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安城都似乎有淡淡的香火味道。 她们在凶肆买了元宝、东市买了晚稻米来祭祖,段大娘又从包里倒出一堆新鲜娇艳的凤仙花。 七夕也有染指甲的风俗,只不过七夕节前凤仙价格疯涨,段大娘权衡再三没舍得买。 段知微拿了个纱囊帮她挑拣凤仙:“是不是七夕过了,凤仙也便宜了些。” 段大娘一气儿喝了三碗水缓缓神,才摆了摆手:“后街曾家阿婆家种的,让我收了。” 曾家阿婆是个年逾六十的老妇人,很是慈祥和善,风趣幽默,身体也康健,有时来段家食肆吃饭还分她们一些胶牙饧,因此食肆众人也对她多有照顾。 “好久没见到她了。”段知微帮她把花捣成汁子:“要不今晚去给阿婆送些吃的。” “不用。”段大娘净了手:“曾阿婆说,这天太热,在家躺了几日嫌躺絮了,黄昏凉快的时候她出来走走,顺道儿来吃些 东西。” 待井中湃着的冰凉甜水终于凝出半碗琥珀色的黄昏时,长安终于从滚烫的熔炉中逃离,然后凉快了一些。 陆续有坊民出来纳凉,食肆里的食客也渐多。 “段娘子,还有凉拌豆腐吗,帮我多加一勺芥辣子。” “阿盘姐姐,打壶绿蚁酒。” “上次那荷叶包裹着的鸡是真香,怎么许久没上了?就等那口就酒了。” 闲着的食肆众人也终于忙碌了起来。 曾家阿婆穿一身整洁素蓝褂子,颤颤巍巍走进来。 阿盘正忙着打酒,见她进来,搁下手中酒壶去搀她,被曾家阿婆笑眯眯拒绝:“你忙你忙,我自己坐,不用帮我。” 食肆背阴的风口处被几个书生坐了,曾家阿婆怕打扰郎君们饮酒对诗,一个人默默坐到了角落。 难得陈桂芳也在食肆里帮忙,她大声咳嗽几声,盯着几个书生看。 几个郎君不敢得罪她,立刻把桌上的菜拎了坐一边去了。 陈桂芳热情把曾家阿婆邀到风口处,被曾家阿婆几番推拒回去:“我吃的少,很快就走了,坐中间反而不自在。” 几番推拒后,她还是坚定坐在角落,陈桂芳没奈何,也只能随着她去。 段知微从灶房出来,笑盈盈问她:“曾家阿婆,近来身体可好?” 曾家阿婆拉着她手絮叨:“蛮好蛮好,前些日子下雨路滑摔了一下,以为自己要去见泰山府君了,没成想竟好了,这下待立了秋,去万寿园赏菊也不成问题了。” 段知微笑道:“您看您这声音洪亮脸色也红润,别说秋天赏菊了,明年秋天赏菊也不成问题。” 曾家阿婆被她逗得直乐,一张脸笑成朵皱皱的花。 段知微特意用砂锅给她单独煮了碗清甜好克化的绿豆莲子粥,炖的软烂适口,也不会甜的发腻。 曾家阿婆不太好意思的说:“又给老妪我开小灶啊,我都不好意思。” 她颤颤巍巍拿起调羹,慢慢抿了起来。 正堂热闹着,后院又突然吵闹起来,蒲桃怒气冲冲抱着藤枕出来,后面紧跟着垂头丧气的小狼。 “又怎的了?”段知微问。 蒲桃委屈巴巴的告状,把手上藤枕的缺口拿给她看:“他抢我的藤枕,娘子你看这儿,被他抢破了那么大一个缺儿,这我还怎么用嘛。” 小狼想争辩,话又说不利索,摇着手叽里呱啦了一大通,段知微也没听懂,只想着息事宁人:“行了行了,以后别抢了,不过一个藤枕,蒲桃你拿去扔掉,回头去库房取个新的便是,不准在客人面前吵闹了。” 她难得冷脸批评,两个孩子也不敢再说话,蒲桃鼓鼓嘴拿着藤枕要去扔掉,却被曾家阿婆拦住,心疼道:“多好的藤枕,扔了多可惜。” 那藤枕破了一大个角,露出竹藤锋利的边缘,若是枕着睡,很容易不注意伤到脸颊。