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大传过来,本来将将要合上的眼睛嗖的又睁大了,田氏长出一口气,抱起来继续在屋里转圈,一边道:“小祖宗你这是要折腾死我啊。” 一边扭头问丫头:“外面这是怎么了?” 丫头清绘是田氏的贴身大丫头,内务府出身的宫女。她的名字还是三爷改的,说她面容清秀,如水墨画淡淡妆成。 叫田氏说,这丫头的眉毛淡得跟没长似的,也就三爷能欣赏得来。 清绘也被三爷收用过,却没得着名分。当年在宫里时,田氏都只是格格,她虽然得三爷改名,可论起宠爱来实在不及田氏。再说福晋进门后,连田氏都要避到一舍之地,何况她这种没名份的? 当时她要是离开田氏,那还不够这群主子一指头捏的。所以就死命表忠心留下继续侍候,宁可不要这个名分。 她懂事精干,田氏就没疏远她。 这时听到田氏的话,清绘赶紧假装出去转一圈,回来小声道:“是三爷带着弘晟阿哥回来了。” 田氏着急小儿子不睡觉,骂道:“知道是他们回来了!那边是在唱大戏吗?回来就回来了闹个什么?” 清绘站得远了些,迟疑半天还是照实说:“三爷带着弘晟阿哥抽陀螺呢……”所以一群围观叫好的。 宫里阿哥们玩的游戏有限,地方小不能时常跑马,像四爷在家养狗还是出宫后才养的。所以除了射靶子玩飞镖,就剩下布库和陀螺了。 弘晟布库还行,跟堂兄弟们打不是垫底的,就是陀螺要用巧劲,他在家玩这个玩得少,进宫一比就露怯了。三爷一听,撸袖子道:“这有什么?看阿玛给你玩!”当年他跟太子老大老四老五那几个哪天不抽陀螺? 三爷虽然好些年都没抽过了,但手艺没落下,上手几个花鞭勾得陀螺滴溜溜转不说,在空中翻筋斗都是小菜一碟。弘晟看得一个劲叫好,巴掌都拍红了,周围的太监等还不玩命捧场? 三爷显摆上了瘾,更是拿出十八般武艺。 鞭声清脆,啪啪连响。 田氏站在屋门口,听着正院传来的鞭子声,银牙都快咬碎了。屋里小儿子一口一个‘阿玛’‘阿玛’‘二哥’,更是气得她眼前发黑。 晚上,田氏睡下前,前边正院里还是灯火通明,小儿子睡前还扯着她问:“额娘,阿玛怎么不来?” 田氏哄他:“阿玛明天来。” 小儿子道:“那二哥呢?” 田氏心如刀绞,眼圈都红了,还是笑着哄他:“二哥去宫里读书呢,快睡吧。” 等哄睡小儿子回到屋里,田氏忍不住抱着被子哭了一场。清绘在旁边也红了眼睛,田氏的长子生了弘晟之前,是名副其实的二阿哥,只是那孩子三月落地没几天就死了。同年九月,弘晟落地。 其实比起三爷,田氏和另一个格格王氏是早就发现三福晋不对的。任谁死了儿子都不能不想一想。那年三福晋和她们都是同年有孕,同年产子。她们俩的儿子落地就死,偏三福晋的平安长大。 真就是三福晋的福气最大? 还是有小人搞鬼? 可三爷是个糊涂蛋,田氏和王氏都不敢当着他的面说三福晋有鬼。只好避着福晋。等她突然升了侧福晋,田氏和王氏才依稀发现三爷大概是怀疑三福晋了?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田氏和王氏虽然没有联手,却不约而同的做局下手。弘晴阿哥刚刚种完痘,身上正虚弱,就这么成了一缕冤魂。 就算被三爷怀疑,就算三福晋借着这件事又起来了。田氏也不后悔。你害我的儿子,我就不会饶了你!她的孩子那么小,送个大哥下去陪陪他不是很好吗? 弘晴夭折那天,田氏在屋里握着她亲手给那个夭折的儿子做的肚兜哭得气噎声阻。 待小儿子落地,她怕害人的报应落在他身上就吃起了长斋。若是早知还有运气再养个孩子,或许她不会害人…… 冤有头,债有主。 她该把这仇记在三福晋身上,而不该害了弘晴。 事都是越想越后悔的。