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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您的心脏比不少年轻人都健康,跑去玩鬼屋都没问题。” 夏国龙被逗笑,本来绷得严肃的一张脸,扑哧一下笑得破了功。 江家老爷子看见,气得直说夏国龙没用,说好的会审上要立规矩,结果又被江一鸣哄了。 夏国龙哼了一声,让钟老爷子自己来训。 江一鸣看看自家爷爷,还没开口,就被对方打断,“算了算了,你那个当司令的外公都没话说,我不过一个经商的,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老爷子拿江一鸣没办法:“我也就一句话,命是自己的,没有重来的机会,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所有人都受不了。” 江一鸣顿了顿,点头应了一声,他凑过去弯腰抱了抱两个老爷子,小声说:“我都明白。” “明白最好。”江老爷子拍拍江一鸣的背,随后说道,“去把我的棋盘拿来,我要把你那个没出息的外公杀个片甲不留!” 江一鸣:“……” “我呸!你个臭棋篓子放什么厥词!” “哼!鸣鸣!棋盘!” …… 一顿家常便饭,吃得很随性,钟晟饭还没吃完,就因为一通电话先离桌了。 钟义皱了皱眉,没说话。 “钟晟年纪轻轻就把你那个公司做成现在这样的成绩,我是你就该笑出来了,忙也是正常的。”江母见状,以为是钟义不满钟晟离桌,打圆场说道。 钟义闻言微微点头。 他知道钟晟会提前离桌的原因必定不是因为工作,钟晟把工作和私人时间分得极开,更别说会在这样一个家庭聚会上离开,如果真是工作上的事,那就是捅出天大的篓子来了。 但看钟晟的表情,也不像是。 那就只可能是因为私事,就是不知道和江一鸣有几分关系——他分明注意到钟晟接电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江一鸣。 钟义没有和别人提这些情况,笑笑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 钟晟离开江家后,重新拨回了饭桌上打来的那个电话,方法医温和清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钟先生。” “方法医,谢谢你应下这次通话。”钟晟礼节性地道了一声谢,旋即直接切入正题,没有一点客套,“之前你提到江一鸣的身体,你知道多少情况?” 方拾一沉吟了几秒,反问道:“江先生的状况,大多是体现在梦魇上吧?” 钟晟应了一声。 方拾一说道:“从江先生的身体反应上也看出来了,之前在我的办公室里时,我观察到他的手垂在身侧,但是手指会无意识地颤抖,手指是人体触觉反应相当敏感的区域,相当程度上反应了大脑的状态。” “江先生的睡眠质量很差,噩梦不断,以至于他的大脑始终保持在一种亢奋和工作的压力下,并且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这对身体健康有很大的影响。”方拾一解释。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是这个问题的大部分源头都在江先生个人身上,与外界无太大关系。” 钟晟微皱眉头:“在江一鸣身上?” “江先生的噩梦是心境的变化,在我看来,更像是某种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临床表现,简称PTSD。”方法医解释,“我对这方面的了解并不深入,因此只能给江先生一个暂时的建议:减少接触会触发这样应激障碍的情况,降低风险。” 钟晟沉默了几秒:“我明白了。多谢。” “钟先生客气了。” 钟晟挂断电话,车子开到江边,夜风刮过,凉得有些刺痛皮肤。 他鲜少地点起一根烟,也不抽,因为江小少爷嫌烟味臭,他就夹在指间,让火光星星点点地亮着。 创伤后应激障碍?钟晟在想,这种情况怎么会发生在江一鸣的身上? 他当初在军营里待过一整年,对这个词有很深的印象。 他的教官曾经参加过越战。 别人告诉他,那个教官所在的连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被找到的时候,一个人躺在泥地上,一个人熬过了两个夜晚。 周围全是被炮火轰掉的残肢断臂,分不清是战友的还是敌人的。 那个教官就有非常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他从不睡床,只睡沙石地上,因为那样可以第一时间动起来,有的时候脑袋和脖子分家只相差几毫秒的时间差; 他没法待在安静的环境下,因为炮火近距离击中营地后产生的耳鸣,曾留下短暂时间的完全寂静。 除此之外,对方表现得就像是一个正常人。 