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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王的胜算会更大?” 言清漓握着瓷碗的指尖微微一白。 “再说你的家人都在盛京,比起跟随麟王造反,将脑袋别在裤腰上度日,难道不是安安稳稳做你的国公府小姐更好?” 裴凌蹙起眉:“据我所知,麟王绝非善类,你就不怕他利用你去挟制你兄长和你爹?不然你一个女子对他又有何用处?左右那诏书现已到了麟王手中,宁天弘再去为难你一个妇道人家也是无济于事。” 心脏跳得极快,裴凌握着她手腕将她向自己拉近了些,动了动唇:“与我回去吧,只要你愿意,我便重新迎娶你。” 语气僵硬又别扭,却不难听出紧张:“我虽晚生几载,不敢说今日功勋能与裴澈相比,但我全凭自己站稳了脚跟,再不是当初你眼中那般一无是处,如今我护你绰绰有余。”似是怕她会拒绝,他接连不停地说道:“若你还不敢信我,那退一万步讲,你是我的妻,宁天弘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有裴家在一日,他也不敢动你分毫,你同我在一起绝对是安全的。” 顿了顿,他似是觉得这头衔来得不光彩,有些不愿,又有些无奈道:“我已是武英侯世子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做世子夫人吗?” 言清漓神情怔怔,对上裴凌那双隐含期盼的眼,她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回应。 想告诉他自己实为楚清,她其实也与宁天弘和苏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可话到嘴边几次,又都咽下肚去。 裴凌满心牵系于她,时至今日,她亦承认对他有情。 倘若裴凌真的看重她大过于看重裴家,那么她道明苦衷后,他有九成可能会为了她向朝廷倒戈,可还有一成不确定不是?毕竟裴伯晟与裴澈再不堪,那也是他在世上仅存的亲人了。 且也如他方才所言,他身后永�h都有个裴家,他们裴家与苏家与宁天弘,始终都有割舍不开的联系。 她不能为了虚无缥缈的情之一字,就去冒险。 感觉到她在慢慢向后抽手,裴凌眼睫颤抖,将手攥得更紧了,可她那只手就如同打了胰子,到头来还是滑了出去。 她知道以裴凌骄慢的性子,受过她翻脸绝情的打击后,还能对她说出方才那番话,已是极为不易,可她真的不能再做他的妻子。 “我……我不能同你回去。”她避开裴凌黯淡的眼睛,看向那盛着冰冷陈茶的碗。 裴凌慢慢收回空落的手,将手搁在腿上,手背青筋道道鼓起。 他实在想不通她到底为何如此固执,他从未剖心掏肺地与谁讲过道理,压了半天的火气终是压不住了,忍不住怒道:“你就非要同陆眉那王八羔子远走高飞?他到底给你灌了什麽迷魂汤!你难道不知他是什麽人吗!他那种渣宰败类衣冠禽兽也值得你为他抛弃所有一心相随吗?” 王八羔子?这岂非连陆大人与陆夫人都骂进去了? 言清漓登时拧紧秀眉。 前一瞬她还满心歉意,下一瞬就满腹火气了:“你莫说得如此难听,他没有那么不堪!” 裴凌几乎认为陆眉怂恿她信了什麽邪教,受人蒙蔽还不自知,他气得面色青白,都快结巴了:“言清漓,你……你还真是……你莫不是没长眼?他陆眉是个什麽玩意儿,盛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可知他有多少相好?” 