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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没有任何所谓羞耻,梁元峥没有抱怨过贫穷;不赞美,也不怪责。 看到陆灿然因为“打包”而惊讶时,他盖扣塑料盒盖的手一顿,微微侧脸,避开她视线,安静地将打包好的饭盒装进塑料袋中,递给姥姥,先叮嘱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再叮嘱妹妹休息好了要回学校。 “不用担心,”梁元峥说,“我和你们班主任打过电话了,说你是突然不舒服,替你补了假条,回校后记得先去他办公室拿假条,他不会罚你。” 四月天气叵测,姥姥和妹妹上了公交车,外面淅淅沥沥,忽又降下雨。 陆灿然本想向梁元峥告白,可先有单独约饭变四人餐,又有雨水哗啦啦地落,把那些直球的话也淋得退缩; 雨水太多,不适合骑电车,幸好她车上还有一把折叠太阳伞,撑开,和梁元峥一起慢慢地往回走。 梁元峥很沉默。 ——临走前,姥姥和陆灿然去卫生间,妹妹梁越云问他,女朋友家境那么好,真的不会在乎吗? 她年纪不大,却也开始懂了这些。 梁元峥不确定向这走的陆灿然有没有听到。 他其实早就知道,现阶段无力去富养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公主,家庭这个责任也会一直承担,他是哥哥,有义务照顾年迈的姥姥和妹妹——只是这种东西不便对她直说,于是只有无言的沉默。 陆灿然一直在看他头顶,发现他头顶弹幕上,一朵小小乌云,在安静地下着比乌云还大的鹅毛大雪。 “学长?”陆灿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主动聊天,“今天的菜好好吃喔。” 梁元峥说:“嗯。” “姥姥身体真好,是属牛的吗?” “对。” “和我姥姥一样大呢,”陆灿然语气轻快,“我们好有缘分!” 梁元峥同她在雨中慢慢走,沉郁地道歉:“对不起。” “不要道歉,”陆灿然说,“姥姥和妹妹人都很好,今天一块吃饭,我特别开心。我有时也会想,学长这么优秀,家庭氛围一定也很棒。今天一见,发现原来是真的,姥姥人很好很慈祥,妹妹也很可爱、很聪明。” 梁元峥停下脚,他撑着那把小伞,微微低头看陆灿然; 还未说话,陆灿然轻轻一声呀,往他身边靠了靠;梁元峥下意识后退,又被她小心翼翼地抓住衬衫衣角。 “别退了,学长,”陆灿然说,“你的肩膀都湿了好大一块……离我近一点好吗?这样我们两个人都不会被雨淋湿了。” 梁元峥没有动,他看着陆灿然小心翼翼靠近,像一点点磨蹭、试探边界的小蘑菇。 “嗯,”他说,“小心。” 下过雨后的路边湿滑,尤其是商业街这一段,虽然有清洁工人打扫,但架不住人多,总有乱七八糟的东西粘在路面上。 路边绿化带的月季花开了,这春天的第一波,在雨中有着青涩又纯粹的香气。 “这次雨和上次一样大啊,”陆灿然用遗憾的语气说,“可惜我的伞太小了。” 梁元峥看到,在说出“可惜我的伞太小了”的时候,她笑容特别、特别地大。 “说不定我也会突然滑倒,”陆灿然大胆试探,“今天学长没有在医院上班吧?我可以拉你的袖子走吗?” 不确定会不会再次被拒绝,她忐忑不安地看梁元峥的眼睛,四目相对,两个人同时移开视线。 “如果不方便的话,”陆灿然故作轻松地补充,“我也可以拉你衬衫或者买个拐杖,呀,我突然想起来了,前面就有家运动店卖登山杖之类的——” 天啊她在说些什么! 