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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只知道,她这些年,逃不出去的这些年,该有多害怕,多痛苦。 聂清语,对不起。 没能找到你,没能保护你,也没能…… 带你回家。 ** 清语失踪以后,我再也没有回到过这个我们曾经一起住过的地方,我一直在阳山,以及阳山附近,没有睡过一个整觉,看了无数的监控。 我还记得她当时装作随意,实则筹划很久地把安泉小区的楼盘宣传册放在我桌上时的表情。 “这个地方啊,环境不错,绿化也好,可惜就是首付太贵,唉,要是有个早就开始赚钱而且富的流油的朋友愿意和我拼一刀就好了。” 我翻了翻平板上的页面:“不拼。” 聂清语一下语气就软了,“江哥哥,你看这房子多好呀,你也不能总是租着房子住吧?租房子住带女朋友回家多不方便呀。” 没事的时候是江慎,有事的时候江哥哥。 我抬头看她,好笑道:“你不就是我女朋友?” 她露出破罐破摔的表情,图穷匕见:“你就说拼不拼吧!” 我举起宣传册:“拼,怎么不拼,以后带老婆回家,总不能让她住在租来的房子里吧?” 小姑娘脸一红:“谁,谁你是老婆!” 我明知故问:“谁是我老婆呢?” 聂清语又瞪我:“好啊,你还想有别的老婆?” 后来我买了一堆冰淇淋道歉,她才勉强原谅我。 怎么有这个毛病,喜欢冬天吃冰淇淋。 ** 我们刚住进来的时候,她就像是个麻雀一样,从一个房间飞到另一个房间,叽叽喳喳地做着规划,时不时回头问我,这里放这个好不好,放那个怎么样? 现在,所有的布置都落满了灰尘。 就连那面镜子,也是如此。 小时候我喜欢这面镜子,我妈说,那时候我总是一个人,不爱和别人玩,有些孤僻,见了大人和亲戚也不叫人,有些没礼貌。 她说我喜欢一个人看着这镜子,和镜子里的自己聊天。 我说我怎么不记得? 我妈叹了口气,说,你当然不记得了,你后来天天粘着人家聂清语,跟着她形影不离的,哪里还想的起来家里这个镜子,和你镜子里的“小朋友”。 在家长看来,和镜子里的自己说话,是孤僻到极点的表现。 我说我小时候不是孤僻,我只是单纯没礼貌,不想搭理别人而已。 我走到镜子面前,伸手擦了擦镜子表面的灰尘。 镜子里映照出客厅的模样,和我现在一样,没开灯,但镜子里更黑一点,在那一片昏暗的景象中,我看见一个迷迷糊糊的女孩,穿着她最喜欢的玩偶图案的白色睡裙,走到镜子面前。 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像是见了鬼。 是的,我见了鬼。 那闭着眼睛,站在镜子里面,摇来晃去的女孩。 是聂清语。 我伸手去触碰她。 可是触碰到的却是冰冷的镜面。 她摇摇晃晃在镜子面前转悠,小脑袋像是没有支撑,晃来晃去。 见她这个样子,我就知道她又梦游了。 接下来的一切和我记忆中一样, 她撞到家具发出的响声很明显。 很快,镜子里另一个我出现了—— 他好笑地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女孩,也不去别的地方,就在客厅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不开灯,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看着她。 是的,他也是江慎。 夜色沉静,我就这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而镜子里的江慎,则看着镜子里的聂清语。 他一直守着她,直到她趴在沙发上安静下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镜子里的江慎蹲在沙发旁边,从下往上看着她安静的表情,而后他轻轻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聂清语软乎乎的脸,才把人抱进卧室,轻轻关上门出来。 ** 起初我以为镜子里是我过去的记忆投影。 又或者,是我的幻觉。 但是我渐渐发现,不是这样的。 镜子里的细节不一样,和我记忆里的也不大一样。 镜子里的家多了一些我家里没有东西,少了一些我多买的东西,他们经历的一切,我大部分都经历过,但细节不同。 那不是我的记忆。 那是另一个世界。 可无论我怎么拍打镜面,也无法穿过镜子,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这是我唯一还能看见她的地方。 我每天都坐在镜子面前,看着过去的自己和过去的聂清语。 我甚至能听见镜子里传来的声音。 聂清语又梦游了。 聂秦语又乱吃东西,肠胃炎发作躺在沙发上,不愿意去医院。 聂清语又在抱怨极品上司,说下个月一定换个工作,但因为拖延症迟迟没有行动。 而同时我也看见。 镜子里的江慎,一次次把梦游的她抱回房间。 她每次一肚子疼,镜子里的江慎就能从她的表情分辨出,是生理期还是肠胃炎,然后给她对症下药,比医生还专业。 他陪着她一起吐槽她的极品上司。 他们一起在客厅看纪录片,看悬疑片,看动画片。 他们有时候也拥抱,亲吻彼此。 我关着灯,坐在镜子面前,我身后的“家”布满灰尘,被黑暗和孤寂笼罩。 但镜子里的客厅,温暖明亮,即便是夜晚,那里也总是亮着一盏柔和的小灯,那盏灯是我的世界没有的家具之一。 