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哥江浔川不赞同地皱起眉头,还没等江母皱眉不悦,紧接着就听他对江一鸣说道,“鸣鸣,要是心里难受就来找大哥谈心。大哥已经找人好好和段费聊过心了,以后他有分寸的。” 江一鸣:“……” 对于江家人二十几年如一日的溺爱,江一鸣已经很能接受处理了,毕竟他从一个奶娃娃起,就照拂在这样的溺爱下,也亏得他骨子里是个成年人的灵魂,才没长成一个歪瓜裂枣。 他眨眨眼,扬起一个软绵绵且无害的笑,“我没事,段费老师好像还想求我帮他个忙呢。” “不帮!”江父果断地道。 “就他台上那个态度?不帮!”江母记仇且护短。 大哥若有所思地沉默想着,商人的脑子开始转动着,琢磨能不能从中间得到足够的好处。 江母瞪过去。 江浔川立马收了小心思,义正言辞地摇头:“不帮。” “段费老师是个有职业素养的人,我能理解他台上说话冲人,没事。”江一鸣安抚着三个护短到底的家人。 江母眼泪汪汪地抱着自己的小儿子,感动又欣慰地用力抱了抱,“鸣鸣……既然鸣鸣想好了,那妈妈一定支持。” “鸣鸣想做什么做什么,出了事儿爸爸给兜着。” “还有大哥。” 江一鸣龇出一口小白牙,笑得像焦糖味棉花糖,又甜又软,“我有分寸。” 江大哥表示他的弟弟真是个小天使。 江一鸣半眯起眼睛,而另一头坐立不安等着江一鸣来电的段费,忽然打了个寒颤。 “喂,段费老师是吧?我们有空见个面?” …… 第二天,在段费家里。 “江大师。”一个秃顶、戴着眼镜,眼尾深陷还有断纹的中年男人有板有眼地开口,微微低头,满脸敬重地看着眼前青年。 “请您务必要救救我的婚姻。”老男人段费对眼前的青年说道。 江一鸣打量着面前这个训练营里的导师,和镜头前跋扈毒舌的态度不一样,私底下找过来的这个导师,温和又低声下气得不可思议。 江一鸣就是吃软不吃硬,他挑了挑眉,刚进门时那股子嚣张的气焰稍稍收敛了些。 也不知道这人哪里得来的消息,看起来倒是对他无比信任,“江大师”都叫上了。 “段费老师。”江一鸣微颔首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他打量了两眼对方的面相,开口问道:“你奸门狭窄凹陷,说明感情生活多变且坎坷,你和你的妻子应该有一年多没正常夫妻生活了吧?” 对方闻言,脸上露出惊异,透着一股“果然如此”的惊叹,点点头。 “通常我的建议是,强扭的瓜不甜,放手海阔天空。”江一鸣说道。 没想到段费的反应陡然激烈起来:“不可能!虽然我们没有……但是我和我老婆一直感情很好的,只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对我很冷淡,我以为是更年期,但是……” 江一鸣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头,点头说道:“我明白,但是我得再三提醒你,强扭的瓜不甜,该放手得放手。感情的事情,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都靠一手经营,现在这个情况,和你本人脱不了干系。” 老男人愣了愣。 江一鸣见状没再多说什么,他绕着对方的房子走了一圈,端详打量了一阵,缓缓开口:“你老婆一直在求某样始终求而不得的东西,你家中气场混乱,和你老婆放在梳妆台上的那些符、卦有关,这也在扰乱你们夫妻的生活。” “那我立马丢了?”老男人连忙接嘴。 江一鸣看了他一眼,微敛了敛眉头:“你不关心你老婆在求什么东西?” “……”老男人顿了顿,问道,“她在求什么?” 江一鸣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冷淡又有几分讽刺意味的嘲笑。 段费对这个表情可太熟悉了,每回录节目都能见到这个气死自己的表情,他深吸口气,提醒自己这不在节目舞台上,他还有求于人呢。 “把你和你老婆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给我。”江一鸣说道。 段费连忙写上交过去。 江一鸣看着白纸黑字的八字,掐指算了算,微眯起眼睛:“你们命里本应有一子。” 他话音刚落,段费脸色就白了。 “是、是有个孩子的……”段费迟疑着点头。 “孩子呢?” “……不见了。”段费舔舔忽然有些干涩的嘴唇,视线飘忽。 “这就是你老婆在求的了。”江一鸣说道,他看着段费,那双焦糖色的眼睛里似乎有异光闪过,衬得那双眼睛更加神秘。 他缓缓开口,“十月怀胎之苦,分娩临盆之痛,但凡有心的人,都该心存敬畏和爱怜,可你显然没有。” 段费一听,脸色更加苍白,他晃了晃身子,往后退了一小步,抵在矮茶几上,有些惊慌地问:“你都知道什么?!” “你找我来,不就是为了让我找到你藏起来的真相吗?” 