所以田氏不拘着小儿子亲近弘晟,只是每次听他嘴里喊‘二哥’,都会让她想起那个没缘的孩子。要是三福晋当时没下手,那才是真正同母的二哥。 新怨旧恨缠成一团,堵得田氏一整夜都没合眼。 早上起来,问清绘:“三爷今天在哪儿呢?” 昨天去接弘晟没来看小儿子,今天该来了吧? 清绘一早就问过了,见门房准备了骡车,就一边侍候她洗漱,一边道:“听说准备了骡车,想来是要出门的。” 出门?田氏皱眉,三爷不说闲得长毛也不差什么了,前几年就带着人说要编书,又不去衙门当差,一大早的准备骡车准备去哪儿啊? 用完早膳,哄儿子哄得田氏身心俱疲,好不容易这小祖宗吃完了,她匆匆喝了一碗粥叫撤膳桌,再问清绘:“三爷呢?” 清绘垂头道:“三爷带弘晟阿哥出门了……一早去的,早膳都没用。”其实是三爷带弘晟去街上吃早点了,顺便再逛个街,听个书,下个馆子,好好带儿子散散心。 田氏平一平气,刚消下点火,隔壁小儿子闹起来了。她呼得站起来过去,奶娘哄孩子哄得一头汗,见她进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田氏抱着儿子,骂奶娘:“小阿哥哭得脸都白了!你是干什么吃的?”一边温柔哄儿子,一手轻轻拍他的背。 小阿哥喘过来气,眼泪还往下掉呢,张嘴就喊:“我要阿玛,阿玛呢?” 田氏笑着柔声道:“阿玛去衙门了。” 小阿哥不依,跺脚:“我要阿玛!” 他都一岁了,吃得又胖,一蹦跳田氏有些抱不住他,赶紧让他坐下道:“小祖宗,别闹,额娘陪你玩好不好?”说着拿了一个他爱玩的象牙鸟哨给他看。 小阿哥夺过来一手扔到地上,继续跳:“我要阿玛!额娘你让阿玛来!” 田氏被他闹的心烦意乱,一股火全冲着三爷撒去,抱着儿子哄道:“好,好,额娘听你的,额娘叫阿玛回来。” 好不容易哄着这小祖宗不闹了,田氏把他交给奶娘,出来喝茶顺气。清绘捧了碗茶给她,主仆两人相对无语。两人都知道三爷带着弘晟出门了,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统统不知道。 田氏被茶的热气一熏,眼泪就掉下来了,她颤声道:“只怕现在那位爷连我们娘俩都忘到脑后了……” 清绘还真没办法劝,她也算了解三爷的性子。这位爷说好听点叫心无杂物,说难听点就是没心没肺。他能当着田氏的面夸她,给她改名。幸好田氏心眼不小能容得下她。也能三福晋进门后就把原来的女人都忘到脑后。 这会儿三爷满脑子都是弘晟阿哥,当然不会记得府里还有两个小阿哥等着他这个阿玛呢。 田氏掉了两滴泪就收住了,她想了想道:“让府里备车,我带小阿哥出去转转。” 以前三福晋管得府里严,田氏要出去难得很。经过那几年的折腾后,三福晋直接撒手不管了,三爷又是个万事不愁的性子,田氏要带小阿哥出去连个招呼都不必打的。就是清绘担心,劝了一句:“还是去福晋那里问一声?好歹留句话。” 田氏抱着听说要出门就兴奋不已的小阿哥,闻言冷笑:“那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肯定是连声说好,等三爷回来,她就该捧着心口说无力管事,一时疏忽,想着我聪明能干,亲额娘带儿子出去肯定小心云云。” 清绘无奈闭了嘴,田氏自顾自往下说:“既然横竖都是我的不是,何必再去看她的脸色?” 到了街上,小阿哥扒着车窗看个没完,田氏却心灰意懒只顾看好他不叫磕到哪里。走走停停到了中午头,随车的侍卫为难的过来问:“主子,咱们是在哪里停一停?歇歇脚?还是回府?” 回府……田氏直觉就是摇头,能出来松快一日,这么早回去干什么? 可去哪里却真不知道。