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拐到长安,伊敏人一路找了过来,终于把他找到了。 段知微觉得这故事过于天方夜谭,但是看着那群卷发碧眼的黑袍人,又信了几分。 她小声问道:“小狼在哪儿呢?” 段大娘:“在灯市玩开心了,回来又给吓到了,回房间睡觉去了。” 段知微站起来:“那我过去看看他。” 一群黑袍人哗啦啦要跟着她进去,段知微赶紧道:“你们在这儿太吓人了,赶紧散了吧。” 黑袍人面面相觑。 她轻轻打开小狼的房间,他背对着房门,似乎睡得很香,身子一起一伏,段知微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近,才发现他的枕头被打湿了一片。 段知微恍然想到了那年初遇小狼,该死的奴隶主鞭子抽在他脊背上,血腥味充斥在奴隶市所间,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掉过眼泪。 他被段知微带回来,浑身滚烫,瑟缩在角落,段知微煮上一锅粥,他眼睛里都是防备,最后还是饿极了,双手抓着锅边儿,一口气儿喝干了。 日子渐渐淌过去,小狼跟大家熟悉起来,干活也很卖力,他早上起得很早,第一个跑去劈柴,斧头柄儿把他掌心磨出一层薄茧子来;冬天,他也经常第一个跑到堂屋里去生火,冬日的雪将他的鼻尖儿冻得通红。 小狼不记得自己的过去,只记得鞭子抽打下来的剧烈疼痛以及奴隶主凶狠恶毒的模样。到了后来,他开始记起段家食肆里的欢声笑语;记得各色食物散发的扑鼻香气;记得他开始有暖和的衣服穿,有软和的床榻睡,有人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 食肆屋檐下还有一串小铜铃儿,风过时会轻轻地响。 段知微叹口气,去拍下他的后背:“小狼,别哭了。” 他哭得伤心,眼睛红了一圈,一下扑进段大娘怀里:“我......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待在食肆里头。” 段大娘也红了眼眶,两人抱在一起哭得伤心。 那日风大,刮飞了食肆屋檐的屋瓦,他的房间漏雨,段大娘赶紧跑进来把他护在怀里带走,自己淋了一身的雨。 小狼喜欢跟着她,听她唱不在调上的、难听的歌谣,他不知道那首歌谣叫什么名字,只敢悄悄起名为《母亲》 段知微安慰道:“小狼别伤心,只要你不愿意,没人能把你带走。” 她暂时不可能让那些黑袍人把小狼带走,至少要了解一下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再说。 小狼从段大娘怀里把脑袋抬起来:“是真的吗?” 段知微拍拍胸膛:“我跟你保证。” 她让段大娘在这儿陪着,自己出门准备继续跟那群黑袍人交涉,就看到蒲桃抱着金华猫在门口鬼鬼祟祟。 她看上去很担心:“娘子,小狼真的要走了吗?” 段知微抚摸一下她的脑袋:“暂时不会走的,你放心。” 蒲桃松口气,又四处看看:“哎?阿骨上哪儿去了?” “许是钻哪儿玩去了吧,你去找找。” 段知微说完,继续去门前找那群黑袍人交涉。 全站在门口,生意都没法做了。 小骨妖心口痛了一小会儿,又好了,它陪着小狼进了房间,那孩子整个脸埋在枕头里哭得伤心,生怕食肆众人不肯再接纳他。 作为一个很坏很坏的妖怪,看到人族伤心,它应该高兴才对,可当小骨妖看到小狼躲起来偷偷哭时,自己也觉得胸口闷闷的,难受极了。 于是小骨妖决定做些什么让小狼开心的事情。 