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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躲」在礁石后小小的人群。祂知道这些东西都在天上,上游便能看见这些梦里的情景。但祂不会去,因为去了,这些东西就真的从此只会存在于他编织的梦里。 祂很平静,一如身周冰冷黑暗的海水。祂平静地接受了「父亲」口中应该被憎恨的「宿命」……与即便是神明也无法逃脱的「死亡」。 祂听见海底火山喷发的巨响,炽热的岩浆与冰冷的海水轰然相撞。 接触砂砾的那部分表皮在腐朽溃烂,细小的颗粒砌入柔软的肉里,有比尘埃还要细小的东西在撕咬着祂的身体。 痛楚如海浪般连绵不绝,祂的骨与肉在溶解。祂听见自己心如擂鼓,那震动是如此的剧烈,与远处喷发的火山相互辉映。 在这个消融腐化的过程中,祂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躯干还剩下多少东西。祂「看着」自己的眼珠滚落在地,血肉流淌了一地,就连胸腔内的肉心,也只剩下一片空洞嘈杂的回音。 祂独自品尝着一种寂寞的死,在生命的尽头,祂咀嚼着这远比世间一切苦难都要摧折人心的苦涩。 “我曾见过鲲鹏死去的遗骨,看着祂化为深海最美的国度。”祂举起自己溶解的手,朝着天空,“我曾想过,若海中的生灵皆是如此,那无论被打碎重组多少次,我都不会孤独。可原来,我无法开出琉璃一样的花树。” 母亲,我不会成为你。祂平静地散去自己的神力,神祇腐烂的血肉消散作猩红的泡沫,悄无声息地滋养着这片广阔的海域。 他不会回到漩涡中去。 “……”咕嘟咕嘟的气泡翻涌声中,突然间,有什么东西穿过了祂正在溶解的五指,反扣住他的掌心,“姬!” “既望!”不知是否太久没有窥见明光,濒死之际,眼前似乎浮动着萤火般的微茫。 忽然,一声雷鸣般的怒喝,打破了深海的寂静。 “醒来!姬既望!” 「祂」猛然从梦中惊醒,暗无天的重水之下,他睁开了一双幽蓝深邃的眼睛。姬既望茫然抬头,他看见了自己伸出的手,没有溶解,没有腐烂,他无意识伸出的手正和人十指相扣,被人死死地攥在掌中。 毁天灭地的漩涡与风暴之中,浑身沐血的少女如倒挂在炼狱上空的蜘蛛丝,以一种岌岌可危之势攥住了姬既望的手。她墨发飞扬,衣袂狂舞,疯狂催生灵力让她鬓边浮现出狰狞的青绿色纹路。握着姬既望的手已经出现木化的迹象,可她却不管不顾。 宋从心之所以敢跳海沟,并不是真的因为她如此鲁直孤勇,真正让她下定决心的,是天书昭示她觉醒的三个属于山主的天赋。 天书的标注说得含糊,大抵便是让宿主自己去摸索。但宋从心回忆起自己被迫继承山主记忆之时的感受,突然便有了一个想法。 “姬既望。”明明几乎要被漩涡可怕的吸力撕裂,宋从心却不曾松开姬既望的手,“不成神也可以,对吗?” 姬既望识海一片混沌,他的世界实在安静了太久。然而,在听见宋从心说话的瞬间,他的本能已经先于他的判断,颔首。 同意了就好。宋从心闭上了眼睛,她的灵觉如树木的枝桠般蔓延开去。一部分散于这片海域,一部分扎进了姬既望的身体。正如她先前推断的那般,姬既望根本容纳不了神祇庞大的神力,力量带来的污染会侵蚀他的神魂与躯体。只是因为他氐人的血脉带来的强大体魄,让他的躯体还未发生异变。和躯体最先产生异变的姬重澜不同,姬既望是灵魂先开始产生异变的。 发现这一点的瞬间,即便身处冰冷的深海,宋从心也不由得因为后怕而汗流浃背。海祇与山主不同,山主是天地之灵,海祇却是堕化之神。得到山主的传承之后,宋从心筋脉气海虽然发生异变,但肢体的木化却可以随着自身认知的坚定而逐渐消减。可海祇不同,海祇神力对身体带来的异变是不可逆转的。她若是再晚来半步,姬既望恐怕就会堕化异变成姬重澜那般模样,再也无法回头。 才不稀罕成为什么神呢。宋从心将自己的灵触刺入姬既望的筋脉,将其中狂乱驳杂的神力引出。瞬间,宋从心识海中的天书放出光芒,为她的神魂镀上了一层金光,宋从心也催动天赋保护自身不被同化,将那污浊的神力转移到自己的体内后便迅速将其散向周围的海域。 