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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 游惑动了动嘴唇:“出于礼貌,让你们把话说完。” 两位监考官:“……” 要有枪,他们就开了。 …… 游惑抬脚就走。 穿过人群的时候,老于一把抓住他:“你真去啊?” 游惑下意识皱了眉。 他一贯讨厌皮肤接触,尤其这种突如其来不打招呼的。但老于担心得真心实意,他忍了两秒才把手抽出来:“不差这一回。” 这都三进宫了,有什么可怕的呢?他心想。 就那么一幢小楼,禁闭关过,血水扫过,骨头肉渣都见完了,还能翻出什么花? 况且,再怎么烦人的处罚……哪怕是让他跟那位001号大眼瞪小眼,也不过就三个小时。 他拎着最后一点儿耐心,冲老于摆摆手,头也不回朝门口走:“那点处罚时间,睡一觉就过了。” 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这位屡教不改的哼先生——” 游惑在门口停住脚步。他握着门把手,面无表情地看向左边。 秦究撑着沙发靠背站在那里,手里把玩着一根皮鞭……哦不,长皮绳。 他拖着调子问他:“你脚步匆匆,是要去哪里?” 游惑跟他对峙片刻,终于动了动嘴唇:“投胎,等你一起怎么样?” 秦究短促地笑了一声,嗓音很沉:“受宠若惊,不过不用跑那么远。” 游惑皱起眉:“什么意思?” “啊对。”秦究转头看向屋里地方向,“我们另一位监考官呢?你是不是忘了告诉他这次的处罚措施?” 游惑将信将疑地看向154。 就见对方又摸出一张纸条,念道:“根据规定,同一位考生在一场考试中连续违规三次,将成为特殊对象,监考官全程现场监考,重点监控。” 众人:“……” 不知道为什么,监考官的语气非常沉痛。 154看了游惑一眼,又继续念道:“另剥夺该考生选择权一次。” 屋内一片死寂。 片刻后,游惑看向秦究,冷声说:“开什么玩笑?” 秦究冲他比了个“请”的手势,绅士得简直讨打:“没开玩笑,离考试正常结束还有——”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半真不假地看了一眼:“——36小时又24分钟,这意味着我们要同室共处一天半。我们连行李都带来了,就在门口,你不妨开门看一看?” 游惑打开门,朝外看了一眼。 门边,两个行李箱整整齐齐立在那。 游惑:“……” 36小时又24分钟…… 这就不是睡一觉的事了……这得他妈得长眠。 而且带行李箱是要恶心谁??? “哦对,我还想提醒你们一句。”秦究的嗓音又响起来,“距离第二次收卷还有24分钟,马上就要变成23了。按照规定,违规考生这段时间里无权答题。为了防止某些屡教不改的先生强行犯规,我只能干点失礼的事了……” 秦究说着,手里的皮绳已经绕好了圈,顺势往游惑左手一套。 他抓着游惑的肩膀将他转了个身,把右手也套了进来,然后猛地一抽。 啪—— 绳套瞬间成结,死死扣住了游惑的手。 秦究站在他背后,扶着他的肩膀低头说:“这是那只脏桶的回礼,喜欢么?” 游大佬喜欢得快要炸了。 第9章 砍头庆祝┃游惑向他伸出手,说:“头拿来庆祝一下。” 阁楼不高,一根木柱竖在正中央,像伞柄一样撑住屋顶。 不大的空间里塞了一张四柱床,床单被褥几百年没洗过,帷幔破烂不堪,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酸味。 秦究用手套抵着鼻尖,四下扫量。 “我想想,把你放在哪里比较好。”他轻声说。 他个头比游惑还要再高一点,站直就会撞屋顶,只能全程低着头。 “床上?床柱刚好可以固定绳子。宽度肯定是够的,就是短了点。” 秦究摇了摇床柱,想试试坚固程度。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了游惑的“同归于尽”脸。 要是于闻或老于看见游惑这副表情,肯定撒腿就跑,但秦究却笑了。 他低沉的笑声闷在嗓子里,说:“好吧,确实不那么干净,柱子也有点细,很大概率拴不住……这里地方不大,你希望呢?” 游惑冷着脸,不打算理他。 谁知秦究也不急,就那么等着。 游惑被看了一会儿,终于不耐烦地说:“我希望你能自己躺到那张香喷喷的床上,把绳子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再把另一头交给我,而我只要伸手一抽就彻底清静了,可以么?” 秦究眯了一下眼睛。 有那么一瞬,游惑以为他一定不高兴了。谁知他又笑了一声,说:“恐怕不太可以,我没有那种爱好。” 游惑:“……” 神经病。 …… 神经病还有残留的人性,没有真的把游惑安置在猎人的床上。 游惑坐在地板上,两手背在身后,被捆在那根支撑屋顶的柱子上。 秦究绕过他去开窗。 阁楼的窗户非常小,不比巴掌大多少。但寒冷的空气灌进来,还是冲散了那股难闻的酸味。 秦究:“冷么?” 这话简直就是放屁,大雪天穿T恤,不冷难道热么? 但比起冷,游惑更受不了那股馊味。 他略过秦究的问话,皱着眉说:“能不能让我站着?” “不能。” “……” 游惑冷冷地瞪着他。 秦究回到床边,坐靠在木质小圆桌上,跟游惑面对面:“你腿太长,搞不好会冲我踉跄一下。还是坐着比较稳。” 游惑:“……” 稳你妈。 接连气两回,游惑转头看向右侧,懒得再搭理他。 右边,本该是墙的地方蒙着一块玻璃。从游惑的角度,可以透过玻璃看到楼下半个客厅,考生们或站或坐地呆在那里。 没了游惑,那帮老弱病残孕就成了无头苍蝇,搓着手打转,不知所措。 …… 于闻抓着刀,在答题墙边垂死挣扎。 他打算把自己毕生所学的物理公式全写上去,不管跟光学有没有关系。结果绞尽脑汁却发现,毕生所学只够他写五分钟。 书到用时方恨少。 于闻活了18年,第一次想到这句话,哪里都痛。 “还有么?你们谁还记得点东西?”他转头向身后的人求助。 于遥面露愧色:“我高中还是学理化的呢,大学转了文,又工作这么多年……就墙上那些,你不写我都想不起来了。” 于闻小狗一样看着她:“姐你再想想,随便什么,啥补充都行!” 他万幸长得像妈,虽然跟游惑差得远,但放在学校也能算颗草。 于遥活生生被看出母爱,犹豫着说:“就记得个折射示意图,最最最简单那种,画出来你别笑我。” “不笑!谁笑我砍谁,真的。” 这胡说八道的誓发得太凶,于遥懵着脸缩了一下,这才扶着肚子挪过去,拿着刀划了个弧线,又画了两道折射光。 于闻“唔”了一声,心说真的简单。但就这,他都没想起来。 “还有谁?” 于闻像个歇斯底里的传销员,目光一一扫过剩下的人。 俩老太太……算了,物理是啥都不一定知道。 纹身男和病竹竿已经心虚地低下了头。 秃头又晕又尿的,不疯就不错了。 还有一个老头带对双胞胎孙女,老头耳背还有点老年痴呆,孙女估计上小学……用物理虐待儿童,于闻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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