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了就躲陆眉�h�h的,没有上前凑热闹,也幸好没去凑热闹,不然指不定她这大嫂还会说出什麽惊骇之言。 这黄小姐对言婉早就不满了。 她大哥黄通是嫡长子,不能无后,但因为痴傻,多年来一直未能成功说亲,她这位大嫂嫁过来后,也抹了几天眼泪。黄家觉得委屈她,便事事顺她,哪怕她极尽奢靡,要东要西,黄家也忍了,只图她能对大哥好,早日诞下大哥的子嗣,结果肚子还没动静呢,银子倒是花得毫不客气。 黄大小姐瞪了言婉一眼:“大嫂,这是在陆府呢,还望你谨言慎行,莫要丢了我们黄家的脸面。”说着又睨向其他人,冷哼道:“今日来的夫人们可不少,都在背后说人是非,传出去看谁还敢娶。” 这番话令那群小娘子们一个个面皮火辣,低下头去不吭声了。 被小姑子当众教训,言婉脸面尽失,气得手指头发抖,想要驳斥回去,奈何人家黄大小姐已经避她如瘟疫,迅速丢下她走了。 第三百零一章“骇俗之言” 陆夫人这边,各府夫人们自然比家中子女有分寸,即便心里瞧不上言清漓,明面上对她也是客气的。 后来她看出来了,这些夫人根本就是冲着言琛来的,十句有八句都与言琛有关,起先她还应着,渐渐的,便有些不耐了。 “我兄长他吧……性情有些冷漠,满脑子都是带兵打仗,从未对哪名女子有过笑模样,即便是我这个妹妹,他也是不怎么亲近的,真要叫诸位夫人失望了,我对兄长,其实也不甚了解。" “兄长早晚要回封地西川,做我未来嫂嫂的女子,想必要能忍得与父母的别离之苦,还要奈得住我兄长的不解风情。” 再问便是--"自古儿女亲事都由父母做主,夫人们与其向我探寻,不如直接问一问我父亲。" 谁不知这言国公府倒行逆施,天下独一份的“老子尚在,儿子做主",言琛唯一定过的一门亲事,从赐婚到退婚言国公都没插上一句嘴,若非看在言琛独独对这位三妹有点特殊的份上,谁会纡尊与她一个声名狼藉的晚辈套近乎。 诸位夫人神色怏怏,也没先开始的热络劲儿了,陆夫人打圆场,将言清漓叫到自己身边坐:“不说你大哥了,倒是你,今后可为自个有过打算?” 知子莫若母,陆夫人早瞧出她那不孝子对这姑娘有意,他嘴上越不承认,便越能说明他并非抱着轻浮玩弄之心,在陆夫人眼里,浪荡子终于有了真正的心上人,那是极为难得的事。 她原也属意言清漓做儿媳的,可在武英候府见证了她与裴澈暧昧不清的关系后,又有些担忧,怕外头那些传言非虚,怕她在感情上尚未处理清楚,无法一心一意。 不过这会儿想太多也没用,说不定人家姑娘根本就瞧不上她家那混账东西呢。 陆夫人想先探探言清漓的口风,听听她对陆眉的看法,可是尚未想好如何开口,便已有旁人掩唇笑道:“瞧瞧,这陆夫人与三姑娘坐在一处,真真像是一对母女,陆夫人,您不会是想为你家青时,与三姑娘牵线搭桥吧?若是如此,那我等今日可都要失望而归了。” 这一下,陆夫人倒是不好直接开口了,毕竟今日这些夫人特意带自家女儿过来,是要与她儿相看的。 陆夫人只好婉转一些:“清漓,琅姨本是想着,你陆伯父的翰林院中有些人品上佳的青年才俊,可是后来一想,又觉得他们的性情闷了些,整日之乎者也的挂在嘴边,怕你会觉得无趣,是以,才想问问你喜欢什麽样的儿郎?今后琅姨也好为你留意着。” 她和离后,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没有为她考�]过今后的事,倒是陆夫人如此关心。 