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手里的水没喝几口又被搁在了一旁。 他实在被她吸引了。 她年轻气盛的一句“任何事”,可知包含了整个天下? 争天下,你死我活时如何讲人性?守天下,成王败寇时如何讲人性?她想过多少,又做得到多少?他知道她将来会是桥银的首席执行官,这令他对她更感兴趣。在杀戮遍地、男性充当主角的上东城商业世界,她一介女子,固守人性,要如何杀出一条血路? 那个晚上,他失眠了。 留声机循环放一张老唱片,沙哑的英伦女声吟唱:“How to know more about you……”他在二十一年人生中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产生欲望。探究的欲望、接近的欲望,如饥似渴,longing to know。 依 华 独 家 隔日,他告诉费士桢一个决定:接近魏应洲。 费士桢震惊,又很快冷静,问他为什么。 他一笑,对人生下重注:魏总很有意思,我想亲自会一会。 “啪”。 魏应洲扬手一个巴掌,谢聿被打得偏了头。她打疼了手,红了眼眶。 从前她看王家卫的电影,听他在电影后的访谈,谈对人生的理解,说人生最难堪的事情就是我们回不去了。 可不是吗?回不去了,十年的流金岁月。 魏应洲和谢聿并肩十年,饮过那么多苦,闯过那么多生死,不过就是在重复那些古老的道理。时间、感情、玩笑与真心、阴差与阳错。我每一次对你的信任,都是在赌你还是十年前的那个你,说要同生共死三十年的那个你。 她从不曾想过,眼前这个人和这个人带来的十年,本身即是一个谎话。 “这一巴掌,我为三件事而打。” 红了眼眶的人,挽回不了的岂止感情,还有人生。 “一为桥银。无论将来我和宗家有无关系,这十年,我对桥银负最大责任。我一天在其位,就一天尽其责。所以我不能原谅,身为桥银最高管理层之一的你,从一开始就对桥银满是谎言。 “二为股东,尤其是桥银所有中小股东。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可能遮掩的就是真相。总有一日,你的身份会被发掘,继而被公开。你当然可以甩手走人,继续做你显赫的谢家人,但桥银的中小股东将为此付出惨重代价。资本市场容忍不了管理层的重要决策人竟然对公司行骗十年的真相,一泻千里的股价几乎是既定事实。你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三为人性。我认同这十年里,你为桥银赴汤蹈火,做过的每一件事都有情有义,但我永远不会认同,你的这些情义背后是你想‘会一会我’的真实目的。一如我永远不会认同你对赞起亚地区的变相侵略计划。你对赞起亚的侵略和对我的行骗,本质有不同吗?没有,都是侵略,都是欺骗。你站在一个暗中操控的有利位置,看你的猎物一步步走入你的计划,接受你,认同你。这些反伦理、反道德、反人性的行为,触碰到了我的底线。” 至亲至信,才最致命。 莎士比亚写恺撒大帝,被数十名亲信轮番砍刺,满身是血,发不出声音,空白又沉默,唯有每一个伤口都在嘶吼。 太阳之下无新事。今天的我们,无非在一次一次重复历史。上下五千年,你可曾见过有永远的赢家? 她转身,谢聿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这双打疼他也打痛她自己的手,他再不抓紧,就再也抓不住了。 “对不起。”他满身罪名,唯有以真心赌她心软,“魏应洲,对不起。” 魏应洲甩掉他的手。 太晚了,她是给过他机会的。 “谢聿,你真的以为,这些年我没有怀疑过你?坦白讲,你确实做到了几乎天衣无缝,但只要是人,就会有破绽。我和你第一次的那一晚,半夜你没有睡,在客厅坐了很久,面前一杯清水,水里放一朵蝴蝶兰。这个仪式,我见过,就在赞起亚。当年我为了阻止基因侵略计划,亲自飞赴赞起亚考察。就在那里,我熟悉了当地的文化。他们将这个姿势称为‘自省’,意思是忏悔、反省、赎罪、净化。那一晚,我看见你做出了这个动作,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 后来,她选择不去想,不去想关于他的一切有可能都是谎言这件事;甚至最后,在费士桢给她暗示,令她猜到她身边有费家内线的时候,她仍然给了他机会。只要他说“好”,和她一起走,她既往不咎,一笔勾销。 她终生喜欢极恶变极善的故事。《一千零一夜》里,苏丹不再杀妻,忘记了背叛的伤痛,在温柔的力量里抚慰新生。她以为自己也可以,谢聿也可以,她是真的做好了和他从头来过的准备。 可惜,这个最后的机会,他也放弃了给她。她从此不再期待,不再回头。 “或许有一天,我会原谅宗明山,我会原谅费士桢,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桥银“魏谢”,终成绝响。 上东城再无“王助”并行。 周一,魏应洲一纸请辞,轰动上东城。 桥银第一时间发布公告,按律停牌。一周后,桥银控股恢复交易,股价“一”字封跌停。经媒体报道,魏应洲下落不明,恐已离境。桥银股价应声断崖式暴跌,连续三日以“一”字跌停,结束全天交易。 宗明山经过上次轻度中风的急救之后,人一直在医院,连进食都无法自主,想要如同几十年前那样于危乱中主持桥银大局,是不可能了。董事会火速请出宗家最后的人选——宗远洋,力推他成为桥银代理执行官。何碧澄得知这消息,心花怒放,千等万等,终于等来了宗远洋一枝独秀的这一天。 宗远洋倒是个会算的,上任第一天就去找了谢聿。他开门见山,力邀谢聿加入阵营。他对谢聿表示,他知道谢聿的三十年合约签给的是魏应洲个人,他不介意,只要谢聿肯继续留在桥银,一切待遇都不变。末了,他还婉转地告诉谢聿,宗明珠对谢聿一往情深,只要谢聿点头,改投他门下,他从此就将谢聿视为一家人。 谢聿听完,连同此人废话的心情都没有,甩出一句“不必了”,起身就走。 宗远洋变了脸,为他的不识抬举动了怒。宗远洋叫住他,警告他今时不同往日,桥银已经不是魏应洲的天下,他今天认清谁是主人还来得及。 谢聿懒得应付,明白示下:“我对你们宗家,已经不爽很久了。若非看在魏应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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