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穿过,握住一只乳儿,以两指夹住乳尖揉捻,并加快穴儿里手指的抽插。 “啊啊…啊呜呜啊…”言清漓仰起脖子开始轻颤。 飞快地抽插一阵后,宁天麟停下来,用指尖挑开她两片软嫩的阴唇来回打转,将花水抹得到处都是,随后又找到埋在片叶中的花蒂,像搓她乳尖那般用手指捻住揉搓。 “啊…不要了…四殿下…” 整个身子像被火烤着了,乳尖与阴蒂同时传来又热又痒的灼烧感,她闭着眼缩在男人怀里,止不住地打颤,发出几声轻吟后又赶紧咬牙闭嘴,可身子却不听使唤地向上轻拱着,腿也不断向内夹蹭,试图缓解更深处滋生出的空虚渴望。 宁天麟掰开她的腿,不让她并拢,向她低语道:“不喜欢?那这样呢?” 说着,便用两指挤进穴口,飞快地抽插起来。 “啊哈~” 两指更粗了,穴儿突然被填满,言清漓满足到发出一声媚人的呻吟,许是自觉这声音太过淫浪,又赶紧咬住了唇瓣。 手指不断向更深处捅顶,肉穴震颤,穴肉软糯成泥,被搅动得发出“哒哒哒”的水声。她抓着宁天麟环着她的手臂,由呜咽慢慢变为妩媚的呻吟。很快,整个腿心就成了一片汪洋,水液沿着股沟分成好几道流下去,洇湿了臀下宁天麟华贵的袍子,他的手掌心也盛满了她外溢的花水。 “阿漓,你很美,睁开眼。” 宁天麟的唇紧贴在她耳畔,气息灼热,一双幽深不见底的眸子盯着镜中动情不已的她,声音低哑。 似是被诱惑了,她慢慢睁开眼,看到了自己大张着双腿被他用手指�H出的淫靡媚态,奶子被揉捏到变形,另一只随着身体的震颤在微微晃动,穴里塞着的两根手指正飞快地插着她,将穴儿撞得红红的,每次抽出都会带出飞溅出汁水,咕唧作响。 只一眼她便又赶紧闭上,可宁天麟却弄她更快了。 “呜…不要…啊啊…嗯哈~啊~~”呻吟的声浪越来越大,腰肢也越拱越高,马上便要登顶了,可就在此时,他却忽然抽出了手。 巨大的空虚感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她不得不睁开那双迷离的眼睛,一副还没弄清楚状况的模样,直到又撞见铜镜中的自己――脸颊染满红霞,大张的腿儿中间已是黏腻不已,微张的穴缝还欲求不满地翕动着,拱出淅淅沥沥地花水。 她忙扭开头,可那戛然而止的欲望却又开始折磨起她,穴儿里似是有小虫在爬,蚀痒难耐,她张开唇轻喘,被宁天麟握住的那只奶子反倒成了此刻唯一能带给她慰藉的源泉。 怎么就停了呢? 她悄悄用乳头蹭着他掌心解痒,等待着他再次爱抚,可他却神色镇定地开始给她穿衣裳。 “你一直喊不要,既不喜,那我便不做了。” 她一急,下意识就去按他的手,反应过来后,又烫手似的慌忙缩回去。 宁天麟被她这番举动逗得发出一声轻笑,随后凑近她红透的一张脸,比方才还要哑上几分道:“莫非是我会错了意,阿漓的不要,其实是想要?” “你……”言清漓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咬着唇低下头。 这模样足以说明一切,宁天麟嘴角上扬,不再逗她,含着她耳垂亲吻片刻:“都依阿漓的。” 吻如天上细碎的星,慢慢移到她唇上,她小声哼了哼,随后张开小嘴回应,舌尖相缠,浑身酥软,她慢慢抬起手反勾住他脖颈,难解难分。 宁天麟又用手指抚慰她片刻,便解了腰间�Q带,之后将她抱起来,一撩袍角,释放出阳具。 “唔…不要这里…唔…啊…” 言清漓面朝铜镜,被宁天麟抱在怀里,双腿大开地搭在他臂弯里,无法合拢。