姬既望如今的形体极其脆弱,他若是为了阻止归墟而强行散去自己体内的神力,其结果约莫便是将自己化为无数血沫的泡影。但宋从心以自身为媒介转移神力,通过理顺原本狂暴不稳的神力,并以维系姬既望本人的生机,便能以一种较为安全的方式将神力化解开去。 这其中的风险不亚于在战地进行一场紧急手术。若没有天书,最可能的结局便是两人一同异化死去。 宋从心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已经失去了知觉,她自身彻底失控之前,她终于理顺了姬既望紊乱的气脉,保住了他的性命。 姬既望从浑浑噩噩中回过神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紧攥着他的手、大半边身体都已经木化的宋从心。 她抬起似是蒙了一层灰翳的眼眸看了他一眼,却是将另一只手握住的缚丝递了过来。随即,宋从心呕出一口血,力竭地闭上了眼睛。 姬既望下意识地揽住少女的肩膀,反手将失去支撑的人抱在怀里。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被一根蜘蛛丝拽出了炼狱,她却气息微微,仿佛下一秒便要死去。 “为什么?”感受到体内的神力溢散了大半,剩余的部分也不知为何变得平和温驯。姬既望咽下了那些多余的话语,他刚从独自一人死去的绝望中抽离,却又猝不及防地直面了另一种将要失去的恐惧。 不要死。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点燃了炽热的火,一股莫名的烫意自骨髓中升起。 唇齿萌出了齿牙,天灵传来痛楚的痒意,深邃的蓝眸染上了旭般的金泽,缀在姬既望脖颈处的龙神目突然发出一声悠长的龙吟。 怎么能死在这里?少年的十指化为了利爪,他的「手掌」不停地生长,越变越大,最后甚至将少女整个人包拢在自己的掌心。 决不能死在这里!额头生出一对龙角的少年双目彻底化为旭的金色,他仰头发出一声低吼,如利箭般爆射而出。他的身影在海水中拉长,变幻,眨眼之间,宛如月色的少年便化为了一条银白色的苍龙。 银龙仰天长啸,遁入风暴与巨浪,他切裂重水,逆流而上,带着护在「掌」中的人,奔向高天与月明。 第79章 内门弟子 世间万灵, 开悟者为妖,混沌者为兽。两者之间的差距可谓是云泥之别,即便血脉同出一源, 妖族也不会将妖兽视作同类。 妖族的形貌与人族相仿,只是绝大部分妖族的体表仍会留存着兽类的特征,随着修为与灵性的增长,他们的形貌也会越来越像人。除此之外,妖族拥有兽类的天性。与万物之灵长的人族不同, 妖族的强大在于体魄。绝大部分妖族自诞生之初便会在丹田处蕴养出妖丹,仅论肉身便堪比人族中的金丹期修士。但在这之后,他们将会进入极其漫长的生长期, 血脉越是强大的妖族, 成长速度便越是缓慢。 而妖兽, 则与妖族有些和而不同。有些妖兽生来便拥有强大的躯体,但却神智浑噩, 始终不得开悟。比如九婴、鲲鹏,它们天生便拥有堪比分神期修士的力量以及肉身。但终其漫长的一生都将被兽类的本能所支配。直到得到帝流浆之类的开悟契机或是被大能点化。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一种天道的制约与掣肘。 而就像不止几千里之大的鲲最终会化而为鸟飞向天池一般, 氐人生命中也有一道名为「龙门」的坎。祂们一生将会有三次羽化蜕变的机会,需要纳天地之炁打通自己全身上下的龙骨, 经历筋脉裂变、脱胎换骨之痛。其中,大成者化为飞龙, 可得道飞升;小成者蜕而成蛟, 寿数延长至千年;失败者则仍为鱼儿, 约莫三百年间, 便会走到自己生命的尽头。 以姬既望的年岁,他其实还远远不到第一次开龙骨的时间。然而,一来他是氐人与人的混血,本身血脉不纯,传承有缺。他无法遵循寻常鲛人的羽化蜕变之定律,但也拥有了更多的可能性。二来,宋从心以调和之道理顺了姬既望的筋脉,助其驯化体内狂暴澎湃的神祇之力,这个过程实际就是在「开龙骨」。而最后,宋从心虽然散掉了姬既望吸纳的部分神力,但剩下的那部分神力也足以将姬既望灌上渡劫期。 