他腾地站起身,指向门外似是在点着陆眉,细数他的风流往事:“他碰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日日寻花问柳与娼妓苟合,你便是去盛京随便一家花楼里抓个妓子来问,哪个没被他睡过?这种男人你也不嫌脏?” 了解陆眉的为人后,言清漓听不得旁人再羞辱于他,她为陆眉辩解道:“人云亦云就是真的吗?都是道听途说!他根本不是你口中那种男子,假风流,他是做戏给世人看的!” “格老子的,还假风流……”裴凌咬牙切齿,真想看看这蠢女人的脑子里都装的什麽颜色的浆糊:“他就是用这种话术来哄骗你的?那你可知,我曾亲眼见过他赤身裸体与娼妓交媾!他甚至不要脸到不怕旁人观瞻!” “你不过是看了个背影,又怎能定论他是在与娼妓交欢!” “我――” 裴凌猛地黑了脸,眯起眼问:“你怎知我那日只看了个背影?” 0359 第三百五十八迟来的东窗事发 铜流县地小人稀,太平时,衙门一年到头最多抓几个毛贼,可今日这大牢却人满为患了。 长长的黑廊两侧分布着十二间牢房,左右各六,前头十间满满登登地挤了不少义王的手下,而义王地位特殊,待遇稍好些,落了个最里头的单间。 此刻,他隔着铁栅栏,瞪着环目向对面与他荣获同样殊荣的“叛徒”破口大骂。 骂声从耳边飘过,陆眉好性子地闭目养神,入定了似的,嘴角带笑,心想裴燕召这小心眼的定是故意将他安排在义王对面的。 那家伙不信邪,与他五日为期,扬言定会说服她与他回盛京去。 可这怎么可能呢 对此陆眉丝毫不担心,只等五日之后裴凌灰头士脸地如约放他与清儿一道离开。 那头义王想是独角戏唱累了,嗓子眼儿冒烟,音如洪钟地向狱卒叫水,却没人搭理他。 陆眉睁开眼,心情极佳地帮他向狱卒讨水。 狱卒之前得了刘副将与王副将的私下交待,让他们不要难为这位姓陆的师爷,他想要啥就尽量满足。 看在陆眉的面子上,很快就有人来给义王端了碗水。 对上义王惊愕不已的脸,陆眉老神在在地笑道:“王爷,我早说我与那长刀小霸王相熟,你还不信。” 掂了掂手中水碗,义王由原先的一分不信,到现在信了三分,之外还尚存七分怀疑――放屁!相熟还会将你下大狱? 陆眉就似人肚子里的蛔虫:“我给你做了师爷,人家自然得关我几日做做样子,才好令底下的将士们信服。”他漫不经心地朝这阴暗湿冷的单人间扬了扬下颌,“你瞧,我若不是与他有交情,又怎能得到这般优厚的待遇?连这里的卒子都得给我几分薄面。” 义王不知不觉就被陆眉的话给拐走了。 也是,旁人都挤挤巴巴的,这陆师爷何德何能与他同样独享一间?还能使唤动狱卒?义王顿时就有些后悔方才的冲动了。 他暗忖此人若说的是实话,那兴许还能替他的一众兄弟们向那小霸王求条生路? 他目转一周,语气照方才稍稍和善了两分,打探问:“那你到底与他有多熟?” 陆眉想在接下来几日为自己图个清静,也想为陆家的列祖列宗图个清静,闭上眼,笃如泰山地道:“那长刀小霸王姓裴,名凌,字燕召,幼时被拐,长于匪窝,长大后认祖归宗与我同读一座学堂,因性情恶劣霸道,同窗惧怕,对他避而远之,独我见他可怜,好心与他相交一二。” 脑中想起在西山时与裴凌那厮做赌赛马,公主府他又与一众世家公子赏七巧群芳,陆眉张嘴就来:“我与他那叫一个交情匪浅,驭马郊游,相邀做宴,把酒言欢……” 又不合时宜地想起方才裴凌提刀怒砍他的一幕,大言不惭道:“关系好到同饮一碗酒,同穿一条裤子,他头回去青楼狎妓,还是我做的东呢――” “陆青时!” 