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资人,自然希望被投资人活得长久一点。周诗韵有时会猜测,他的冷淡之下是否暗有温情,但很快,她又收住了这种危险的想法。 心理医生,自救是本能。否则,她以何种立场医治谢聿? 但今天,来客不善。 前台小姐踌躇道:“周医生,那人不好打发呢。” 周诗韵眉峰一挑。来不及她细想,那人已不请自来,登堂入室。 “周医生,一早到访,有事请教。” 先声夺人。周诗韵被这声音吸引,不自觉地即刻转身望去。来人好似大青衣,两袖一挥,款款登场。她长驱直入,单单用眼睛盯住你,便让你再移不开步。 谢聿曾对周诗韵形容过一个人:“我遇见一个人,生来就少了一颗心。她聪明,有气度,义薄云天,但就是没有那颗心。” 周诗韵看着眼前这人,懂了。 谢聿讲的那人,原来是她。 魏应洲。 魏应洲登门造访,便不打算客气。 她偏头一笑,开门见山:“问你要一个人,谢聿。” 周诗韵也一笑,假客气真防守:“魏总,您应该去找谢聿,不应该来找我要人。” 魏应洲略施手腕:“周医生,谢聿当年对你的六百万救急投资,代表的是谁,无须我提醒你。我不敢居功,但桥银可以。如今我代表桥银向你要桥银的一个人而已,周医生也要为难?” 周诗韵抿了一下唇。 魏应洲跟她来这个,她没辙。四年前,谢聿是她的投资人,但桥银才是真正的恩人。当日六百万真金白银出自桥银之手。若非魏应洲点头首肯,这六百万断然不可能从谢聿手里流向她这间小屋。 周诗韵语气放软,退了一步:“他状态不太好。等下我让他联系魏总,如何?” 魏应洲笑笑:“那正好,我状态也不太好,一起去你那理疗室治一治。” 周诗韵知识分子出身,平日里来往的多为有涵养有修为的大学教授,因此她严重缺乏和资本家打交道的经验。魏应洲又是投机倒把堆里的翘楚,一坏二痞三无赖。几下对阵,周诗韵全不是对手,一张脸涨得通红,一半是被气的,一半也是真的震惊:这人好歹是个老总,怎么能这么无耻? 她招架不住之际,一双手及时从身后伸来扶住了她。 清晨六点,谢聿已是衬衫西裤一身妥帖,眼中全然没有惺忪之意,这是桥银谢特助最常示人之姿——毫无破绽、不动声色,并且恰到好处地欠缺一点人情味。从前他这点欠缺针对的是旁人,今日针对的却是魏应洲。 魏应洲眼色一冷,心也跟着一冷。她似乎从未想过,若有一日,谢聿和她针对起来,局面会如何。到时候,他会如何,她又会如何。 僵持之际,谢聿先开了口:“找我什么事?” 魏应洲收起笑容:“你旷工我还不能找你了?” 谢聿收回扶住周诗韵的手,往裤袋一插。他既不说能,也不说不能,就那样盯了她一会儿,目光灼灼。 魏应洲忽然有些呼吸不稳。 她想,方咏恩果然说得没错,她的脑震荡还很严重,不能与人对峙。她这会儿刚想对峙来着,已经有些言败的意味了。 谢聿的目光是控诉的、沉默的、激烈的,最终还是,痛苦的。 痛苦的? 魏应洲有些看不懂了。 他痛苦什么,又从何时开始有这般大的痛苦的?她被这道痛苦的目光看得心神不宁,脑中天马行空,闪过无数杂乱、散漫、速朽的念头。她甚至怪异地想起了E.B.怀特,或者是约瑟夫·布罗茨基,仿佛如果她可以将和谢聿之间的种种发生书写成文,其控诉和伤痛展示未必会比以上两位天才散文家逊色。 魏应洲莫名地服了软:“我的车停在楼下,我等你下来。” 说罢,人已走入电梯,电梯门重重关上。 周诗韵无名之火顿生。作为医生,也作为女人,她对魏应洲出入谢聿生命的畅通无阻,都有无法压抑的愤怒。 她拉住谢聿:“别去。” 谢聿一言不发,拂开了她的手,举步跟上去。 周诗韵心里一疼:“谢聿,你没有必要陪她胡闹。” “魏应洲从不胡闹。” 谢聿按下电梯键,方才与魏应洲的对峙烟消云散,仿佛从未有过。 他与周诗韵告别:“魏应洲不会胡闹,更不会抱病任性。你方才没看出来吗?她尚未痊愈,会来找我必定是有事。” 桥银“魏谢”,敌人离间不了,朋友亦然。古希腊形容一种不可分类的关系,有一个词叫atopos,意思是“独一无二,无法归纳”。谢聿每每深夜静读晦涩希腊文,都会想,他和魏应洲的关系是否就是这一类?极度禁欲,却又紧紧捆绑。目眩神迷,绝非文字可表达。 魏应洲的黑色轿车停在楼下,谢聿弯腰坐进后座。 魏应洲吩咐开车,司机不敢怠慢,迅速发动引擎。谢聿尚未坐稳,往后一仰,险些失态。 他冷冷地看向魏应洲。这家伙,一大清早这么无聊,存心与他过不去。 魏应洲迎上他的目光,开门见山:“外公给我打了电话,说宗启程被警方带走了。警方的嘴很严,问不出任何事。外公走了关系问了人,得知是宗启程的养老小镇出了大问题,警方手里已有确凿的证据。虐待、欺诈这几条大罪,宗启程一个也跑不了。顶格处理的话,够他吃半辈子牢饭的。” 她盯住他一双好看的眼睛,问:“你干的?” 谢聿向后一靠,坦率至极:“嗯。” 魏应洲差点气背过去。 “你交给了警方什么证据?那些证据你怎么弄来的?” “无可奉告。” 魏应洲一愣,简直气笑了。 “谢聿,你当初怎么跟我谈妥的?是你向我保证的,宗启程的问题再严重,也绝不会将此事捅到宗明山董事长面前。” “没错,是我说的。你也看见了,我只捅给了警方,没有捅给宗明山董事长。你自己也说了,警方的嘴很严,是宗明山董事长自己不惜找关系也要搞明白的。” 谢聿的诡辩,魏应洲一向不敢小觑。这些年,多少人领教过他的厉害。 理智告诉魏应洲,现在最好鸣金收兵,等到日后再秋后算账。谢聿软硬不吃,做了就是做了,多问几句惹得他烦了,搞不好他还能再多干点麻木不仁的狠事来。谢聿的原则就是这样,他气你可以,你气他万万不行,很乱来的一个人。 “好吧。” 宗家已经闹翻了天,她再追究谢聿也晚了。自宗启程被警方带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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