 话音落时,顿时一片歌功颂德。 张遮就这么升了官。 接下来论功行赏,谢危算了头功,正好工部侍郎的位置缺出,由他顶上。一般侍郎乃是三品,但谢危身为“太子少师”,有衔加身,便算从二品。想来若宫中那位温昭仪一举得男,诞下龙子,只怕“太子太师”的位置是少不了他的了。 至于定国公萧远,就有点倒霉了。 本是他最早得了消息去剿灭天教,谁想中了天教的计谋,不仅未能剿灭乱党,还带着好些军士几乎在对方的埋伏下全军覆没! 此乃贪功冒进,不仅无功反而有过。 沈琅颇为不悦,竟直接罚了他半年的俸禄。 这点钱对偌大的萧氏来说自然九牛一毛,可要紧的是面上无光,让他整个人都抬不起头来。 最风光的一个当属萧定非。 赏金千两,银万两,丝绸布匹,珍玩古董,香车宝马,甚至还直接封作了“典军校尉”。这算是西园八校尉之一,官比四品,手底下能管一些兵。 别人辛辛苦苦也爬不到这位置。 他倒好,一回来就有。 实在是羡煞旁人。 只是等论功行赏完,沈琅又通过萧定非叙话一阵说了些年幼时在宫中的往事后,忽然问了一句:“方才定非提起旧事时,言必称‘国公爷’或‘定国公’,却不称其为‘父亲’,不知是何缘故?” 朝中都是心细如发的精明人。 这一点不少人打从萧定非说萧远率领援兵到京城护驾时就发现了,只是一直不敢提出。听得皇帝一问,目光不由得都在这一对“父子”之间逡巡起来。 萧定非本来就是故意的,天知道他要敢叫这狗屁萧远一句“父亲”,回去得不得被谢危剁了脑袋? 金银方才到手,他可舍不得死。 当下一张俊脸上竟露出三分嘲讽,七分冷笑,凉凉道:“流亡二十年,臣未悔为圣上尽忠,但只一桩憾事,长铭在心,日夜熬煎,奈何不可补。燕夫人乃是不孝子生母,因忧思故,去不到一年,国公爷已续弦。便是有皇命在先,臣也耿耿于怀。” 吓! 明明白白责斥定国公萧远对不起结发妻子啊! 殿上忽然有倒吸凉气的声音。 便是连沈琅都没想到,愣了一下。 谢危垂眸静看着自己投落在地上的影子。 萧远一张脸则是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勃然大怒:“孽障,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萧定非皮笑肉不笑,反唇相讥:“能生出个孽障来,你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萧远气结:“你!” 萧定非乃是市井里打滚长大的,嘴皮子利索可不是好相与之辈,早看这老王八蛋不顺眼,骂起来也就格外顺溜:“公侯之家,名门高户,娶个续弦进门怀胎七月产女竟也没落下不足之症,活蹦乱跳!国公爷可真是太对得起家母了!” 满朝文武,目瞪口呆! 精彩! 刺激! 定国公萧远当年匆匆娶了现在的夫人卢氏入门本就受人诟病,只是偌大一个国公府也的确需要女主人来打理,为发妻守个把月便续弦也无可厚非。可娶进门来,生下长女,恰恰好早产,就有那么点耐人寻味了。 众人原以为这位定非世子回到京城,回到萧氏,与昔日父亲见了面,当时父子情深,催人泪下。哪里料到,这是个惹不起的主儿! 当着皇帝的面儿啊! 几句话简直啪啪几巴掌,狠狠往自己老子的脸上甩! 同朝为官,谁能见谁好了? 何况还是势大压人的萧氏。 此时此刻所有人面上看着正经,心里面早就搬了板凳,握紧拳头,就差呐喊高呼:打起来,打起来! 萧远更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抬了手来指着萧定非,整个人直打哆嗦:“你竟敢对你嫡母不敬,真是反了天了……” 萧定非不耐烦:“你这玩意儿老子都不想认,那臭婆娘算个鸟!” 金銮殿上顿时一片哗然! 第145章 狼与狈 市井之上污言秽语, 许多人不是没听过,可这是在朝堂之上! 