牛皮方吹到半途,忽被一声怒喝打断。 裴凌人未至声先到,阴暗的牢廊上传来怒气冲冲的脚步声,阴鸷寒戾之气赶在那怒喝的回声消散前扑到了陆眉的脸上。 陆眉心生不妙。 “开门!” 身后两名卒子险些追不上前头那人,得令后赶紧跑着上前将牢门打开。 陆眉听出来者不善,一个“燕”字才出口,裴凌就一个闪身到了他面上,抬脚就朝他面门踹,动作之快他甚至没看清,更来不及完全躲开,为免破相,只能抬臂挡在脸前去卸那一脚的力。 陆眉当场闷哼,小臂差点没被踹断。 动真格的? 下一瞬,他飞速起身,运步就想跑,结果那两个卒子似是早就得了令,在裴凌冲进来的一刹那就动作麻利地给牢门落了锁。 陆眉没跑出去,转过身,刚朝裴凌笑笑,那厮就已将这牢房内唯一的大件――一张木床狠狠踢了过来,陆眉长眸眯起,只得跃身躲过,可这牢房逼仄,他这一跃无处可去,只能正面去迎上裴凌。 裴凌蕴着滔天怒气,抬手接招,下手也毫不含糊,他知道陆眉这厮最擅逃跑,便早早吩咐了人堵住牢门,陆眉拳脚功夫不�乘�,被困在这方寸之地,最擅长的轻身功夫也使不出,还不是任人胖揍? 裴凌原本就功夫不弱,如今又在战场厮杀了大半年,反应与经验都更强,何况他怒涌上头动了十成功夫,这两人交起手来,陆眉很快就落了下乘。 裴凌一个空当擒拿住陆眉的手臂,反手扣在他背后,同时抬脚击在陆眉后膝,只听嘎嘣一声,似是小腿脱了臼,陆眉登时就半跪着被按住,同时几记劲拳砸在了他肩骨与心口上。 裴凌这人可是惯用重兵器的,一轮拳掌交替,险将陆眉的胸骨给打断,他直接溢出满口咸腥,狠狠撞在了牢墙上。 陆眉靠坐在墙根咳出两口血,也起了怒气:“……裴燕召,你这是作甚!” “作甚?” 裴凌目眦欲裂,这顶迟来的绿帽子后劲十足,带给他的愤怒不亚于当场捉到言清漓与裴澈的奸。 “你还好意思问我作甚?”他拎起陆眉的衣襟,怒吼道:“那日我去竭芳楼抓探子,与你赤身裸体滚在床上的女人是谁!?你可记得你他娘的当时是怎么说的?” 这厮理直气壮地一边弄他媳妇,一边嘴贱地嘲问他怎会面色不佳绿云罩顶,是不是丢了媳妇? 裴凌越想越气,以手肘击在陆眉俊俏的脸上:“她如今与你混在一处我管不着,可那时她尚是我裴凌之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胆敢如此戏弄老子!” 对门的义王看得目瞪口呆,听到这话,粗狂的脸上浮现出恍然之色。 这哪是同穿一条裤子了,都同睡一个老婆了。 陆眉被那肘击打得脑瓜子嗡嗡的,心道这可糟了,他当时也没想到这事还有东窗事发之时啊。 虽然事出有因,但确实是他不地道在前,挨顿打倒也不冤枉。 不过这点皮肉苦头他一个男人受了也就受了,他就怕若不解释清楚,裴凌也会让她不好过。 于是他揉了嘴角的血,赶紧捡着关键的说:“燕召兄,那日我与清儿根本不是你看到那样,我们只是做戏――” 裴凌又一肘下去。 做戏?他听到这两个字火只会更大。 陆眉腿动不了,但手能动,可他明明能挡下方才那一击,却硬生生地挨了。 裴凌打归打,但听陆眉解释不是那样,他还是心有期待的,停手没再继续,就是给了他说话的机会。 那事前因后果解释起来,还真是小孩没了娘,说来话长,陆眉吞下口中血沫继续耐心道:“清儿与你成婚前,我与她做了桩药材生意……” 陆眉大概说了说,只道言清漓成婚后,他为避人口舌,便打算不再同她合作了,她那日是过来找他询问情况的,谁知那么巧,裴凌突然就带人“杀”过来,他们只得演了出戏。 裴凌疑大于信,冷笑道:“若你们一清二白只是谈事,又何以不能当场与我解释?