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手一推,就到了他手上去了。 “谁知那水鬼的能力随着它在岸上的滞留时间越长,也越发强势。不仅能在那条带走它生命的急流里自由行动,更是能巧妙地隐身在各处水中,但凡有水的地方,它都能顺势而走。它潜藏着,无处不在,把所有人都笼进了它的一张巨网里。而它,就像是织出这张巨网的蜘蛛,站在最高处,无数只复眼静悄悄地打量着它的所有猎物们。” 江一鸣念出莫朗清发布在网上的最新更新内容,他脸色沉了下来,看向那个男人:“这是你写的?” “你把我们在剧组亲身经历的,当成了的桥段?”江一鸣冷眼看他,声音冰得能掉渣似的。 莫朗清脸色讪讪,他抢过电脑,脸上表情同样不好看:“只是取材化用而已。” “而已?”江一鸣蓦地攥紧拳头。 难怪他纳闷为什么马梦起的能力忽然出现了变化,原来是莫朗清将剧组里的这些意外事情,当成了桥段化用。 莫朗清的一章更新内容,有多少网友同时在线? 二十四小时内的总量又会达成多少? 这本就是真实存在的事件,马梦起既是存在,就会因为相信存在的力量而壮大,这和佛庙是相似的道理。 不管这一层“相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马梦起的能力都会因此而变化。 钟晟握住江一鸣的手腕,要不是这样,恐怕下一秒莫朗清的脸上就会出现一个乌青。 莫朗清被江一鸣难得阴沉下来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拿着电脑就跑了。 江一鸣深吸口气,坐下来捏着眉心,脸上尽显疲色,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疲惫,而是从心底生出的深深无力。 他低声喃喃:“无知才生傲慢,傲慢才生轻视,缺少敬畏才酿悲剧。到底要怎样,才会有人明白?” 第130章 装神弄鬼第一百三十天 装神弄鬼第一百三十天·导演:你们这些人, 没有心 滕庆华回到酒店, 在酒店房间里待了一个下午。 先是因为片场遇到的事情惴惴不安了好久, 看什么都觉得像是有那个东西的影子。 就连酒店的浴室, 他都没敢进去, 水龙头也不敢打开。 就这么被害妄想症似的干巴巴坐了一个钟头, 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滕庆华才勉强把自己安抚下来,宽慰自己说, 那个东西一定是被留在片场了, 不然江一鸣怎么会警告他们这段时间都不准进片场? 大神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滕庆华这么想着, 反复念了好几遍, 居然真的慢慢平心下来,就是酒店浴室的磨砂门依旧被牢牢关着, 还拿了把椅子抵住而已。 他在酒店里剪片剪得头晕眼花, 正下楼去酒店的咖啡厅打算缓一缓,没想到和匆匆回来的莫朗清撞上。 虚胖的导演被撞得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 他本就心情不好, 现在还被人不长眼睛地撞上来,胖子导演倏地黑了脸。 等他看清楚撞上自己的人居然还是剧组自己人, 还是这部的原作者,滕庆华吸口气,总得给人一点面子和笑容吧?只好默默咬牙认了。 “莫老师, 这么巧啊。”滕庆华打了声招呼。 莫朗清还没意识到自己撞上的人是滕庆华,他低头低低说了声抱歉,就快速走向电梯间。 滕庆华看清他手上抱着笔记本包, 他揉揉胸口,郁闷地吐了口气,难怪刚才那一下撞得他那么疼,敢情是被笔记本电脑撞的。 胖子导演表示人倒霉,就算被撞,也不是撞上肉墙,而是找尖硬东西撞。 绝了。 导演揉了揉胸膛,走到咖啡厅里点了杯馥芮白。 他坐在吧台上,看向对面的窗玻璃,才发现这会儿外头下起了雨。 “下雨的天,总是让人觉得闷啊。”滕庆华说道,吧台上的咖啡小哥背对着他,这一排也就只有他一个客人,胖子导演颇有些无聊地自言自语。 “你不觉得么?”他见那个咖啡小哥没搭话,便又抛出一根明显的橄榄枝问道。 “嗯,喘不过气来。”咖啡小哥应了一声,手上磨着咖啡豆的动作没停。 滕庆华笑了一下,心说那也不至于喘不过气。 不过看那咖啡师,确实像是闷热得难受,背后一小片白衬衫都湿了,半透明地贴在身上,看来是个易出汗的体质。 滕庆华坐在咖啡厅里,倒是说不上凉快,也有些闷湿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额头脖颈上也一点点沁出了汗来。 外头的雨不小,甚至越下越大了,就看那窗户上的水滴,渐渐连成了一片水帘,哗啦啦地往下落。 滕庆华看着这窗外的瓢泼大雨,渐渐地竟是觉出了丝那咖啡师说的“喘不过气来”。 