言清漓有些感动,但想了想,还是婉拒了:“多谢琅姨替我费心了,只不过,阿漓今后都不打算再嫁人了。” 陆夫人先是一怔,后以为她只是还没有从和离中走出,安慰道:“孩子,你才十九,今后的日子且长,先莫要气馁,早早就说如此傻话。” 旁人也都劝说,有好意的,也有阴阳怪气的:“是啊,三姑娘你现在还年轻,国公爷在时,尚可养你在府中,可未来呢?难不成你要随着兄嫂,要兄嫂养你到老不成?虽只是多添副碗筷的事,但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也有人打趣说:“三姑娘如此笃定不会再嫁人了,难不成是已有打算去庙里做姑子不成?可千万别这般想不开。” 还有人说:“既身为嫡女,自然要尽嫡女之责,不可任性妄为,结一门对家族利好,于父兄仕途有益的亲事才是正事。” …… 言清漓含笑听完,最后才道:“照诸位夫人这么说来,身为女子,便只有嫁人生子这一条路才是好的了?” 诸人均笑着看她,那意思大概是:不然呢? 她便反问:“那若是没有寻得良婿,遭夫君冷待,豢养一屋子妾室通房与你争宠,日子过得不顺遂,夫君又不愿放妻,又当如何呢?” 陆夫人冷不丁被她那句“豢养一屋子妾室通房”说得耳热,默默将自己家的浪荡子给对号入座了。 默了半晌,听到有人说:“那自然是要早早诞下长子,有子傍身,今后就是依仗,再说了,身为当家主母,若是连个妾室通房都管不住,那只能怪自己没本事。” 言清漓知道与这些墨守成规的夫人小姐们大抵是说不清的,就像她娘也总是说她那些离经叛道的想法,在家中说说也就罢了,出去可不能胡言。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女子的命运无法掌握在自己手里,一生只能为了老子、夫君、儿子奉献,在世人眼里,包括大部分女子的眼里,这些都是理所当然不过。 言清漓不想与她们争论孰对孰错,只是为这种“理所当然”感到悲哀:“阿漓好歹是圣上亲封过的掌医女史,料想凭借自己的本事,开医馆开药铺,无论怎样,养活自己想是不难,即便今后不嫁,也无需倚靠父亲兄长。” 也不知是谁笑着说了句:“呦,险些忘了三姑娘曾经做过女郎中的,只不过,如今你的身份可不同了,堂堂国公府的嫡小姐难不成要出去开医馆药铺?” 那位夫人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心想难怪裴家公子会与她和离,以长者口吻与她说道:“当官行商、抛头露面,那些都是男子该做的事,三姑娘,你一介名门淑女,还是恪守本分些好,凭你的容貌家世,想必再嫁应也不难,就听些劝吧,早做打算,这也是为着你好。” 言清漓听出讽刺之意,轻笑道:“男子能为官入仕,四海经商,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女子却只有相夫教子这一个选择,还真是……” 不公啊。 前头听了言婉等人的闲言碎语,正堵心着,她深吸一口气道:“阿漓倒也并非认为相夫教子就不可取,若能寻得良人,与夫君琴瑟和鸣,阖家美满,自然是一桩极好的事,可这也不是人人都有本事做到的……” “譬如我,我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与人共侍一夫,我这种,在世人看来,应当算不得‘贤妻’吧?但我熟读医经,能倒背如流,在我手中痊愈的病患多不胜数,自问当世许多医者都不及我。我晚莹表姐自幼习武,她的功夫身手,京中儿郎败于她手的也不在少数。