三月春风将桃红与新绿一起泼在曲江,自望江亭至晴霄阁,接天的春色层层展开,听闻西坡的花海中藏着几株国色天香的牡丹,小骨妖想去摘几朵,没准小狼就会开心起来。 它骑了条黑色的小狗,从段家食肆一路奔赴曲江,空气被艳阳蒸腾成了浓稠的三勒浆,它擦擦头上的汗,一头摘进西坡的花海。 “阿嚏。”浓厚的花粉染在它的鼻尖上,它擦了擦鼻子。 西坡群花绽放,就是找不到珍贵的牡丹,今天它套了身明黄的襦裙,拎着裙摆在花间狂奔,虫族本就爱黄色,一路追着它跑。 “哎,打不着。”小骨妖回头挑衅两下,又扭头继续跑,结果一下摔在蓄了水的土坑里,沾了一身泥。 它在坑里躺了半日,最后终于挣扎起身,擦擦身上的泥土:“笨小狼,都怪你。” 小骨妖准备回食肆换套衣服,又想着既然来都来了,还是先把花找到再说,它眼窝里两颗星星变得坚毅起来: “不就是几朵破花吗,我不信我找不着。” 它踩着湿软的泥土,深一脚浅一脚往花海深处摸过去。 一直到暮色初合,小骨妖终于在一堆野花里找到一朵魏紫牡丹,花盘很大,生得妖娆漂亮。 “这个带回去,大家都会开心的。”它用力把花拔下来,却惹恼了正在采集花蜜的群蜂,被一路追着蛰。 “疼疼疼。” 骨头也是有痛感的好吧,它一下滚出花海,怀里的牡丹花却完好无损。 “赶紧回去吧,太阳都要下山了。”小骨妖抱着花,拍拍身上的泥点子,转身往食肆方向跑去。 一个网兜突然罩住它,把它提了起来。 突厥女巫提着网兜,看上去十分愤怒,脸色带着扭曲望它:“阴山骨妖,你究竟在做什么?” 小骨妖趁机咬在她手指上,女巫吃痛地放了手,它赶忙往食肆方向逃走。 女巫大怒,她还带了两个突厥士兵一路追赶,很快小骨妖被抓住,在曲江颠簸的黄土地上一路被拖行,脖子上勒了一串施了法术的绳索,怎么也挣扎不开。 它还死死攥着摔成一半的牡丹花。 食肆众人已经寻了小骨妖大半日,小狼本就为自己可能要被迫离开食肆而伤心,这会儿一同吃睡的小骨妖不见了,更是哇哇大哭了起来。 段知微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走了?” 蒲桃摇摇头:“它听说小狼很伤心,说要去寻些让他高兴起来的东西。” 小狼哭得更伤心了。 “怕是迷路了。”段知微拿着小骨妖昨天穿过的襦裙,放到金华猫鼻子底下:“你能找到它吗?” 金华猫大怒:“你把我当狗啊。” “你两还一起在青龙寺喝过酒呢,这么大的交情。” 金华猫凑近闻了两下,又在地上探了半日,一路到了后门:“从后门出去了。” 所幸今日仍有灯会,解了宵禁,在沉重夜色笼罩下,众人随着金华猫走走停停,一路走到曲江边上。 曲江边也是花灯如昼,游人如织,仕女们身上都抹了极其浓郁的香,金华猫的鼻子都不好使了。 最后还是小狼在西坡边捡到半朵牡丹,花瓣上染了些妖冶的蓝色,金华猫说:“这是妖族的血。” “找,一定要找到。”小狼擦了擦眼泪,露出一个坚毅的表情,他仍穿着平日里那身普通的寻常衣裳,却突然开始散发出一种压人的气场。 段知微带着众人回家,那花瓣的蓝色实在是不详,她坐了半日,决定去趟捉妖司。 明明是半夜,捉妖司却比灯市还要繁忙,各色奇怪的人在里头奔走,很快有个青袍小官把段知微请了进去。 独孤正背着手站在一幅星图之前,旁边是一个身形很高的男人,长着奇怪的金黄色长发,发尾却是墨玉般油亮的黑。 段知微却没空打量他,只盯着独孤,手中举起那半枝染血的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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