站在沈琅旁边的太监都吓懵了! 直到这时候,所有人才意识到:这个定非世子, 实在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模样。毕竟是进了天教那等的贼窝, 光听听这说的话,只怕有得萧氏受了! 礼部的官员向来讲究一个“礼”字,若是往常遇到这种只怕早站出来责斥了,可眼下瞅瞅萧定非, 瞅瞅皇帝,琢磨着这可是皇帝的救命恩人。 不敢说,不敢说。 个个都把脑袋埋了下去, 当起了缩头乌龟。 萧远愤然道:“圣上!” 沈琅乍然如此粗言, 面上也一阵起伏,眉头皱起来却有些为难。 萧定非却是早准备好了话, 同样向着他道:“百善孝为先。为人子者,报不得慈母之恩,已是不孝。臣乃情非得已, 心结难解, 圣上若要强逼,不如以天教乱党为名将臣绑了投入大狱,臣一了百了, 死个干净!” 沈琅立刻道:“这如何使得!” 他看了萧远一眼, 叹了一声:“清官难断家务事,朕也断不得。你救驾有功,当着天下人的面, 岂能恩将仇报,不是陷朕于不义之地吗?你既回了京城, 自有时间与萧国公解开心结,倒不急于一时,且先将养着,改日入宫也拜见拜见太后。余事,容后再议吧,退朝。” 话音落地,竟是怕这些事缠上身似的,一甩袖便从金銮殿上走了。 太监们跟着喊退朝。 萧远纵然是有天大的怒气,也被憋了回去,胸口生疼,不得已跟着众臣一道俯身拜下,高呼“恭送”。待得起身时,黑着一张阴沉沉的脸便要揪了萧定非发作,可抬眼一看,殿内哪里还有人? 萧定非早已经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到得殿外向垂手侍立的太监打听:“哥们儿,京城里最好的青楼在哪儿?圣上说赐下来的金银,什么时候能送到我那儿?” 外头守的不过是些小太监,哪里见过这阵仗? 顿时被他吓了个面无人色。 萧氏固然势大,可多年来嚣张跋扈,自然得罪了不少朝中同僚。 有那一起子心坏的已经看出了端倪。 才刚下了朝,就有三五官员围了上去,口称恭喜,同萧定非凑近乎说话,没一会儿便勾肩搭背地走了,竟是看都没看萧远一眼! 几乎可以想见,堂堂定国公,不日便将沦为笑柄! 谢危远远看着萧远那气急败坏模样,面上平平淡淡地,甚至还走上前去宽慰了几句,笑道:“国公爷何必介怀?想来令公子多年不在京城,对您多有误会。您立身既正,时日一长,定非世子必知是误会一桩,向您道歉的。” 不说还好,一说简直火上浇油! 可萧远敢对着萧定非发作,却是断断不敢对着谢危发作,只好咬牙切齿地道:“劳谢少师宽慰。” 同是通州剿灭天教,萧远挨了一顿骂,谢危却掌了工部实权,算是官升一级,可称得上春风得意,面上挂笑时只让人觉着是仙人从九天的云气上踏了下来。 众人也围上来向他道贺。 如此越衬得萧远灰头土脸,狼狈至极。 * 谢危一阵应付完,正要走时,一名小太监匆匆地来请他去南书房。 想也知道是沈琅宣他。 谢危去到南书房,入内一看,沈琅竟正同人下棋。坐在他对面的,是个模样并不十分慈和的和尚,甚至带了几分凶横。一见着谢危来,他便十分自然地起了身,合十一礼,微微笑着道:“阿弥陀佛,谢大人,有礼了。” 谢危一欠身,也笑:“许久没见过圆机大师了,如今看着越见平和,看来是佛法又有进益。” 圆机谦逊得很:“在您面前,不敢讲佛法。” 这两人一个是当朝国师,一个是皇帝的帝师。 当年沈琅能顺利登基,便有赖这二人鼎力相助,因而他二人间也很是熟悉。 沈琅都不需多说什么。 他将手里一枚棋子投回棋盒之中,只道:“方才朕正与大师讲天教那万休子的事,此獠昔年与大师论法输了,贼心不死,如今为祸世间,实在是朕心腹大患。今次回来的定非世子,先生怎么看?” 谢危反问道:“圣上怎么看?” 沈琅道:“朕与定非实在是二十年没见面了,又岂能全然记得他模样?