镜中映出她湿淋淋的穴儿,穴儿裂开一道小缝,很快便被一根粗壮的肉茎给抵住了。 花户幼嫩,仿如幼女,可那根阳物却壮硕如儿臂,镜中看着实是不协调,甚至对比之下还显得有些吓人。 饶是她这具身子已经接二连三地被好几个男人,用类似的大肉棒给插过了,但赤裸裸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时,她实在忍不住瑟缩。 宁天麟知她所想,顶着那张与他下身那根东西完全不相符的温润面庞低语道:“阿漓,别怕,睁眼看着。” 看着你是怎么属于我的。 圆硕的菇头在阴唇上蹭了蹭,将那唇肉碾得东倒西歪,沾满了花液后,发亮的如一颗光滑的鸡蛋,一下子便顶开了她的小穴缝,将那可怜的花唇全部挤进了穴道里,惨兮兮地如一个瘪着嘴的老太太。 言清漓哪里如此清晰直白地看过自己是怎么挨�H的?她直勾勾地看着铜镜,都忘了羞。 “唔…啊~” 肿胀的性器如一柄利刃,盘着鼓涨的青筋,只见她下面那张小嘴流着水,像是在馋那根东西,竟真的一点点将它给吃了进去,顶端的花褶被撑成了一个“人”字。 整根都插入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开始羞,又开始挣扎,想叫他换个地方,他却已经动了起来。 酥酥麻麻的快感一下窜了上来,身体深处的蚀痒得以缓解,可他似是故意想让她看清楚这个过程,抽插的速度放得极慢,反将她情欲又高高挑起来了。 她的眼睛无处安放,偶尔瞄到铜镜一眼,便会见自己的穴儿被插得满满登登,宁天麟的阳具却还有一小截没入进去,精囊摇摇晃晃地,黏满了她流出的淫液。肉茎慢慢抽出来时,棒身上水光锃亮,只余一个菇头留在穴缝里,之后再慢慢顶进去,棒身上沾着的淫液便都挤在了穴口。 这么慢,她难受极了,小穴儿欲求不满地收缩着,可他就是不轻不重地插着,不给她个痛快。 “四殿下…”被反复挑逗着,她难耐地轻扭身子,穴儿实在受不了了,主动去套弄肉棒。 “嗯?”宁天麟轻柔地捏着乳肉,拨动乳头,在她肩膀上别人吻出的红痕上重重覆盖上他的印记。 以往宁天麟与她欢爱时,要么温柔似水,要么霸道强势,还从未这般逗弄她,让她不上不下的,几乎要被欲望吞没了。 面对他那张温雅如仙的脸,她实在羞于启齿,用比蚊吟还细的声音哼哼了一句。 宁天麟听清了,她说的是“阿漓想要”。 他忍不住嘴角上扬,故意问道:“想要什麽?” 肉棒从穴儿里抽出,只有菇头卡着穴口,再不进入了。 言清漓难受的快哭了,红着脸咬牙道:“阿漓想要四殿下。” 宁天麟却严肃认真地对着铜镜里的她问道:“想要我什麽?” 若不是他身份尊贵,她真想给他几拳。 在床上时裴凌也总是诱她说类似的话,宁天麟什麽时候也学会了这一套? 第二百三十四章看清楚我是如何�H你的(宁天麟H) 青天白日的,身为有夫之妇偷跑出来与男子相会,还以这般淫荡的姿势交合,看着铜镜中靡乱的一幕,她豁出去了。 娇吟道:“阿漓..要四殿下贫我,用大肉棒贫阿漓..快些!快些!” 宁天麟熟知她性子,知她定然说不出,却不想她不仅说了,还说得如此淫浪,还说得轻车驾熟。 稍稍一想,便猜出这是其他男人将她调教成这样的。 他脸一沉,十分不悦,却架不住那句“阿漓要四殿下用大肉棒快些脔我”的勾引,腰腹绷紧,重重插入,快速地抽送起来。 “啊~啊~~呜呜啊啊~~” 言清漓满足了。 铜镜中,她看到自己大张着腿被那人贪到说不出话,颜如渥丹,发带松散,奶白的双乳颠摇不止,囊袋啪啪啪地打在穴儿上,滚烫的阳具直接快成了一道残影,将花液捣成了白沫,糊在了穴口上。 