龙神渡劫,风雷化雨。 这条刚刚完成蜕变的银龙冲入了湍急的水流,逆着整个世界的狂风暴雨争流而上。面对层层重水的封锁与几欲压城的风暴雷霆,银龙仰天发出凄厉的长啸。然而天穹的回应却是一道撕裂长空、直贯大地的九霄紫雷,似要把这新生的神明镇压在东海海底。 “师兄,这不对头啊!”宵和被一个大浪打翻了跟头,险些被风暴与涡流席卷了进去,“这看着怎么像是有人在渡劫啊!” 湛玄根本没空回应宵和的话语,他们封锁了整片海域,尽可能地遏制漩涡的蔓延。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此时天地异象尽数搅和在了一起。手持八卦罗盘演算四方的弟子看着罗盘上疯狂转动的指针,惊得焦头烂额背生冷汗。由各宗弟子临时组合成的队伍分散开来,四处搜寻。然而即便是修士,一个大浪打来不小心被卷入漩涡也很可能有性命之危。此时归墟已经成型,他们再想进入深海,已经是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到了这一步了,拂雪和佛子真的还能生还吗?湛玄抹了一把脸,看着咆哮而来的巨浪,面上却仍旧沉着冷静地指挥着搜救队伍。他们搜遍了每一片海域,奉行的命令只有一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到最后绝不放弃。 宵和见师兄不理自己,只能摒弃杂思,深吸一口气后再次下潜。但这一回,与大海捞针无异的举动终于迎来了一丝转机。 “师兄!好像看到了师姐的飞行法器!”宵和在海浪中艰难地扑腾挣扎着,声嘶力竭地道,“天爷的!这么大这么结实这么浮夸还下了这么多符文禁制的飞行法器,一看就是师父的手笔!来人啊快来人啊!” 湛玄听见宵和的嘶喊,猛然回头,极目远眺。果然在风暴圈的最外围看见了闪烁着防御符文的灵光、马力全开试图逃离漩涡吸力的巨型楼船。 共同参与搜救队伍的仙家子弟也听见了宵和的喊话,他们先是一愣,随即狂喜。 “在哪在哪?!天啊快来人,帮忙把船拉过来!” “我的天爷啊,这么多符文和仙禁,你们无极道门是真的有钱……” “要被卷进去了,要被卷进去了!” 来到东海的各大宗门弟子原本还是挺顾及自家宗门的脸面与形象的。然而这次共事,身为正道第一仙门的无极道门以自身「务实」的行事作风感染了在场的所有弟子。众人找寻了这么久,心里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此时突然出现的转机,对士气而言是个极大的鼓舞。 天穹之上的风暴衔接着漩涡,将海底之水都逆卷到了天上。湛玄眼见着一个巨浪打来,险些要将龙卷外围的楼船吞没。他根本来不及多想,毫不犹豫便拔剑出鞘,朝着那兜头而来的巨浪斩出一剑。 漆黑无声的刃芒一闪而过,剑气如长风,剑意似飞鸿,没有杀意,没有戾气,如一朵翩然离枝的花,死生寂灭,皆是常理。 然而,就是这平平无奇、看似毫无锐气的一剑,却是在没入浪潮的瞬间便将其「四分五裂」。剑本该是斩不断流水的,但浪潮的「势」与「力」皆被斩碎了。于是那纷扬的水珠如雨般淋漓地落下,又好似山巅飞出的雪花。 “岁青宫主。”湛玄归剑还鞘,拱手行礼道,“还望宫主助晚辈一臂之力。” 湛玄话音刚落,仿若回应一般,一叶翠色的绿柳忽而朝着海中的楼船飘飞而去。那娇嫩的绿意击中船身,霎时便散开成无数烛火般的游萤。然而,肉眼可见的,楼船在狂暴的风浪中突然稳定了下来,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速度朝海面升起。 这一式看似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力度。然而若有人在近处旁观,便能听见楼船船身发出的欲碎的哀鸣。 那浮动的游萤竟是与涡流的万钧之力相抗,生生将卷入其中的庞大楼船缓缓「举起」。 湛玄眼神平静无波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对于这位不愿露面的东华山长老也深感无奈。