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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老人恳切道:“这附近也没有别人,我自己进去实在是不方便,姑娘,你就帮帮忙吧。” 我拒绝了几次,但实在拗不过老人的恳求,连余在外面逛街的时候也经常突然来亲戚,每次都是我去买了送给她, 我代入一下,只好同意帮忙。 大桥旁边就有一个绿地公园,面积还不小,但此刻夜深,没有多少人,他带着我往旁边一个偏僻厕所走去。 厕所外面没有灯,里面也是漆黑一片,我有些犹豫,老人把卫生巾塞到我手里,“姑娘,就在里面,你喊一声就行了,麻烦你了。” 我拿着黑色袋子往里面走,按理来说厕所都有灯,但这个厕所的灯似乎坏了,我按了几下都没反应,正要开口,却听见前面隔间打开的声音。 这声音……不只是一个隔间打开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影便从我身后冲了上去。 那人和厕所里的人扭打在一起,我听见惨叫声,还有咒骂声,但应该是被打的人发出的,我后退几步,在昏暗的厕所里只能看见两三个人影纠缠在一起。 我想动手参战,却看不准谁是友军。 “你别跑!” “妈的臭小子坏事。”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和耳边的声音,终于能让我分清形势。 被打到在地上的两人身形壮硕,声音粗狂,根本就不是女生,刚才冲进来的人则往后退了几步,在我以为他在蓄力,准备一对二再次撂倒对面时,他拉着我就往外跑。 外面厕所门口的老人见到我们出来,先是一愣,而后伸手要从自己怀里拿出什么,却被拉着我的人一脚踹飞三米远,栽到旁边的草丛里。 真的是一个圈套,如果没有眼前这人见义勇为,我应该不是走出今天这个厕所,而是被绑出去的。 我们两在漆黑的绿地里顺着路跑了十几分钟才到公园门口,后面的人似乎没追上来,我也跑不动了。 我抬头想道谢,却突然身体僵硬,愣在原地。 虽然看不清样子,但眼前这个人站在灯下的背影,和江慎好像。 就连手心拖拽的力度,都和他一模一样。 “聂清语,你真有病,大晚上跑大桥这儿来,我差点以为你……” 气急败坏的声音,也和他一样。 我怔怔地看着他,足足看了三分钟。 他的五官和我记忆中有些一样,又不太一样,但整体看起来很顺眼,鼻梁很高,眼睛尾部微微上扬,像是狐狸,又像是野狼,唇色微浅,我还记得他第一次吻我的时候,我说像是被蝴蝶咬了一口。 他笑,蝴蝶不会咬人,笨。 这的确是江慎的脸。 青年身形已经不比少年,肩宽腰窄,只是站在那儿,他的影子就能把我圈住。 有路人走过,用怪异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而后像是躲神经病一样躲开了。 我拿出手机,打连余的电话。 关机。 我接着打孙医生的电话,对了,忘记介绍,孙医生是我去年看过的一位专业过硬的心理医生。 也是关机。 我看着最新存进去的贺警官的号码,犹豫了一下。 警察,应该不管幻觉和闹鬼的事。 我听见眼前的“幻觉”轻轻叹了口气,而后伸手将我轻轻抱住,“聂清语,不是和你说了,不要难过吗?” 我断断续续地说:“我没有难过。” 他叹气,收紧环抱着我的手臂,问,“那眼睛为什么是红的。” 我被他抱得紧紧的,抽不出手来,只好任由眼泪砸在他肩膀上。 我说:“因为见鬼了,眼睛疼。” 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鬼吗?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鬼,该有多好啊。 第12章 男友3 后来我是怎么回家的, 已经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我抱着江慎一直哭,一直哭。 他说了什么,我说了什么, 全都不记得。 哭到最后有点累了,我抱着他睡着了。 ——这大概是我唯一记得的。 等我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 天光大亮, 但我睡得很沉,一直睡到下午三点,我不记得自己怎么回来的,竟还记得睡觉的时候给自己带上眼罩,所以天亮了我也毫无察觉。 记忆里的一切都杂乱无章,像是做了个噩梦。 但是当我打开手机, 看见通讯录里贺成辉三个字,以及他的电话号码时,我从未如此讨厌过这三个字。 解释一下, 贺警官,我对你本人没有意见。 但你在我这里已经成了不详的代名词, 时刻提醒我昨天发生的一切……不是做梦。 