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无性别的好朋友,”梁元峥转身,问陈万里,“你最近做了什么?” 陈万里正喝水,呛住,惊天动地咳起来。 “什么叫做无性别,我,纯爷们,纯的!”陈万里挺起胸膛,“什么做了什么?” “对面站牌下躲雨的那俩人,”梁元峥冷静地说,“一直在跟踪你。” 陈万里突然反应过来:“等会儿,你——你刚刚让我出去买饮料就是为了试探他们是不是在跟踪我——你太可恨了梁元峥,万一刚刚我出什么事,你该怎么办吧?” 他心有余悸:“哎……他们怎么一直跟踪我不动手?” 梁元峥若有所思:“你身上带了什么?” 陈万里说:“金钱和帅气?” 陆灿然大胆猜测:“是不是你爸最近研究出什么新成果?对方是商业公司派来的间谍?想绑架你找你爸要钱?” 陈万里小脸煞白:“……不会吧。” “刚才陈教授和你说了什么?”梁元峥问,“他让你做什么?” “……没什么,”陈万里别别扭扭,脸和耳朵一下子红了,“他就是问我,大雨天在这里,是不是在和陆灿然约会。” 陆灿然震惊,就像被狗咬了一口:“怎么能血口喷人!” “我当然说没有没有,我看你就和看兄弟一样,”陈万里说,“嗯,我就告诉她,你和你朋友明天在这里聚会,今天下雨,我和你先过来布置布置,女孩子嘛,就注重仪式感什么的。” 梁元峥看着外面连绵不绝的雨:“他还问了什么?” “啊……”陈万里不安地看了眼陆灿然,“问我,最近灿然是不是挺善解人意的,我说什么叫最近,灿然一直都很善解人意啊。” 梁元峥皱眉:“还有什么?” “……还有怎么突然和你关系那么好,”陈万里吞吞吐吐,替好友保守秘密,“我说可能是因为她前几天吃蘑菇中毒,你在医院里照顾了他——喂!你要拉着陆灿然去哪儿?别走啊,我没伞啊!!!喂!” 梁元峥一言不发,一手撑开大黑伞,一手拉着陆灿然。 陆灿然一边为这突然的牵手脸红心跳,一边回头看一眼被落下的陈万里。 他的手温热有力,陆灿然特别喜欢,喜欢到差点就忘掉了朋友陈万里。 “如果那俩人是冲着陈万里来的,”陆灿然不安,“我们是不是和他一块回学校比较好?” “他爸在附近,”梁元峥简单回答,“不用担心。” 陆灿然担心:“但现在就陈万里一个人……” “先别管他,”梁元峥加重语气,“你现在——现在立刻回学校,和舍友们在一起,明天不要出来;最好一直在宿舍里,和你的朋友一起。” 这还是陆灿然第一次听到他如此具备侵略性的语气,不容置疑。 现在的梁元峥看起来就像变了一个人,冷静,冷静到吓人,比陌生人阶段更冷淡。 陆灿然说:“可是,明天江斯要向欣欣表白,我答应了——” “陆灿然,”梁元峥忽然叫住她名字,“没有可是,我知道,你在关心你的朋友——我也很关心你。” 陆灿然的耳朵捕捉到所有甜蜜的关键词,她抬头看梁元峥,只看到他发红的脖颈。 她不确定是气的还是在害羞。 “我很关心你,”梁元峥说,“这件事中,我只关心你。” 陆灿然伸手将他的黑伞往上扒拉,企图看到他头顶的弹幕,黑伞挪开,她只看到噗噗啦啦一大片、跳动的红色爱心。 陆灿然结巴了:“——只、只关心我一个人吗?” 梁元峥头顶的爱心跳得更剧烈、更多了。 “只有你一个人,”他简单地说,“没别的,就你。” 陆灿然激动到要跳起来。 虽然现在没有浪漫的鲜花,没有好闻的香薰,没有温柔的月光,没有…… 只有阴雨天,广告牌,还有广告牌下躲雨的那俩奇怪人——那两个和郑记老板吵架的家伙,其中一个头上有疤——陆灿然想回头读他们的弹幕,梁元峥松开牵她的手,捂住她眼睛,飞快将她往自己方向一按。 陆灿然猝不及防撞到他身上,依靠着他,嗅到他身上冷感、微微苦涩的味道。 她知道那不是消毒水。 “别回头,”梁元峥低声说,“我知道你现在能看到人的大致想法——他们就是在找这个。” 陆灿然身体僵硬。 