非要脱光了衣裳藏在床里!” 陆眉神情微暗。 那日无法开口解释,是因为她身上留有十分新鲜的其他男人的痕迹,当时他以为是麟王,如今想来……也不知是哪个留的。 若不做戏避过,裴凌就会认定他是那个奸夫。 他脑筋飞转,面色不改道:“我对清儿有过心思,你在西山时也不是没见过,孤男寡女在青楼私会,解释了你便会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眉揉了揉脸颊,嫌弃地瞥了裴凌一眼,将锅又甩了三分之一给他:“不过裴燕召,你也该当反思反思,为何她总是不敢与你说实话,还不是你性烈如火,做事总是急躁武断?” 敢情你俩背地里全裸上阵还是我这个正牌夫君的不对了? 裴凌这次没上套,就算他俩那日真是做戏,那也做得忒他娘的真了,他亲眼看到陆眉这厮啪啪啪撞在她光裸的臀上,还抓了她的乳! 他气恼不过,提起陆眉还要打,一道急急的娇斥在身后响起:“住手!” 义王已经瘫歪了身子,边看热闹边端起水碗,把水当酒似的滋儿滋儿地喝着,看到言清漓时,稍稍端正了身子,上下将她过了一遭。 呦嚯,正主来了?这小娘子的姿容,难怪那两个意气风发的男儿要为她争得头破血流。 祸水,当真是祸水。 言清漓是追着裴凌出来的,但她哪有他步子快,赶到时见陆眉衣襟染了血,嘴角眼角都是青肿的,已被打个了半死,顿时心急如焚,急忙让那两个卒子开门。 狱卒们面面相觑,没人听她的,她便自己抢过他们手中钥匙。 裴凌见她一脸跟要死了娘似的急切,心想哪有那么严重,陆眉又不是纸糊的,好歹也是习过武的男人,当初他打张朝时可比这狠多了。 结果回头一看,方才还有把子力气同他解释大段话的男人,此刻却弱柳扶风地捂着胸口,那虚弱不堪的模样,当真跟要死了似的。 裴凌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差点没将筋脉震裂。 “青时!” 言清漓越过裴凌,赶紧去查看陆眉的伤势,发现他腿不能动了,初还以为他被打断了腿,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十分怨怪自己。 陆眉心里满足,觉得这顿打挨得也值,抬眼看了裴凌一眼,转头安慰她:“……无妨,都是皮外伤。”又悄声在她耳边低语:“都解释清了,莫怕。” 言清漓动作一顿,比起这个,她其实更不放心他的腿:“你这腿受过伤,平日虽无碍,可若遇到外伤难免又会牵起旧患。” 摸出只是脱臼后,她仍是轻柔地按了按陆眉的腿骨,查看还有无额外隐患。 裴凌站在一边,就像个局外人似的,见他们郎有情妾有意的,他脸色铁青,不等言清漓给诊治,就毫无成人之美地硬是将她给拉开了,蹲下抓起陆眉的小腿,一推一拧,手法娴熟,眨眼就将那脱了臼的腿骨给复位了。 言清漓坐在地上,心知起因在她,不怪陆眉,更不怪裴凌,她抬眸瞧向裴凌,想劝他消消火,结果才张开嘴,她就被那人攥着手腕提了起来。 “走。” 裴凌面无表情地将她拽了出去。 陆眉见状,忙爬起来去阻拦,可刚接好的腿还不那么灵活,慢了一步,牢门又已落锁。 他面上终于不再淡然,显露出急色,扒着牢门大喊:“你有什麽就冲我来,莫要为难她!……裴燕召!……裴凌!” 0360 三百五十九章开头图 言清漓跌跌跄跄地被拉回了客院,路上她不断在解释缘由,裴凌却不发一语。 其实她与陆眉才打照面就被带走,他二人根本没机会“窜供”,但给出的理由却都相差无几,这足以说明他们说的都是真话。 可裴凌依然觉得恼恨。 在他看来,都脱光光摆成交合的姿势缠在一起了,真戏与假戏也没什麽区别。 