且二十年时光匆匆过,幼时模样做不得数,人会长变。只是朕在殿上同他提起幼年事时也曾有过试探,有些趣事他还记得。朕故意编了些没有的事,他便没印象,或者也不敢确认是不是有,这反倒真了几分。只是朕实不敢信,昔年的定非,竟成了如此模样……” 他眸光闪烁,竟是有些难测。 谢危道:“若定非世子殿上所言是真,天教养他乃是想要作为傀儡,必不可能授之以文韬武略。便是昔日仲永之才,后天不学而废亦是寻常。比起此人身份是否是真,圣上恐怕更担心这是天教所设的计谋吧?” 沈琅便叹:“知朕者先生也!” 他站了起来,负手在南书房中踱步:“若天教真想将他作为傀儡,焉知他如今到京城就不是天教的计谋呢?万休子诡计多端,不可小觑。只是……” 谢危接道:“只是此人毕竟是圣上昔日救命恩人,又有天下万民悠悠众口,圣上很是难办。” 沈琅道:“棘手之处便在于此。” 谢危一听却是笑了起来:“圣上何必烦忧?” 沈琅同圆机和尚都看向了他。 谢危道:“圣上既然念着旧情,又有天下悠悠众口,加倍对定非世子施以恩德乃是寻常之理。金銮殿上容他胡言乱语,足可见恩德之厚。若此事乃是天教计谋,迟早会露出端倪。与其放了定非世子,不如留他在眼皮底下看着。若他确与天教再无瓜葛,圣上自然无须两难。若他还与天教纠缠,圣上先已待他甚厚,届时杀了他也是他咎由自取,天下谁能指摘?” 沈琅沉吟良久,道:“如此,也算朕仁至义尽了。对了,听闻你等回京途中曾遇刺杀?” 谢危点头:“一行刺客皆是死士,似乎是向着定非世子来的。” 沈琅问:“可留下了活口?” 谢危平淡地道:“最后倒是留下一个,只是臣看其乃是死士,自知问不出话来,便命人将其杀了。” “啊,这般……”沈琅似乎是有些没有想到,低下眼来思索了片刻,仿佛觉得有些遗憾,“那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只是他也没有半点追究的意思。 谢危道:“是臣太草率了。” 沈琅连忙摆手,道:“无妨,不过是个死士罢了,想来是天教那边贼心不死,要杀定非世子灭口。想他在天教日久,必定知道不少天教的内情。如今他才刚回京城不大合适,往后却可叫他多说上一些,可要偏劳谢先生费心了。” 谢危躬身道:“臣自当将功折罪。” 沈琅笑起来:“谢先生这话可是言重了。” 如此才算是把正事说完,又请谢危坐下手谈一局,这才命了身边伺候的内侍太监亲自送谢危出宫。 待得谢危一离南书房,圆机和尚看着棋盘上杀得难分难解的黑白二子,目中有些思索之色,道:“死士抓了活口,若带回京城未必没有撬开他嘴的时候,毕竟谁人能不怕死呢?尤其是阎王殿前走过一遭的,谢居安抓了竟直接杀掉,着实与他沉稳审慎的性情不符。” 沈琅却是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抬手轻轻一掀,方才棋盘上的棋子竟都被震落在地。 他冷笑道:“谢先生若不杀这死士,焉知真抓回了京城,审出来的幕后主使会是天教还是别人?若不拦着刺客,死的或许是朕的‘救命恩人’;若抓了刺客回来,审出来的或恐是定国公萧远。两难之间取其中,不如将这死士杀了妥当。毕竟天教若真有这么厉害的死士,早干什么不用?大小官员一杀干净。要么一击必杀,要么就别出手,萧远虽是朕的舅舅,可实在坏事,做事不干净还要谢先生来替他料理!若今次不是遇到先生,他背后所作所为被人抖落出来,岂不是要令天下人怀疑当年出过什么事吗?!” 言语间,已是一片肃杀。 圆机和尚于是知道,皇帝已动了对萧氏的杀心,萧定非或恐真能成为一步好棋。 只是…… 他却更好奇另一点:比如,谢危手底下刀琴剑书两个人,未免也太厉害了些,定国公派了一队死士去,竟都不能从中讨着好。 * 萧定非只觉得往常的人生就没有过这么风光的时候,狐朋狗友,酒肉之交,满座都是朝廷官员,世家子弟,端起杯盏来都称兄道弟。 甭管这帮人是什么用心,一起喝酒一起吃饭那都是哥们儿! 他完全把自己多年养出来的纨绔架势给演绎了个淋漓尽致,种种荤话趣言张嘴就来,时不时赢得满堂喝彩。 一顿酒喝完,往雅间暖阁里一躺,竟是一觉睡到黄昏。 国公府派来接他的管家在楼下早气得半死。 他却是不慌不忙,睡醒了,才慵慵懒懒、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楼梯从楼上下来,见了下头候着的那帮人,竟是睬都不睬一眼,自己个儿跳上了外头候着的马车,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站在车辕上不动了。 管家难免咬牙切齿地催促他。 没料想他竟然道:“先去一趟姜侍郎府上,听说姜二姑娘长得格外好看,比起那什么狗屁萧姝都好,人到京城先拜地头,我得亲自去拜一趟。” 管家登时目瞪口呆。 定国公府有意要接萧定非回去看个深浅,一家子上上下下可几乎等了他整天了,这当口上他竟然说要去姜府? 管家本是如今定国公夫人卢氏的心腹,听说半路杀出个“定非世子”时自然知道不好。 世子之位可只有一个。 原本萧烨公子乃是十拿九稳的。可多了个萧定非,还是皇帝的救命恩人,天知道国公府里要起怎样一番争斗。 管家跟着卢氏,也忠于萧烨,看萧定非自然哪里都不顺眼。 当下便想拒绝。 可转念一想,他如此不懂规矩,岂不正好?这样的名声传出去,再想要抢国公府世子之位可就是痴人说梦了! 于是管家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竟没有反对,真吩咐了车夫驾着马车送他去到姜府,递上帖子,直言想拜会姜二姑娘。 这一来可让姜伯游吓着了。 紧接着却是怒意。 早上金銮殿朝议时他可看得清清楚楚,岂能不知道这位刚回京的定非世子是个怎样荒唐的浑人?来姜府也就罢了,可却连他这个一家之主都不拜会,直接说要见他女儿! 岂有此理! 姜伯游人在书房,气得直接一拍茶案就站了起来,大声道:“荒谬!成何体统!速速让人把人撵出去!我女儿的名声岂能让他坏了?!” 屋里伺候的常卓战战兢兢,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可他立在原地,就像是脚底下生了根似的。 姜伯游见他站着半天没动,不由怒道:“怎么还不去?” 常卓苦笑:“二、二姑娘方才路过听见,已经去见了。” “……” 姜伯游整个人都惊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1/2 第146章 搞事 花厅里, 姜雪宁坐在左侧,抬眸瞅着自己右边坐的这人,不由纳闷:看着也是身量颀长瘦瘦高高一人, 可肚子里这颗胆怎么就长得这么肥? 她想过对方会来找自己, 可没想到这么快。 才过了没两天呢。 萧定非压根儿就没带那碍事的管家进来,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眯着眼睛一副享受模样,笑眯眯地道:“二姑娘不是说过罩着我吗?” 姜雪宁一哂:“你倒记得清楚。” 萧定非两手捧着那茶盏, 唉声叹气:“二姑娘可不知道,我在京中可是举目无亲,今儿个上午在金銮殿还把我那便宜爹给得罪了。” 姜雪宁很给面子:“哦?” 萧定非于是添油加醋把早上朝议的情况讲了一遍, 可完全没有半点自责模样, 反而手舞足蹈,言语之间竟有点得意, 好想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似的。 姜雪宁就知道,这压根儿一坏胚。 