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到嘴里,闻到了宗怀棠身上的烟味。 果然怎么选都是错的,还是过一天算一天吧。 这一过就是十年。 谁能想到啊,那可是十年啊。 陈子轻以灵魂的状态存留了这么久,他都忘了这里是中转站了,宗怀棠也早已不再如履薄冰,十分热衷于在家里的各个地方把他弄哭。 十年里发生了三件大事,一是宗母病逝,二是宗怀棠进启明制造厂的第一车间当技术员,三是养了只猫,就是陈子轻在厂房写诗见到的那只橘猫的后代。 很平常的一天夜里,陈子轻睡着觉,他突然就从睡梦中醒来,感觉自己要走了,那种直觉非常强烈。 现在这情况是先出现直觉,后出现系统的通知,他是时间亲口说的。 怎么说呢。 我要走了,我必须走了。 就这样吗,好像只能这样了。 陈子轻在床上躺了几个瞬息,他把埋在他脖子里的脑袋慢慢托到枕头上面,一刻不停地下床找十年前写的那封信,宗母去世后他把信夹在一本书里了。 书被他从头翻到尾都没找到信,铁定是让宗怀棠发现了,拿走了。 陈子轻焦急地啃着嘴巴皮,宗怀棠拿走信不可能不看,那他就不用再写一封了吧。 不行,还是得写。 十年前,跟十年后不一样。 这个年代的人普遍情感含蓄委婉,信纸是最好的传情之物。 即便是对于少数浓烈奔放的来说也是一样。 时间的原因,陈子轻没有写很长,他写好就将信放进宗怀棠的枕头底下。 一系列动作都没发出大声响。 陈子轻迅速梳理心绪,他早就拜托过汤小光照顾宗怀棠了,橘猫养得胖乎乎,宗怀棠很喜欢它。 种在文体馆后面的那棵桃树搬到了院子里,结的桃酸是酸了些,能下嘴。 宗怀棠送他的杯子裂了个缝,黏上了能喝水,字典里的字他都会写了,注释也都看过很多遍了。 车间的工人都很敬重宗怀棠,和他处得很好。 厂里发的月饼券跟糖果票,宗怀棠说这个礼拜天带他去用。 明早要吃什么来着,疙瘩汤。 …… 陈子轻摸摸宗怀棠的左腿,转身走出房间,他坐在屋檐下的小椅子上面,等着被传送,等着等着就眯了一会。 无机质的电子音响起。 陈子轻突然想再见宗怀棠一面,他往房间里奔跑。 窗外月光还算亮,房里光线朦胧。 宗怀棠躺在他平时躺的位置,指尖拿着什么。 陈子轻不知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股抓不着看不见的寒意从他的脚底心钻到头顶,他跑进去喊:“宗怀棠?” 没有回应。 陈子轻跑到床前:“宗怀棠!” 宗怀棠穿着白衬衣跟黑西裤,短发是睡前才洗过的,散发着茉莉香,他双眼紧闭,面色白中泛青,床头柜上是打开喝空的盐水瓶,指尖拿着那朵手工绢花,怀里放着一封信。 陈子轻抖着手打开了信封,是一手漂亮的瘦金体。 致我的轻轻: 我这一生不够长,不够绚烂,我被执念所困,我与鬼魂为舞,浑浑噩噩疯疯癫癫分不清何年何月,直到遇见了你。 自此,我分清了年月,我的世界得以明亮,感恩命运对我的眷顾。 但是命运没有永远眷顾我。 我经历过愤怒,茫然,无力,绝望,崩溃,我坐在井边抽着烟骂命运不公,我不想哭,可是我控制不住,我不敢让你看见。 我知道你马上就要离开我了,我不能看着你离开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自己先走。 我不守信用,违背了对你的承诺,我是个懦夫。 轻轻,我们来生会再见吗? 会的吧。 你说我们攒的大善大德,下辈子能用上。 所以我们来生会再见的。 轻轻,我们来生一定要再见。 但愿那是你的时代,同性恋人可以在街上拉手的时代。 我走了。 我们,来生再见。 我爱你。 ——1993年初夏,宗怀棠绝笔。 陈子轻哭笑不得:“这下好了,我不用担心我走了以后,你过不好了。” 宗怀棠安静地躺着。 陈子轻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就快速拉起他的手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长久地没有动弹。 “我选二。” 有一滴温热的液体贴着宗怀棠的掌心淌了下来,陈子轻把一双眼藏在他手中,嘴里重复着呢喃:“我选二……我选二……” 宗怀棠,这段记忆和这份感情,我不能带走了。 对不起。 希望你下辈子健健康康。 作者有话说: 宗技术,山水有相逢,来日皆可期,现在轻轻要坐上列车去下一站了,未来一定是美好的。 