他面沉似水地将她推进屋,直接甩上床,三两下脱去外袍扔在地上后,上来就按住她的双手,蛮横地撕开了她本就惨不忍睹的衣裳,大抵是也想回送陆眉一顶绿帽子。 哪料身下的人儿半丝反抗都没有,顺从地躺在下面,发髻松散,肚兜凌乱,露着香肩半乳,那双黑溜溜的眼珠子瞧着他,只见怜惜,不见怨怒,似是在说:没关系,你想做就做吧。 裴凌攥在她肚兜边沿的手停滞了,与她对视半晌后,忽然发觉自己其实才是最狼狈那个,他就像是一个吃了败仗还死不肯承认的废物,在她那双瞳色深深的眸子里,狼狈得无所遁形。 他恨恨地松了手,放开了她。 0361 第三百五十九章 你自找的(裴凌 微H)图在上一章 言清漓其实想着,若这样能令他消消气,倒也没什么,反正他们早已结合多次,谁知他中途突然停手。 她慢慢坐起身,挪蹭到在床边坐着生闷气的男人跟前,小心问道:“怎得停了?” 裴凌冷笑,斜着眼轻蔑地看向她,仿佛在说:你就这么欠操? 想到她方才眼中只有陆眉,与他情意绵绵的模样,他便嫌恶地别过头去:“你这种浮花浪蕊的女人令小爷倒胃口!” 浮花浪蕊既有轻浮之意,又可代指妓子,这是在骂她不要脸地装作妓子与陆眉在青楼私会呢。 但凡换个面皮儿薄的女子,听到这话都非得被辱哭了不可,好在言清漓了解裴凌这张嘴就是又毒又犟,在气头上时更是口不择言,且她也心知自己对不住裴凌在先,虽然那所谓的奸夫……们并非是陆眉,但她的的确确红杏出了墙,还不止一次。 她垂下眼眸,扫了裴凌的裤裆一眼。 倒胃口?这口是心非的人呐。 她在心里轻轻一叹,爬下了床。 裴凌方才说完那句话就有些后悔,可说都说出去了,便想着稍后她若回骂了,他就忍忍别吭声算了,不与个女人计较。 见她跳下床,原以为她这是甩脸子要走,他心里一急,绞尽脑汁去想找补的话,谁知她居然默不作声地蹲在了他面前,来解他的裤腰。 他怔愣一瞬后,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惊诧的目光中又添了几丝痛恨,咬牙盯了她好半天,才挤出句话:“行啊你,言清漓,你倒是为了他什麽都肯做,就这么怕我打死他?”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陆眉,裴凌应当以为她为了陆眉在委曲求全取悦他,这倒也没错,她确实不愿陆眉再因她而吃苦头,然而委曲求全却也谈不上,眼下她更多的是觉得对不住裴凌,想去弥补,但这话是绝对不能宣之于口的。 被攥住了一只手腕,她就用另一只继续去解,纤长的睫毛翩然垂下,她温声软语道:“先不是还说要重新娶我,这麽快便倒胃口了?” 重新娶你,你不是不肯同我走吗? 真心几番被践踏,裴凌冷冷推开她:“我说带你回盛京,不过是看你今时今日落魄可怜,这才动了几分恻隐。” 侧过去的眼里含着显而易见的失落,他努力拾捡着那被再次踏碎的自尊,冷哼道:“一个三番两次与人通奸的女人,你难不成还真以为我会对你久念不忘?若非你自个儿跑到我面前来,我早记不得你这号人物了,莫要自作多情。” 这话说完,房中陷入良久的沉默。 裴凌微微蹙眉,回想自己是不是哪个字眼又说重了,最重的不就是通奸那个词吗?可这是事实!她干得出来还怕人说? 那她为什麽就不说话了? 裴凌终是没忍住觑了她一眼。 她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腿。 还以为她摔疼了,可他收着力的,方才也不过是轻轻一推,最多是一屁墩坐地上了,那傻呆呆地看什么呢? 