但是钟晟在对方手下待了一整年,他非常清楚他的教官有多痛苦,甚至总觉得自己不该活下来。 钟晟不敢想江一鸣到底见到过什么,经历过什么?又是什么时候经历的—— 从小到大,江一鸣几乎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长大,他小心翼翼地守着江一鸣长大、江家小心翼翼地守着江一鸣长大、夏家小心翼翼地守着江一鸣长大……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179章 装神弄鬼第一百七十九天 装神弄鬼第一百七十九天· 钟晟在江边点光了一整包烟后回去了。 路过江家别墅的时候, 钟晟脚步停了停。 他将车子停进车库后,扯松了领带,解开几粒袖口, 把袖子挽到手肘的地方,然后三下五除二动作娴熟地翻进了江小少爷的卧室。 不久前刚有过一次翻墙入室, 这一回钟总驾轻就熟了。 江一鸣洗完澡出来, 就看见床上多了个活人, 小少爷吸了口气, 抽抽嘴角,差一点就要飞出去几只古钱当飞镖, 把人就地正法了。 “怎么一声不响进来了?”江一鸣擦擦头发, 纳闷又稀奇地问。 他走到钟晟旁边,忽然耸动了两下鼻尖, 眯眯眼:“抽烟了?” 他边问, 边扳过钟晟的下巴, 让男人脸朝自己,他凑近了嗅两下, 像是只在衣服上沾了些烟味, 仿佛刚从什么声色场所出来似的。 江小少爷松开手,环手抱在胸前,挑了挑眉梢看着钟晟。 “没有抽。”钟晟说道, 他对上江一鸣的视线,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也没去那种地方。” “那你身上一股味道?”江一鸣啧了一声,盯着钟晟看了两秒,又问,“心烦?” 钟晟沉默了两秒,低应了一声:“嗯。” “心烦来爬墙?给你一巴掌呼噜下去。”江一鸣嗤笑了一声,他刚刷微博学会了一个词“爬墙”,这会儿活学活用上了,觉得自己一语双关玩得不错。 ——主要是江小少爷的粉丝在嚎江一鸣再不更新微博营业,他们就要爬墙了。 江一鸣慕名去学习了一下爬墙和营业的意思,然后发了一条微博: @Restart江一鸣v:爬墙?腿给打断。 江一鸣这一条微博发出去,立马小少爷忠实的粉粉黑黑们都激动了,微博评论数蹭蹭蹭地往上跳,论坛还有人开贴论江一鸣之血腥暴力,影响不好。 当然,江小少爷没有注意到,也不会去在意。 他发完微博就去洗了澡,一出来就看见长发公主出现在自己的卧室里,带着一股他不喜欢的烟味,整个人看上去疲惫又颓丧。 江一鸣故意逗他,手指轻佻地勾着钟晟的下巴,眯起眼睛:“你这样子,像是被什么狐狸精吸走精气的可怜男人,要不要我来给你做个法?” 钟晟抬眼看他,小少爷裹在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浴袍里,眯缝着一双焦糖色的大眼睛,笑得狡黠,就像只白色小狐狸。 钟晟开口说道:“不用了,那只狐狸我还挺喜欢的。” 江小少爷一挑眉:“嗯?” 钟晟没再多说,江一鸣也反应过来了,他气笑了。 “你来我这儿干嘛?”江小少爷准备下逐客令了。 “你什么时候关灯休息?”钟晟问。 “?”江一鸣疑惑地看了看他,“等你走后。” “这样。”钟晟顿了顿,起身打算离开。 江一鸣皱起眉头,喊住钟晟:“你今天晚上怎么回事?” “没什么,既然你打算休息了,那就好好休息。”钟晟揉了揉江小少爷的发梢,顺手又捏了捏小少爷的耳垂,“我只是有些……可能是受案子影响吧。” 钟晟给出一个半真半假的理由,看向江一鸣。 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说的话,更容易引起江一鸣的猜疑和不悦。 江一鸣顿了顿,没想到钟晟会给出这个理由来,他微抿起嘴,把走到门口的钟晟拽了回来,随手甩上门:“那你可以跟我说,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消化。” 钟晟看着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沉默了两秒后,开口说道:“我只是,觉得那个案子太沉重,哪怕是最后找到了事情的真相,也仍旧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这很正常,事情总是这样发生,时常发生。”江一鸣说道,他第一次看见钟晟在自己面前露出极其柔软的样子,他轻轻拥抱着男人,小声说道,“有的时候死亡就在你眼前发生,可仍旧没办法阻止。而这还算好的,至少你没有亲手促成别人的死。” 钟晟回搂着对方,闻言没有多少反应,两个人只是像小兽一样互相依偎着,他安静听江一鸣说下去。 “这个案子过去了就丢掉好了,不要让它成为你经历里的一部分,这种东西不值得,忘记最好,埋葬最好。”江一鸣说道。 “你是这样做的么?”钟晟问。 江一鸣顿了顿,点头说是。 “这是你经历了那么多案子后,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钟晟又问。 