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随手抓了个家丁,逼问慕多寿的住处。 家丁一脸蒙:「寿什么?什么寿?」 「多寿!」我低喊,「慕多寿!」 家丁翻着眼想了半天后,说:「府里没这个人啊。」 一连抓了四五个,都说丞相府没有「慕多寿」这个人。 这就奇了怪了,难不成当年与我吃住一起的是鬼。 可我怀里的信还热乎着呢! 倘若慕多寿真是鬼,能托梦的事儿也犯不着写信吧? 我边疑惑边找人,无意间闯入了一处漱玉温池。 氤氲水气被夜风吹散,露出了一痕玉似的脊背。 线条起伏,曲线有致。 腰窝浅浅一点,盛满水色月光。 北境军中,我见过不穿上衣的男人没一万也有八千,各个精壮厚实。 可那些人捆在一起,也没有眼前这一幕来得震撼。 简而言之,我瞳孔地震,来回乱颤。 水声作响,脊背的主人转了个身。 我嘶了一声,下意识捂住鼻子。 大公子果然美貌无双,状元公真真人间绝色。 我蹲伏在兰草丛后一边想着如何脱身,一边看着美色当前,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刺痒。 随手摸了一把,竟摸到了软黏蠕动着的活物。 「啊——」 外公教我武功时再三强调,要内外双修,故而我内力极为浑厚。 那声尖锐长啸,令整个相府炸开了锅。 一刻钟后,我心如死灰地坐在正厅高位,底下站着十几二十排的人。 按品级高低,轮流参拜公主。 站在一旁的慕大公子发尾潮湿,泡得像根水灵灵的墨竹。 在我看向他时,他修长的五指抓紧微散的衣领,慢慢低头,耳尖泛红。 我:「……」 造孽啊! - 父皇对我夜闯相府,偷看慕行之洗澡的事极为愤慨,甚至于痛心疾首, 「你倒是学乖了,懂得找犄角旮旯行不轨之事,可你别被发现啊,如今再说不嫁,至慕行之于何地?他还有什么脸面做人?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我耷拉着脑袋,已经不想解释了:「…… 我嫁,我嫁还不行么。」 父皇轻哼,对我的妥协还算满意。 我趁机问他慕多寿的下落。 父皇轻描淡写道:「慕多寿死了。」 我错愕抬眸:「什么?」 父皇说慕多寿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十年前。 我与他分别后不久,他便死了。 我双肩蓦地卸力,怔怔地空着眼神,喃喃着问:「多寿死了…… 他借了寿命给我…… 是因为我……」 「慕多寿是失足落水而死,与你有什么关系?」父皇蹙眉。 我不知道多寿的死是否与我有关, 我只知道,多寿死了。 我想到与他幼时的朝暮相伴,想到与他同生共死的誓约。 到底是他背弃约定先走一步,还是这誓言根本做不得数…… 我仍然记得奉先殿里,我说要与他生死不离时他眼中轻轻荡起的涟漪。 平湖之下,波涛汹涌。 回到凤仪宫,我在庭院的梨树下靠坐。 早春时节,梨花开了白茫茫的一树,花瓣被风一吹簌簌落了满地。 慕多寿最爱此处,常常拉着我一站便是小半天。 等梨花落满头后,他对我说,我们定要活得长长久久,如现在这般头发花白,长命百岁。 「什么长命百岁,」我哽咽地望向一树梨花,「都是假的,骗人的。」 梨花不知人心事,年复一年地开,年复一年地落。 可我的多寿,却再也回不来了。 - 我与慕行之的婚事到底还是尘埃落定。 父皇的圣旨已下,三月初三,慕行之尚公主。 慕行之被钦点驸马,擢升为大理寺少卿。 我因得知多寿的死,终日闷闷不乐,但也知道这一切与慕行之无关。 说到底,慕行之是无辜的。 甚至因我的缘故,他还是某种意义上的受害者。 我再难过,也不该影响这桩婚事。 道理我都懂,可有一件事仍需个弄清楚。 多寿已死,密信又是怎么回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想拿出信时却发现怀里空空如也。 那封信不见了! 有人利用多寿的名义将我引回京畿,那封信上有慕氏族徽。 为了查清此事,我二度夜入相府。 在主宅的书斋屋顶上,掀开一片青瓦。 书斋里灯火通明,几声咳嗽隐隐传出, 「再过几日你便要尚公主,身体若有不适,就该多泡温泉。」 慕丞相背着手,沉声道:「万一被公主知道你患寒疾,恐她不喜。」 「父亲放心,」慕行之嗓音温润低哑,「我为尚公主已筹谋多年,不会再生变故。」 慕丞相点点头,问道:「那封信可烧毁了?」 慕行之淡淡道:「慕多寿最后的价值便是诱她回京,既然目的达成,我自会处置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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