对了,我在越州时,还曾识得一位商户之妾,亲历夫郎亡于贼匪之手后,一力担起押送货物的重任,重信守诺,坚持为亡夫将货物送到买家之手……” “恪守本分,这‘本分’到底是由何人界定的?若为能者,女子就不能行医经商吗?就不能征战�⒊÷穑客�是一只鼻子两只眼、有手有脚的人,又怎知女子会不如男?天高海阔,鸿鹄之志,难道女子就不能拥有吗?” “阿漓斗胆想问一问各位夫人,若有朝一日,这天下不再禁锢女子,不再对女子们的‘抛头露面’指指点点,女子们亦可选择自己想要的活法,该行医的行医,该开绣坊的开绣坊,该考功名的考功名……那么诸位可就真的情愿只守着后宅那一方四角天地,终日提防妾室,勾心斗角至终老,再让你们的女儿,继续重蹈覆辙吗?” 这番话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场中所有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言清漓见状,又立刻后悔自己话太多了,怕是要扰了陆夫人的寿宴,心想稍后无论面临什麽驳斥,她都决计不再吭声了,谁成想,那些起先还对她冷嘲热讽过的夫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了。 这世间的确有许多女子的心志堪比,甚至远胜于儿郎,只不过无人像她一样,敢说敢做罢了。 陆夫人听得心潮澎湃,一面感慨自己没有看错这姑娘,一面又担心她这般“口无遮拦”,这番话传出去后,对她恐怕不是件好事…… 她正想转圜一下,为她说点什么,这时却有下人来禀:“夫人,宣王妃来了。” 第三百零二章都要,不行? 因立储之事,宣王曾几番笼络陆大人。有这位名倾天下的翰林大人谏他为太子的话,天下的文人志士自然也会为他群起发声。 奈何,陆大人虽然劝昌惠帝早立太子,却从不谏立谁,对宣王也是避而不见。今次,陆夫人也并未给宣王妃送帖子,但人家既带着贺礼前来,总不能再给请出去。 陆夫人去迎宣王妃,言清漓不想再回到贵女堆里,便去逛园子了。 陆家家境殷实,府邸却修建得古拙朴素,没有言府的雕梁画栋,只有幽幽长廊,还有随处可见的诗词题刻,尤其这后园,已经接近内院了,更是清静。 她驻足在一株大槐树下,树身粗壮约三四人才能合抱,摸了摸开裂的树皮,犹记当年这棵树还没有如今这般繁茂,树下也没有这张石条案。 此时正值槐花绽放的季节,小小的槐叶簌簌落了满地,铺就成一张花毯,微风拂过,清雅宜人,实为一道难得的美景。可她眼中无景,老毛病还犯了,弯腰低头,两眼放光地挑拣起地上的槐叶。 槐树是宝啊,皮枝花叶都能入药。 正聚精会神地挑着捡着,忽然,身后有人咳嗽了两声。 言清漓登时惊了一大跳,差点将盛满槐花的帕子给扔出去。 方才过来时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这会儿扭头看去,只见陆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懒洋洋地倚着树,手里还握着一卷书,向她笑道:“清漓妹妹,怎么这么快又见面了。” 言清漓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鬼麽?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吓我来的?” 