江一鸣继续点头。 钟晟沉默了两秒,忽然又开口问道:“那假设,之前于明浩那一次,我们没有来得及救下的话,那该怎么让这件事情滑过去?” 江一鸣身体一僵,瞳孔微一缩,没有说话。 钟晟感觉到手掌下的身体变得僵直,他评估着江一鸣的反应,狠了狠心继续问:“假设,有人因为我们死了,该怎么办?” “……总会有人死。有的时候不得不取舍是一小堆人死,还是一大堆人死。”江一鸣低声说,他声音黯哑,“……可那些人是死是活,又凭什么让别人来决定?” 钟晟听出江一鸣声音的不对劲来,他深吸了口气,知道自己在江一鸣的防线上试探:“那你会选什么?” “我什么也不选,我只做我能做的……拼尽一切而已。”江一鸣低声说道。 他呼吸的节奏都乱了,他靠在钟晟的身上,一闭上眼,就浮现出上一世的情景—— 左边是一整个村庄几十个人绝望的脸,哭天喊地的祈求和咒骂;右边是一个皇城规模数以万计人,平安和乐,安居乐业。 江一鸣在心里想,他其实心里还是做了选择了,哪怕他拼尽了全力,还是有人会死,他或许把损失减到了最低,但却替那几十个人的生死做了决定。 那一次是让江河洪水改道,他精打细算,以为避开了所有村落人家,既能保全城里万数人的安全,也能避免村庄被淹没,可事实上却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算得再好,也算不过老天。 他强改天数,最后洪水没有冲垮皇城,却是最终引去了数百里外的地方。 他直到几天后,才知晓了这个消息,一个叫永和镇的小地方,全部八十六口人,无人幸免。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的能力有多危险,他既能救人,可稍有不慎,强与天命作对,却又会给其他无辜人招致致死的祸端。 皇城里的人称他是圣人,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刽子手。 再后来又是一次,极其相似的情况,注定会牺牲其中一方人,几万条人命都在他一念之间。 但这一次他什么选择都没做,他觉得有这样的能力其实活得很累,他想到那些因为他而死掉的八十六口村民,尚不如这一次他以命相抵,浑身功德一念之间清空,与天道做了个交易。 他不决定哪一方注定牺牲,他用这十几年间攒下的万千功德和自己的性命,去换一个短暂的太平。 前国师江一鸣,抬手点睛起龙脉,覆手天下顺昌,功德无数,他拿自己的功德去抵人间的苦厄,拿自己的性命去交换其他人的性命。 江一鸣不知道,前国师陨落之日,青天白日,晴光艳艳,昼色峨峨,既没有漫天飞雪,也没有乌云蔽日,反倒是飘了几滴太阳雨,老天爷欢欢喜喜送走了他。 再后来他睁开眼,就成了这一世的江一鸣。 他仍旧骄傲自己的天赋能力,却又同时恐惧自己的能力,怕给身边的人带去不幸和祸端。 上一世他拼尽功德、拼尽性命,真真正正地拼尽一切,可他发现,哪怕他这么做了,也不能抵消他曾经背负的八十六条人命。 他仍旧为此痛苦,注定了要背着这些罪踽踽独行。 江一鸣紧闭着眼,不自觉地拽紧钟晟的衣服,呼吸都像是一时间停住了一样。 钟晟注意到江一鸣的不对劲,他略有些慌张地低声喊江一鸣的名字,亲吻他的耳畔,他原本只想借由这个话题,试图和江一鸣深入地聊一聊,点到即止,却没有想到江一鸣一个人陷了进去。 江一鸣浑浑噩噩地回归理智,他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但他也听见好多人的哭声求救声咒骂声,好像噩梦里的情景被拉入了现实里,他一时间都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梦里还是在自己的卧室里。 他想,这大概就是所有噩梦他都记得原封不动的坏处吧,他根本没法像是对江浔川、钟晟说的那样他不记得了,事实上他记得清清楚楚,每个细节都记得。 最近一次的梦魇里,他记得所有人的背离,不仅仅是离开,还有鲜血,他还是连累到了身边的人,这让他更痛苦。 但是醒来后,他又清楚,那只是噩梦,只要有他在,这样的噩梦就永远不可能实现。 “钟晟,我会用我有的一切,保护你,保护江家、夏家、钟家所有人,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没人会有事。”江小少爷抵着钟晟的额头,浑浑噩噩地喃喃道。 第180章 装神弄鬼第一百八十天 装神弄鬼第一百八十天·钟晟:“我答应的事情说到做到。” 江一鸣额头偏凉的温度抵在皮肤上, 可钟晟却觉得这个温度烫人。 他深吸了口气,抵着小少爷的额头,回应着他的喃喃低语:“你不需要和我保证什么,无论发生了什么, 你只要记得, 路都是我选的,不是你的责任。” 钟晟停顿了一下, 加重语气强调:“任何人都不是你的责任。” “不管是钟家、夏家还是江家, 没人需要你保护,你得清楚这一点。