陆灿然懊恼地发现,真得很需要去上恋爱修习课了,怎么一到这个时刻就开始语无伦次胡说八道—— 越紧张越尴尬,陆灿然垂下的手不小心擦过梁元峥的手背,温软蹭烫硬,她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开始颤栗。 蓦然,他动了。 温热,厚重,粗糙,有力。 梁元峥沉默而有力地握住陆灿然发抖的手。 “我体会到你中午的苦恼了,”梁元峥说,“灿然,我很感谢你开导越云,也很感激你用伞送我——这两个理由,我应该用哪一个做缓冲?才会让你接受我请你单独吃饭的请求?” 陆灿然被握住手,一动也不想动,热体温暖红她的脸。 她紧张兮兮:“可不可以明天先用一个?后天再用另一个?我胃口很大,可以吃两顿。” 第14章 暧昧期暴瘦三斤 陆灿然舍不得洗手。 直到实在忍不住想上厕所, 才在水龙头下依依不舍地洗了手掌心,继而冲向卫生间。 快给孩子憋坏了。 116宿舍的下午一如即往,徐乔在图书馆里学习,秦冰霜戴着耳机刷抖音小视频, 祝华欣在打游戏骂江斯拖她后腿, 外面雨水滴滴答答地下, 陆灿然点开梁元峥的微信朋友圈,以前偷偷视奸,现在甜蜜地偷偷视奸;冷不丁, 注意到某个东西, 爆发一声尖叫—— 秦冰霜放下耳机,就差踹卫生间门了:“怎么了宝?掉厕所里了?” “没事,”陆灿然推开门, 脸颊红红, 磕磕绊绊,“学长改名字了啊啊啊啊啊前两天我太忙了都忘记看、居然今天才发现!!!” 秦冰霜:“啊?” 三个脑袋凑在一起看微信名。 陆灿然:珠穆朗玛 梁元峥:喜马拉雅 秦冰霜灵光狂闪:“珠穆朗玛峰在喜马拉雅山上面, 他想让你在他上——” 祝华欣捂住陆灿然眼睛:“别给她讲这些她还只是个孩子乖我们不听啊!” 陆灿然说:“上面?什么上面?” 祝华欣说:“下雨天不适合聊这些成人话题喔我们找个晴天的晚上再聊。” 陆灿然的性知识确实有些匮乏,读大学之前, 她的中学时光都是走读。生物课上, 关于人体部分默认跳过, 考试不考,老师不讲, 爸妈疼爱陆灿然,也是老式的疼爱方式, 给钱给爱, 但不交怎么作,爱, 默认她年龄到了后会自然明白。 其他俩舍友也差不多。 大学里面,也就博览众书的祝华欣懂的东西多点,不过懂归懂,说出来还是有点害羞;几次夜谈会,陆灿然回家,也没赶上。 现在祝华欣不肯讲,好在陆灿然还有续费的读心术,认真看她的头顶,只看到一只脐橙。 好奇怪。 和脐橙有什么关系。 辣妹不爱猜来猜去,一记电话打给江斯,问他知不知道梁元峥的微信名是什么时候改的。 江斯惊讶:“他改微信名了?” 祝华欣说:“你可以滚了。” 江斯:“好冷淡啊妹——” 通话结束。 祝华欣同陆灿然分析。 “你俩天生一对,”祝华欣说,“如果他改名时间比你早,那就说明你俩心有灵犀一点通,天生一对;如果改名时间比你晚,那就是对你有意思,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天生一对。不管怎么样,都是天生一对。” 陆灿然握住祝华欣交握的双手,眼睛闪闪:“你说得非常有道理,但万一他只是喜欢喜马拉雅这个软件呢?万一他的好友圈里还有人叫’猫耳’和’漫播’呢?” 祝华欣说:“……反正他对你肯定有点意思,陈万里那个经常认错人的瞎子都能看出来;他今天突然向我打听,问梁元峥和你怎么回事——好好享受你们的暧昧期吧女孩!” 陆灿然非常享受现在的暧昧期。 搞暧昧太棒了,能够略微读心也太棒了,从和梁元峥分别之后,一整个下午、到晚上,她的胃都是暖胀胀的。 人的心脏和胃只隔着一层膈肌,浸泡在粉红泡泡中的心脏又暖又热地跳啊跳,连带着胃也被甜蜜的暧昧充满了。 她一点都不饿、一点也不渴,下午更换新的床品,将书桌衣柜重新擦、整理了一遍,还一口气做了剑雅真题——最后这一项可以忽略不计,弹幕系统所致,所有答案都浮现在她眼前。 陆灿然打算重点练习口语了。 