房间里空荡荡的, 我打连余的电话,电话依然关机 ,孙医生也不接电话, 昨天晚上是下班时间,他不接电话很正常,但现在还不接, 要么是他换号码了, 要么是他换工作了。 我坐在客厅发呆。 余光瞥到了客厅的一面全身镜。 那镜子看上去有些老旧,镜框微微掉色, 是江慎从小照到大的一面镜子,他后来卖了老房子,只带了这一面镜子来新家,但我们两的卧室都不搭这面镜子,他要放我那里,我嫌丑不要,他也嫌丑,但让他扔了,他又有些舍不得。 最后我们决定放在客厅,给来做客的客人们一点怀旧氛围。 我和孙医生认识,也是因为这一面镜子。 我有梦游的习惯,有一天半夜醒来,发现我在客厅站着照镜子,当时正是午夜,这堪比鬼故事的发展把我自己吓了一跳。 从那之后,我就总觉得那面镜子里有奇怪的响声,像是有人在拍镜子,又觉得镜子里有人在看我,可镜子背后就是镜框,镜框斜靠在墙边,下面做了一个底座,方便镜子立住,后面根本没有什么可让人躲藏来偷窥的空间。 连余向我介绍了孙医生,说他是滁水市里有名的心理医生。 孙医生诊断,说我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我学的是设计专业,毕业后做广告设计,经常碰到一些喜欢低调的富贵,高调的朴素的顾客,也经常熬夜,结合我偶尔梦游的症状,他开了一些普通的安眠药给我,叮嘱我要注意保持情绪稳定,不要熬夜。 “镜子里的你自己,就是你想象中,被压力困住的自己,你想要挣脱压力,所以不断拍打镜子,从而在你的脑海里,形成了拍打镜子的幻听响声。” 我吃了一段时间的安眠药,的确好了很多,幻听幻视也少了,孙医生的叮嘱,不要熬夜,我也做到了,我后来的确很少熬夜,我都直接工作到通宵。 想到这个,我猛然站起来,走到家里放药箱的地方,打开盖子检查,果然,里面剩下的安眠药连瓶子一起消失了。 安眠药在外面不是随便能买到的,江慎是从家里拿的。 我工作压力这么大,我都没自杀,他凭什么? 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是我的上司,问我今天怎么不去上班。 我说我这几天请假了, 而且可能还要再请个长假,大概半个月。 这个状态还去上班,我怕给客户设计的单子都带着一股丧葬风。 “什么事情要请这么多天的假?这个月单子那么多,做都做不过来,根本少不了人,无论如何,你今天必须来上班,有一个项目,明天就截止提交了!” 我的领导总是喜欢这样,明明他一个月前就接到了这个项目,但是他偏要在最后两三天截止的时候才转过来,然后让我们加班加点地赶工。 “什么事能大过公司的事?难道你家里死了人,要回去奔丧吗?!” 我等他骂完,才缓缓说:“是的,我家里死人了。” 对面顿时沉默下来,一时拿不准我是在发疯,还是真的有丧事,但我已经不想和他多做纠缠,直接挂断了电话。 可以预想这个工作是没了,但我正好可以休息一段时间,重新找份工作,以我的人脉和能力并不是问题。 ~ 后来我终于知道了孙医生的下落,原来他因为涉嫌一起刑事案件,被查封了诊所,人也被带走调查。 这还是多亏视频软件的大数据推送,检测到同城的新闻,让它出现在我的软件首页,我才知道的。 下午我出去买了很多菜。 江慎说,他会坐28号的航班回来,万一他没死,万一我那天看见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万一28号到了,他回家却没饭吃,那多可怜啊。 回家的时候,进小区要刷脸开门。 门口等着一个年轻男人,瘦瘦高高的,带着黑色帽子和口罩,手里也提着满满的菜,见我来了,跟着我后面进了小区。 我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安泉小区的住户吧。” 年轻男人笑了笑:“我的确住在这儿,只不过,我是住在我女朋友家,我们刚认识没多久,门禁系统没有我的身份信息。” 我点头一笑:“不用解释,我都明白。” 这一看就是伪装成为住户的外卖小哥,这年头送外卖也不容易,外卖不一定都是熟食,有人也会点零食和生菜。 只是这男人身上有淡淡的熏香味,和一般的外卖小哥不太一样。 年轻男人进了小区,朝着九栋的方向走去, 临走之前还谢了我几句。 一切都和以往一样正常。 我做了几道菜,摆在客厅里,等江慎回来。 但一整天,他也没有回来。 我给连余发的消息,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整个世界突然只剩下我一个人。 桌上的手机响了。 我立刻拿起手机,发现是贺成辉。 贺警官,我真的对你本人没有任何意见,但是你的电话…… 让我讨厌,因为它不得不让我面对一个事实。 江慎死了, 他永远不会回来吃饭了。 ** 贺警官约我第二天去警局,聊关于江慎自杀案件的调查情况。 我把安眠药的事情和他说了,贺成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对于安眠药是我家里拿的这件事并没有多意外:“因为你的坚持和要求,我们对江慎的死亡现场,还有他这几天的行踪都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基本可以确定……” 我盯着他,等他说出最后的结论。 “是自杀。” 如果是自杀,那药是死者自己携带的,也就更合理了。 我还是坚持问他:“我能知道,为什么你们会这样判断吗?” 贺成辉将一个文件夹递给我,里面是相关的调查资料:“根据航班记录显示,24号江慎的确出国了,但是也是在这一天,他去了公司,表示自己工作压力很大,想要辞职,这一点,他的同事和领导都可以作证,公司是不想让他辞职的,而且正常辞职应当提前一个月写申请,他这么做,拿不到任何补偿,但根据相关当事人的回忆,当时的江慎情绪十分低落,并且坚持要辞职。” “26号凌晨,也就是他死亡当日,他乘坐凌晨一点的飞机抵达滁水市内最近的一个机场,凌晨两点到酒店办理了入住,在两点十分的时候,下单了玫瑰花,预约的玫瑰花送达时间定的是26号下午。” “在凌晨两点半到三点这个时间段,酒店附近的超市和提款机都拍到他的身影,他先是提取了伍万元现金,然后又前往超市购买了一把水果刀,这把刀就是现场割腕的那把。” “三点十五分,酒店大堂监控拍到他回到酒店的画面,他向前台表示,自己刚才出门去超市买东西的路上,不小心遗失了房卡,前台给了他一张新的房卡,并且将原本的房卡挂失。” 贺警官的调查的确很细致,跟着他的叙述,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出江慎最后一晚的所有行踪。 “监控最后一次拍到他,是酒店的电梯,他拿到新的房卡,回到自己所在套房的楼层,因为考虑到顾客的隐私,楼层内部的走廊上没有监控。” “现场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除了清洁工和江慎本人的生物痕迹,房间内也没有别人的痕迹,因为是五星级酒店,所以酒店内部的很多物品都会进行全面的打扫和换洗,当然,我们对现场做的只是粗略的勘察,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于,他是自杀。” 一切都很顺理成章,但却指向了一个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的结果。 我想到一个问题:“你说他取了伍万元现金,但是之前又说,身上的财物只不见了戒指,所以现金也还在那儿吗?” 贺成辉摇摇头:“之前我们不知道他取了钱,是查了他的账户,发现有提款记录,才排查了周围的银行和自动取款机后发现的,不过,我初步推测,他可能是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抢劫,所以现金和房卡才会遗失。” “抢劫?” “是的,尸体有搏斗的痕迹,手臂上也有淤青,但情况并不严重,我想,他可能当时原本就准备自杀,碰到这样的事情,又加重了厌世的情绪。既然他出过国,那么戒指的事情不是撒谎,也可能遗失结婚戒指这件事,也是压垮他的精神的一部分。” 一个原本就有厌世情绪的人,辞了职,又丢了重要的结婚戒指,还遭到了抢劫……不想报警,也有可能,毕竟那个时候,他已经一心求死。 贺警官说的一切都很合理—— 如果主角不是江慎。 我低下头,说:“可……他不是一个厌世的人。” 贺成辉知道没法说服我,他叹了口气:“其实,这种没什么疑点的自杀案件,答案已经很明确了,只是经过上个案件的教训,我想多找找证据,避免有什么被我遗漏的真相,所以才继续调查。” 他收回文件夹:“节哀。” 我沉默不语。 贺成辉又道:“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整理好了,一会你跟我们同事过去领一下遗物,江慎的尸体,可以直接转到殡仪馆去,怎么处理,都由你决定。” 我:“所以,你认为,他的死……谁是凶手?” 贺成辉摇头:“没有凶手,如果非要找到一个,那凶手,就是他自己。” 我准备站起来,贺成辉却叫住了我,“其实,我这边还有一个案子,想和你了解一下情况。”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贺成辉拿出连余的照片:“你认识她吗?” 我点点头:“认识,她是我的闺蜜,但是……” 贺成辉:“但是什么?” 