岁青宫主,道号折柳,身为分神期的大能修士,岁青宫主赶到东海,统筹众多弟子的权利便应该移交于这位曾与姬重澜并称「建西青山,东溟重海」的一宫之主。但很可惜,岁青宫主生性孤僻,除东华山掌门与太阴宫主之外,平里从不露面,不喜见人。这位长老本人也没什么大能的架子,丝毫不觉得晚辈领头来指挥自己有哪里不妥。 岁青宫主稳住了楼船,然而归墟吸力终究太大,强行将楼船拖离,只可能会破坏船上禁制,反而害了船上人的性命。 就在这时,天穹雷霆大作,风雨骤急。流电如虹,照得天幕敞亮,海中却传来阵阵清越的龙吟。 不好。眼见天边乌云翻滚,劫雷蓄势待发,楼船即将遭受无妄之灾,湛玄已是俯冲而下,意图以身相抗雷霆。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穿雪白袈裟的身影凌空虚度,如出水菡萏般自海上肃然而立。禅心院的弟子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一张比一张肃穆的面容忽而生出了喜意。然而,不等他们呼唤出声,众人便看见面容清圣的佛子猛然拽紧缠在右手上的雪禅菩提。 雷霆撕裂长空直贯而下,仿佛天道都见不得神龙问世。看着身陷囹圄的楼船与仍在涡流中挣扎的银龙,梵缘浅知道,她开口的因缘已经到了。 “四海”她临于虚空,狂风猎猎,缠绕着雪禅菩提的手向下一指,“定。” 「定」字一出,那声音好似自遥远的佛国传来,如此清晰空灵地回荡在东海之上。 霎时间,狂风凝滞,涡流停转,梵音于四方漾开一层涟漪般的金光。二十年修禅积攒下的功德如水流逝,梵缘浅却是眉眼淡淡,神色如常。 也就这一瞬的间隙,楼船离水而出,银龙破开狂澜。众人只见一条银白色的巨龙自漩涡中心冲出,如同一颗自内部打破的蛋。那银龙神光作目,如东升的旭落入了祂的眼瞳。霜白的月光凝聚成祂的鳞片,无尽长夜之中,祂如一道流淌的月色,神圣而又清皎。 即便是在修真界中,龙也已经是极其罕见的存在。乍然看见如此美丽的生灵,众弟子都不由得露出惊艳之色。 神龙破水而出的瞬间,天穹之上蓄势待发的雷霆再次劈落,气势汹汹,九道连闪。其声势之浩大,竟像是要让这新生的海祇陨落于此一样。 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却见那银龙不退反进,直冲云霄,迎上了九天雷劫。一道身影站在银龙的头上,忽而斩出一道幽微的剑光。 那剑光分明轻灵圆融,极具道家真意,却不知为何其剑势仿若这无尽沧海之下的层层重水。仅仅只是目睹,都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若说「举重若轻」是一种境界,那这道剑意无疑便是到了「举轻若重」之境。那剑风横扫流云,却沉重得仿佛裹挟着千层巨浪。 重溟之水与九天雷劫轰然相撞,爆炸开来的狂猎气浪将数名修为较低的弟子掀翻出数丈之遥。狼狈砸入海中的弟子顾不得其他,连忙自海水中探出头来,只见那银龙乘风破浪,带着骑在龙头上的那道白影,一次又一次地迎上天道的利剑。 终于,伴随着最后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这场较量终于分出了胜负的一方。 剑风散去乌云,洞穿了厚重的天幕,掩藏在乌云后的大月泼洒下一线清光。 那月光照在银龙身上,照在那人雪亮的剑上,照亮了曾经无法被照亮的海洋。 80 内门弟子 突破金丹复归来…… 宋从心愿称自己为「身残志坚第一人」, 或者在未来正道魁首的履历一栏写上「极其擅长在棺材板中仰卧起坐兼回光返照」。 被姬既望化身的银龙攥在爪中冲入涡流之时,宋从心是真的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她甚至觉得只要龙爪稍微收紧一点, 都不用等小师妹把她丢进万魔窟, 她现在就能安详地驾鹤西去了。 但是,就在这么命悬一线的危急关头,她居然突破了。 