第3章 装神弄鬼第三天 装神弄鬼第三天·“按照你我关系,你该我喊一声丈夫。” 段费看着江一鸣,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你到底知道什么?!”他尖叫,声音又细又尖,刺耳无比。 段费从没想过第一次私下见面,江一鸣就一语道破他遮掩了数年的秘密。 他原只想询问该怎么挽回自己和妻子的婚姻,从没想过这与那件事情有关。 江一鸣目光平静地看着段费,丝毫不受对方歇斯底里的影响。 他靠在身后的长条吧台上,瞥了眼吧台酒柜里的酒,轻扯了扯嘴角。 “段费老师,你命里无钱无权,本该清苦一辈子的,可现在随随便便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就是小五位数,这些钱哪来的?” “你胡说!你凭什么……”段费脸色白了又红,捏紧拳头斥道。 江一鸣截断段费的话头,不急不缓地开口:“就凭你这张面相。” “天庭短小,视为福气浅薄;颧骨低陷,视为优柔寡断。于事业,你拿不定主意,又好高骛远;于生活,你见不得人好,落井下石。”江一鸣说话不紧不慢,话腔里还带着南方人特有的绵软,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尖刺得可以。 “你放屁!”段费被刺激得猛一拍桌站起来,手指指着江一鸣的鼻尖发抖。 江一鸣轻轻挪开段费的手指,目光直视段费的眼睛:“你十岁丧父,十八岁丧母,家中积蓄皆因父母重病花得干干净净。” 段费抖了抖嘴唇,“你一定是在网上搜过……!” “二十六岁踏入音乐行业,虽得人赏识,却因斤斤计较而惹怒投资人,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但又因祸得福,结识了如今的妻子。三十岁成婚,三十五岁得一子,三十七岁成为乐坛‘大器晚成’的音乐制作人。”江一鸣继续往下说,他每多说一句,段费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知道他年轻过往的人不多,更少有人知道他和现在妻子相识的契机。 段费身体晃了晃,看着江一鸣的目光里带上一点惊慌:“你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 “是你找的我,你却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江一鸣微微扬眉,话里三分意外七分嘲讽。 段费合上嘴,心里咯噔一慌。 他在训练营的舞台上被江一鸣戳破心事后,纳闷疑惑对方怎么会知道,后来得到圈里一个朋友的介绍,才知道江一鸣除去一个选秀素人的身份外,还有一层身份。 十六岁起就替人看相定风水,香江的富绅不惜搭乘飞机远道而来,只为见他一面,定下商铺住宅的地址; 前地下赌场无冕之王钟义,一场急病去了大半条命,江一鸣移了前院几盆花,改了院落乾坤布局,不过三天功夫,那位无冕之王就又红光满面地回来了; 关于江一鸣那一手神乎其神的本事,段费从他朋友那儿听了不少,从致富之道,到救人性命,再到台上江一鸣又一语道破他的婚姻大危机,段费病急乱投医,下意识地把对方当做是个能解决各种问题的……神棍,只想找对方解决一下自己的婚姻大事。 但是这会儿,段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既然江一鸣能解决那么多麻烦,那这些摆在明面上的本事不过是冰山一角…… 但凡他想知道的,都能知道;但凡他要找出的秘密,都能找到。 段费望进江一鸣那双焦色的眼睛里,看见自己苍白狼狈的倒影,他猛地一颤,往后倒退两步,带翻玻璃茶几,摔进一片玻璃里。 江一鸣皱了皱眉,段费身上被玻璃碎渣割开好几道血口,还有玻璃渣扎进了露在外面的肌肉里。 他掏出手机拨了120,然后看向段费,“你命中本该三十七岁才得一子,你却让那个孩子提前了两年降临人世,凑纯阳八字出世。八字纯阳之人,克妻克母,你妻子虽然难产,却贵人福厚,仍是母子平安。你借亲生血肉的阳气,冲洗自身晦气,改命改运。你虽一脸穷酸面相,但仍逐渐有钱财进袋。” 他说完,反问道:“我说的对么?” 段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没有搭话,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腕,血从玻璃扎伤的地方汩汩流出,分不清是手腕还是手筋上的尖锐钝痛刺得他眼睛发红。 “那孩子提前两年降世,佑体的阳气又被亲生父亲夺走,没活过一岁就夭折了。纯阳之子夭折……那孩子死相一定很可怕吧?”江一鸣看着段费。 