只有梁元峥低低的声音:“看来我的猜测都是真的……别回头,灿然,跟我走。那天你的幻听幻视,并不是真的食物中毒,而是误食了实验室失窃的成品之一,它能让你在短暂拥有类似’读心’的能力,但不受控制,且副作用很大。” 陆灿然问:“你怎么知道?” “你也能看到我的心吧,”梁元峥将黑伞向她方向倾斜,“我在想,为什么食物中毒后的你开始主动对我笑……因为你那时就看到我爱你了,对吗?” 第21章 不要黑化啊QAQ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陆灿然八岁的生日礼物是一只会发声的小熊, 只要戳一下小熊的心脏,它就会不断地重复爸妈录制好的“我爱你”。 爸妈忙到没时间陪她的时候,陆灿然在入睡前就会戳一下小熊,听它说“我爱你”, 再心满意足地睡过去。 除了爸妈外, 和那些可以忽略不计的表白信及骚扰, 陆灿然第一次从喜欢的人这里听到“我爱你”。 虽然它是以词组的方式出现在他的语言中。 雨水哗啦啦,黑伞下,他头顶上, 仅她可见的爱心像雨点啪啪哒哒砸落。 陆灿然伸出手, 无名指谨慎地戳了戳他的胸膛——心脏的位置。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总之就是想戳,很想很想戳。 梁元峥说:“我爱你。” 再戳一下。 梁元峥重复:“我爱你。” 再戳。 梁元峥:“我爱你。” 陆灿然想放下手, 又被梁元峥抓住手腕。 “为什么不继续戳了?”他垂眼看陆灿然, “不喜欢了么?” “我担心一下子戳太多会没电,”陆灿然喉咙发干, 她有置身高空般的眩晕和失重感,“听说人一生能听到的’我爱你’是有限的。” “我可以申请透支, ”梁元峥说, “你呢?灿然, 你想将有限的话讲给谁听?” 他每说一个字,陆灿然的手腕就被握得疼一分;但她一点都不觉得难受, 反倒有种踏实的幸福感。她意识到对方情绪的不受控,像正缓慢汇聚的暴风, 而她正在风眼。 陆灿然想说“我爱你”, 但又觉不够郑重,她想告诉梁元峥, 你知道吗?很早很早之前,我就大张旗鼓地开始“暗恋”你,后来真正爱上你,却又低调到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她想告诉他,那些炎热夏天里,如何把他名字偷偷拆分藏进日记中;想告诉他,人群中不敢打的招呼,隐秘地渴望着被他认出;想告诉他,他跌倒的时候,她想要雨水永远不要停;想告诉他,因为他而喜欢上宽大无型的中学校服;想告诉他,开学成为她最期盼的一件事情—— 长时间的隐藏喜欢的谨慎小心,压抑不住的期待,擦肩而过后的暗爽与失落,深夜里的内耗……他令她的青春期不再枯燥,平平无奇的生活也不再无聊,那些因为喜欢而雀跃的日子,每一缕空气都泛着彩虹的光泽。 这么这么长。 那么那么多。 怎么能简单地用“我爱你”来概括。 梁元峥的拇指压着她的脉搏。 “我大概率和你想象中不同,”他说,“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但真实的我大概率不如你以为的那样好。” 陆灿然说:“什么?” “所以,”梁元峥说,“如果我哪里让你感觉到不舒服,请告诉我。我可以更正,未必完美,一定尽力——我爱你。” 这三个字像挽留的咒语,他说得缓慢,迟疑。 陆灿然刚才的沉默与思考令他不安,微妙的情绪在湿漉漉的雨天令青苔滋生。 她如何想?他读不懂,读不到。 一时无聊的暧昧消遣?似是而非的未尽之言?还是,看到真实的他,滤镜破碎偶像倾塌——她要就此逃之夭夭,从此再也不愿理他? ——不可以。 ——你必须继续爱我。 ——就像我一直深爱你。 梁元峥黑漆漆的眼看着陆灿然。 他说:“我爱你。” 这三个音节坚定无比。 ——我信奉爱是本能,而非博弈。 ——但若能留下你…… ——你必须要同我在一起,因为你不排斥我,因为我深刻地爱你。 他那不确定的贪欲在对方的沉默中变得更确定,这一刻起,未知的所有不可能都将被他想法设法变成可能。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梁元峥都想同她在一起,都要她同他在一起。 雨水更大了。 浓郁春潮冲击着贫瘠的土地。 陆灿然张口:“学长。” 长满青苔的梁元峥安静等待审判。 喜欢就是这样,你爱上谁,你就给了谁审判你的权力。 “我一直都喜欢学长,可能比你想象中的时间还要长,”陆灿然说,“我刚刚一直在想怎么和你讲,因为说起来好长好长——我爱你。不是因为你对我好才爱你,在你还不认识我的时候,我就开始爱你了。” 她语速很快,因为发现再慢一点点,梁元峥头上那些鲜活、殷红的跳动红色爱心都要变成黑心了—— 虽然陆灿然还不知道他在具体想什么,总之要立刻表达爱意。 ——不要变黑呀梁元峥! “很早之前,我就在爱你,”陆灿然说,“肯定要比你喜欢我的时间要更长。” 所有的青苔都变成怒放的玫瑰花。 头顶的乌鸦蜕壳成喜鹊叽叽喳喳。 梁元峥重复:“肯定比我喜欢你的时间要长?” “嗯,”陆灿然说,“不然的话你就会有恋童癖的嫌疑。” 梁元峥沉默了,他尝试思考陆灿然话语中的含义,风雨声那么大,她低低的声音模糊、却又如此清晰。 “我不是在内卷……坦白讲,在你还上高中的时候,”陆灿然说,“我就把你当作暗恋对象来崇拜了。” 梁元峥试图理清杂乱的时间线:“我们那个时候还没有说过话。” 他甚至不记得陆灿然。 他对陆灿然的第一印象,还是高考结束后、作为她理想高校的学生 “嗯,”陆灿然看到梁元峥头顶心心黑化停止,立刻说,“我那个时候比较喜欢看颜值——现在也一样!不,我也不是只看脸的意思,你勤奋又努力,性格也好,我就越来越喜欢你,真正的喜欢你……” 梁元峥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真正的?” “就是,”陆灿然试图讲清楚,但现在情况太复杂了,她没时间去思考太多,所有的话几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那时候我还小嘛,肯定不懂什么是真喜欢还是什么,可有一点毋庸置疑,就是我从一开始就对你有好感,哪怕你根本不记得我;后来,你还记得吗?高三时候,班主任请你来给我们鼓励,我那次见到你,就又见钟情了……虽然学校禁止早恋,但我还是偷偷暗恋了你一整年,努力考A大,还想学医,想当你的直系学妹,这样就能有更多理由来接近你……” 梁元峥听得越来越震惊。 他问:“从那个时候起?” “嗯,”陆灿然猛烈点头,“一直一直。” “我们选修过同一节课,”梁元峥说,“你有印象吗?” “我有印象,特别有印象,”陆灿然又开心,又有点撒娇般的委屈,“我可高兴了,但学长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我不敢主动打招呼,害怕被你发现了我喜欢你,害怕吓到你……” 风将黑伞吹得摇晃,梁元峥离陆灿然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低下头,右手小心触碰她的脸颊,陆灿然仰脸。 现在的她心脏泡在巨甜无比的蜂蜜里,可是她却想哭,特别想哭泣。 梁元峥一边轻声说着“对不起”一边低头,陆灿然急促伸手,捂住梁元峥的唇。 他头顶的红色爱心又黑了一颗。 “等一下,等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陆灿然慌忙地单手从口袋中取出清口糖,“……等一下,对不起。” ——早知道今天会亲亲的话,她中午要刷七遍牙啊啊啊!!!