脚上的靴儿也掉了一只,只剩下白色的罗袜,另一只也岌岌可危,摇摇晃晃地挂在脚上,不多时,便啪嗒一声掉了下去。 这一幕,竟让她不由想到陆眉塞给她的那些春宫,好似图中的女子便是如此骚的模样。 “阿漓,记住你现在这个样子。”宁天麟面容昏暗,看向铜镜中交合的二人,阴郁道:“其他男人再碰你时,便想想今日,想想我今日是如何…”顿了一下,他才咬牙说出那个字,“想想我今日是如何�H你的!” 宁天麟此人狠辣归狠辣,却腹有诗书,礼仪有度。这般污秽的字眼儿从他口中说出,言清漓只觉脑仁一麻,快感比方才还要强烈。 说也奇怪,他说完这句话后,她顺着一回想,想到昨夜裴凌伏在她身上凶猛冲撞时,好像忽然就变成了宁天麟,脑中也立刻出现他那根粗大的阳具顶开她穴儿的一幕。 “记得了么?” 宁天麟向上重重一顶。 “啊~~记得了~阿漓记得了呜呜啊~啊~再深些!” 菇头如愿以偿地破开花宫,她仰颈娇呼,随后迎来更激烈迅猛的抽插。 快感攀向巅峰,她断断续续地回应着,肉棒将她穴儿�H弄得如同一个灌满了水的水囊,被巨大的阳具塞着都止不住地向外淌水。 察觉她要受不住了,宁天麟拔出阳具,那被撑成了一个圆洞的穴口立即滋出了几股清液,将铜镜上的两人溅得一片模糊。 宁天麟没给她平缓的机会,拂掉茶盏,立刻又将她置于桌上,按压住她双腿入了进去。 肉茎插入穴缝时发出黏腻腻的动静,他掰开穴口,奋力一顶,便又整根没入,直捣深宫,以迅疾之势猛力�H弄。 小穴儿被�H得噗滋滋作响,靡红一片,白浆挂满了两人的下身,快感一浪接着一浪,将她击得狼狈溃败。言清漓躺在桌上再顾不上自己的叫声会不会叫外头的人听到,骨头都被�H软了,身子完全失了力,只能承受着这灭顶的颤栗。 宁天麟看着早已魂飞天外的人儿,满足的同时,又想起那个梗在他心里的结。 得知裴澈这个人的存在后,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这种恐慌甚至大过了言琛的存在。 其他与阿漓纠缠不清的男人,包括他自己,皆是她或多或少有所图谋的对象。 可裴澈不同。 他们相识于多年前,那时楚家尚在,阿漓也没有背负一身仇恨。若他们真有过一段私情,那么阿漓必是真心爱慕过他。若不弄清楚这二人的过去,她在裴家多一日,他都会夜难安眠。 强有力的贯穿持续了近百下,花水流了一桌子,又顺着桌脚淌下去。言清漓抱着乳儿,目眩迷离地呻吟着:“四殿下…四殿下…阿漓不行了…啊哈啊~” 宁天麟眸中掠过一道寒光,猜她大抵是昨夜被人折腾累了。将她双手按在头两侧,发狠地撞她:“这便不行了?方才不是还要我…”他深吸一口气,恨不能立刻将姓裴那小子卸成八块,语气发着狠意道:“方才不是还要我用力�H你?” 他与她十指交握,俯身吻住她,将她的呻吟吃吞入腹,似是要将她撞进他身体里。 言清漓声哑力竭,从宫腔里涌出一股滚烫的花液后,宁天麟又将高潮余韵下不断抽搐的她翻了个身,掐着她腰肢从后�H入。 “唔啊~” 被不停变换着姿势,她腿软如虾,哪里还站得住,肚腹里又热又胀,只能软软地趴在桌案上,奶子被压扁成一片白花花的乳肉,从两肋溢出,却还努力地翘起臀儿迎合身后之人的动作。 宁天麟的动作粗暴凶狠,神情却格外宠溺怜惜,他掰着臀入她的穴,一下一下,坚硬的肉刃每次都捅到花宫里,鼓涨的青筋将紧紧的穴儿冲击的软烂不堪,仿佛要在她最深处永久留下自己的烙印。 言清漓已经被接连不断的潮起弄得快晕了,可娇嫩的小穴儿却还在欢快地蠕动着,贪婪地缠着肉棒不撒口,拼命将它吸向更深处。 宁天麟说得没错,她还真是口是心非,嘴上说不要,身子却喜欢得很。 