一回娘家这事就大了,她带着小阿哥呢。侍卫还等着她的话,她憋了半天道:“……先在前头找个地方歇歇脚,再叫人去四贝勒府问李侧福晋这会儿可有空?要是闲了,一会儿我上门叨扰。” 各府侧福晋认识过来,也就四贝勒府的李氏不是个多嘴好事的,跟各府的交往都少,人看着也简单。田氏现在谁都不想见,就是找个地方再拖一会儿时间罢了。 东小院里,李薇正带着弘?S、二格格和三阿哥一起玩,正确说来是他们三个一起玩三阿哥。三阿哥正在学说话,爬起来还特别快。 李薇在院子里葡萄架下铺了个八叠大小的榻榻米,离地五寸左右不沾湿气,是个夏日乘凉的好办法。就是四爷说这是汉唐时的席,不是什么榻榻米。 “起的什么怪名字?”他笑话她。 是日本学咱们然后又卖回给咱们的。李薇无奈,是自已老祖宗的就更方便了,工匠一说就会,做得又快又好,四周还架起木杆子搭了个纱帐篷,帐篷里放上香炉驱蚊,在这里玩一天睡午觉都不会有事。 母子几人正自在,玉瓶过来把她叫出去道:“三贝勒府的田侧福晋说要来看您。” 李薇跟孩子玩得好好的,不乐意见人,就说:“说我没空。” 玉瓶为难,小声说:“听来的人说,田侧福晋正在街上,逛完就来看您。”然后小声添了句,“听门房说,看着是有事。” 李薇也为难了,可三个小的正玩的兴起,她也不想为难自己孩子,就让他们把这席给拆了,到前院再搭一遍。让赵全保等人去看着,找树荫下的凉地搭,别晒着他们了。 李薇收拾好准备见客,不多时田氏就带着小阿哥上门了。 小阿哥吃过东西又逛了一上午的街,现在垂头耷脑的正打磕睡。李薇惊讶的想,孩子累成这样都不回府,看来是真有事。 她道:“正好我的三阿哥那屋里什么东西都是齐的,你要是不嫌弃,就先让小阿哥去那边睡一会儿?” 田氏也心疼孩子,都想直接告辞了,闻言道:“……不麻烦的话,你的三阿哥呢?” 李薇说:“跟他哥哥姐姐玩呢。” 田氏就亲自抱着小阿哥过去,换上他们带来的被褥,解衣脱鞋换尿布。小阿哥一沾枕就睡熟了,田氏坐在床沿又陪了一刻钟才出来。 李薇给她捧了碗茶道:“你真是心疼孩子。” 田氏苦笑,淡淡道:“我就这一个命根子了。” 两人基本也没什么话可聊,说过屋里摆设、茶、点心、手上的镯子头上的钗,连院子里的葡萄架都问过了,茶也换过三遍了。 田氏看看日头,知道该告辞了,她给奶娘使了个眼色,奶娘就去屋里叫小阿哥起来。 李薇看她就是来这里耗时间的,平时的快人快语今天都不见了,察觉出田氏这是有心事,却碍于交浅言深不好多问。 田氏略有些尴尬的说:“今天实在是冒昧了,突然跑来找你。” 李薇笑道:“哪里,有你陪我不知道多好,不然我一个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田氏笑笑,低头不语。等奶娘抱着小阿哥出来,她也站起身告辞,李薇略留一留就算了,跟着送到院门口。 田氏要上轿前,握着李薇的手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妹妹比我命好。”说完上轿走了。 留下李薇稀里糊涂的。晚上四爷过来,她说:“三爷府的田氏今天突然过来,什么事都没说,临走夸我命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感伤自身?意有所指? 太复杂交给四爷想吧。 四爷哪有心情去猜隔府别人家的女人是什么心思,心不在焉的顺着她的头发说:“人家说句实话,你听了自已得意就行,还要学给爷知道,是想让爷也夸夸你?来。”一手把她拉到怀里,贴着耳朵道,“你是爷的心肝肉,眼珠子,疼不够,爱不够……” 这串不像他的甜言蜜语听得李薇笑得东倒西歪,四爷也是故意的,追着她说:“过来,小心肝,让爷好好疼疼你!” 