陆眉“啧”了一声,满脸都是冤枉,他朝树后扬起下巴::“打你过来时,我就坐在这树后乘凉看书,我还没嫌你惊扰了我。”顿了顿,又笑咪咪的像是只老狐狸:“诶?我怎么记着有人说过,若再来见我,就是小狗?” 言清漓来的路上就想好应对之策了,冷哼一声:“那又不是我要来的,是陆夫人邀我来的,我怎好不来?” 看到陆眉手中持书,她觉得稀奇,这厮不去花楼,居然有雅兴读书? 这让她不禁想起当年年仅十岁的陆眉,文质小少年一个,安静坐在这棵树下看书,还嫌弃自己的名字像女子,严肃纠正过她:“医女姐姐,烦请叫我陆小公或者青时小公子,不要叫陆眉小公子。” 她在心里忍不住泛起得意:这厮怕是永�h都不会知道,自己小豆丁时的模样都被她瞧见过,他还曾唤过她一声姐姐呢。 啧,年幼时一本正经的小青时多可爱,可比现在讨喜多了。 言清漓嫌弃地瞥大青时一眼,继续埋头捡槐树叶,边捡边嘀咕:“性情长歪了,在树下看书的习惯倒是没变。” 陆眉耳尖微动,诧异地问:“怪了,你怎知我有这个习惯?” 本是一句低声自语,哪知道陆眉耳朵会这般灵,言清漓被问了个措手不及,紧张地眨眼:”啊,那个,听……” 不行,不能说陆夫人。 “就是方才在园子里,也不知是哪位夫人说起的,我就稀里糊涂听了一耳朵。” 也不给陆眉继续刨根问底的机会,她忙指着他手上的书问:“你这是看的什麽书?我还听说了,你们陆府中的藏书可比宫中都多呢。” 说着,就去拿他的书,陆眉攥的紧,她还用力一扯。 陆眉张开嘴,才说了一个“等”字,书卷就已经被她夺了去。 言清漓故作好奇地翻开,略略一扫。 ――许生搂定女尼,纵身扑开花蕊,女尼眼波朦胧,万种难当,娇声婉转间,蕊心一翕一动,许生登时魂出九窍,几欲升天,狂念道:“仙姑,魂�⒘耍�小生要被你魂�⒘耍� …… 此页最下方还贴心地绘了张彩图――山间小路中,一书生模样的男子搂着一名灰衣光头女子,二人下身赤裸相缠,颠鸾倒凤甚是激情,画得惟妙惟肖。 言清漓大惊失色,急忙阖上书,这才看清书名――《春闺宝鉴》。 陆眉耸耸肩,很是无辜:“清漓妹妹,这可是你非要抢去看的。” 今日陆府这般多的宾客,陆眉居然在庭院里堂而皇之、光天化日、不分场合地看淫书? 言清漓无语极了,可算理解陆大人那般儒雅的一介文人,为何总被陆眉气得吹胡子瞪眼,撸胳膊挽袖子地追着他打了,若她是陆大人,直接一包毒药,肃清门户算了。 陆眉做过的荒唐事又何止这点,想当初她“未出阁”时,这厮还爬墙来为她做淫诗,送她春宫图,真是什麽无耻行当都叫他做全了…… 言清漓每每想起来就觉得好气又好笑,幸好她不是循规蹈矩的女子,否则必定会被他调戏的要扯绳上吊了。 她将那书又重重扔回给他,拍拍裙子转身就走,还仿效陆眉平日说话的语气,丢下一句:“陆家有尔,真是有辱门楣啊。” 陆眉见她昂首挺胸地从他面前走过,嘴角笑意不觉加深,展开折扇轻摇:“天高海阔,鸿鹄之志……你的鸿鹄之志,是什麽?” 言清漓猛地停步,拧起秀眉:“你听到了?” 陆眉抬扇去接一片随风掉落的槐花,槐花旋转舞动,最后亲吻住扇面,背后的景致霎时成了虚像,就像她方才身处那一众妇人中,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亮眼得令周遭天地都失了颜色。 若她不是言家小姐,若他也非陆家公子,他一定要竭尽所能将她争取,再同她一起天高海阔去。 陆眉脸上戏谑的神情不知不觉褪去,看向她道:“我还听到你说不打算再嫁人了。”顿了顿,他问:“真不嫁了?” 