不——早上她就会预约牙医洗牙、刷牙、用牙线漱口水口香糖—— 手忙脚乱地将亲口糖塞到口腔里,陆灿然不安地想,这样会不会有点太刻意了。 梁元峥沉静望她。 头顶上的红心和黑心一半一半,被风吹得歪歪斜斜。 陆灿然不再去捂梁元峥的唇,双手捧住他脖颈,微微踮脚,用力亲上去。 两人同时尝到青柠薄荷糖的酸甜味。 第22章 蘑菇! 如果给所有事情的初体验感受打分, 譬如第一次被训斥是-2分,第一次考满分是10分,陆灿然要给现在这个亲亲打一百分。 一百分! 一百分! 虽然亲起来手忙脚乱,虽然衣服、脸和头发都被乱飞的小水滴打湿了, 虽然现在没有漂亮的花……但有他。 糖果融化掉了, 也或许是被谁吃掉, 这都不重要,陆灿然的脸又烫又红,亲完后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 “学长, ”她说, “你的脸怎么不红?” 梁元峥说:“可能我脸皮比较厚。” 陆灿然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真羡慕你,真好,这样紧张的话也不会被发现。” 梁元峥嗯了一声, 又说:“也有缺点。” “什么?” “有时候, ”他说,“我也想让你看到我在紧张。” 陆灿然的眼睛刷地一下明亮。 “其实我感觉到了, ”她说,“刚刚你好像特别快地碰了一下我的臀部, 又立刻往上挪……” “抱歉, ”梁元峥道歉, 解释,“我以为那是你的腰。” 陆灿然不好意思:“对不起啊, 我好像长得比你想象中要高。” 两人礼貌地互相道歉,礼貌到陆灿然片刻恍惚, 感觉以后再亲密距离时, 他也会这样礼貌地边说对不起边——停,不可以继续想了。梁元峥的手还在她腰上, 他一只手撑伞,另一只手轻轻托住她腰部脊椎;陆灿然垂下酸掉的手,他也松开——松不开—— 陆灿然抓住他的手,害羞又紧张地往自己腰部按。 “我喜欢被你碰,”她大胆地问,“可以再抱一会吗?” 梁元峥微微弯腰,下巴抵着她头顶,像赤着身体抱一只毛绒绒的小猫,他的心情在这一刻被无法言说的充盈所占据,颤栗,柔软,发痒;她闻起来像刚开的蔷薇,新摘下来的荔枝,加过糖的冷水,蜜蜂绒绒翅膀上的花蜜。 这个拥抱持续了一分钟,梁元峥松开手,陆灿然眼巴巴看他的头顶,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在心中默默评价“一百分”。 梁元峥不自然地咳一声:“在看什么?” 陆灿然说:“你想的东西。” 梁元峥问:“你看到了什么?” 陆灿然老实地说:“爱心,薄荷和迷迭香……咦,还有好多绿色植物。” 然后她看到梁元峥红的不仅是耳朵了。 他侧过身,深吸一口气:“我先送你回宿舍,今天晚上别出来——最好也别接陈万里的电话。” 陆灿然终于想起了主线任务,她啊一声,问:“他们想做什么?” ——想要拿到蘑菇。 以之前实验室的例子来看,“蘑菇”被人体自然吸收、消化、不再对人体造成影响——至少还需要一个月,而在这一月内,那些人如果想取出—— 梁元峥尽量用简单的语言说明,他不想给陆灿然造成恐慌。 他们刚刚接过吻,刚刚拥抱,刚刚互相表达爱意……突然间提到这种恐怖的事情,并非他本意,但不得不说。 陆灿然需要意识到现在的危险处境。 “把你送回宿舍后,我会通知研究所的朋友和教授,”梁元峥说,“你先回去。” 陆灿然说好,她离梁元峥更近了些,发现对方头上的薄荷和迷迭香越长越夸张,但他仍紧绷着一张脸,表情很严肃。 暴雨下,车也拦不到,陆灿然悄悄删掉打车软件,私心想和他多走一阵,多聊一会。 