屋里两人笑闹不休,夏日夜凉风轻轻。 80、望子成龙 ... 在家休息三天后,四爷把弘晖送回宫里了。弘?S也非要一起坐车去送,哥俩坐在车里说了一路话,四爷骑马在车旁跟着心情很好。 快要到宫门时,弘晖渐渐消沉下来,他不说话,弘?S就以为他是不想回去读书,安慰的握住他的手说:“没事,十天后我和阿玛一起来接你。” 这三天弘晖一直住在前院跟他在一起,兄弟俩的感情一日千里,比以前好多了。 弘晖的心事是弘?S不知道的。这三天他只是去正院跟额娘一起用了两次膳,每次四爷还都陪着他去,吃完再一起回来。他一直没有机会跟额娘在一起说说话。 而且,昨天晚上四爷单独把他叫进书房,嘱咐他在上书房好好表现。 “要用功读书,不要让阿玛失望。”四爷说着拍了拍他的肩。 当时弘晖很激动,可过了一晚上他就想起额娘是要他在上书房里藏拙的。经过入宫十天的锻炼,他已经学会从每一句话里思索背后的意思。 大概是心虚的缘故,他仔细想想阿玛的话刚好跟额娘交待的完全不一样。再加上这三天阿玛好像是故意不让他陪额娘,这让他有些担心。 额娘在府里是不是受委屈了? 他想跟弘?S说,让侧福晋不要欺负额娘,可又觉得这话说出来不对。而且弘?S是侧福晋的儿子,他肯定是站在侧福晋这边的。 到了宫门口,四爷下马,却发现下车的弘晖脸色并不好,明明跟弘?S在车里说了一路的话,怎么好像心情还是很坏?他想是不是弘晖也不想去上书房呢? 他拍拍弘晖的脑袋安慰他,然后一手牵一个的进了宫。 一大两小进了永和宫,德妃没想到还有弘?S,招手把他们两个都叫到身边说:“你们俩这一看就是两兄弟,长得一模一样。” 弘晖和弘?S互相看看,弘?S笑了,弘晖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笑起来。 德妃让人带他们下去吃点心,对四爷道:“你也坐吧。” 四爷坐下,德妃道:“今天虽然不必去上书房,但其他几个阿哥也都进来了,一会儿就让弘晖和弘?S去找小阿哥们玩吧。” 四爷担心道:“弘?S还小,不如儿子带他回府的好。” 德妃摇头说:“哪里小了?他都五岁了,男孩子就不能圈着养。让弘晖带弘?S出去跑一跑会有好处的。” 比起只在过年时才进来的弘?S,在永和宫住了十天的弘晖承担了半个主人的角色,他领着弘?S到了偏厅,请德妃派来照顾他们的嬷嬷拿来点心,还问弘?S想吃什么? “娘娘这里的点心可多了,花生五仁糕最好吃。”弘晖说。 弘?S很少在这个时间吃点心,闻言客气道:“那就尝尝这个花生五仁糕。” 嬷嬷拿来了,看到弘?S只吃了半个就放下银筷还有些惊讶。 用完点心,哥俩闲坐喝茶。弘晖是个很规矩的孩子,娘娘让他带弘?S到这里来,他就只会带他坐在这里,不会带他去来个探险神马的。弘?S左顾右盼,坐在椅子上不老实,却也没有跳下来四处跑。 直到一个宫女来说娘娘说让他们出去玩,宫女还说:“听说三贝勒家的弘晟,五贝勒家的弘升都来了。” 弘晖听懂了,放下茶道:“多谢姐姐,那我就跟弟弟去找他们玩了。一会儿弘曙来了,你叫他去找我们吧。” 弘?S开始没明白,听弘晖道谢才懂了,听话的跟着跳下椅子,两人手牵手跑到外头,他才小声问弘晖:“刚才那位姐姐是叫你去找那两个人玩啊?” 弘晖小声告诉他:“应该是娘娘的意思。” 弘?S高深的点点头,心想宫里说话原来都是这个味儿的。 一打听,弘晟和弘升就在上书房前面的广场上玩抽陀螺,两人跑过去就听见啪啪的鞭响。只见广场上弘晟和弘升各站一块地方,手中一条长鞭舞得看不见影,面前一个大陀螺正在鞭子下滴溜溜的转。 