他无法娶,她亦不会再嫁,如果真是这样,一生以友相伴,时常同她斗斗嘴、笑一笑,似乎……这种日子也挺好? 言清漓目光警惕:“是有这个打算,那又与你何干?” 陆眉弯起嘴角,心中愈发愉悦:“哦?那麟王那里你要如何交待?还有那被你夺了清白又毁了道业的小道士,不管了?” “谁说我不管了?” 陆眉脸上的笑意僵住,方才不是还说不嫁人了。 又听她豪言道:“两个我都要,不行?” 第三百零三章管好你自己 陆眉定是没料到她会大包大揽,眼角微微抖了抖,神情凝固住,言清漓颇觉好笑。 她双手抱胸,生出与他斗嘴的兴致,挑衅道:“怎么,就许你们男子三妻四妾,不许我们女子三夫四侍” 呸,三夫四侍哪里够,陆眉这厮抬过十九房小妾,她怎能输 她将下巴扬得更高了:“今后啊,我还要再养上十几二十个美男子做面首,想宠幸哪个便宠幸哪个,想想这日子就快活,这便是我的'鸿鹄之志'了。” 虽是玩笑话,但比起她方才与那群夫人小姐们的高谈阔论,这番话更是惊骇多了。 人家长公主是昌惠帝最疼爱的皇女,尚且要以戏子之名做遮掩,旁人最多也只敢背地里非议非议,而到她这里,直接扬言要养二十个面首,传出去那定是要落个不知廉耻的淫秽之名。 她现如今身边那些男人,不说旁人,就说宁天麟,连一个两个都难容忍,还二十几个面首……这要被听到,怕不是要直接剐了她。 这番话,也就只敢在陆眉面前肆无忌惮地说上一说,过过嘴瘾了。 陆眉定定地瞧了她半晌后,“噗嗤”乐了:“三夫四侍,养面首……妙哉!妙哉!” 也不知为啥这厮笑得分外开心,将折扇一收,宽袖一抖,端的是身姿凛然:“那清漓妹妹,你瞧瞧我,可算美男子?可堪做你的入幕之宾?” 得,又被调戏了。 对付陆眉这等不要脸的,就得做到比他更不要脸。 言清漓还真装模作样打量起来他,正想要品头论足一番,忽然,冷不丁传来一句:“三妹妹,我寻了你许久,敢情是溜到这里与人私会来了?” 是言婉。 陆眉立刻敛了笑,不动声色地退后避嫌,朝言婉解释:“黄少夫人,私会可不敢当,在下只是恰好经过,遇上了令妹。”转头又问言清漓:“是吧,言三小姐?” 言清漓没搭理陆眉,神色转变之快,已经没了方才玩闹时的轻松模样,与言琛相处久了,那清清冷冷的神态都与他相像了几分,她问言婉:“大姐姐来寻我何事?” 言婉在他二人之间来回扫了两圈后,与陆眉说道;“我与我三妹有话要说,陆公子可否回避?” …… 黄大小姐发现言婉离席,怕她这个口无遮拦的大嫂又出去乱说话,忙悄悄跟了出来,结果在陆家弯弯绕绕的廊子里跟丢了人,四处寻找时,离老远看见了陆眉。 黄大小姐一个箭步就窜到了廊柱后,却被那眼尖的草包纨绔给瞅见了,偏他还十分没眼力地朝她走过来了。 黄大小姐闷头就往反方向走,那叫一个健步如飞,还好陆眉有轻功在身,不然都追不上:“黄小姐请留步!”他热心肠地问:“黄小姐可是在寻黄少夫人?我方才瞧见她了。” 黄大小姐一听,果然留步了,转头狐疑地看他,陆眉便好心给指了个方向:”喏,就朝那边去了,瞧着神色不愉,怒气冲冲的,黄小姐若担心你嫂嫂,就赶紧过去瞧瞧吧。” …… 言婉嫌槐叶黏糊沾身,与言清漓来到一处僻阴地,开门见山:“我听说兄长只要在府中,便日日都会去你的院子,兄长惯来爱独处,他怎会那般频繁去你那里?他都去你那里做什么?” “他为兄,我为妹,做兄长的关心看望妹妹,有何不妥?”言清漓扫过言婉富贵逼人的一身,笑道:“大姐姐既然嫁人了,就过好你如今的日子罢,莫要多管闲事。” “你!”言婉怒指着她:“言清漓,你下贱!” 