他顺着她的视线,缓缓朝下看去,猛然一僵。 进屋时他只甩了外袍,裤子却是没来得及脱,方才她过来解他裤腰一通乱折腾,不知怎的就露出了腿上绑着的一双护膝。 那护膝很是陈旧了,中间格格不入地打着块又硬又黑的补丁,好像是从什麽地方剪过来的,上头的花样子更是奇丑无比,两膝加一块,统共能看出是四只水鸭子在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但若真较起真来,应当是两只半,剩下那一只半被撩成了烤鸭…… 这东西他日日都戴着,已经习惯了,今日先开始也没想过还会在她面前脱衣,便忘了卸。 方才那大段挽尊的话此刻就像那几只鸭子一般蠢,裴凌尴尬的脸也几乎同那被火撩着的水鸭子一般黑了,言清漓实在没忍住,低头笑起。 傻死了。 都做将军的人了,还绑着这样一对护膝上战场,被人瞧见,凭白叫人笑掉大牙。 可是笑着笑着,她又有些想哭。 这么丑的东西,有些人弃如敝履,有些人如若珍宝,残了毁了也要尽力保留,她的心颤了颤,再看向裴凌时,包裹在柔软心脏外的那层壳静悄悄地裂开了口,缓缓涌进来一股暖流。 裴凌黑沉着脸,忙撂严实中衣,催眠自己屋子暗,她方才兴许什么也没看到。 同时,又有些矛盾地希望着她看到了,并且还记得这是什么。 见她又慢腾腾凑回来了,心想着应该再推开她,可也不知哪根弦搭对了,他身僵体硬动不了了,就这么眼睁睁地,怀着几分龌龊的期待,盯着她那双纤纤素手解开了他的腰带,掏出了他半勃的性器,又分拨开那堆杂乱的密林。 菇头被她柔软温热的小嘴含住时,他脑中一闪而逝的念头居然是――幸好沐过浴了。 言清漓对这根东西再熟悉不过了,可再见时仍觉惊人,小裴凌同他主人一样“硬”得很,可它不会装模作样,似是想念她许久,一入口就欢快地变身,硬到不能再硬,粗到不能再粗。 身体两侧男人的大腿紧紧绷绷,也消停了,不犟了,将她牢牢夹在了中间。 她扶着茎身艰难吞吐,听到头顶传来裴凌隐忍的闷哼,余光扫见他攥紧的拳头上青筋快爆开了,再抬眼向上瞟去,却只能看到他不断滚动的喉结。 从裴凌的位置,看到的是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埋在他胯间,抬头时嘴里插着根粗红的大鸡巴,插得她娇唇圆张,腮颊凹陷,两道秀眉微拢,一狰狞,一柔美,这样的画面格外激人兽欲,他感觉方才打在陆眉脸上那几记肘击又打回在了自己头上,脑瓜子也嗡嗡的。 大抵是许久没用过这物了,当她攥住那两颗涨紧的卵袋时,能明显感觉到柱身狠狠一跳,微咸的腺液立马从马眼处急急涌到她嘴里,她的肩膀登时就被那人握住推开来。 肉棒从嘴里跳出来,青筋缭绕,猩红色,泛着光亮,红彤彤的菇头又在她眼前分泌出一股透明的液体。 “推开我做什么?你从前不是最喜欢我这样?”言清漓重新攥住那根阳具,唇抵在菇头上,讲话时唇瓣轻轻擦过,像是在温柔亲吻。 她心知裴凌方才差点就要交待了,悄悄勾起唇角,没直说,给他留了几分薄面。 裴凌面色铁青。 她过去做他媳妇时就不大爱用口,时隔了大半年,头一回就来猛料,神仙也遭不住!虽说也有禁欲太久的缘故吧,但与过去相比,她这口舌功夫简直堪称突飞猛进。 那灵巧的小舌头勾来卷去,也不知是吃多了谁的鸟才练得这般娴熟,还时不时地抬起那双媚眼看他,明明脂粉未施,模样清丽,偏偏眼尾却长了钩子,含着男人的肉根时,就像是只吸人精的妖精,当真是骚得无边。 一想到她九成九给其他男人、极有可能是牢里那位含过鸟,浓浓的妒火便将裴凌飘忽在脑瓜顶上的几窍魂魄给吸了回来。 