弘晟自认在府里学了几手绝活,所以一回来就喊弘升来显摆显摆。看到弘晖和弘?S来了,高兴又多了两个观众,喊他们:“弘晖,你也来!” 弘晖让弘?S站远点,挽起袖子,喊随身太监拿来陀螺,一鞭就把陀螺抽起来了,几鞭下去陀螺乖顺的在他鞭下要上就上,要下就下。 弘?S也爱玩陀螺,他也不认生,喊弘晖的太监也给他拿陀螺来。 弘晖的太监自然知道这是府上的二阿哥,哪敢怠慢?可弘晖进宫也不可能带几个陀螺,就带了一个,他只好跑去找别的太监商借。等他辛苦借回来就看到弘?S正在太子身边抽陀螺呢。 太监:=口= 太子是听说几个小阿哥都回来了,特意送两个儿子过来跟堂兄弟们一起玩的。碰上弘?S这个不怕生的,见弘晰和弘晋是新来的,跑过去问弘晋:“能借我个陀螺玩吗?”他大哥正跟别人比着呢,他不好打扰,只能找这个新来的借了。 弘晋虽然没见过弘?S,但立刻转头喊太监再去多拿一副陀螺来,再问弘?S:“你是哪个叔叔家的弟弟?” 弘?S规矩的行礼:“我阿玛是四贝勒,我叫弘?S。” 太子招手叫他过来,摸着他的小脑袋问:“原来是老四家的二阿哥,真是个好孩子。” 他的手指冰凉,大夏天的摸在弘?S的小脑袋上,冻得他挺舒服,他开心的笑着问:“你是伯伯?” 太子见这群侄儿倒是都很有耐心,何况弘?S不怕生,他也喜欢这样的孩子,难得温柔道:“我是你二伯。” 他穿着宝蓝的常服,从服色上弘?S也没认出来,何况在府里四爷和李薇给他科普时都是称太子是半君,却没一个教他太子在他阿玛的兄弟中排行第二。 所以弘?S直接喊:“二伯。” 太子从小见的都是人精子,连这群进上书房的侄子们也没一个不认识他的,这都说了是二伯了,还没认出来? 太子被他逗笑了,对弘晰和弘晋道:“你们要好好照顾这个小弟弟,知道吗?” 弘晰和弘晋也一脸好奇的看着弘?S。 等陀螺拿出来,太子一时技痒,把着弘?S的手抽了几个花活儿,然后就在一旁教他怎么抽出刚才的样儿来。 太监看傻了眼,连忙放下怀里的陀螺去叫弘晖。 弘晖正跟弘晟比着,一时没注意弘?S,被太监提醒才看到弘?S在太子那边,他赶紧扔了鞭子跑过去,弘晟正得意今天能把他们都比下去,一抬眼看弘晖扔下鞭子,连忙也停下来喊他:“喂!你不比了?” 弘?S刚刚摸到窍门,见弘晖跑过来还高兴:“哥!你看!我会了!” 话音未落,就见弘晖冲过来对着太子就跪下了:“给太子请安!” 弘?S没反应过来就跟着他哥一起跪,跪下后还抬头看太子,迷茫得很。后面弘晟也跪下响亮的喊了声:“给太子请安!” 太子心中轻叹,温言道:“都起来吧。”对弘晰和弘晋说,“你们兄弟玩去吧。” 低头看见弘?S,轻笑着拍拍他的脑袋,转身走了。 回去的车上,弘?S兴奋的巴着四爷的胳膊说:“阿玛,今天我见到太子二伯了!”一边比划着,“他还教我抽陀螺呢!”嘴里咻咻的。 四爷让他坐好,道:“好,好,回去阿玛也陪你玩啊。” 回到府里,弘?S又对着李薇说了遍,李薇比较捧场,问他:“是吗?太子长什么样儿?” 弘?S仔细想想,说:“跟阿玛一样。”一样高,一样年纪。 李薇想,这兄弟长得真像啊。 “不过他比阿玛白,手很冰。”弘?S兴奋的脸都红了,“他还摸了我的头呢。”摸了两次! 旁边二格格也认真听着,说:“弘?S运气真好!额娘说我小时候见过太子,还见过太子妃呢。”可她现在都不记得了。 李薇连忙安慰她:“那会儿你还小呢,谁还能记得两三岁时的事?就说弘?S等他长大估计也早忘了五岁的事了。” “才不会忘呢!”弘?S不乐意了,他觉得见到太子这么大的事,他能记一辈子! 二格格叹气:“什么时候我也能见见就好了,碰上的就行,就跟弘?S这样似的。那样我一准儿就能想起来了。” 