言清漓不欲与言婉多口舌,转身就走,言婉却拦在她面前,威胁道:“父亲不知,你当我瞧不出来你那点龌龊心思!今日我便是来告诉你,你若胆敢对兄长做出什么引诱他、损他声名之事,我定饶不了你!” 黄大小姐到了大槐树那里,就瞧见言婉在与她娘家妹妹身处一块大石头后面说话,本不该偷听的,却见言婉果然如陆眉所言那般,怒气冲冲地拦住了那位言家小姐,黄大小姐怕言婉又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踟蹰了片刻,到底没走。 言清漓目光冷冷:“我有什么龌龊心思?倒是大姐姐你与二哥的丑事,还用得着我多说么?” 言婉如被戳到了逆鳞,她这辈子就是毁在了这件事上,若非如此,她怎会落得嫁给一个傻子的地步! 她四下张望,又恼又慌:“你敢!你若敢说出去半个字!父亲必打断你的腿!”这是家丑,言国公极力压着的,言婉又低声咒骂:“还不都是你害我!你这小贱人,迟早有一日会遭报应!” 恶人倒是先告状了,若不是言婉与朱妙琳先生出害人之心,又怎会自食恶果,再说,将计就计把言婉送到言珲床上的,是言如而非她。 不过言清漓也不想多解释,言婉就是蠢了些,那事若没有朱妙琳撺掇她,出人出力,就凭言婉自己应也想不出来。她事后也没有将言婉怎么样,也是看在原身言小姐的份上,总要对她的家人手下留情。 言清漓道:“大姐姐想多了,同是言家的女儿,那种事传出去对我与二姐亦无好处,不过,你今日既来寻我了,那我也便直说了罢。” 园子里树多,石刻上趴了一条青绿色肉嘟嘟的虫,正好端端地晒着日头,忽然被言清漓给挑了起来,吓得立刻缩成一团装死。 言婉见状,脸色顿白,嫌恶地向后闪躲。 有些人啊,就是得吓一吓才好,不然永�h都学不会安生。 “我这个人呢,心眼小,睚眦必报,不过大姐姐你总归是姓言的,只要你安分,那我今后便与你相安无事,你与二哥的事,我也会守口如瓶,但若再有慧觉寺那种事发生,就别怪我不再顾念姐妹亲情了。” 说这番话时,她又耳濡目染了宁天麟,学着他的模样,明明笑容温和,眸光却阴寒狠厉。 吓不住别人,吓言婉倒是绰绰有余了。 果然,言婉脸色更白了,见言清漓若无其事地将那条虫子丢在了叶子上,就这么走了,她又觉得今日白来一趟,既不不甘心又丢脸。 “言清漓,你不配!你这个肮脏的女人!弃妇!你根本配不上他!我不准你对他痴心妄想!” 她的兄长高洁如雪,她言婉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她言清漓这个贱人更不配。 言清漓转身回来:“大姐姐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处境吧,黄家娶你回去是为了给姐夫开枝散叶,若他们家知晓你根本生不出来,你说黄家,可还会这般礼待于你?” 她将方才捡的那一帕子槐花叶放在了言婉手里:“晒干煮茶,每次一钱,可清热去火,天热,大姐姐多去去火气吧。” 言清漓走后,言婉愤恨地扔了那包槐花叶,也回去了宴席。 树后,黄大小姐仍震惊在原地,捂着嘴,久久不能回神。 第三百零四章荧惑守心(36000珠) 夏苗结束,昌惠帝带着大队人马从章西围场开跋,途经宛城驻跸时,忽然夜现荧惑守心之天象,顿生恐慌。 自古以来,荧惑守心都是大凶,出现此等天象,通常预示着天下将要大乱,轻则皇权更迭,重则帝王殒命。 《乙巳占》中就有云:荧惑犯心,战不胜,外国大将斗死,一曰主亡。史书上也曾有过记载,赫赫有名的始皇亡故的前一年,就发生过荧惑守心的天象。 