上次考雅思时生了病,脑袋晕晕乎乎,发挥失常,这次说什么都要一口气过了,才不会影响接下来的学校申请。 她忍不住给梁元峥发消息,不知是不是暧昧期症状,梁元峥的头像都有着大量粉色爱心和星星,现在晚上八点,从午饭到现在只吃了一块叉烧滑蛋三明治的她,完全不饿,只是想联系他。 珠穆朗玛:「在吗学长?」 珠穆朗玛:「小猫打招呼.jpg」 喜马拉雅:「嗯」 珠穆朗玛:「学长回消息好快,今天不忙吗?」 喜马拉雅:「不忙,现在休息」 珠穆朗玛:「小猫捧心眼泪汪汪.jpg」 珠穆朗玛:「学长今天又要值夜班吗,好辛苦」 梁元峥看那张图片看了很久,很可爱的动态表情包,白色小猫背后冒着粉红色泡泡,眼睛泪汪汪。 他将两张动态图片都存在微信表情中,就像把主人也存了进去。 陆灿然开开心心地和他约定明天吃饭的地点,但提出要她请,因为她今天做题非常顺利、心情很好。 梁元峥将手机放在桌子旁,一边吃冷透了的盒饭,一边看她叽叽喳喳的消息;凉掉的大米黏黏腻腻,看一眼她的消息,就变成了香香热热的鸡汤泡饭;直到有人敲门叫他名字,他才站起来,微笑着说马上就来。 他没错过陆灿然任何一条消息。 陆灿然捧着手机幸福地在床上滚来滚去,上头真会变成白痴,变成猫变成狗,变成黏人的小朋友。 她知道梁元峥值夜班时忙,不能时时刻刻回消息,但没关系,她可以自己抠糖——她将发挥出比内娱cp粉们更伟大的力量。 在双方艰辛努力下,终于成功地约了两次饭。 也不是特别成功。 第一次的约饭时间不太好,刚好在中午,A大一个小导请学弟学妹们吃饭,在讨论实验室丢失样品的事情,愁眉苦脸,争论声很大。 梁元峥和那个小导认识,还聊了几句。 第二次约是晚饭,陆灿然说晚上吃太饱容易犯困,会影响学习,只吃掉一碗鸡汤小馄饨。 吃到一半,路过的陈万里看到,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问陆灿然什么时候不挑食了?以前她只吃家里阿姨做的馄饨。 陆灿然把他赶跑了。 她担心梁元峥误会,立刻解释,说陈万里和她是发小,仅仅是朋友,看陈万里就像看亲人一样,没有任何念头。 梁元峥微笑着好,他知道。 “真的知道吗?”陆灿然认真确认,“不要憋着不说喔,也不要忍。” 梁元峥温和:“怎么可能?” 陆灿然看了看他头顶,一大缸山西老陈醋,沉默了。 她转移话题,试探问梁元峥,最近有没有发现、江斯有些不对劲? 转移成功。 山西老陈醋立刻消失了。 梁元峥表情平静,摇头说没有。 陆灿然明白了,江斯没有找梁元峥帮忙。 也是,毕竟江斯想在这周末向祝华欣告白,而她才是欣欣的好朋友;虽然之前祝华欣一直向江斯打听梁元峥,但也说明了,是班上有个女同学对他感兴趣。 搞暧昧的这几天,陆灿然也没忘记江斯的委托。 宿舍夜谈会上,她努力收集大家想要被告白时的场景,汇总后告诉江斯;不仅如此,为了让好友拥有最美好的被告白体验,她联系一个做小众手捧花的设计师,可对方是个男性,且没有租赁专门的工作室,私下的单独见面有风险,就委托陈万里代订。 晚饭后的陆灿然主动提出去散步。 春风一日比一日暖,两个人在学校里慢吞吞地往前走,不知不觉,逛到“情人林”。 这一片原名校友林,是某一届学生们捐赠的树苗,每一株树都记载着捐赠者姓名。只有人行步道,绿荫浓厚,长椅及石桌石凳多,校园情侣们喜欢在此散步、一起学习,被戏称“情人林”。 荷尔蒙旺盛的春天里,“情人林”每一处长椅上都有一对小情侣们,还有对在旁若无人地接吻,冷不丁撞见的陆灿然尴尬极了,都不敢看梁元峥,担心他误以为她在暗示他,匆匆几步离开,身后接吻声依旧很大,她尴尬到同手同脚。 还被梁元峥发现了。 “我之前走路也经常同手同脚,”梁元峥主动说,“孟主任教我几个技巧,来,我们一起——” 他耐心地教,陆灿然认真地学。 一分钟后。 