弘?S安慰她:“没事,姐姐,我学给你听。太子二伯长这么高,”他比划着举起胳膊,看不够高干脆站在榻上,“穿一身蓝底儿银色边的袍子,系一条杏黄的腰带,辫子到这。”他比划了下腰下的位置,“他手上还戴着个黄玉的扳指。”伸出右手大拇指。 二格格一直认真的听,频频点头,不停惊呼。 李薇怎么看怎么像见偶像现场,她穿来都二十多年了,还嫁给四爷,生了三个孩子,结果到现在宫里的BOSS一级人物只见过一个德妃,还是封侧福晋进宫磕头见着的。 以前国家一级领导人还能在电视上见见,现在只能听个名儿。听久了都快成偶像了,难得一见。 她大学时郭小四到他们这市里参加活动,几个同学去了,回来说了几百遍,怎么听都是‘人好多!电线杆上爬的都是人!还有人站车顶上!我们也想爬来着,被车主赶下来了!’。 李薇也跟着陪弘?S回味了一晚上的见太子实录,直到四爷来撵他回前院睡觉去。 晚上,两人躺在榻上,李薇想起就笑。四爷闭眼养神呢,问她:“什么事这么可乐?” 她说:“弘?S见着太子,高兴的说了一晚上呢。” 四爷笑道:“小孩子,他回来也说了一路。” 李薇小声问他:“儿子这么喜欢太子,你嫉妒不嫉妒啊?” 四爷翻身把她拉过来,举高手要打,被她连三赶四的求饶,他道:“把你家爷瞧的眼皮子也太浅了,小孩子玩心重,这有什么好嫉妒的?” 但这也证明太子单是这个身份在世人眼里有多重要。 四爷难掩复杂的想。半君不只是半君,他是跟皇上一样站在神坛上的人。弘?S身为皇孙见着太子就这么激动,可以想像那些平民待太子是什么样的了。 其实除下太子这层身份,胤?i跟他们这些兄弟并无不同。就因为他在襁褓中被封为太子,就永远站在比兄弟们更高的位置上。 弘?S在府里因为见太子而兴奋了好几天,弘晖在宫里却见着了皇上。 皇上到上书房来,考了几个小皇叔的功课,还把弘晰单独叫出来问了问,余下的小阿哥们只是皇上来,跪下迎接,皇上考人,他们站着看,皇上离开,他们跪送。 就算这样,小阿哥们在剩下的时间里也顾不上听课了,先生在台上讲什么都没用,下面的人神早跑完了。 弘晖也是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皇上,那就是皇上?第二天见到弘晰,突然发现上书房里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弘晰看。比起他们还没回神的样子,弘晰就淡定多了,看起来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弘晖无比清楚的明白额娘告诉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或许弘晋和弘昱没什么,但弘晰却绝对是跟他不一样的。 上书房里,隐隐约约的有了一种特别的气氛,好像自从皇上来过后,弘晰就有了超然的地位。连弘晋和弘昱也以他为主,以前虽然也有这种感觉,但不像现在这么明显。 弘晖本来在四爷嘱咐过后,确实打算认真读书争个第一,但现在他却刻意的矮了弘晰一头。除他以外,其他小阿哥们也是这样做的。 先生布置功课,默认弘晰先停笔。谙达教拉弓,弘晰射第一箭,其他人才会跟在他后面射。 大家慢慢以弘晰为首。 又是十天过去,大家又该回家了。 弘晖在永和宫见到了弘?S,他蹦跳着扑过来时,弘晖竟然有了他好像比弘?S大很多的感觉。 “大哥,大哥!我来接你了。”弘?S开心的叫着。 弘晖扶住他,道:“快站稳,小心不要摔跤。”然后对德妃道,“弟弟年幼失仪,还望娘娘勿怪。” 