梁元峥言简意赅,解释他所了解的情况—— A大的赵教授和B大陈教授研究领域相同,都在研究如何通过技术手段对大脑信号或行为进行间接推测,众所周知,心理学中的非言语类沟通——譬如微表情和肢体语言,可以辅助推测他人情绪和想法,在此基础上,赵教授利用大数据样本,钻研出可以集中固有感知、且能让使用者看到他人“弹幕”的蘑菇,因受限于伦理隐私,再加上精度问题,这项实验的进行非常私密。 直到上个月,第一颗可“读心”的蘑菇试验成功,这件事在特定的小圈子里也不再是秘密。 梁元峥的一个朋友是赵教授的得意门生,也是自愿参与本项试验的第一个实验者。 梁元峥和他见面时,察觉对方总能精准读到他当下想要的东西;问了几句,对方才笑着和盘托出。 也是那一天晚上,梁元峥和朋友分别之际,遇到了陈万里。 ——A大突然停电、蘑菇失窃的那一日。 陆灿然急促地说:“你认为是陈万里偷了蘑菇?他可能会被他爸逼着这么做……但我怀疑他的能力……” “朋友提到过,赵教授在和几个商业公司洽淡相关技术合作,想要蘑菇的不止陈教授一个人,以陈万里现在的状况来看——”梁元峥推论,“我猜,他大约失败了,成功偷走蘑菇的另有其人;但最后却是你吃下了这颗蘑菇,证明对方中途出了意外,阴差阳错,这颗蘑菇流入郑记小鸡炖蘑菇。” 陆灿然说:“你找到了偷蘑菇的人?” “嗯,知道结果后,逆推会变得轻而易举,”梁元峥说,“偷蘑菇的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再盗走蘑菇,他自然会查到蘑菇最终流入到哪里——那几天,只需要关注谁出入过郑记小鸡炖蘑菇后厨,谁又能在夜晚自由出入A大、熟悉A大实验室,符合以上条件的就是目标。” 陆灿然问:“谁?” “体育老师,他入职A大不久,朋友提到在实验室曾频繁偶遇他,显然居心不良,”梁元峥侧脸,“在医院时,他主动找过你聊天,对不对?那应该是在试探你。” 陆灿然伸手捂住嘴:“难道他怀疑过我?” 说到这里,她又摇头:“不对,不对,后来他就没再找我了。” “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他后来转去怀疑蘑菇在陈万里身上,”梁元峥轻描淡写,“至于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中年人,曾经打过郑记老板,现在又出现在这里,大约也是为蘑菇而来。” 陆灿然吃力地去想会出什么问题,体育老师才会怀疑到倒霉的陈万里—— 没想通,迎面撞到雨中披着雨衣的徐乔和秦冰霜,两个人急得团团转,说联系不到祝华欣,江斯的电话也关机。 只知道最后一次联系时,祝华欣发消息说要去花房小院,以免醋意冲天的梁元峥暴打陈万里。 梁元峥微笑:“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好了,先送你们回宿舍;别害怕,确定你安全后,我再回花房小院找祝华欣。” 后面这句话是对陆灿然说的。 陆灿然不肯。 她担心朋友,也担心梁元峥一个人。 如果事情真如他所说,那花房小院现在肯定聚集了不少人;陈万里,和绝不是偶然出现在此的陈教授,一直盯着陈万里的体育老师,还有那俩中年男人…… 辣妹欣欣,其实是宿舍里胆子最小的女孩。 她连丧尸题材的电影都不敢看。 秦冰霜和徐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和梁元峥这个“116宿舍未来女婿”相比,她们更支持朋友的决定。 梁元峥没有再劝。 “有时候希望你能自私一点,”他撑着大黑伞,和陆灿然走,雨幕中,无奈地问,“为什么总把朋友排在前面、而不是优先考虑自己?” “啊?”陆灿然没听清,“什么?” “我说,”梁元峥笑,“我和你一起。” 到达花房小院的时候,陆灿然特意看眼,在院子外面晃悠的那两个奇怪中年男人已经不见了,地上倒是一滩混乱的泥土。 她深吸一口气,紧紧地跟在梁元峥身边。 