先前为姬既望化解体内污秽的神力时, 宋从心是将海祇的神力吸入了自己的体内再通过灵触将其散入海中,这个过程中难免会吸入一些神力。但就是这么宛如呛水般的一小口神力,也直接让宋从心从灵寂期突破至金丹期, 甚至差一点就要突破炼气化神之境, 直奔炼神还虚之境去了。 好在这些神力虽然被污染了,但其本身是来源于天地的伟力。宋从心没有多少消化不良的感受,只是在意识到自己有「烧苗」的风险时迅速将自己的修为压制了下来。为了避免修为直冲元婴导致根基不稳心魔丛生, 宋从心一边在心里「啊啊啊」地尖叫着一边飞快地将这份神力散至四肢百骸, 忍着拔骨般的痛楚将自己的筋脉、气海、根骨全部锤磨淬炼了十数遍不止,这才勉强把这一口神力耗尽。 仅从这点来看, 他们之所以能战胜姬重澜完全是趁人之危。否则等到姬重澜消化掉神胎的神力,这世间恐怕没有她的敌手了。 经此一遭,宋从心的修为依旧突破到了金丹期,并且自从修炼至「九变玉身」之境便不曾再进益过的《金石玉骨》也一举突破至大圆满的境界。 、。 对大部分阵营形成「威慑」, 初始自带(尊敬)与(友善),部分特殊阵营人物(忌惮)与(仇恨)提升。】 :宿主获得天道誓约心守庇佑「坚城」,在遭遇不可逆转的灵魂污染与血脉异变时自动触发。 “一个人, 背负一座城。”其余功效请宿主自行探索。】 “我靠!”宋从心根本来不及看天书刷出来的信息,就被最后一句提示吓得魂飞魄散,“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我去哪给你找五行精粹之物啊!” 宋从心在修真界一众天之骄子中的资质不算出挑,撑死是个中等偏上。但是根骨与资质都可以通过后天打磨来弥补,宋从心当初选择修行《金石玉骨》的主要原因便是这套功法可以去芜存青,重锻一个人的根骨与道体。在修得大圆满「玉化骨」之境界后,还能通过吸纳纯粹的五行之灵来提纯灵根。虽说修真讲究悟性与个人的努力,但世人之所以如此追求根骨与道体,主要原因其实是为了在寿终正寝前拥有更多的时间去努力。 听起来有些像玩笑,但这就是残酷的现实。纯净的道体与灵根可以让修士吸纳更多的灵炁,非要形容的话,就是拔高了装水容器的容量。 这世上不缺努力的人,甚至也不缺努力又有悟性的人。但是很缺能成功活到开悟那天的人。除非所有人都能像那位修真界的怪胎「风猴君」一样,疯疯癫癫了大半辈子,于人间尝尽百味,临死前原地彻悟步入筑基。否则谁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在寿终正寝前领悟天之道? 宋从心在内门中修炼时是收集过五行精粹之物的,这种灵材虽然珍贵,但对于无极道门而言却算不上多么稀罕的事物。甚至她跟四奉剑说一声,他们都能做得了主。只是后来她欲借五行之物锻体的事情被明尘上仙知道了,她刚拿到手的极寒至阴之物深泓净水便被没收了。 用明尘上仙的话来说就是她神魂已经背负了寒咒,遵循阴阳相生相克之理,她应该从火行入手,以至寒之物锻体根本就是雪上加霜的鲁直举动。 所以宋从心目前手头并没有五行精粹之物。 火火火,哪里来的火?宋从心急得焦头烂额,冷不丁的,天上忽而一道惊雷劈下。宋从心心神微动,却是眼前一亮。 雷火双生,雷霆可不是最纯粹的五行之物吗? 天雷淬体虽然莽了一点、不要命了点,回去铁定会被骂。但是富贵险中求,她锻体又已经大圆满了,宋从心觉得是完全可行的。 然而,宋从心并不知道,这道雷劫不仅是自己的金丹雷劫,同时还是姬既望渡劫的雷劫。她从银龙的爪中挣了出来,抓着龙角骑在龙的头上,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已经人剑合一,无物不可斩之。她和姬既望两人,一人要挣破「蛋壳」迎来新生,一人要以天雷淬体,双方都觉得自己和友人心有灵犀一点就通,无需言语一拍即合。在佛子的助力之下,一人一龙登时便冲出漩涡,直奔雷霆而去! …… 宋从心被劫雷劈傻了。 虽然锻体成功了,修为也突破了,但骑在龙头上的宋从心忍不住陷入沉思,怎么会有人站在最高处拿着剑使用「重水」为意蕴的剑诀去砍雷电呢?