我:“她最近找了新房子,不在市里,要坐高铁去阳山市,但自从昨天开始,我就联系不上她了,手机打也是关机。” 贺成辉点头:“是的,她的父母今天也来报警,说联系不上女儿。” 他又问:“你知道连余最近情绪怎么样吗?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回忆了一下,“她和江慎一样,在我的记忆里,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贺成辉又问:“我们查到她的购票记录,车票订单显示,你们是一起购买的车票,时间是二十六号,也是……江慎死亡的同一天,但你为什么那天没有和她一起走?” 我想了想,回答道:“本来是应该和她一起去的,但是那天我早上起来,就找不到身份证,临时的身份证明又来不及办了。” “你知道没有身份证,有护照,户口本,或者驾驶证,也可以乘坐高铁吗?” “我不清楚,因为我们没有取票,所以进站需要身份证当票,不过,我的身份证和其他证件放在一个证件包里,当时整个证件包都不见了。” 贺成辉又问道:“我记得那天你来警察局,是拿出了身份证的。” “是的,” 我点了点头,回答道:“下午我在客厅的角落找到了证件包,应该是不小心掉在那儿了。” 贺成辉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 我没想到连余没回我消息是失踪了,而且根据贺成辉所说,她下了高铁之后,就没了踪影,他们联系上了她原本准备租住的房子的房东,房东说没有见到过她。 贺成辉:“她原本住的地方对门发生了凶杀案,我可以理解她想要搬走,但是一般人不都还是会选择留在本市吗?为什么她要去阳山市那么远的地方。” 我拿出手机,打开我和连余视频平台账户聊天记录,“这是她分享给我看的视频,阳山在海边,她也想看看大海,而且,她对那边的海怪一说很感兴趣,但很多人都说所谓的海怪是阳山旅游局做的噱头,她对这种东西还挺感兴趣的,一直就想去看看。” 贺成辉皱眉:“海怪?” 我苦笑一声:“我也觉得很离谱,说是什么半人半鱼的怪物,也有人说是美人鱼。” 贺成辉点开那个视频,视频的画质非常模糊,也只是拍到了在阴天的大海中,一个模糊的移动的黑点。 视频的声音很嘈杂,有人们闲聊的声音,有风声,还有婴儿在哭,拍摄视频的人说:“你看那是什么?” “这个天气不会还有人在游泳吧?” “肯定没有,是不是海怪啊!快拍快拍,你看它动的好快!”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非常短暂。 仅凭这个视频说是美人鱼,又或者存在海怪什么的,多少有些牵强。 “还有别的异常吗?” “不知道这算不算……她前几天和我说收到过几条陌生的短信,让她不要去阳山,说那里治安不好,但她只当是骚.扰短信,拉黑对方就没管。” 贺成辉记录,道:“谢谢你的配合。” 我知道关于连余的失踪我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这几天我因为江慎的事情,过的也浑浑噩噩的,但在离开之前,我又想到那天在公园发生的事情。 我转身回去找到贺成辉,把在滁水大桥公园那边遇到袭击的事情告诉了他。 我没说见到江慎的部分, 说出来他恐怕会怀疑我精神有问题。 贺成辉记下了这个地点,并且叮嘱我道:“虽然连余是在阳山市失踪的,但最近我们市失踪的案件也不少,你如果一个人出门,也要小心。” 临走前,我问贺成辉:“贺警官,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海怪吗?” 贺成辉想了想,回答道:“不可能有海怪,即便是有,那也只是我们未知的海洋生物罢了,归根结底,是同样生活在地球上的未知物种,算不上怪物。” “那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鬼魂吗?”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说:“我这儿认识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你要不要他的联系方式?” 我婉拒了他的好意。 ** 回到家里,打开灯,客厅里空空荡荡。 真奇怪。 以前也是这些家具,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觉得空间太大了,东西太少了? 是因为…… 少了一个人吗? 江慎死的消息,我没有告诉父母, 我怕他们一来,哭的比我还惨。