他想到了几年前,他还在拍那部出了意外事故的戏时,那天也是这样,上午的天气还好好的,下午拍戏的时候,却是冷不丁下起了雨。 雨来得出乎意料,又快又急,本还是山间的毛毛细雨,转眼间就成了打在身上都会发疼的大雨。 他们一行人匆匆忙忙地收拾设备,剧组的这些设备,有不少都是不防水的,高额又精细,每个人都忙不迭地在收拾这些,谁也没把心思分出来给别人。 滕庆华还记得那天,明明是白天的功夫,天却昏昏沉沉得像是晚上六七点,头顶上的乌云压得低沉,好像抬头抬手就能撕下一片。 空气都是湿润润的,满载着水分,鼻子嘴巴吸上一口空气,都能吸出水分来一样,一抹脸,全是落下的雨水,一张嘴,全是灌进去的雨,呛得人的确喘不过气来。 滕庆华回想起几年前的事情,不自觉地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勺,渐渐出了一身冷汗。 “咖啡再搅下去,味道就不对了。”那个咖啡师突然说道。 滕庆华闻言回过神,下意识地看过去,就见那人依旧是背对着自己,动作倒是换了,在清洗咖啡壶。 他讪讪应了一声,看也没看,举起咖啡杯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咖啡的味道古怪极了,像是混着泥土雨水的泥腥味,又有一股烂鱼烂藻的臭味,总之就是没有咖啡该有的芬香。 滕庆华一口灌嘴里,被这股难言的味道恶心得吐了出来,全喷在吧台上。 他直干呕,忍不住端起咖啡杯看这里头到底是装了什么咖啡。 就见漂亮的白底烫金陶瓷杯里,棕褐色的液体里,微微倾斜,还能看到沉底的一层泥巴,里头居然还有小手指长短的蚯蚓钻出,露出环节似的腹躯。 滕庆华脸色变得煞白难看,当场就趴在吧台上呕起来,手指抠进喉咙里,恨不得把刚才不小心漏进喉咙里的那几滴咖啡,连着胃液全都呕出来。 “这什么鬼咖啡!?”滕庆华呕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他眼睛发红,骂骂咧咧把杯子摔到地上。 陶瓷杯子不耐摔,一下子就摔成了三大瓣,陶瓷片在头顶镭射灯下反光,晃得滕庆华眼睛疼。 他用力眨了眨眼,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那三瓣陶瓷片上,沾着棕褐色的水渍,映出三片分裂似的人脸,却不是他自己的。 滕庆华一愣,觉得那映出的人脸有些眼熟。 他下意识地仔细看了两眼,旋即倒吸了口气,那张映出的、被碎片割裂开来的脸,像极了马梦起! 他受惊,猛地踢倒了吧台椅子,仓促又匆匆地往后急退了两步。 “还没付钱呢。”咖啡师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来。 滕庆华却是迫不及待要走了,他一边咳得脸色煞白,一边疯狂摇头,闷头就往外冲:“从我房卡上记账扣!” “那不行,我煮的咖啡,都得拿现金支付的。”那人却是伸出一只手,拦住了滕庆华。 滕庆华下意识看向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那只手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没擦干似的,全是水,只是抓住他的肩膀就觉得有水渗过衣服透进来。 那只手有些臃肿,却白得惊人,无名指上还卡着一枚金色有些发黑的戒指。 戒指看起来很小,把咖啡师的手指卡得像是嵌进了肉里去。 滕庆华看见那双手,脸色大变,猛地转头看过去。 就见那咖啡师站在自己面前,几乎是贴着他站着,他一转身,大半个身体几乎就是完全被对方收进了怀抱里去似的。 滕庆华惊叫一声:“你?!是你!?!” 咖啡师顶着一张泡发肿胀的惨白面孔,站在滕庆华的面前,身上的衣服几乎全湿了,不断地往下滴水,很快就在滕庆华的脚边汇成了一小滩水坑。 “是我啊,咖啡好喝吗,滕导?”咖啡师轻声问,“那是我能拿得出的最好的咖啡了,您喜欢吗?” 滕庆华连连后退,一路撞翻了好几套桌椅:“你别过来!别过来!” “您在怕我?怕我做什么啊?您还是我的伯乐,没有您,我到死都不会接过一部戏份那么重要的角色。”他说道,“哪怕您没发现我掉进急流里、哪怕我是因为拍您的片子而死的,我也不会恩将仇报怪您啊。” 滕庆华眼看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走来,几乎要哭出来:“那你还过来做什么?你别过来啊,求你了,你该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该去哪儿?”马梦起脚步顿了顿,像是在思考他这句话。 滕庆华见状,以为这句话说动了马梦起,连忙点头:“是啊,尘归尘,土归土,你该去哪儿就……” “尘归尘?