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轻轻地道：“来，到九天哥哥身边来。” 无比熟悉的一句话，竟让我再次落泪，我来了，任你毁天灭地，逆天行道，就当我是一缕纤羽，飘飘地沾上你的衣袂。就这样，我象一缕小小的羽毛，沾在九天哥哥袍袖的下摆上，去那地狱鬼阵还是人间天堂，随他了。 “放不放？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九天哥哥再问咽咽。咽咽的脸已气得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嘴唇不停地颤抖着：“魔君，你这样下去是死路一条，一定会落得天人同弃的下场。” 一直站在咽咽身边的幽幽也开口，“九天圣君，小妍不可能还阳，因为我们不是女娲，没有创世创人的力量，你不要再执着了，最后闹个玉石俱焚的后果又何必呢。” 九天哥哥不语，纵身而起，直奔狂枉地狱，“好，即然你们做不到，那我就逼那能做到的出来。我毁了地界，放了千万恶鬼，看看有没有够份量的人出来还我个公道。”他正带着我横渡迷津渡，只见又一道魔影流星般飞纵，出现在我们身前，将我们阻在茫茫的迷津渡上，随即十数道魔影不断从地狱之门纵出，将我们团团围住。 迷津渡中，枯骨残肢向上攀抓着，好象我们就在这疯狂的掌握中。而四周，十数双魔眼也在戒备地盯着九天哥哥。 只听一个瘦高的男子高声道：“领大公主催魂令，我们来迟了。” 站在阴阳界上的咽咽高声回答：“不迟不迟。各位地狱阴司的主事官哥哥，帮我把这擅闯地界，毁我黄泉路，奈何桥，枉死城和鬼门关的魔君打落到迷津渡去。” “是，尊公主令。”十数人齐开口，声音震耳欲聋。 迷津渡那一片鬼海听了咽咽的话似是十分开心，不停地翻卷震荡，好象兴奋地准备迎接这三界六道第一魔君和加入。 狂飙也从阴阳界纵了过来，狂笑道：“还有我，这样就齐了。” “十八层地狱归你们管？”九天哥哥问。 还是那高个子回答：“不错，你这样子，很快就会归我管。” 九天哥哥笑：“说来听听。” “你逆天而行，罪大恶极，死后自会被打入第十八层阿鼻地狱，当然归我管。” 九天哥哥冷笑一声，对他嗤之以鼻。他望望衣袂上的我，问：“还好吗？一会我要大打出手了，你可不要落下去。那样子，不用他们打，我也会落入迷津渡去追你。” “不会的，你放心，你见过衣服会从主人的身体上滑落吗？” “那就好。”他放了心，环身看围在身边飘飘浮浮的十八个阴司官，“真是十八人啊，好，我一并杀了你们，然后去放鬼，倒也轻松方便。” 地府的玄阴之气升腾，蒸着蓄势待发的双方，这一劫，却不知是地府的劫难，还是小妍和九天一世苦劫中的又一个。 镜花水月 第四回 枉死城（四） 拈一朵花入我鬓，倾一身情沾你衣 却原来痴枉贪恋总不觉， 换那世人一笑 ******* 地狱，三生石旁，迷津渡上。 十八阴司主事官再不答话，口中齐诵咒语，但见十八人顷刻间身形已化成墨一般的黑雾，四散弥漫开来，旦息间湮没了本就阴气森森的鬼狱。 四方空寂无声。 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可是我一点也不怕，因为我在这，在九天哥哥的衣袖上，我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那样一波一波地浸袭我的已经冷透了的四肢。 “嗖”一道剑光突然闪过，瞬息间到了九天哥哥的眉心，然后定在了那里。一柄剑。剑把在一双手里。 “撒剑。”九天哥哥怒斥，随即我看到一道灵光从那剑的剑尖直透了过去，伴着一声痛叫，那双手在白光的照射下化成烟灰。九天哥哥冷笑了一声，任那剑从眉心坠了下去，坠向无边无迹的黑暗。“我道你们十八人有什么能为，区区一个空冥鬼阵就想困我？” 黑暗中暴绝的声音响起：“魔君果然了得，我等一施法你已知这此阵是空冥，你即知道就省了我许多废话。我已将空冥移至十八层阿鼻地狱，圣君请在此与那虚无斗法吧，哈哈，我等不奉陪了。” 但闻声音渐远，竟是要去了。 九天哥哥大笑：“也好，即到了最底层，这一次我要一路毁上去。”只觉他体内散发出一股炽热的真气，象万道光芒，飞快地透过我那虚芜的身体扩散了开去，很快地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气旋，想来这就是水月魔君强大的魔气。只见原本空空的四周扭曲翻腾起来，随即绝望地化成千缕万缕小风，没入了气旋的中心。 “用你们那道行微薄的鬼气斗我这天地造化之魔气，真是鼠目寸光。” 果然，那数道鬼气如泥牛入海般被九天哥哥的魔气吸纳，很快就露出了第十八层地狱惨白的面貌。可是还不待我细看这传说中可以制造无间痛苦的鬼域，九天哥哥已开始挥剑狂斩，但闻凄厉，惨绝人圜的鬼叫声震耳欲聋地袭来，不知是这无间地狱本是如此喧嚣，还是在我那九天哥哥盛怒之下，恶鬼们吓得失了本就不属于自己的魂魄。 我沾附在九天哥哥的衣袖上，随他的手臂来去，感受着有生以来生命之大苦。他比我还苦上十分吧，否则不会这样不管不顾。我懂他，他想随我一起，他那长生之身想随我一起消忘。我已无法陪他同生，他必陪我同死。 毁了地，不能生，就一起死。九天哥哥，小妍随你，等你。 “小妍，求你让圣君停下来。小妍，幽幽求你，这是我的家啊，我们有什么错，求求你，让他停下了。” 是幽幽。对，是幽幽帮我引九天哥哥来的，她有什么错，我不能害她。飘身从九天哥哥身上脱落，我叹道：“九天哥哥，你停一下，容我说话。”他终于停了下来，望着我，一脸的魔光。我可怜的九天哥哥。 再望望这已被毁之八九的鬼海死域，可怜的地狱。 不远处，幽幽和咽咽淡淡地现身，她们一脸的恐惧，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她们身后是十八道鬼影，那是被九天哥了吸了鬼气的阴司主事官们，已不见了面容，飘飘地连鬼魂都不如。 “九天哥哥，我想她们是真的帮不了我，你放过地界吧。” “你让我放过她们？小妍，你记得吗？就在三天前，你我还在水月宫里对着一轮圆月谈论我们的婚事。我对你说，我要放你去做一个平凡的人，我想你一生幸福。可是三天后，你竟然死了，被拘来了这里。谁来告诉我，把你弄成这样，究竟是谁的错？我只求你还阳，否则，不是我灭天地，就是天地灭我。” 没办法了。我望望幽幽，淡淡地说：“幽幽，小妍帮不了你了，我是九天哥哥的，他决定了的事，我随他，上面还有十七层，我要随他去毁了。对不起幽幽。”轻轻地，我飘到九天哥哥的衣袂上，好吧，不是我们灭天地，就让天地灭我们吧。 突然，无间地狱惨烈的鬼哭之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平静，一股阴寒之气从地面直透了上来，震得九天哥哥都禁不住身子一抖。 咽咽和幽幽却不再发抖，双双向正北方向跪了下去，高声诵道：“恭迎父皇。”阴寒之气飞长，我感到九天哥哥的身躯已开始不自主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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