不会吧不会吧,避雷针和水的导电性难道不是常识吗?怎么会有愣头青做这么傻的事呢? 尽管大部分劫雷都被银龙扛下了,但骑在龙头上的宋从心也实在没有好到哪去。一人一龙浑身上下都环绕着噼里啪啦的电流,宋从心感觉自己已经感知不到身体的痛楚了。她唯一的知觉就是麻,麻得面皮僵做不出表情,齿舌颤抖说不出话。 然而,在其他人看来,骑在银龙上的少女一身血衣,墨发飞扬,浑身电流缠绕,好似天神下凡。 一大片宋从心浑浑噩噩的头脑根本无法辨析的信息就这么刷了过去。 宋从心:“……”啥玩意儿? 宋从心迷迷糊糊中回过神来,她终于隐约想起……自己进入重溟城之前是不是给师兄去了一封信来着? “师妹!” “拂雪师姐啊啊啊!” 周围的声音乱糟糟的,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然而宋从心的视野已经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听不清他们都在喊些什么了。最后一口强撑在咽喉处的气息被咽下,宋从心握着龙角的手松开了。她身体唯一摇晃,还未从高处跌下,身下的支撑却突然消失,随即她落入了一个有力的怀抱。 银发如雪的少年赤脚踩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稠艳的金瞳好似有暗火在烧。他耳畔与手臂上的鱼鳍轻柔地舒展,融在月光中,似一段浅素的薄纱。他身上的非人感实在太过强烈,清圣而又离世脱俗,竟让人一时间不敢近前。 “宋从心。”然而,神明一般令人不敢轻亵的少年抱着怀中的血人,却是耿直又难掩悲伤地道,“你不要死啊。” “……”宋从心原本正打算闭目养神省点力气的同时逃避一些不愿面对之事,一听这话立时垂死病中惊坐起,面无表情地呕了一口血。她指着远处的海滩,示意姬既望找个地方放下自己,好证明一下她距离死还有段距离,不要轻易放弃治疗。 她的状态确实很糟糕,木化已经夺走了她的听觉与视线,一片迷蒙之中,她只隐约感觉到自己和佛子似乎被人救上来了。 “少城主。”湛玄裹挟着一身凉冷海风走来,他倒是一眼便认出了姬既望的身份,“请把师妹交给我吧。” 化龙后的姬既望在黑夜中也如珠玉般隐隐生光,他摇了摇头,伸手将怀中人递了过来。湛玄刚伸出双手要接,却又被他避开了。 湛玄:“……” 愣怔了一瞬后,湛玄突然回味了过来。饶是他素养这么好的人,也险些没被姬既望幼稚的举动气笑。但是眼下还是师妹的安危最重要,湛玄只能摁捺下来,抓住宋从心的手腕便输入真气。好一会儿,湛玄突然沉了脸,面色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湛玄从粟米珠中摸出丹药塞进宋从心嘴里,又缓缓输送灵力帮她行气调息。另一边厢,同样伤重的佛子也被禅心院的弟子捞了上来,而其他宗门的弟子眼见这两边都插不上手,便去帮忙打捞那艘险些沉没的楼船。 出乎所有人意料,楼船上竟然载满了人,清点了一番,原是先前无极道门弟子提到过的「重溟深海巡卫队」。这些人有的昏迷,有的伤重,还有一些肢体发生了异变却被同伴砍掉,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们都还活着。 “多亏了拂雪仙长的这艘船。”杨灿是幸存者中为数不多还意识清醒的人,先前楼船险些被卷入归墟,便是她在掌舵驾驶,这才在最后关头带着同伴们逃离了涡流的吞噬,“虽然是仙家法器,但是要论对船的见解,这世上可没有多少人能比得过我们啊。” 眼见这些海民都还活着,各派弟子也纷纷伸出了援手,他们一边治疗海民的伤势,一边询问海底下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海民们一知半解,只知道一个大概,东余立倒是沉默了很久,这才说出了临行前吕赴壑告知他残酷的真相。 “什么?!姬城主是外道教主?!” 别说那些将姬重澜奉为神明的海民了,就连听过姬重澜以身殉节之事的修真界年轻一代都险些当场昏厥过去。