二人同手同脚,沉默地往前走。 陆灿然说:“学长,要不下次再问问孟主任,还有没有其他技巧?” 梁元峥:“好。” 两个人走过情人林,又走到爱情湖。 话题转到今天的鸡汤小馄饨上,陆灿然对那碗鸡汤小馄饨大夸特夸,起承转合,期待望他:“学长会做鸡汤小馄饨吗?” “会,”梁元峥谦虚,“不过可能口味一般。” “怎么可能,”陆灿然大夸特夸,“学长做的溏心蛋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那鸡汤小馄饨肯定也是最棒的!真好,感觉学长什么都会做,以后——” 说到这里,她又有点失落:“可是,以后好像没理由再和学长吃饭了。” 梁元峥说:“或许,没有理由也可以一起吃?” “真的吗?”陆灿然犹豫,“可是如果其他人问起来,我该怎么讲呢?为什么要和学长吃饭——” 梁元峥踩过一片焦脆焦脆的叶子。 “我想见……了解你的口味,学更多新菜式,”他低头,“算不算理由?” 陆灿然眼睛闪闪:“当然算——” 话没说完,梁元峥伸手拦她,没拦住,陆灿然还是撞到半空中的蛛丝网。幸好没有大蜘蛛,只有一缕坚韧的丝缠到她头发上,他说句不要动,伸手,仔细摘掉她头发上的蛛网。 这是一项很需要专注力的工作,陆灿然把握机会,问出那个积压在心底的问题。 “学长,”她问,“你还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有喜欢的女孩吗?” 梁元峥没说话,他专注摘蛛丝,那上面沾了些风吹来的杨绵柳絮,陷在她香香细细长长软软的头发上。 他尽量在不碰到她的前提下去理清,却不自觉看到她的T恤到发间的白皙脖颈。 陆灿然不在意他的回答,反正有神奇蘑菇作弊,更专注去望他头顶。 她没看到名字和答案,只看到一大片绿色的植物。 陆灿然:“咦?” ——难道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和这些植物有关系? 梁元峥摘掉蛛丝,呼吸渐渐平稳,后退一步,看陆灿然:“什么?抱歉,你刚刚说话,我没听清。” “没什么,”陆灿然笑,“我们继续散步吧。” 她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啦! 回到宿舍,陆灿然第一时间抽出纸笔,认真地把梁元峥头顶上看到的植物速写下来。幸亏她记忆力不错,记下了重要特征。 画好后,她对着纸思考,这么多植物,认识的就几个,罗勒,迷迭香,紫苏,欧芹,百里香……这是什么意思?它们的共同点是什么? 祝华欣下床去厕所,看到对着纸发呆的陆灿然,凑过来一看。 “哟,画牛至画的不错啊,”祝华欣说,“挺惟妙惟肖的。” 陆灿然:“啊?” “不是吗?”祝华欣弯腰辨认,“罗勒,迷迭香,留香兰,牛至,茴香,紫苏……哎,你画这么多香草做什么?” 陆灿然困惑:“……全是香草吗?” “对啊,你不知道?” 香草? 陆灿然更迷茫了:“你说,会有人取名叫做香草吗?” 第15章 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感觉实在太令人上头, 凌晨五六点,陆灿然迷迷糊糊醒来,捞手机看一眼和梁元峥的聊天记录,再心满意足地睡过去。 三天瘦了三斤。 祝华欣羡慕极了, 表示也想找个人暧昧一下;爱不爱的不要紧, 主要是体验一下健康减脂。 陆灿然趁热打铁:“你感觉江斯怎么样?” 祝华欣不可思议:“他最近在打折吗, 怎么你们都向我推销他?” 陆灿然:“们?” 祝华欣一指,背靠墙、坐在床上的徐乔不紧不慢地开口:“只是觉得你俩长得很配。” 秦冰霜:“附议。” 祝华欣一拍:“你们都是伪骨科的小说看多了吧?我能和江斯谈吗?