你懂风水也好、会驱什么邪祟也罢,这些你所会的、你所擅长的, 不是约束给你的义务,没什么是你理所当然该做的, 清楚吗?” “能力越大, 责任越大——这种话, 都是屁话。”钟晟嗤了一声, 轻拍江一鸣的后背, “不过是怯弱者推卸责任的借口而已。”他说着。 ——就像小时候奶团子似的江小少爷崴了脚, 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来, 他也是把奶团子小少爷揽进怀里, 轻轻拍着后背安抚。 钟晟说道:“你只要做你想的做就好, 别的交给我。” 钟晟等待了几秒,没有得到江小少爷的回应,他低头看了看, 哭笑不得地发现江一鸣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睡着了,也不知道刚才自己那番话,对方究竟听进去了几句。 不过,睡着了总比刚才被魇住了似的强,何况也没有噩梦。 钟晟小心翼翼地把小少爷放床上,盖了一床薄薄的鸭绒被,他自己便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安静守了一夜。 江一鸣一夜无噩梦。 他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钟晟坐在他床边,膝盖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鼻梁上少见地架了一副边框眼镜,微阖着眼正小憩着。 江一鸣稍微动了动,就注意到自己的胳膊被钟晟垂下来的一只左手握着,难怪他睡梦里总是隐约有种被鬼压床的滋味。 江一鸣一动,钟晟就立马醒了过来,他睁开眼,清明得像是从未休息过一样,他看向江一鸣,闭口不提昨晚的事情,只是说道:“醒了,楼下阿姨准备了不少早点,下去用一些。” “嗯。”江一鸣点头应下,下床洗漱了一下。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少见休息得不错的模样,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他不记得自己昨天到底说了多少,他似乎一度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梦里,还是处于现实中。 不过他庆幸钟晟没有提一句关于昨晚的事情,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姿态去应付。 江小少爷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吐出一口泡沫水,漱了漱口,长吐出一口气。 钟晟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捏了捏发酸的鼻梁,垂下眼,合上电脑屏幕。 他一整夜都在翻查史料,挖空心思去查当初那个永和镇相关的消息。那是他唯一一次从江一鸣的噩梦里听见的名字,那块地方就像是江一鸣的一块心病。 这件事情他没有假他人的手,查得很仔细也很隐蔽,丝毫没有让其他人注意到。 之前他就查到过这个村子八十六口人因为洪水途经,没有一人幸免于难,可他一直疑惑,一件百年前的天灾,为什么会出现在江一鸣的噩梦里,为什么会在昨晚,反复出现在对方的呢喃里? 再往深度挖掘,翻阅史料,搜查古籍…… 一个看起来无比荒诞的念头渐渐在他的脑海里成型,可无论那乍看起来有多荒谬,这个念头却是经得起推敲的—— 江一鸣从小表现出来的不同寻常、江一鸣莫名精通鬼神、江一鸣的噩梦……如果这些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如果这些本就是江一鸣应该会的,那就都解释得通了。 钟晟深吸了口气,平放在键盘上的手指微微颤抖,这个念头的产生带来的冲击,着实不小。 但是,不管江一鸣到底是哪个江一鸣,钟晟知道他爱的永远是同一个强大又脆弱,坚韧又易碎的灵魂。 江一鸣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钟晟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了,放好了笔记本电脑。 “你这一晚上都在这儿?”江一鸣问。 钟晟应了一声:“免得你做噩梦的时候没人叫醒你。” 江一鸣一顿,旋即扬起了一点笑容:“那以后怎么办?难道以后我做噩梦了,你都来叫醒我?” “可以。”钟晟应道,捏了捏小少爷的发梢,“下去吧,看看阿姨都准备了什么早餐。” 江一鸣微愣,可以?他看向钟晟,这人知道自己刚刚应下了一个什么样的要求么?应得那么随意又举无轻重似的。 他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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