她指甲挠着桌面,束起的发早已散开,嘴唇因“啊啊啊”的呻吟导致有些干裂,花水从穴儿一路流到脚踝,在几度险被�H晕后,宁天麟终于发了一股猛力,掐着臀肉连�H几十下,叫着她名字释放了出来。 积蓄了近两月的精水都给了她一人,喷射了许久,一滴不剩地都灌进了小小的宫芯里,宁天麟缓缓拔出肉棒。 言清漓拼命喘着,糜烂的穴口一翕一张,很快便涌出白花花的浓精,顺着红肿的穴缝慢慢地沿着她大腿下滑。 宁天麟眼一红,阳具又有些充血,可看了眼天色,只能将欲望克制了下去。 一场即兴的欢爱结束后,宁天麟命吉福叫琥珀进来为言清漓梳洗换衣。 她是为了方便行事,才在见丹阳郡主前换的男装,马车里备着女装,琥珀不擅梳头,又将等在外头的青果给叫了进来。 青果抱着首饰匣子,在宁天麟打量的眸光下,胆战心惊地为自家刚与人偷情完毕的小姐梳好了头。 言清漓见她害怕边上那位,便让她回马车里等着,青果赶紧如蒙大赦一般地跑了出去。 言清漓睨向那已经换了干净衣裳的男子道:“这丫头信得过,你不必那样盯着她看,将她吓到了。” 此时膳已摆好,宁天麟拉她坐下,给她盛了一碗汤,淡道:“阿漓,我准备浮于明面,与宣王分庭抗礼了。” 搅着汤匙的手一顿,言清漓蹙眉道:“昌惠帝完全信任你了?” “怎么可能。”宁天麟冷笑:“我准备扶持伶妃腹中的七皇子。” 他做的再好,他那位多疑的父皇也决计不会将皇位传给一个自己亲手打压过的皇子,不然盛家重新得权后,向他报复该当如何? 是以,他才一直以不能人道做晃,“断绝了”自己成为储君的可能性,博得父皇对他的信任与重用。 “伶妃?”言清漓诧异道:“她不是宣王那边的人?” 猛一想,便又明白宁天麟话中之意。 他既然能这么说,必定是伶妃已经叛变。 且这个节骨眼,朝中急需一股新的势力取代入狱的端王,此时正是宁天麟起势的最佳时机。而他也深知皇帝不会传位于他,便不在皇帝面前表现出自己的野心。即便浮于明面,也是以“为君分忧”的作用被昌惠帝“驱使”,成为帝王平衡朝局的“新棋子”。 等昌惠帝将太子之位给了七皇子后,七皇子一旦登基,麟王辅政,一个稚童傀儡又怎能坐稳皇帝的宝座?那时宁天麟才能名正言顺地踏上那个位置。 只是…… “你如何确定伶妃生下的是皇子?万一是个公主呢?” 宁天麟淡淡一笑:“她生下的只能是皇子。” 第二百三十五章真是有缘 也是,伶妃就算生下了公主,宁天麟也会来一招“狸猫换太子”。 言清漓低下头去喝汤,刚舀起一匙,复又放下:“对了,陛下打算如何发落端王?我听…”将裴凌二字憋回去后,道:“我听说要被流放?” 宁天麟微微颔首:“宁天文向蛮族泄露军情,却无造反之举,父皇念了些情分,将其贬为庶人,去国姓,发往北地流放,永世不得返。”顿了顿,又道:“罪相之女朱氏同往。” 言清漓轻哼一声:“害得定州百姓死伤无数,流放倒是便宜他了。” 见她不忿,宁天麟温和道:“放心,他的命我另有用处。” 说起朱妙琳,他倒是想起早前从这女人嘴里审出来的另一桩事。 为了将功抵罪,朱妙琳供出了从他父亲那里偷听来的许多内幕,还告发宁天文并非头一回与蛮人通�常�而是早在多年以前便开始有所往来了。 蛮人喜欢强撸汉人女子,让生下来长得像汉人的后代混入宁朝普通百姓当中,得知后,每每有犯事官员的家眷被连罪时,罪相朱蓬源便以“犒劳边关将士”为由,向圣上谏言将那些女子发为军妓,方便蛮人抢掠,以此来向蛮王施以小惠。 朱蓬源怕也是因为攥着宁天文这一把柄,才会被他灭口在牢中。但宁天文应该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是被朱蓬源的女儿给卖了。 