这种比避雨更能正大光明靠近他的机会不多——咦,为什么要说“更能正大光明”呢?她现在就是梁元峥的女朋友呀!她现在就算当场和他热吻都没关系的,甚至还能去地铁拥抱——不,这个还是算了,公共场合不好。 糟糕。 这个时候的她还在想这些,欣欣说得没错,她果然是恋爱脑。 小院的花保持着陆灿然和梁元峥离开时的模样,徐乔和秦冰霜率先进门,进来就大声喊欣欣,但无人应答,只听见楼上传来木板吱呀声。 梁元峥拦住想往前冲的女孩子们,示意她们去自己身后; 手中大黑伞拆掉几个零件,成了一根黑黢黢长钢管,他稳稳握在手中。 陆灿然目瞪口呆:“难怪安检要检查伞。” 梁元峥说:“只是以防万一。” 徐乔震惊:“你主业救死扶伤、副业创造死伤啊?” 秦冰霜什么都没说——她来不及说什么,身上沾血的体育老师冲出来,一手捂住她的嘴,面目狰狞地大吼:“快把蘑菇交出来!!!” 不了解内情的徐乔惊到了:“什么蘑菇?什么蘑菇?” “快!别耍我!!!”体育老师的头发被雨水浇得湿透了,眼睛都快睁不开,声音嘶哑,右手勒秦冰霜脖子,威胁,“我知道你们人多,别耍滑头——呃!!!” 话没说完,梁元峥手中的黑色长钢管砸到他勒秦冰霜的那只手上,不忘提醒:“报警!” 陆灿然放下手机:“刚报完!” 体育老师吃痛,听到这句话,下意识松手,可惜秦冰霜被他勒得缺氧,差点昏过去,没法挣脱;梁元峥又一钢管精准砸到体育老师手上,匕首当啷一声落地。 体育老师意识到不对劲,后退两步,抄起旁边铁锹,想要阻止陆灿然,又被梁元峥一钢管精准砸到胳膊,麻得体育老师震了震。 梁元峥黑黢黢的眼盯着他,那眼神令体育老师心里直发毛。 蓦然,体育老师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流传已久的说法——据说某医生捅伤仇人,刀刀避开大动脉,刀刀不致命,刀刀不致重伤。 “蘑菇在哪里?”体育老师看起来已经不太正常了,“黑吃黑是吧?快给我交出来!!!” 徐乔扶起倒地的秦冰霜,后者咳好几声,已经快崩溃了。 “老师,你想吃蘑菇就去菜市场买啊,”秦冰霜很不理解,“超市应该也卖吧咳咳咳——” 徐乔还在看梁元峥,意识到欣欣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 他看起来真得会把陈万里往死里打。 “东西已经给陈教授了,”梁元峥冷静,“你既然能联系到陈万里,就应该知道,这些学生哪有这么大的能力——你该去找他才对。” 体育老师捂着胳膊,视线扫过他们,冷哼一声,抛下句“我就知道”,转身冲进雨幕中。 与此同时,二楼也传来陈万里弱弱的呼救声:“有人吗……” 众人发现鼻青脸肿的他缩在二楼,还拿着一个硕大黑皮箱。 陆灿然最震惊,上去想扶他;梁元峥先她一步,俯身,仔细看陈万里脸上的伤口,掀开眼皮,观察眼球。 “没事,”梁元峥说,“都是皮外伤。” 陈万里巨委屈地讲了事情经过。 梁元峥和陆灿然离开后,他本也想走,但体育老师拎着黑箱子、呼哧呼哧地过来了——前几天,和他联系的神秘花艺师就是体育老师。 陈万里问他不是明天交易、怎么今天才来? 体育老师说夜长梦多速战速决。 到这一步时,陈万里其实挺不乐意的,再新鲜的花,放一晚上也该不新鲜了,更何况对方还装进一个密不透气的黑箱子里,还不肯让他当场验货,说什么保证一张也不少,肯定够数; 这种奇怪态度下,陈万里打算直接退单不要,谁知对方态度强硬,甚至还掏出匕首威胁陈万里,说今天必须得交易,这笔生意,他想做就做,不想做,也得做。 陈万里第一次遇到强买强卖,认栽,只好把装了三百块的红包递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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