德妃微笑点头:“弘晖这才是当大哥的样子,好了,带你弟弟下去用点心吧,一会儿你们阿玛就来接你们了。” 一直到回去的车上,弘?S都很惊讶看着弘晖,他居然觉得弘晖变得好厉害,像大人一样了。 毓庆宫,弘晰正躺在床上,额汗点点。太子坐在榻边,不时的去试试他额上的温度。太子妃坐在一旁,安慰他道:“太子勿忧,弘晰养养就好了。” 太子嗯了声。太子妃担心的看着弘晰。 弘晰这段日子压力太大,好不容易熬到十天功课结束,今天一回来就倒下了,幸好没有发烧,他们也就没有喊太医。都说久病成医,她和太子都能看出弘晰这只需要用些安神静气的药丸子就行,重要的是让他放松下来。 这么小的孩子,一下子成了上书房里一群小阿哥里的头领,他不能推辞,只能默认接受,然后样样做到最好。 太子看着弘晰,想起的却是自己。他三岁就开蒙,正式出阁读书却是在十岁时,先是朝臣上折子请旨,皇上下旨准许,挑选吉日,晓谕群臣,拜天地列祖列宗孔圣,他才正式出阁读书。 那不是他第一次面对群臣,却是第一次害怕自己做不好这个太子。他还记得拜之前就有礼部的官员来教他当日的仪式如何进行,演习了半个月。到了那天,他根本没记清都拜了谁,跪了几次,只记得听到太监细长的声音喊着‘跪’,‘叩’,‘起’,一遍遍,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那天晚上他就失眠了,一整晚睡不着。第二天皇上发现,先是训斥,之后…… 皇阿玛屏退太监宫女,亲手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床上,摸着他的头说:“保成,朕知道你的多害怕。朕也害怕。” 当时的他问:“是因为害怕保成做不好吗?”他也害怕让皇阿玛失望。 “不是,”康熙抱住胤?i,十岁的孩子正在抽条,一搂就是一把骨头,他知道胤?i瘦成这样不止是长个子,还有他每日辛勤刻苦的缘故。 “朕是怕……失去保成。”康熙轻叹道。 仿佛同样的夜晚,太子坐在弘晰身边,握住弘晰小小的手,他明白了当年皇上的心情。 他也在怕……怕失去这小小的孩子,怕他的期望压垮这小小的身躯。 可就算他再怕,也只能推着这个孩子往前走。 胤?i的心里混杂着愧疚、理解和酸楚、苦涩,最后化为唇边的一声叹息。 81、爱女如命 ... 裕亲王福全病了好几年了,京里各家心里都有数,就等他什么时候咽气了。 这话虽然冷漠,但也是实情。本来今年应该是选秀年的,但因为去年年末太医就说裕亲王快撑不住了,皇上无心选秀才这么往后推了一年。 李薇也是去年过年时就听说裕亲王快不行了,她还想着万一要是她还没生,或者刚生完就要去跪灵哭灵也太惨了,但太医的手段不错,不但拖着裕亲王过了年,还一直熬到了六月末。 其实她挺同情裕亲王的,现在又不像医学高度发达的时代,临终病人可以用各种减轻痛苦的药。结果那天跟四爷说起此事,他居然道:“太医几年前就给裕亲王用长乐散了。” 长乐散这一名一听就怪怪的,四爷说是前明皇室的秘药,服从可一夜之间连御百女不歇。 李薇:吹牛皮。御百女?御十个她都不信他还能站起来。 本朝太医将长乐散重新炼制,本来也是供皇上享乐用的,但康熙爷明显是没兴趣用这个的。这次不知怎么就拿给裕亲王用了。 “用了它,王叔常能睡个好觉。精神也能好些。”四爷叹道。 两人用完午膳躺在榻上闲聊说话。 李薇发散了下,说:“也就亲王现在这样才能用,换个年轻力壮的用了肯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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