也不想想,我王者的小号都是拿他身份证实名认证的, 以后我俩闹掰了, 他还怎么帮我扫人脸识别?” 陆灿然认真思考要不要建议江斯在告白时增添点游戏的元素。 比如江斯找五个人,这边五个人,坐在一起打游戏, 5V5, 打赢了才可以获得告白资格之类的。 但以祝华欣痛骂江斯的频率来看,这么搞下去, 恐怕江斯从白天打到黑夜,都拿不到告白资格。 如果欣欣也吃到超能力蘑菇就好了, 陆灿然遗憾地想, 那她现在就能体会到同样感觉了。 陆灿然现在的作息极其规律, 每天固定早午晚、三遍看梁元峥的朋友圈,给他发早、午、晚安, 不停找新的话题和他聊天,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和他分享, 也想知道好多好多与他有关的事情。 她想一下子把自己从内外地剖开给他看, 也想把他全部完整地浏览。 如果有人生之书,陆灿然会把梁元峥的那本翻烂背诵。 哪怕是简单的“你中午吃得什么”“豌豆炒牛肉”对话, 都能令陆灿然开心好长一段时间。 她从有颗糖就能满足,变成了一小粒白砂糖就能填满; 也变得贪心,之前得到梁元峥的微信就开心,现在每晚都要得到他的晚安。 陆灿然收集了好多好多可爱表情包,囤囤鼠一样,精心挑选出最可爱的发给他——为了防止误触,她忍痛割爱,删掉一些超好笑的丑陋表情包。 祝华欣下午上选修课,春风得意的陆灿然,和剩下两个舍友一商量,发现江斯同时请求她们三人的帮忙。 人多力量大,这周日就要告白,徐乔拿主意,江斯那边提供资金,火速租了一个小工作室,说是小工作室,其实就是一个旧民居改造,院里院外都是漂亮的花朵,房间内布置也精美,可吃饭可打游戏,一般出租给小规模的团建,或者摄影工作室拍写真。 价格也不低,一天租赁费用要六百块。 这边付了钱,交了定金,秦冰霜才想起一件事,哎呦一声。 “我忘了,”她说,“上周不是说下周日聚餐吗?我提前订了火锅店的包间……” 行程撞了。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问题,还剩下几天时间,去火锅店那边取消、拿回订桌的钱就好。 谁知火锅店换了新老板,死活不给退钱,一脸的不耐烦。 “你们懂不懂什么叫做定金,啊?知不知道定金不退啊?上大学的学生了,连这件事都不懂——啊,今天你订了要退,明天他订了位置也退,我这之间损失的钱,谁来赔,啊?”老板看她们三个女学生,死活不给退,“还大学生呢,不懂就去百度,知不知道?” 秦冰霜客客气气讲道理。 “我们订的是周末包间,现在还剩下好几天,不影响老板你做生意——” “影不影响是你说了算?你知道吗你?”老板提高声音,开始胡搅蛮缠,“昨天有人订我那房间,说是七个人,我看你们订了,就没答应,这不就是损失?” 陆灿然看得到他的弹幕,分明写着「能退我也不给退,三个女孩而已,吓吓她们,糊弄过去算了」。 徐乔说:“老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趁着俩室友辩论,她果断打电话给陈万里,用妈妈做的排骨做交换。 他吵架最在行。 陈万里一个电话就来了,果然气势汹汹,一上来就把老板压住了,方圆十里,没有人比他更能叫——比格犬除外。 一顿输出后,陈万里才扭头问:“多少定金啊?” 秦冰霜说:“一百。” “哦,一百——”陈万里停了一秒,面容扭曲地看陆灿然,崩溃,“区区一百块,你就让老子过来说这么多?浪费我宝贵时间,这简直、简直——” 陆灿然说:“一百也是钱啊,你干嘛?” “我直接转给你不就行了,搞什么,为了一百块兴师动众的,扯这么多干什么,”陈万里边说边掏手机,“我丢不起这人。” 说这就要掏钱包,那被骂懵的老板也醒过神了,二话不说举手机,骂骂咧咧:“哎我X在这里装什么,你们别在我店里影响我生意。