悠关皇帝性命的大事,昌惠帝又向来信崇此道,怎能不慌连夜启程返京,急召众臣入宫,寻求解法。 有人劝慰昌惠帝:如今天下虽属我大宁朝最强,但除了已经被灭的九夷国外,北尚有乌蓬等诸国,东南还有东阳国,西南亦有蛮族……荧惑星所预示的“主”,也许并非指宁朝之主,说不定就是指那苟延残喘的蛮王呢,前几日不是还有斥候来奏报,说裴左中郎已率大军打入蛮族腹地了 也有人翻查典籍,称荧惑亦指水患,因为史书有云:“荧惑星守之,则有水之忧,连以三年。”宁朝从去岁起至今年,水患一直未平息,此天象的出现,意味着天灾会在明年结束。 …… 众人七嘴八舌,还有人出昏招,说破解此象,可以找个替身移祸。 偏此招最令昌惠帝动心。 他才不在意水患何时结束,他只担心自己会不会殒命。 有资格做皇帝替身的自然不可以是普通人,要么皇子、要么重臣,昌惠帝眼下最忌惮宁天弘,认为他其心可诛,是最佳替祸人选。 可这“替”,也得是主动自愿,不能逼迫啊。 昌惠帝沉着脸向重臣询问:“哪位爱卿愿为朕替祸?” 众人看来看去,没一个吭声的。 后是麟王走出,称:“若此凶兆唯有这一个法子能解的话,儿臣愿替父皇移祸。” 昌惠帝再度被感动,但张阁老与陆翰林等人却立即反对――怎能凭区区天象,便让皇子去死?实在是荒唐、荒唐、太荒唐了。 张阁老年事已高,上回挨了三板子后就重病了一场,一直在府中告假休养,今日也是因为昌惠帝觉着这些肱骨老文臣腹中墨水多,能出谋划策,便硬是给张阁老召进宫了。 张阁老将昌惠帝这几十年来的“丰功伟绩”如数家珍地数落一通,认为上天这是对陛下你不满,如今天下早就大乱了,去外面瞧瞧,已经是民不聊生,这都是陛下的“功劳”,陛下怎还不知思改,反去听信什么旁门左道,找什麽替罪羊? 上苍既给予了警示,那陛下就应当持宽厚仁心,速速去解黎民百姓之万难,上苍感应到陛下的仁爱勤德后,荧惑星必会有所移动,这才是祸星的解法。 “一派胡言!” 昌惠帝恼羞成怒,差点将张阁老当了那替罪羊。 草草收场后,昌惠帝心烦意乱,命众人继续为他想法子,是夜,他则愁容满面,夜不能寐直至天明,好在次日出现了转机――四皇子麟王寻到了仙云山的弟子。 “父皇,这位星连少侠便是在平江救了儿臣,又为儿臣续接了筋脉的仙云山弟子。” 麟王找寻这位“世外高人”许久,一直都无踪无际,这节骨眼突然被找到了也不是巧合,而是人家看到了荧惑守心的天象,今儿一早主动找上盛京来的。 言琛看到星连时,瞳孔微缩。 ――哥哥,他叫星连,是我的一位朋友。 ――我是来盛京的途中与他相识的,我帮他解了蛇毒,后又得他所救。 今日一早找上来的? 言琛眸中泛起冷芒,看了宁天麟一眼。 同样神情有异的也不止言琛一人,裴澈先是看向星连脚上独特的白色云袜以及黑色十方鞋,后又以目光丈量了他的身高与身形,随后渐渐眯起眸子,若有所思。 昌惠帝看向立于大殿中那名少年,梳道髻、穿道袍,确实是个道士模样,问道:“你便是助先祖皇帝开国的,那位仙云山仙道的后世子弟?” 星连点头:“我是游山仙人的第四十八代徒孙,游山道人的关门弟子,星连。” 昌惠帝还没开口,便有大臣出言斥责:“大胆!见到圣上居然不下跪,还敢自称‘我’!” 星连很是无辜,扭头解释:“天地君亲师,师门有令,仙云山弟子只能跪天、地、师。” 入了师门,便是置身尘世之外,双亲不再是双亲,君王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人。 