土归土?!”马梦起蓦地冲到滕庆华面前,那张泡发肿胀的惨白脸孔猛地按在滕庆华脸上,扭曲地挤着肉,死死瞪着滕庆华,“我该去的地方,就是这里!” 滕庆华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臭味,像极了刚才他喝到的咖啡,就是从马梦起身上传来的。 胖子导演又是一阵压不下去的干呕,快要被熏得翻白眼了。 马梦起盯着他:“我不恨你,也不怪你,就想跟你做个交易。” 滕庆华一愣,做交易? 一个死人,和一个活人,能做什么交易? 他正纳闷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马梦起就朝他探来一只手,手指直戳他胸口,戳破他的衬衫,胸口皮肤传给大脑迟钝的钝痛。 “你?!”滕庆华拼命往后躲,偏偏马梦起把他抓得死死的,他急红了眼,拼了命地大叫。 江一鸣和钟晟一进酒店的大堂,就看大堂里的人纷纷往咖啡厅那一角落看,像是在瞅什么西洋镜似的。 江一鸣挑了挑眉,正打算路过,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大叫:“我不做交易!不做!” 他脚步一顿,边上钟晟眉头微皱:“是导演?” 江一鸣微点头,快步往那儿赶去。 等他们两人跑到咖啡厅,就看见一个微胖的咖啡师傅费力地抓着滕庆华,滕庆华像是扑腾在砧板上的鱼,猛往那咖啡师傅身上踹。 边上的顾客都没敢上前,还稀奇地掏出手机录像。 江一鸣看见的却不仅仅如此,他看见滕庆华的胸口上,有一簇簇黑气不断地往外冒,黑气上扬,蒙在滕庆华的双目上,像是裹上了一层薄薄的黑纱。 江一鸣脸色一变,人墙密集,他索性两手撑上吧台,腰上发力,一个翻身,三步并做两步快跑过去。 “松开他,我来。”他对那个咖啡师说道。 咖啡师看江一鸣的身形,和五大三粗的胖子导演还有自己一比,他为难又困难地制着滕庆华,说道:“小兄弟,这人劲大,你肯定抓不住他,万一他伤人了……” 他话还没说完,手上力道就一松,就见那个小年轻轻轻巧巧掰开了他的手,把他往边上一推。 江一鸣反手一只手擒住滕庆华的脖子,把人扣在自己的胳膊底下,狠狠一箍,竟是让滕庆华完全挣不动了。 那咖啡师见状惊讶地瞪圆眼睛,不敢置信。 江一鸣另一只手摸出古钱,贴着胖子导演的背,狠狠一拍,嘴里念道:“魑魅魍魉,诛邪尽退!” 滕庆华张嘴“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糊糊的黏痰,旋即整个人软绵绵地往地上趴。 江一鸣一松手,滕庆华噗通软在地上。 钟晟看了眼四周围拿着手机拍摄、窃窃私语议论的人群,他低声让酒店安保把咖啡厅里所有顾客都拦下,不许有人先行离开,并且要求所有在场的人把视频和照片删除。 起初咖啡厅里还有人不乐意,后来听保安说配合删除的有一百块转账,一个个痛痛快快删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 然而尽管如此,这件事情依旧被传了出去,有人点开了微博直播,直接在线就上传了咖啡厅里的这一幕。 滕庆华:你们这些人,没有心。 第131章 装神弄鬼第一百三十一天 装神弄鬼第一百三十一天·“需要我做什么?”“信我。” 酒店里的工作人员把滕庆华扶回房间, 江一鸣和钟晟两人趁着人群混乱, 低调地离开了。 他们两人与离开滕庆华房间的酒店人员擦肩而过, 在门快要带上的时候,侧身溜了进去。 滕庆华呆滞地坐在床上, 整个人虚软地佝偻着背,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江一鸣和钟晟刚一走到滕庆华身边,胖子导演就像是受惊似的, 猛地跳起来:“别过来!别过来!” “是我。”江一鸣拉了两把椅子坐下来, 沉着眼眸看向他。 滕庆华保持着惊恐紧绷的状态好几秒, 才渐渐缓下来。 他看清是江一鸣坐在自己面前, 顿时眼泪叭叭叭往下掉:“怎么办啊?是他,肯定是他!是马梦起!他贴着我说他不要我命,但他明明就是要我命, 他要我……” 胖子导演情绪激动, 语无伦次,江一鸣拧着眉看,抽了几张餐巾纸递过去, 打断道:“擦擦。” 滕庆华打了一声哭嗝, 下意识愣愣地接过纸巾, 抹掉了眼泪和鼻涕,委屈又彷徨又慌张地看着江一鸣。 “之前教你念天尊宝号呢?”江一鸣问他。 滕庆华顿了顿, 半晌发出一个极细的气音:“……忘了。” 那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还记得念什么天尊宝号咒语的?他都快吓尿了。 胖子导演羞愧地低下头,小声说道:“我那会儿脑子里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何况他总想着, 回酒店后就安全了,以后在片场上总是有江一鸣的,应该没事。 