他忍着将她掀翻在床狠狠干上一顿的可怕兽欲,从喉咙低滚出沉沉的声音:“你这身本事……从青楼学回来的?别以为这样,小爷就能对你那奸夫……善罢甘休!” 哎,这还记仇呢。 嘴巴离开了那根憋到烧红的铁棒,言清漓起身脱了早被撕坏的上衣,挂着松松散散的肚兜,从落地的罗裙中�~出两条白皙的腿,骑坐在了裴凌腿上,同时拔下头上发簪,一头青丝如瀑垂下。 她是真的美,宛如那日在公主府的湖心亭中,踩着绣着芙蓉花的白裙而来,这样妖冶主动的她,令裴凌一时看愣了。 回过神时,听到她凑到他耳边问:“那么……爷,你就说你想不想要我。” 轻声软语的,连声音都长出了钩子,尤其是这声“爷”,直接从他耳朵钻进了他身体里,将他的心给钩了出来,又捧上了云霄。 可这女人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留下的净是其他男人的痕迹,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勾引他。 欲望裹缠着复杂的感情,裴凌恨自己为何偏偏只喜欢这个可恶的女人,一二三四五六次地频频栽在她手里。 他额头上的青筋暴涨,在她扶着肉棒要下坐时,突然抱着她转身,将她按在了床上。 后背被他撂得有些疼,言清漓还没等惊呼出声,就被裴凌用力提着脚踝拽到了床边,大掌按住她大腿根,将两条腿分得极大,扶着阳具碾开了花唇,之后便泰山压顶般地罩下来了。 他好像是故意狠狠压着她,她被他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抬手推他:“你起开些……” 可他却搂着她的脑袋直接咬在了她脖子上,湿濡的吻滑到耳畔,又爱又恨地在她耳边低骂了一句:“贱妇!这可是你自找的!” 随后,那根大铁棒就急不可耐地闯了进来。 0362 第三百六十章 爱与恨与欲(裴凌H)45000珠 “啊……呀……” 昨夜过于纵情,穴儿一碰还有些辣辣的疼,虽有润滑,但也禁不住他那根东西横冲直撞地捅进来呀。 然而进来后,这男人也没让她缓口气,像是饥了许久的饿狼,立即抱着她快速律动了起来。 收紧的腰胯一下下狠砸在她娇软阴阜上,肉棒没两下就制服了那层层绞紧的软肉,花径里的涩意很快就没了,谄媚地献出一包又一包的蜜水,穿插进出的阳具进了她这地,就跟一条滑不溜秋得泥鳅钻进了河边的泥洞似的,言清漓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生淫荡。 裴凌心里有气,方才掰开她腿时瞅见了穴儿,这小骚穴叫人操得比胸前那两点乳头还肿,阴唇肿胀泛红,像是刚泡发的云耳,肉嘟嘟的,怕是快走几步都得磨得慌,真难为她今日还为陆眉东奔西跑。 他又不是没将她那操肿过,心知肿成这样至少得是叫人连着干了四五回,怕是她与陆眉昨夜根本就没合过眼! 他黑沉着脸,单手反勾住她的肩膀,固定住她因撞击而晃动的身体,另一手又拽断了她肚兜系带,五根劲指深深陷入柔软的乳肉里抓揉,一边奋力抽送,一边埋在她颈弯里喘粗气。 “……昨夜是没闲着吧?骚洞塞了一整晚陆青时的老二?” “你倒是出息了…叫人干成这样今日还能下床……” 陆眉偶尔也会在欢好时用下流话逗她助兴,但都是文雅那种,裴凌却相反,简单直白又粗暴。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听过这种粗鄙的荤话了,他低沉泛酸的声音钻进她的耳眼里,刺激得她娇嫩的肌肤上霎时颤起一层小疙瘩,腿芯处好像也更加滑腻了,这才插进来多久啊,就已经听到“咕唧咕唧”的羞人声响了。 