既是世外高人,有这些稀奇古怪的门规才是正常,昌惠帝不以为意,制止了那名大臣,又满怀期待地问星连:“听吾儿说,少侠你有解这大凶天象的法子?” 结果,星连却摇头道:“皇帝陛下,星连解不了。” 此言一出,大殿哗然,有急性子的武将已经嘲笑起来:“解不了你还来做什麽?陛下,我瞧这小子就是个江湖骗子,麟王殿下,莫不是你也被骗了吧?” 这人乃是宣王的人,他一开头,立刻有人跟着质疑起星连的身份,说什麽你如何证明自己是仙云山弟子,你有什麽本事在身,要不你当场给诸位同僚相相面? 星连一一扫过那些让他相面的人,再度搬出了门规:“仙云山弟子不可随意为人占看命格。” 一来,人的命格与阴阳五行、天干地支息息相关,本就是桩玄奥之事,就算他师父来了也不敢断言,且有的人能看,有的人想看也看不出,还有的人只能窥得一角、觑个大概。 譬如四殿下的,就只能看出他是紫薇坐命,却看不出他的帝星为何总是明明灭灭。 二来,师父也说过,人性本贪婪,若人人都知晓自己的命数,难免会有人想要逆天改命。所以,有时候即便看出来了,也不可说出,这叫天机不可泄露。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朝堂混乱成何体统,陆大人咳嗽起来,上前道:“陛下,这位少侠既然能主动前来,必然还有后话,不妨先听他说完,再做定论。” 星连看向这位出声的陆大人,眸光在他脸上定了半晌,微微蹙眉。 昌惠帝发问了,星连便收回目光,道:“赤星现,天下乱,星连解不了此象,但此象却可被天所解,此次我就是专程来告知皇帝陛下,不必忧心于这‘荧惑守心’之天象,因为很快,就会出现‘岁星冲日’来化解。” “岁星冲日?”昌惠帝听得一知半解,但听有解,仍是面露喜色:“何时?” 星连目光灼灼:“就在今夜。” 第三百零五章岁星冲日(36500珠) 荧惑乃祸星,岁星为吉星,祸星起,次夜便有吉星高照,那便说明宁朝的气运未尽,且会有人结束这天下纷乱之象。 今夜尚未发生之事何以如此笃定 星连这话属实是玄乎,昌惠帝也不敢高兴得太早,便率领一众朝臣前往了观星台,巴巴望着天,一干人陪着他,愣是熬到了日落西山。 夜幕降临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满天星斗中,本应呆在星纪位次的岁星,居然罕见地变换到了玄琥位次,且比往昔都明亮,一眼望去,众星皆黯然,几乎能与太白星争奇斗异,堪称奇观。 人人都惊于此等天象,宁天麟望着那颗明亮的岁星,第一个向昌惠帝道喜:“恭贺父皇,吉星降世,一切祸事皆可迎刃而解了!” 旋即,就有许多人反应过来,立即跟随他一同叩拜,并大呼:“天佑吾皇,真是天佑吾皇!” 昌惠帝也是激动万分,指着那颗岁星念叨着: “吉星……都看到没真是吉星!”顿了顿,又神色微变:“可这吉星……又是谁” 宁天麟一个眼色,户部尚书张浩起立刻回应:“陛下!吉星降世,必定是指将要降世之人,这么说来……那就是伶妃娘娘腹中之子啊!” 对……对……天降吉星,后宫目前只有伶妃一人有孕,她又接近临盆…… 昌惠帝大喜若狂,连道数声好好好,甚至向天大笑,叨念着:“朕有救了,朕有救了!” 因大喜过望,又向重臣放言:“诸卿都看到了,此乃天命所趋,若伶妃诞下的是皇子,朕便立他为太子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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