江一鸣无言看着他,虽然能理解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容易慌张失措,但是事关保护自己性命都能忘记,要是全靠他,他难道还能贴身不离地守着么? “刚才你看见了什么?完完整整和我说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能漏。”江一鸣说道。 滕庆华点点头,保证自己绝不会漏一个字,他说道:“是这样的,我去咖啡厅里休息,点了杯咖啡……” 他开始回忆,果真是一个细节都没漏下。 “我让他尘归尘土归土,该去哪儿去哪儿,他一下子冲到我面前,说他该去的地方就是这里。他说他不恨我,只想和我做一个交易,他说完,手指就往我胸口上戳……”滕庆华话一顿,然后才反应过来似的,连忙脱掉上身的汗衫,露出光裸的胸膛。 就见他胸口处,有一道显眼的黑色指印,像是本就存在在肌肤上的一样。 滕庆华蓦地瞪大眼,惊慌地去擦,那一片皮肤都被擦得通红,也没见那指印有多少变化。 江一鸣半眯起眼,说道:“别擦了,擦不掉。” 滕庆华连忙看向江一鸣:“这个是什么东西?它为什么就生在我胸口上了?怎么会擦也擦不掉?它……” “首先,这叫阴媒,媒是媒介的媒,不是媒妁的媒。”江一鸣说道,“其次,这个你不必紧张,当是他给你盖了个章,这个印记本身没有伤害。” “那他……他会循着这个印记找上我吗?”滕庆华连忙问道。 “就算没有这个印记,他不照样找到你了?”江一鸣反问。 滕庆华一噎,是这样没错。 江一鸣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顿了顿,忽然问道:“马梦起是在咖啡厅里等你?” 滕庆华犹豫地点头,不确定地回道:“……应该是吧?” “你漏了什么没有告诉我?”江一鸣眯起眼,这不对。 马梦起不可能预知滕庆华会去咖啡厅,他没有这个能力。 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马梦起早就在滕庆华的脑海里放下暗示,暗示他去咖啡厅,但这样大费周章没有意义,如果马梦起能做到这一步,那他完全可以在酒店套房里下手,不会被人打断,没有风险; 另一种可能,就是马梦起是通过另一种方式,偶然近距离下接触到了滕庆华,才转而跟随滕庆华到咖啡厅。 “我没漏什么啊……”滕庆华挠了挠头发,努力回忆,“看到马梦起后,我就慌了,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我能记得的我一定都说了。” “看到马梦起之前、走进咖啡厅之前呢?”江一鸣又问。 “我听你的回到酒店,一路上除了上车进酒店外,就没遇过其他人了。我在自己房间里坐了一下午,也没敢去浴室,一直在剪片。剪久了头晕,我才打算下楼去喝杯咖啡换个脑子。下楼的时候,我还撞到了莫朗清,我和他打了招呼但他没理我,我还被他那笔记本电脑撞得贼疼,说起来也是胸口这位置,真的多灾多难……”滕庆华絮絮叨叨地说。 “莫朗清?”江一鸣抓住了导演一堆废话里唯一有用的一个信息,“你遇到了莫朗清?被他撞了?” 难怪。 滕庆华点点头,他愣了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因为撞到了莫朗清,马梦起才出现的?可是这和莫朗清有什么关系?莫朗清根本不知道马梦起是什么人啊……” 江一鸣简单说了一下莫朗清做的事情,滕庆华气得直骂:“这写的都是什么缺德的东西!我们全剧组几百人,全被他当成什么拿去写了?” 江一鸣没搭话,任滕庆华坐在床上骂骂咧咧了几分钟后,劲头过去了,他才问道:“发泄完了?” 胖子导演乖巧得一点也没有刚才的样子,像个鹌鹑,点点头。 “那是不是他写什么,都会成真?”他问,“那他书里写的那些东西……”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不是他写的成真了,而是他写的东西本就存在。”江一鸣纠正,“这个是逻辑顺序问题。” 滕庆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江一鸣并不打算开课教学,瞥了他一眼,没有详作解释的打算。 “所以他书里写的那些东西,不会成真,是这样吧?”滕庆华只关心他关心的,他问道。 “嗯。”江一鸣微点头,“不存在的东西不会被杜撰出来,本身就存在的东西,也不可能被抹消。” “那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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