信不信我现在就录下来发网上,让人看看A大的学生现在就这样——” 陆灿然想去抢,没抢到;陈万里没想到遇到这种无赖,懵了。 一只手捂住老板的手机摄像头。 “老板,”梁元峥黑漆漆的眼看着他,“这样不合适吧?” 老板不耐烦,要把手机抽回来,谁知那手机被梁元峥紧紧握在手中,一抽抽不动,反倒是老板后退了一步,松开手。 陆灿然惊喜:“学长!” 老板伸手指:“哎,哎,哎,噢,我明白了,你们一伙的?死乞白赖来我店里闹也就算了,还抢我手机——你们搞什么?” 他想高声喊叫,梁元峥举着他手机,屏幕对准老板的脸,问:“你的?” 老板下意识点头,发现正在手机面容识别——解锁成功。 梁元峥拿回他手机,波澜不惊地划:“谢谢。” 气得老板伸手抢,但梁元峥个子高,握着手机后退一步—— 陆灿然挡在他面前,像个所有羽毛都支棱起来的小山雀,眼睛瞪得圆溜溜,大声问老板:“你想对他干什么?” 老板崩溃了:“是你们想对我干什么!!!” 梁元峥微笑着点开相册,删掉刚才老板录制的视频、照片;但凡录到陆灿然和秦冰霜她们的,统统删得干干净净。 利落删干净,才把手机还给老板。 “你当然可以不退定金,”梁元峥说,拿出自己手机,点到某个画面,在老板面前一晃,“不过,可能会有人在网上公开这张照片,老板,你们的后厨环境挺原生态的,看起来蟑螂和老鼠都挺自在。” 老板噎了一下:“你……” 梁元峥平静:“你自己选。” 老板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钱,也有条件,一定要梁元峥把拍到的照片删掉才行。 删完后,没走几步,陈万里开始了。 “学长,”他阴阳怪气,“这样不太好吧?就这么删了?偷拍照片很辛苦吧?花了不少时间吧?” “不辛苦,”梁元峥温和地笑,“假装走错拍一张就行了,没怎么花时间。” 陆灿然星星眼,猛猛夸:“学长真棒!太正义了!” 陈万里嗤之以鼻:“你管这叫正义?他哪里正义了他?啊?为了区区一百块就把照片给删了?这件事不曝光,以后不是还有无辜同学去那里吃饭?你是医生吧?医生不都是品德高尚救死扶伤吗?啊?就这样扶的?先吃病了再扶?真是为国家GDP做贡献呐。” 梁元峥没打断他,耐心听完。 “灿然,”他说,“能把照片再转发给我吗?” 陆灿然掏出手机,咦一声,惊喜:“原来你提前发给我了!” 陈万里的表情更扭曲了。 “不愧是学长,”陆灿然毫不遮掩,“不仅正义,还聪明,早就留了一手。” 陈万里变脸:“没想到你是这种言而无信的小人!” 陆灿然维护:“这叫智慧!随机应变,学长只答应他删掉自己手机的,又没说要删所有备份。” 陈万里气得和她吵:“是不是无论他干什么,你都要夸他?” 陆灿然说:“可是学长做的事情都很对啊。” 梁元峥说:“谢谢你,灿然。” 陈万里炸毛。 “不就是要回来一百块吗?”陈万里生气,“我能——算了。” “看到你们一群恋爱脑就闹心,烦死了,”他阴测测地说,“对了,你说的那个订花的,你绝对想不到是谁……算了,烦死了烦死了,反正也是个怪人,说话和谍战片似的。你别和他对接了,到时候交涉我来,不耽误你的正事。” 梁元峥问:“什么正事?” 陈万里白他一眼,抬腿就走,很不想和他聊天。 陆灿然回头看了看,告诉梁元峥:“江斯想向欣欣表白,找我们出谋划策,订花。” “原来是这样,”梁元峥表情缓和,“我没想到江斯会找你——” “喂!” 陈万里一路后退,像个没有“倒车请注意”的车,笔直笔直地退到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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