段费双目通红,死死盯着手腕上的血,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那天半夜,我像是有所预感似的,阴差阳错起身去看他。他躺在婴儿床里,脑袋像是充气胀了开来一样,眼睛翻白、翻成了全白,身上皮肤胀成紫红色,烫得吓人。” “我急忙伸手去抱他,没想到抱起来就像是抱到了一块烙铁,烫得我下意识丢了出去。” 他说着,终于抬起头看着江一鸣,一字一顿地重复:“我把我孩子丢出了窗外。” 他说完,蓦地惨笑一声,又垂下了眼睛,低声继续说下去:“那会儿我们还住在旧房子里,十七楼高,我整个人大脑都空了,不敢相信那是我做的。” “我连忙把老婆喊起来,指着那空了的婴儿床,却懵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老婆以为孩子爬出来了,后来又以为是被人偷了,她到处找,又报了警。” “我趁机连忙去楼下找,但怎么也没找到孩子的尸体。” “孩子不见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段费轻声说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腕。 他先前告诉江一鸣孩子不见了,并非说谎,他再也没有看见过自己孩子的尸体,哪怕天亮后,哪怕过了那么多年,也不曾听说有人发现了什么死婴。 “后来我们搬了家,我和老婆都没法继续在老房子里待下去。” “过了两年,我发现老婆总往家里带回奇怪的东西,看见这些东西,我就想到当初告诉我如何转运的老道士……如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拿我孩子的命换来的,我绝对不会兴起这样的念头!死也不会……”段费低声喃喃,不知不觉整张脸都是涕泪。 “……你现在的富贵钱财,都是在透支你今后、乃至来世的福运,事实上,你透支来的钱财富贵也快到头了。”江一鸣说道,他目光落在段费流血的手腕上。 段费摇头,事实上这几年哪怕钱财再多,依旧无法填补上他内心的空虚。 “我只想弥补我老婆……我只想再抱抱我的孩子……” 外头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江一鸣走到窗边往外看去,救护车驶进了小区的窄巷里。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江一鸣开口,“你是怎么找到那个教你转运的老道士的?” “不是我找到他,是他找上我的。” 段费抬起头,看着江一鸣,眼里一片猩红:“他是我这辈子的噩梦起源。” 他话音落下,门外传来敲门声,急救人员上楼,江一鸣替他们开了门。 两个拿着急救包的护士看到眼前一片狼藉,下意识地轻呼一声,连忙拿止血带绑住段费的伤处。 江一鸣能够猜到,估计今天下午就会有学生导师大打出手的谣言出来,估计他还得被说故意伤人。 等到段费的伤被紧急处理完,两个护士架着他正要下楼,段费忽然扭头看向江一鸣,迟疑地开口问:“……您知道他在哪儿吗?” 江一鸣知道段费问的是那个夭折的孩子,他没有答话,看着段费眼里希冀的光又暗淡下去,被人架进电梯里。 江一鸣走到窗户边,掏出手机和自己经纪人简单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听见那头经纪人几乎尖叫起来,问他怎么被喊去算个命都能出这么大新闻。 江一鸣偏头想了想回道:“可能是普通人承受不来命运的重锤。” “……滚。”经纪人如是回道。 江一鸣敛起嘴角,站在段费公寓的窗边,垂下眼,手里捏着黑色方壳手机,睫毛比女人还长还弯,扫下一片阴影。 就在那儿沉默地站了几分钟功夫,江一鸣才转身离开,发出一声几乎捕捉不到的叹息。 他说得都是经验之谈,偏偏没人买他的账。 他搭乘电梯下了楼,一个人从昏暗的大楼里出来,不知道为什么透出一股被时间遗忘的冷淡孤单来。 楼栋外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在他从楼里走出来的时候缓缓启动,开到他面前。 驾驶座那一侧的深色车窗摇下,露出一张轮廓硬挺锋利的英俊面庞。 相较男性而言稍长的黑发被发油抹得整齐又光亮,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从头到尾都散发着一股禁欲却骚包的气场。 男人转向江一鸣:“上车。” 江一鸣眼里泛起一丝笑意,好像浑身都柔和温暖起来,他上车系上安全带,侧头看着边上男人,挑唇调侃着打招呼:“长发公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这外号是从小叫出来的。