审出这件事后,他立刻想到,当初楚家的女眷本已被陆大人保下,却又因朱蓬源的一句话,被充为军妓。那之后,楚家女眷所处的军营便遭了蛮族的袭击。想必,她们之中也有不幸者被蛮人掳走强迫生子的,只是过了这么些年,以蛮人对汉人女子的残虐,想必早已没命了。 这件事,宁天麟不打算告知给言清漓,以免她知道后徒增伤怀,便移开了话头:“阿漓,日前我遇到一桩怪事。” 前几日突然有个乞儿来麟王府送了封信,打开一看,竟是苏尚书在各处暗中扶植的官员名录。 这些官员平日藏得极深,大多表现中立,看起来与宣王、苏家等人从无来往,他命人查了许久,也只能掌握个皮毛。 是以,他为了防备这些不知潜藏在何处的眼睛,与不知何时会射出的暗箭,在朝中举步维艰,无法大范围去与朝臣来往。可若这封名录是真的,便可知谁需要防备,谁需要暗除,谁可以拉拢,对他大有利好。 当时他立即命人找来那送信乞儿,可那乞儿却说是有个蒙面人给了他五两银,叫他把信送到麟王府的。 言清漓听过后,秀眉蹙起。 虽然她能想到的,宁天麟必然也想得到,但她还是觉得蹊跷,殷殷叮嘱道:“这么重要的东西,那人为何凭白给了咱们?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殿下还是小心为上得好。” “那是自然。” 能将这名录查得如此清楚,此人必定是苏韶身边的人,且有一定权势。此人来历不明,用意不明,却知晓他的野心……为防有诈,他暂时没有轻举妄动。若此人的目的是想投靠于他,那么必然会有后续动作,静等便是。 二人难得相见,宁天麟不欲与她多说朝堂乱事,向她碗中添了块卤水烧鹅,道:“虽不及越州的地道,但也不错,你多吃些,方才…觉着你瘦了。” 言清漓脸一红,赶紧闷头吃烧鹅。 南城住的都是平头百姓,回去的途中,琥珀驾车,青果扒着帘子对外头卖倒糖饼儿与鸡油卷儿的摊子正流口水,忽听她家小姐说道:“我记着早春她娘,是不是就住这附近?” 上回早春说起她娘病了,寻了几个郎中都束手无策,说时日无多。今日正好路过此地,她心思一动,便想去瞧瞧。 青果下去打听早春家的住处,言清漓坐在车上,闻到了鸡油卷儿的香气,想到裴冲绝对没有吃过这种民间小吃,便掀了帘子下车,打算带一些给他。 卖鸡油卷儿的摊主是个黑壮的青年,刚蒸好几大笼屉,正忙得满头大汗,乍见摊前来了位衣着华贵的美貌女子,眼睛都直了。 琥珀赶紧上前一步,递上碎银,指着上面那一屉道:“用油纸包好,我们夫人要了。” 这浓眉大眼的丫鬟面色不善,那青年不敢再多看了,却也没接银子,为难道:“夫人来得不巧,这几屉都叫人包了。” 言清漓看了眼那一大摞笼屉,颇为诧异,退而求其次,只能带琥珀去旁边卖倒糖饼儿的摊子。谁知,那买倒糖饼儿的摊主也不卖给她们。 “夫人,这一条街的小吃摊子,都叫人包了,您就别跑了。”那青年见状,热心肠地在旁解惑。原来是对面楼里的贵公子们不知打了什麽赌,输了的便将这一条街的摊子都包圆,说要让乞丐们争吃,吃得最多的可得五百两银子。 “瞧,就是那群公子。” 言清漓顺着那青年的指向回头看去,猛然怔住。 平民多的地方,三教九流,勾栏瓦舍什麽都有,对面楼里似乎是请了一伙杂耍的,叫喝声不断,楼上临窗的台子则坐了几个衣着不凡的公子哥,其中一人身着绿衣,长眸凤目,正定定地看向她。 “青时兄瞧什麽呢?半天都没个动静。”陆眉身旁一名穿红衣的公子顺着他的视线一望,只见巷子对面的摊子前伫立着一名年轻女子,挽着妇人发髻,清丽动人,也正看过来。 