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哭,也见不得江慎在我旁边看着我,别人一哭,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他看着我,我也忍不住。 就像是我在警察局一点眼泪也没流, 却在荒僻公园的路灯下哭到失忆一样。 我不想看见或者听见尸体这两个字,江慎的骨灰火化后,我把它暂放在殡仪馆,他们有全套的服务,只要钱到位,举办完葬礼,就可以直接把骨灰送去墓园,我甚至不用亲自埋他。 但每次回到家,一看见那面镜子,我还是会想起他。 我走到镜子面前,看着上面斑驳的痕迹和污渍,伸手轻轻拍了拍镜面。 冰冷的触感从手心蔓延开来, 我的脑海里突然有一个极其离谱的想法。 我听不见里面再有任何拍打镜面的声音,也没有再感觉到任何从镜面中反射出来的注视的目光。 江慎自杀后,这面镜子…… 它好像也死了。 我快步走到他的卧室里,把纸箱拖出来打开。 纸箱里装着从警局拿回来的,属于江慎的所有遗物,我翻找着每个物品,试图从中找出一丝他不是自杀的证据。 手机,手表,钱包,证件…… 直到我拿着遗书,看着上面最后的一句话。 被涂黑的三个字是什么? 身上的伤痕,丢失的现金,戒指和房卡,都可以用一场找不到施害者的抢劫来解释,可我最后想知道的是…… 这三个想对我说,却又不想让我看见的三个字是什么。 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我要找到江慎的鬼魂,哪怕是我幻想出来的鬼魂。 这样,我就能亲口问问他, 这三个字是什么。 想要见到他只有一个办法。 聂清语走夜路的时候,江慎总会陪在她身边。 聂清语有危险的时候,江慎也总是第一个出现。 我打了一辆车,给司机加了钱。 我要去滁水大桥。 ** 夜晚的大桥风很大,冷的让人发抖。 司机以为我是来大桥公园约会的,收了钱就走,没有过多的停留。 这个世界上我们每时每刻都在接收大量的信息。 可问题的关键是,我们不知道哪些信息,对我们的人生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哪些信息,又是毫无意义的。 但是我知道, 滁水大桥公园能见鬼,这一点一定有解释。 我走上大桥,环顾四周,见旁边没人,便小心翻过栏杆。 如果是晴天,脚下的江水应当是清澈的,它奔腾不息,往东而去,经过阳山市,最后流入大海。 如果是雨天,那水是浑浊的,夹着昏黄的泥土。 可现在是夜间,所以水也是黑色的,像是死亡的漩涡,从我脚下匆匆流淌而去。 我吹了十几分钟冷风,冷的快哭出来,想江慎的鬼魂该不会真的要等我跳下去,才会出现吧。 在我一只手拉住栏杆,另一只手擦眼泪的时候,终于有人伸手拉了我一把,力道极大,我转头一看,脸上的激动瞬间僵硬在脸上。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哦,你看看你,又漂亮,又年轻,未来还有大把的好日子,快过来,过来!受了什么委屈和刘大妈讲!” 我:“……” 就这样,我被刚跳完广场舞准备回家的热心肠刘大妈拉在路边,批评教育了半个小时。 直到我保证自己再也不随便轻生,她才满意。 不过,刘大妈还要亲眼目送我离开大桥,才肯放心。 “万一我走了你又往下跳怎么办?” 我只能答应她马上回家。 在我转身的瞬间,我听见身后传来大妈腰间全损音质的音响音乐。 热心的刘大妈,为我播放了一首励志歌曲。 那是大妈最爱的歌手,凤凰传奇。 玲花情感充沛的声音在我背后唱着—— “来不及,来不及,也要唱给你听……” “春日鸣,夏蝉鸣,明天是个好天气……” 还有大妈扯着嗓子的叮嘱:“闺女,人生未来的路还长,要向前看啊!!” 我走着走着,走到大妈看不见的地方,耳边却还环绕着那一句。 “来不及,来不及……” 我既愧疚又感动。 愧疚的是我不是来寻死的,却让大妈关心了这么久。 感动的是凤凰传奇这首歌唱的真好听, 就算不emo的人听了都emo。 我蹲在路边,把脸埋到膝盖上, 这样就没人看见我流眼泪。 我想等我哭够了,蹲麻了,就让自己从这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叫醒,通知我爸妈江慎的死讯,然后把他彻底忘了,重新找个男朋友结婚,天下男人这么多…… 这么多…… 可是没有一个是他啊。 夜晚的路边即便是夏季,温度也低, 我哭着哭着就打起了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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