小时候男人留着及肩长度的黑发,又冷又俊,长相精致,像个洋娃娃。 尽管留着半长黑发,却没人把他当成女孩子,也就只有江一鸣敢这么喊他打趣他。 “今天钟家和江家一起吃晚饭,伯母告诉我你在这儿。”男人听见那声打趣的外号也没多少情绪波动,他耐心解释着,侧身替江一鸣把翻绞起来的安全带解平。 江一鸣低头看了眼胸前的安全带子。 “还有,按照辈分,你该喊我一声叔。”男人发动车子,淡淡说道。 江一鸣眨眨眼,哈,这句是针对上一句“长发公主”的反击。他想道。 “按照你我关系,你该我喊一声相公。”江一鸣说道。 “喊什么?” “相公。” “哦。” “……” 第4章 装神弄鬼第四天 装神弄鬼第四天·排练室里多出的一个“人” 车先开回了钟家。 这里不是钟家主家别墅,只是钟晟爸妈住的地方,隔壁就临着江家的小别墅,翻个墙就是了。 小时候江一鸣就站在自家院子的假山上,踮着脚探着脑袋,看隔壁那屋的“长发公主”。 倒不是江一鸣从小就看上了钟晟,只不过在他还是奶娃娃的时候,就听说了自己有一门娃娃亲。 见到自己娃娃亲的对象后,江一鸣掐指一算,此人命中有三次死劫,不是夭折就是青年早逝,除非得贵人相助,贵气相依。 江一鸣抽抽嘴角,这门亲事定得可真是太绝了。 “到了。”钟晟的声音从边上传来,江一鸣收了神。 “怎么想起今天一道吃饭?”江一鸣下车问。 “大概是我俩的事情。”钟晟说道,“你今年二十四了吧?在读研二?” “嗯哼。”江一鸣发出一个鼻音来,心里了然,大概是要催他俩订婚了。 这边的民风倒是比过去他待的朝代更加开放,虽然那时也有好男风,他也见过不少居官位的老爷带着男孩赛马射猎,宠得上天,但少有人把男人列为正妻,就连作为侧房妾室的都少,通常无名也无份。 ——就好像大家都默认娶男人进门,是件丢人的事情。 到了这边,江一鸣在校园里都看见好几对男孩们,手指上戴着银环,明晃晃地昭示着自己的所有权。 江一鸣估摸着,这是打算把他和钟晟绑一块的信号了。 他偏头看了眼钟晟,男人坚毅冷硬的面部线条衬得他整个人都显得冷冽又不好相处,像是一块生出嶙峋尖刺的石头,但是江一鸣更了解一点钟晟,知道对方私底下其实有一颗很温暖的心。 那他究竟想不想就这么被绑在钟晟身边?江一鸣收回视线,眼里闪过自己都没琢磨透的疑惑。 不反感也不期待。 他和钟晟算是竹马竹马——只除了钟晟比自己大了十岁——他挺习惯钟晟的存在,也一直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娃娃亲对象,但要说喜欢还是爱,江一鸣琢磨着,估计还没到那样神圣的高度。 上辈子江一鸣虽说是堂堂一国相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名有名,要权有权,但也没什么机会拥美人入怀,他得忙着拯救黎明苍生呢。 何况,上辈子他也就活到二十六岁。 江大师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垂着翘弯的眼睫一声不吭,思索着人生大事,看起来格外的乖巧。 钟晟察觉到身边小孩的视线,但是忍着没有看回去。 他回到钟家之前的十年时间,不知道被多少长舌妇人或明或背地里指着说“野种”,那些孩子学着大人的态度,对他自然也是欺负霸凌的居多。 他妈还没死的时候,他为了两人的处境不会变得更艰难,忍着那些欺凌,后来他妈死了,在那条肮脏的小巷子里,把一条街欺负过自己的小霸王全都打得服服帖帖。 再后来他就被钟家人找到,接了回去。 流落在外的十年时间,让他浑身竖起了刺,但是他看着江一鸣跌跌撞撞闯进了自己的生命里,从一个奶香奶香的小团子长大成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全是江一鸣的身影。 钟晟清楚自己所有不堪的、霸道的、黑暗的念头,他想要那个男孩属于自己,完完全全。 但他更清楚,如果永远顶着一个娃娃亲未婚夫的头衔,如果他永远都在江一鸣触手可及的地方,永远都是江一鸣心里下意识认为的所属品,那么江一鸣或许永远都朦朦胧胧看不清自己的心思。 钟晟轻呼了口气,微微握紧拳头又松开。 他得先放手,再把人一点点心甘情愿地抓回自己身边。 “吃饭吃饭了,今天我们就在家里吃点家常菜,尝尝我家钟义的手艺。”饭桌上,钟家现在的女主人秦娴君微笑着招呼。 秦娴君就和她的名字一样,温柔贤淑,甚至比钟晟的生母更适合做一个母亲。 钟晟回到钟家后的第三年,第一次开口喊了对方一声妈,开心得秦娴君险些掉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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