段知微对着她一通解释:“没事的阿婆,这个藤枕不值当几个钱,把孩子脸划破了不尚算。” 曾家阿婆热心道:“也不是钱的事儿,家中旧物件用久了也是有感情的,我给你拿回去补补,过两日再给你送回来。” 她放下绿豆粥的钱,抱着藤枕一气儿去了。 段知微有些莫名,她是个宰鸡杀鱼不眨眼的合格厨娘,后厨的餐具尤其是筷子为了卫生更是过几个月便换上一次,完全不明白什么是“旧物件的感情”。 中元将至,圣人突然就起了孝心,完全忘记了自己皇位是怎么生拉硬拽的抢过来的,突然就在朝堂上哭着要去祭奠先祖、先帝跟兄长。 满朝文武心里翻个白眼,嘴上只好跟着夸“圣人至孝”。 就因他装模作样一句话,有司们便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东郊立即封锁不让闲杂人等进入;礼部紧急采购酒、脯、牲币等祭祀用品,守城的“瑞狮”金吾卫也要开始忙巡防。 段知微叹口气,圣人一句话,底下人忙断了气,袁慎己简单收拾了些便服,要宿到宫中值卫处,他捏一下段知微脸蛋:“中元那日......” 被段知微抢先一步说:“我都知道的。” 她拿出来这几日赶早赶晚折的各色元宝等:“我一定会烧给婆母的,你无需担心。” 他点点头,收拾了行囊骑马走了。 段知微倚靠在墙角看着他背影慢慢缩成一个点儿,而后转身准备回食肆。 却在一株凤尾的阴凉下遇到正在睡觉的曾家阿婆,段知微忙去轻轻推下她:“阿婆阿婆。” 曾家阿婆迷糊睁开眼:“哎呦段家娘子。”她打量一下坊间小路,疑惑的说:“我怎么在这儿。” 老人家上了年纪记性不好也是寻常,段知微也没有深究,上去搀着她回家:“阿婆啊,日头这么毒,可不能在这儿睡啊,来来来我送您回家。” 好容易把阿婆送回家中,段知微才返回食肆里,段大娘正在柜台敲算盘,看她回来道:“刚刚清风庵来订了面塑,正巧中元早上要去那儿参拜,到时候我们一道儿送过去。” 段知微应和了一下,两人正说着话,曾家阿婆抱着补好的藤枕进来:“段娘子啊,小蒲桃人呢,我给她的藤枕补好了。” 破掉的边缘细心包裹了三层软布,上头还绣了一小串紫色的葡萄,看上去倒很可爱,段大娘开心接过:“蒲桃回了家,明儿我转交给她,哎呦呦阿婆你这绣工真是了得啊,这葡萄真好看,赶明儿帮我在帕子上也绣一个。” 曾家阿婆被夸得笑眯了眼,连声道:“可以啊,别看老婆子我这样,眼也不花,手也不抖,绣个帕子不成问题。” 段知微在旁边站了半天,眼睛也眨巴了半日,还是忍不住开口:“阿婆,刚刚我不是才把你送回家吗,你怎么又来了。” 曾阿婆也困惑道:“没有啊,没遇到你啊,我今日不是一直在家里修这个藤枕吗?” “啊?”段知微愣住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段大娘打断了他们,给两人各倒了碗乌梅汤。 “日头太毒了,阿婆最近记性不大好,你别跟她计较。”她悄悄对段知微说。 段知微想想也是,又不是什么大事,便回灶房干活去了。 中元当日,段知微拎着盒花馍跟段大娘到了清风庵。 师太平日都笑眯眯的一团和气,今日却是愁眉苦脸的来迎接她们。 段知微以为是自己面塑做的不行,师太忙道:“不是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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