他们面面相觑,满眼皆是惊惧之色,几乎不用如何交流,他们都能心有灵犀地想到,这消息要是散播出去,恐怕整个修真界都要产生巨大的动荡。 有人忧心忡忡:“姬重澜身化大壑,恐已登神,我等只怕力有所不逮。此事应当上报宗门,请掌教另行决断!” 有人则心急如焚:“传信回去也来不及了,你看天上这**月,其牵引之力定会让归墟复起,届时东海休欸!” “诸位莫要忧扰。”见众人心中惶惶,面色不安,破了闭口禅后终于能说话的梵缘浅从怀中掏出一颗留影石,并掌浅浅一笑,“此事已经解决了,虽然仍有后患,但既然少城主安然无恙,便有平定归墟之法。” 各宗弟子看着那颗留影石,一时尽皆默然,他们竟不知道应该先问「事情是怎么解决的」还是「你们佛门怎么准备得这么充分」啊? 倒是禅心院前来支援的弟子见怪不怪,看见梵缘浅掏出七八颗留影石,还十分欣慰地道:“师姐可见是有把梵师哥的忠告记在心里的,我等佛门弟子行走在外。虽不惧事但也不可无防人之心,特别是帮人调解家长里短,更需明了慈悲并非无底线的善,师姐做得很好。” 这弟子说完,一群禅心院的大小禅修便双手合十,齐念:“善哉善哉。” 仙家弟子们取了留影石,属实感觉自己跟佛门合不来。尊重,祝福,远离,他们选择默默地离开。 81 内门弟子 海民共赴风和雨…… 宋从心在棺材板中反复仰卧起坐多次后, 终于躺平了。 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宋从心也不知道是她悬在心上的那口气散了,终于能放心地晕过去了,还是湛玄师兄实在看不下去, 在为她调理内息时顺手把她弄晕了。总而言之, 宋从心再次醒来时已是夜深人静时分, 她躺在柔软的床褥中,只觉得四肢酸痛无力, 不想动弹,但精神竟然还算好。 视野灰蒙蒙的, 很是黯淡,但是隐隐约约似乎能看见些许荧烛般美丽的绿光。宋从心眨了眨眼,正想凝神细看,却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别了别她的脑袋,跟戳屉笼里烫手的包子似的把她的脑袋往里面转了转。 宋从心:“……” 宋从心下意识地回过头,这才意识到自己身边竟然有人存在, 但她的感知里分明没有任何人的气息, 显然这个人的修为境界比她高出不少。 然后宋从心的脑袋就又被人别了别, 这回那人为了防止她回头, 竟然还拿了个温烫的药包塞在她脖子底下。 “……”宋从心突然福至心灵般地顿悟了身旁之人这一系列行为背后代表的含义,她嗅到了久违的同类的气息。 宋从心没有再尝试回头, 站在她床边的人也没有了其他的动作。宋从心只能看见翠绿的萤火在自己身周游动,空气中氤氲着清新自然的木芬芳,那种仿佛被阳光晒过的青的气息,让宋从心紧绷的心弦与识海逐渐平静放松了下来。 宋从心觉得很累, 但出乎意料的,她没有感觉到多少伤重过劳后的酸胀以及痛楚。残破的法衣已被换下,头发与身体都被打理得很清爽, 没有鲜血的黏腻与海水的腥燥。而伴随着眼前绿光浮荧的涌动,宋从心感觉自己身上隐隐传来一种细细麻麻的痒意。那种痒意十分古怪,好似她的身体正在被无数丝线来回地缝补着,疼倒是不疼,就是感觉有点惊悚。 直到那抹绿意在自己眼前消散,宋从心才睁开恢复了些许的眼睛,艰涩道:“多谢宫主出手相救。” 虽然站在床边的人不曾开口说话,还一个劲地把宋从心的脑袋往床里推。但天书仍旧贴心地为宋从心标示了注解。宋从心这才知道,站在自己身边的正是修真界目前修为最高的大能医修,东华山岁青宫宫主。 这位传说中与「东溟重澜平海定」的姬重澜所齐名的医修大能,在修真界中有着「建西折柳青山在」的赞誉与美名。这位折柳道人据说出身招摇山,从小被山鬼养大,他在传统岐黄的望闻问切之外创立了一套自己独有的杏林手法,以灵植与虫孑活人无数。他自号「折柳」,此名源自他的本命法器「祝余」,与招摇山上形似韭菜食之不饥的灵植不同,「祝余」其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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