宝子们明天见明天见明天见! ??43 ? 逼王集中营 ◎撕票◎ 陈子轻是被泼醒的。 沁入骨髓的凉意像刀子劈下来, 就对着他的脸劈的,皮肉撕裂般生疼,脸部肌肉痉挛不止,被蒙住的眼睛里流出生理性的泪水。 “一桶水都泼不醒?” “你再去打一桶水过来。” “打什么, 我一泡尿憋一路了, 现成的,大补!” “你尿完带他去洗吗?” “老子是绑匪, 又不是老妈子。” “那你尿他一身一脸, 回头我们还要带他上路, 那味道谁受得了?” “艹!老子打水去,看老子不泼死他!” “哗——” 陈子轻的耳朵里进了水, 鼻腔里也进了水,他难受得剧烈咳嗽起来。 嗓子很疼,脖子也疼。 湿漉漉贴在脸上的头发被一把扯住, 头皮传来刺痛。 “tui!这逼玩意儿怎么长得跟个妖精一样, 不会真是妖精吧,我看看是不是。” 陈子轻感觉有只手伸到他的衣领处, 粗暴地撕开,他的后脑勺抵着地面, 脖颈仰出脆弱的弧度, 一下一下咳颤着抬起胸口, 像是把自己当那人怀里送。 头顶有浑浊兴奋的喘骂。 “我|操, 你看到了没有, 他妈的可真会勾引人,比老子见过的所有女的都会勾引,你出去把风,别让老大进来扫兴,让老子好好爽一爽!” “我们只谋财,你别给我找事。” “你他妈弄不了男的,还不让我弄?我还就要弄了,操|他|妈的今天光顾着绑人躲车,一口热乎的饭都没吃上,我犒劳一下自己怎么了,你要不跟我一起,要不滚出去,别逼我翻脸。” “你脑子被精虫啃烂了吗,你是不是忘了他是谁?他可不是哪个会所里的小东西!” …… “那又怎样,一个男的,搞完擦擦不就行了,屁股疼还不能是得了痔疮?再说了,眼睛不都蒙了吗,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 “万一呢,我不能冒险了,我干完这票就要带我闺女去游乐园玩,我以后想好好过日子,你别害我可以吗,兄弟。” “真他妈畏畏缩缩,当个屁的绑匪!给人当孙子的贱命!” 争吵咒骂声里夹杂着踹砸的发泄。 “陈宿主,能否听到我的声音?” “咳……咳……咳咳……” 陈子轻蜷缩起了身子,压制着咳嗽,昏昏沉沉地在心里应声:“陆系统。” 系统:“你此次的登录背景是中央网仓库的滞销品之一,随机分配到你头上。” 陈子轻的咳声一停:“怎么是滞销品啊?” 系统:“你上个任务失败的惩罚。” 陈子轻:“上个任务我……” 脑子一空。 他登录失败的原因都记得一清二楚,却不记得上个任务了。 “陆系统,关于我的上一个任务,我一点印象都没有。”陈子轻慌张地询问,“我是不是出现精神方面的后遗症了?” 系统:“数据出错,已全部清除。” 陈子轻惨白的脸上呈现出了一种呆傻状,怎么还出错了,什么数据啊,竟然要全部清除。 哦,对了,登录失败是传送去了错误的世界,他在那个世界的十五年,用掉一百多万积分的原因也被清除了。 那不就是清掉两份记忆了。 陈子轻的胸腔里一阵阵的钝痛,不愧是惩罚,他才刚进来就成了肉票,遭了罪。 真是一个不好的开始,不详的预兆。 这个任务背景滞销的原因…… 思绪被一股痒意切断,陈子轻的耳边有喘息声,混着烟味酒味跟口气,臭烘烘的,他看不见,闻得到听得到,胃里翻滚,下意识就要挪开,却被一只手抓住了腿。 “微大少爷,让你醒来可真不容易。” 那一瞬间,陈子轻的脑子里就多了一团记忆。 微玉,这具身体的名字,微家正宗的大少爷,嫡出。他完美地继承了母亲的相貌,生了一双金色的眼睛,白皮肤,银色长发,美得妖而艳。 相貌惊人,加上母亲背后的势力,微玉从小就备受宠爱,圈内圈外给了他数不尽的赞美。 同龄的富少们千金们都捧着他,视他为天上明月,甚至年长的也对他表现出毫不遮掩的喜爱。 直到微玉的母亲病逝,隔年母亲的家族败落,他彻底失去了庇护,又受人蛊惑在重要场合出过几次洋相,自尊受伤和他人的嘲笑,以及天差地别的待遇刺激到了他,导致他一时糊涂自甘堕落,让家族的声誉受损。 准继承人没了价值,家族就不会再为他浪费资源,随他自生自灭。 那时微玉年少,他招架不住纷至沓来的谣言和诋毁,踩了不少陷阱,名声一落千丈,就连他那张挑不出瑕疵的皮囊都盖上了小家子气,脂粉味太重,难等大雅之堂的印章。 微家有他这么个人,企业的档次都下去了。 所以他一个嫡出的位置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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