说话的是通政司司正之子李勉,平日与陆眉十分要好,当即眼前一亮:“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怎麽到这种地方来了?”说完又觉得眼熟,定睛细看道:“诶?她不那个……那个言三?” 言清漓着实没想到会与陆眉如此有缘,在这种地方竟也能遇到。想起上回见面的尴尬,又有琥珀在旁,怕宁天麟知晓她与陆眉还有来往,对他不利,便赶紧装作不认识他,移开了目光。 陆眉打从她一下车,便凭背影认出了是她。 见她神情冷漠,转身就走,心中顿时酸涩刺痛,不知怎得没控制住自己,脱口便道:“夫人既喜欢那鸡油蒸糕,陆某人送你便是。” 言清漓并未回头,脚步顿了一下,当做没听到继续走,谁知那卖鸡油卷儿的青年却颠颠地追了上来,将包好的糕硬塞给了琥珀。 她暗骂陆眉,那日要划清界限的是他,今日追着赠糕的也是他,不知这人到底在想什麽。 若拒绝了,显得扭捏,可若白收了,又算怎么回事? 无法,她只得转身向陆眉等人施了一礼,淡道:“家中小辈想吃这糕,多谢公子相让,无功不受禄,妾身这便将银钱付了。”说完,便从荷包里抓了几粒碎银子,铆足了劲扔向二楼台子。 美人儿荷包里的银子都是香的,有几个公子哥伸手欲接,陆眉立刻抬掌攥住,倒叫其他几人扑了个空。 都知道陆眉与言三小姐曾定过亲,见他这般,纷纷打趣:“青时兄,她可是有夫之妇,你可莫招惹她,免得她那活阎王相公找你算账。” “是啊青时兄,你若喜欢她这样的,那个…对!拈花楼的水儿与她有几分像,听说裴燕召那厮还睡过。” 方才为了接银子跳得最高的一位公子哥酸道:“要我说,这小娘子除了生得好,也没什麽特别的,你们瞧她方才甩银子那清高样,倒像是赏给咱似的。听闻她脾性极差,还早早失了身,换成我,我宁愿玩妓子,也不会碰这种破鞋,也就裴燕召那傻子乐意娶。” 说着,便十分大方地招呼众人:“今夜我做东,请哥几个去拈花楼乐一乐,不过先说好啊,那水儿归我。” 李勉觉得这话说得有些过了。 纨绔归纨绔,自知之明得有啊。人姑娘能上阵做军医,不比咱们这些只会吃喝玩乐的爷们强?刚要说几句公道的,身旁的陆眉忽然将酒器砸在了那出言不逊的公子脸上。 “陆青时,你…你发什么疯?”挨砸的公子哥捂着乌青的眼眶,满头酒水地坐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指着陆眉怒道。 陆眉脾气好,平日与众人称兄道弟,从未与人红过脸,突然来这么一出,就连与他关系最好的李勉都被吓着了,结结巴巴道:“青时兄,你…你…” 陆眉一扫吊儿郎当,冷漠起身:“陆某人酒饮多了,身子不适,今日就失陪了。” 众人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片刻后,才有一人回过神儿,冲着走下楼的陆眉大喊道:“青时兄,不去看乞丐抢食了?我银子都花了啊!” ―― 改错:前文“生同衾死同穴”写错了,不是裘,是衾。 第二百三十六章毁容真相 早春的娘患有消渴症,年深月久,加之调养不善,致使络脉瘀阻,下肢坏疽,只能卧病在床,无法劳作。 先前来看过的郎中们确实尽力了,这种病无法根治,只能用昂贵的药材吊着。一支上等老山参就要几十两,还需日日服用,普通百姓患上这等富贵病,也难怪郎中们要叫早些准备后事了。 早春是苏府家生子,爹娘都是苏府的下人。爹去年没了,弟妹尚且年幼,如今全家都要靠她的月例过活。除非她能像徐嬷嬷那般掌管铺子捞捞油水,不然她即便身为一等婢女,仅靠月例与主子心情好给的赏赐,也很难拉扯这一家子。 