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ydxz 破茧成蝶 把肾换给弟弟后,我死在了家中。 我的灵魂飘在空中。 父亲指着死去的我,说我晦气,搅乱了他儿子的姻缘。 我望着这冷漠的一家人,悲哀到了极致。 若有机会再来一生,我一定为自己而活,不再窝囊! 1 睁开眼,我看到的是我家那熟悉的石头房。 我竟然活了过来! 外边有声音,由远及近,「这死丫头,装着中暑,小小年纪就会偷懒,让咱们被人笑话。」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我那次中暑。 营养不良加上天气太热,我热晕在了地里。 还是我家邻居看不过眼,将我带了回来。 而我的亲妈,却说我偷懒,丢了他们的脸。 他们的冷漠让我的脑袋更晕,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是的,这就是对我苛刻到极致的父母。 毕竟他们可将我从小就扔在奶奶家不管不顾十五年。 闭上眼,前世的记忆席卷而来。 2 九十年代,乡下抓得不严。 头胎是女孩,隔三年就可以要二胎。 而生我那年,姐姐堪堪一岁。 我刚出生就被送到了奶奶家。 对外宣称我是小姑的女儿。 其实乡里乡亲都知道怎么回事,几乎是默认的,不会有人去告发。 只为了接生婆一句,你这二丫头,头发立着,下一胎绝对是个小子。 也可能我爸妈真有儿子命,我五岁时有了弟弟,取名冯成。 爷爷奶奶开心坏了天天念叨我们的孙子事事能成。 而我的爸爸妈妈理所当然地忘记了要接我回去的事情。 就这还是我大姑家的哥陈飞鸣欺负我时说的。 他的原话是,「你爸爸妈妈都不要你了,没有人接你回家,你根本跟个野种差不多。」 这些话出自十五岁的孩子,但长大后我才知道,它更出自那些大人的闲谈。 他们都知道我是谁,却避而不谈,毕竟直到我结婚前,自己的名字一直叫二丫。 3 自从爸妈忘了接我这回事,我在奶奶家的身份更加尴尬。 准确地说是大姑和奶奶家。 我的小姑据说很小就出去打工,除了寄过一笔钱,再也没回家。 奶奶与我妈又不和。 她只得与大姑同住。 我在奶奶他们身边不像是值得呵护的小辈。 仆人可能更适合形容我的地位。 我没有新衣服,我只能穿陈飞鸣穿剩下的。 虽然我们两个差了三岁。 有时陈飞鸣的朋友认出我穿的衣服是他的,他便会打我一顿来弥补他们的嘲笑。 对于陈飞鸣的打骂,我的奶奶根本视而不见。 而我的大姑只会无条件心疼她的宝贝儿子。 有时,邻居们还会说上陈飞鸣两句,「飞鸣,那毕竟是你妹妹。」 却只会被奶奶说着,「你们管好自己家的事,我家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 他们只好闭上嘴巴。 重活一次,我不愿意再草草地在他们的践踏下过一生。 我闭紧了双眼。 这一次,我想为我自己好好活一回。 4 我的亲生母亲田梅刚一进门,正对上还在躺着的我。 顿时破口大骂,「你个死二丫,你可真是小姐身子丫鬟命,没看见我们都回来了,还不赶紧滚起来做饭。」 我爸我奶他们也是一脸的愤怒。 我站起来头还迷糊,「我不想做饭。」 一群老大不小的人了,不知道哪来的脸让一个中暑的孩子做饭。 我爸冯国庆伸手就要打我,「你这个死丫头,还不想做饭,反了天了你。你看我今天不教训你。」 我硬撑着走出去,毕竟现在力量悬殊。 不过既然他们不听我的,想吃我做的饭,那就满足一下他们。 于是,火不小心点着了柴火垛。 还好我及时去找邻居们求救,这才没烧到住的房子。 我自然免不了一顿揍,但我不能白挨打,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从村头传到村尾。 惊动了村长他老人家出面。 他语重心长,「国庆啊,你这么打孩子有点过了吧。」 冯国庆,「董叔,我教训自己孩子……」 我一边假装倔强,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又不是你女儿,你凭什么打我,等我妈回来,你看她不教训你的,呜呜呜……」 一边对着我亲妈跪下来,「小婶,奶奶,大姑我错了,你们劝劝小叔,别让他打我了,我只是着急,想给你们做顿热乎饭。」 周边乡里乡亲,「是啊,你看孩子也是一番好心。」 「这么小的孩子可真是有心了。」 他们七嘴八舌,我亲爸只好住了手。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亲爸亲妈对我不好,要让村里人都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要让有益的言论都倒向我。 因为在我记忆里即将发生一件让我很绝望的事。 5 那一次,我亲眼看着冯成拿走了大姑的钱,他威胁我,「你如果敢说出去,我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 但大姑还是发现钱丢了。 冯成指着我,「我看见了,是二丫拿的。」 我怎么辩解都没用,因为根本没有人相信我。 因为我「污蔑」冯成偷钱,被我爸妈罚跪, 「小时偷针,长大偷金,我们不好好给你个教训,以后你就是个败类。」 我的亲生父母说我是个败类,真是可笑。 我哭着辩解,「不是我,明明是冯成。」 我亲妈一个耳光打断了我的话,「还嘴硬是吧?」 冯念娣劝我,「二丫,你就赶紧承认了吧,省得挨揍。」 我看着冯成一脸的幸灾乐祸,嘴里还说着我,「活该」。 满心凄凉。 冯国庆夫妇俩还觉得不够解气,居然举报到了学校。 美其名曰让学校教我做人。 当时身为学习委员的我,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问道,「你小叔小婶说的是真的,你偷你大姑的钱?」 我当时就红了眼,我以为学校里我唯一能躲避他们的地方。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对着班任发誓,「要是我偷了钱,出学校就被车撞死。」 这么恶毒的誓言,可以想见当时的我多么绝望。 可是,还有更绝望的。 冯成怕我说出真相,居然先下手。 他以闲聊的口吻,把我偷钱的事情告诉了别人。 其中有我同班同学。 于是,我偷钱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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