裴凌恨恨地问:“怎的,昨夜没吃饱麽?叫我弄两下就湿成这样。” 随着男人的律动,言清漓断断续续地溢出呻吟,时轻时重,虽没接话,却是红着脸,主动将双腿勾在了他的腰上。 真是个缠人的妖精。 裴凌忍不住在心里低骂一声,爱极了她这幅骚浪模样,以及那一被插就像捅了泉眼儿似的小骚穴,同时又恨极了她在其他男人面前也展露过眼下这番风情万种。 他不再收力,狠狠�H弄她,用力抓揉着她胸前奶乳,乳肉水一般地流动着,又用指尖在她被其他男人嘬肿的奶头上弹了弹,听到她随着律动而发出的一连串呻吟中,夹杂出一声短促到甜腻死人的娇呼,顿时激得他浑身气血又都往下面的肉杵上涌。 他似是要将她顶碎,肉杵更硬更猛了,蹂躏得小肉穴一塌糊涂,她的叫声也越来越急促,花水冲涌在蘑菇头上,险些没将他给激射了。 “你还真是……骚水多得堵都堵不住!” 裴凌捏住她的下颌,掰过她的头含住了她的嘴唇,舌头滑进去逗弄一圈后,又用牙齿轻咬她的唇瓣,��腰不停地问:“你说你这女人贱也不贱?一日没有男人都不行?” 言清漓脸颊潮红,用力反咬住他的唇:“……那我若是贱妇……你就是……贱男人……” 裴凌动作停了,下一瞬,他在她唇边自嘲一笑:“是,我是贱男人。” 可不就是贱? 这水性杨花的女人,假意与他相好,实际跑去与他小叔偷情通奸,被捉住后毫无悔意,搅和得他们裴家天翻地覆,还执意要先“休”了他……不仅如此,她居然还顶着他裴凌之妻的头衔,跑去与陆眉那种下三滥的浪荡子在青楼暗通款曲! 可偏偏就是这种绝情无义的女人,他时至今日都忘不了。 再见到她时,他依然会好了伤疤忘了疼,捧着自己贴贴补补过的心,献宝似的交到她手里,结果换来什麽呢?她宁愿与陆眉那种男人厮混在一起,也不愿回头多看他一眼。 而他却依然不舍得撒手。 呵,他这不是贱又是什麽? 裴凌也不知自己到底应该去恨谁。 这世间的男女之情,就像老和尚口中的缘分一说,无从解释,更难以捉摸。 他只能安慰自己:怕是他裴凌上辈子做过什么亏欠她的事吧,这辈子需得来还债,不然为什么要派来这么个凉薄狠心的女人折磨他? 他黑着脸起身,迅速脱去中衣,精壮的上身泛着铜色,他单膝跪在床边,膝盖卡在了她的大腿根下,俯身重新搂住她,用力地吮吻她颈子上残留的红痕,狗撒尿占地盘似的给覆上了新的痕迹,还额外多吻出一大串来宣誓主权,那劲腰往穴儿里耸动的速度,也快得像是条发情的公狗。 一个是贱女人,一个是贱男人,就应该拴在一起别分开,不是吗? 男人趴在床边覆压着她,宽厚的脊背几乎将她整个盖严实了,除了悬在外面的两条细腿,就只能看到她攀在男人背后的几根玉指,以及从男人肩头处露出来的半个光洁的额头。 言清漓凌乱如缎的长发铺陈在被面上,与裴凌垂下来的发尾交缠,女子柔媚的娇啼与男人浑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就像那缠揉在一起的乱发,怎么都拆分不开。 素了大半年的壮龄青年到底有多可怕,言清漓算是领教了。 他那腰臀像是装了发条,打进来后就没慢下来过,那力道与速度甚是凶猛,肉杵将她的花腔捣烂,搅插得宫芯酸胀发麻,小腹在不断地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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