好在他们遇到了贵人。 言清漓生辰时从裴凌那得来的那本《医经杂论》上,记载了此病的治疗方法,加上她自己一些见解,用其他药材替换掉那些昂贵的,再配合行针走穴,多续几年命也不是不可能。 “少夫人,您请用茶。” 一个比裴冲稍大些的女孩端着茶碗送到言清漓身边,怯怯道:“碗具是新的,去岁时主子们赏给姐姐的,娘一直没舍得用。” 茶碗里飘着翠绿的茶叶,言清漓对那女孩笑了笑,很给面子地喝了一口。女孩赶紧拉着幼弟给青果与琥珀也送去两碗。 收了针,留下方子后,言清漓叮嘱早春娘今后定要注意饮食,不可再食甜,糕也要少吃,又命青果给留了三百两银票。 裴府少夫人纡尊降贵来探望一个下人,不仅给了看病的银子,还亲自把脉治病。早春娘已经受宠若惊,感激涕零,坚持从病榻上爬起来磕了好几个头,最后让幼子幼女送她的马车直到出了巷子。 回府后,言清漓给青果留了两块鸡油卷儿,便带着剩下的去看望裴冲。 裴冲见她来,高兴不已,在已经吃了两块鸡油卷儿后,还要抓第三块,言清漓连忙阻止,说吃多了积食,要带他去园子里散散。 因为自卑于容貌,裴冲已经鲜少出屋,但听是与清漓小姨一起去,不仅同意,还翻出来一只纸鸢,说要与她一起放。 裴冲身体弱,烫伤后更甚,昨日跟着武师傅才扎了一炷香的马步便晕了过去,怕他跑跑跳跳的受不住,言清漓便说园中树多,纸鸢放不起来,不如动手做一只新纸鸢,待他身子养好后,再带他去西山放。 还是上回与裴澈遇见的园子,言清漓命人在亭中准备了笔墨,带着裴冲在纸鸢上作画。 二人一人一只,她书画不精,随意地点上几笔朱墨,充当花叶子敷衍了事。侧眸一看,裴冲小小的人儿正认真地执笔作画,凑进一看,画中有三人,正在放纸鸢。 画技虽然稚嫩,却也有模有样,至少能看出是两大一小,且大的那两个是一男一女。 言清漓笑容淡了些,旋即又惊讶称赞,问这三人可是冲儿与冲儿的爹娘? 裴冲却摇了摇头,指着那身材略高大的男子背影说:“这是父亲。” 又指着中间那个小不点说:“这是冲儿。” 最后手指落在那个女子的身影上,微微犹豫道:“这是清漓小姨。” 言清漓怔住。 “我?” 裴冲点点头。 孩童天真,通常只会画自己喜欢的人,这画上有裴澈,却无苏凝霜? “你们去沏一壶热茶,再端些点心过来。”言清漓将照顾裴冲的两名侍女支开,耐心向裴冲问道:“那为何没有娘亲呢?” 裴冲微微低下头,银色面具覆盖着看不出是什麽表情,只能看到他将嘴角轻轻抿起。 见他似乎又不想说了,言清漓不免感到挫败。 她三番两次救这小子,又花心思亲近他,不就是希望他能打开心房与她说说心里话?否则她何必要在仇人之子身上耗费如此大的心力? 正当她有些想要放弃裴冲这条门路时,他忽然开了口。 “因为娘亲不喜欢冲儿。” 顿了顿,又极小声地道:“冲儿也不喜欢娘亲。” 言清漓又有了信心,忍住激动,耐着性子询问:“为何?可是因为那次烫伤的事?” 那次裴府上下倾全力救这小子,偏他自己失去生的欲望,还梦呓什么“母亲,不要打冲儿,不要走,不要讨厌冲儿”。且她还发现那烫伤有异,是刚出锅的滚油所致,根本不似厨娘所说,是放置了片刻。 因此,她才硬生生将这小子从鬼门关拉回来,就是想弄清楚其中猫腻。 裴冲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冲儿知道,母亲一直都不喜欢我。” 这句话一出口,便如打开了话匣子,裴冲信任面前的女子,便将藏在心里许久的秘密悉数相告。 他自能记事起,母亲私下里便对他十分严厉,稍有不顺,便会打骂于他。