上一世萧定非就很亲近自己,究其因由, 一是因为她当时与萧姝、与萧氏都是敌对关系, 斗得正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二么,萧定非这人做什么都看脸, 登徒子好色鬼, 偏她又是爱吊着人撩拨的,可不是臭味相投撞一起了吗? 她也喜欢萧定非这号人。 没办法,一把好刀, 常能捅得萧氏一族跳脚,还拿她没办法。便是萧姝那样高高在上不变色的, 也常被气得喝药降火。 至于这一世…… 姜雪宁看了看对方那说什么话目光都在自己脸上转悠的架势,心里认定“看脸”这一点是没变的,可另一点原因大约是因为她与勇毅侯府的关系? 勇毅侯府乃是萧定非外家,燕临是他表弟。 京城里谁不知道她同燕临关系好呢? 一想到燕临,姜雪宁心情倒低落了几分,回过神来时只听眼前这位越说越夸张,什么皇帝都差点对他感激涕零,萧远被他气得跺脚哭号…… 牛都要吹飞到天上了! 她顿觉头疼,不得不及时出言打断:“世子,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你想让我怎么罩着你?” 萧定非正吹到兴头上,恨不能说连那姓谢的都要给自己跪下了,乍然被人打断,心里还有点不高兴。可抬起眼来一看,打断他这姑娘唇红齿白,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细细一弯罥烟眉柔柔地画进人心里,便觉得连着心尖尖那一块儿都麻起来,通体舒泰,哪里还记得什么不快? 他讨好似的向她凑了凑:“也没什么,想讨教讨教。” 姜雪宁挑眉:“讨教?” 萧定非掰着手指头:“你看啊,我有一个便宜爹,有一个便宜妹妹,有一个便宜弟弟,还有一个便宜的后妈。唉,我这么个人一回来,他们肯定不痛快,想搞我。听说你当年在京中也是赫赫有名的混世魔王,当年回来就折腾得一家上下不得安宁,我本是想来向你学学。可我一琢磨,萧氏可比姜府厉害多了吧?你说,我要不要当一阵缩头乌龟,先保命,把地皮踩熟了再跟他们搞?” 姜雪宁:“……” 怎么她就成了“混世魔王”? 萧定非眨眨眼:“怎么,哪里不对?” 姜雪宁微笑:“不,没有。只是在想,你想当缩头乌龟,怕也没用吧?” 萧定非不解:“有讲头?” 姜雪宁一副过来人的架势,慢慢道:“这里面学问可大了。要知道,人都是挑软柿子捏的,你一开始就示弱,是个人都觉得你好欺负,往后甭想安生了,谁想想要踩你一脚。想想你往日在天教过的是什么日子,如今回了京城,回了自己的家,难道还要过得比在天教的时候还憋屈不成?那你回来干什么?何况你都得罪了他们了,缩着又有什么用?” 萧定非点点头道:“有道理啊。” 姜雪宁瞅他这模样,不信他想不到这一层。 但人跟人不就是装吗? 她笑笑道:“定非公子在世上,有什么志向吗?” 萧定非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吃最好的喝最辣的睡最漂亮的,活得痛痛快快,谁也别想让老子回去过苦日子!” 嗯。 和上一世的回答一模一样。 姜雪宁放心了,挂着十二分良善的笑容,道:“那你知道是谁妨碍了你过好日子吗?” 萧定非心道“除了那狗逼姓谢的还他妈能是谁”,可又一想吧,没谢危他也没今天这日子。 只是这话不能对姜雪宁讲。 他一副洗耳恭听表情:“谁呀?” 姜雪宁忽悠他:“正是萧氏啊。” 萧定非正色起来:“怎么讲?” 姜雪宁循循善诱:“你知道勇毅侯府?” 萧定非道:“知道,我外家嘛,都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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