但有旁人在时,又会待他十分温柔。 所以,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不乖,做错了事才会惹母亲生气,受到责罚。后来再长大些,他又发现母亲时常会用很厌恶的眼神看着他,还会喃喃他为什么要长成这个样子。 他不懂这是什麽意思,只觉得母亲大抵是不喜欢他的脸,于是便努力去练她喜欢的父亲的字,以求讨她欢心,得到一句“冲儿乖,等爹爹回来一会喜欢你的”称赞。 直到那一日,他听下人说母亲去了小厨房,便跑过去寻她,想请她来看看自己新练的字帖。 他看到母亲进了灶房,便跟着跑过去,结果房中无人,只有灶边摆着一只摇摇欲坠的碗。他怕碗掉下来,便想推一推,哪知碗热烫手,反倒给碰洒了,满满一碗的热油便都浇在了他脸上。 当时他厉声哭叫,趴在地上根本睁不开眼,却闻到了母亲身上香囊的气味,整个府中只有母亲身上有这种味道,可他拼命喊“母亲,救救冲儿”,却无人理会他。 他知道自己被烫伤时,母亲就在附近,却不愿露面,她定然是厌恶他至极,希望他死。 既如此,那他还活着做什麽呢? 言清漓听完后震惊不已。 一个孩童能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来,可想而知对自己的亲生母亲是多么失望来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若裴冲说的是真的,那苏凝霜岂不是故意将裴冲引去了厨房,又眼睁睁看着他被毁了容? 她如此狠心毁了自己孩儿的容貌,必然是想掩藏什麽秘密! 悄悄落胎…郭太医被灭口… 裴冲的脸…容貌…容貌… 容貌到底能带来什麽秘密? 她灵光一闪,猛然想起去年她受丹阳郡主之邀前往苏府,苏凝霜带着裴冲也在场,当时丹阳郡主是不是说了句什麽“这孩子像谁?看着好像不太像世子,许是像小姑你?” 一个个线索如穿起的珠子,逐渐形成一个完整的圆环。 若前些日子苏凝霜落掉的胎儿不是裴澈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就连裴冲也不是他的?因为他渐渐长大,容貌愈发与生父相像,怕被人瞧出端倪,这才毁了他的容貌! “父亲?” 裴冲的一声“父亲”打断了言清漓的思绪,他撂下笔,看向�h处立在小径上的男子。
            
相关推荐:
                                我有亿万天赋  
                                我以神明为食  
                                南城(H)  
                                实习小护士  
                                小寡妇的第二春  
                                挚爱  
                                光影沉浮(1V1h 强取豪夺)  
                                满堂春  
                                珊璐短篇CP文  
                                玩笑(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