镜子里的每一天,我都很熟悉,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一切,那面镜子,就像是一道我冲不破的屏障,将里面和外面,划分成两个世界。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很快就到了那一天, 我听见镜子里的聂清语问—— “江慎,我们是不是该结婚了?” 我怔然地看着镜子里的她,自言自语地回答起来:“你才想起这件事吗,聂清语?” 但镜子里面传来了其他的回答。 那是另一个我的声音,假装平静,其实手里的蛋已经摔了一地。 “早该结了,喜欢哪天?”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阳山,失踪,死亡…… 也是那天晚上,我发现…… 我能穿过镜子了。 ** 聂清语,对不起。 ** “江慎,我讨厌你,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是世界上最恶劣的人,你是个骗子。” 是的,我是世界上最恶劣的骗子。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你死了就去投胎,为什么要来找我?” “因为我也想你,想见到你。” 每天都想见到你…… 你知道吗,我找了你很久很久,每一天我都是崩溃的,我害怕找不到你,更害怕找到你…… 聂清语……我很害怕。 我害怕那个没有你的世界。 “别哭了……” 我想擦她的眼泪,伸出去的手却又收了回来,我怎么还能碰她? “别哭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 她的证件,我藏了起来。 短信是我发的,无论是给连余的警告,还是给贺成辉的线索。 前者用的是匿名手机,后者用的是聂清语的手机,她的所有密码永远都是同一个,记不住多的。 可我终究只是一个只能站在黑暗里的人。 陪着她演了这么多天的扮鬼游戏,我终于决定扔掉那面镜子。 扔掉之前,我要把镜子砸毁,才会心安。 是的,我害怕,我怕还会有人,也可以从那面镜子里出来,夺走我的一切,正如我夺走他的一切一样。 她其实一点也不笨。 她漂亮,聪明,也很善良,而且,她很勇敢。 所以,她应该早就察觉到了。 我不是死而复生的他。 “聂清语,” 我对月光下的女孩说:“世界上还有很多人,他们没你笨,没你迟钝,没你爱哭,也没你漂亮,而且……他们都不是你。” “我只喜欢你。” 江慎无法活在一个没有聂清语的世界。 正如聂清语,无法接受没有江慎的世界一样。 这句告白之后,还有一个再也送不出的戒指,和一句永远也问不出口的话。 聂清语,这个世上,我只喜欢你。 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15章 求助1 《求助》 “有人要杀我, 求你帮帮我!” 缜白/文 ** 滁河市今天下了一场暴雨。 雨过天晴,好在这场暴雨也结束了连日来的坏天气。 长棉路这栋楼是附近房租最便宜的地方,房东姓刘, 叫刘棉花,是个喜欢跳广场舞的胖大妈,人看起来挺热情的。 她拿着我的身份证看了几眼:“伊水?伊这个姓倒是少见。” 我点了点头, 道:“刘姐,听说你这儿有房,不知道租出去了没?” 刘大姐把身份证还给我:“你这运气挺好,我这儿正好有个空房,原本的租客啊,叫小罗。” “小罗?” “小骆!骆驼的骆!” 刘大姐似乎有些生气:“这个女娃啊, 没有家人,一个人在城里工作,我理解她日子过得不容易, 让她拖了两个月的房租,她也说, 工作转正之后, 肯定就能很快把缺的房租补上!” “可谁知道到了转正那个月,别说补上房租了,人都不见了!” 我有些疑惑:“不见了?是失踪吗?” 刘大姐嗯了一声, 打开桌下的抽屉翻找起来:“算不上失踪吧,我寻思着,估计就是想赖掉房租, 知道我在楼里等着她回来呢, 东西也没收拾,都扔在家里就跑了, 这年头真是好心没好报啊。” 刘大姐找出一份租房合同:“正好,那房间我找人收拾过了,你就住在那间吧,对了,价格在这合同上都有,我的价格是附近最低的,不信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不二价。” 我伸手去拿。 刘大姐却把合同往后一收:“有件事得和你说一下,这楼是我爹妈当年修的,后来分给了家里几个子女,我哥姐他们把楼上都卖出去了,买家自己不住,也用来出租,所以就一二楼是我的,楼上的事情我也管不了,前段时间啊,三楼死了个人。” 我有些惊讶:“死人?” 刘大姐却一笑:“别害怕,是意外,煤气泄露,不过你放心啊,我的房子都是安全的,当然,你如果自己买炉子,不管是什么类型的,都要注意一下安全。” 她又问:“怎么样,确定要租的话,就——” 咚咚咚, 有人敲门。 刘大姐朝着门口喊:“进来吧,门没关,谁这么客气,来了还敲门啊。” 从门口进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看上去大概二十七八岁,穿着深色的半身裙,浅色上衣,手里提着一篮水果:“刘大姐,有客人?” 刘大姐摆了摆手:“什么客人,租客!小申,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被叫做小申的女人将手里的水果放在桌上:“这不是要走了吗,虽然租的不是您的房子,但从我来了滁水市,没少受您的照顾,这段时间也麻烦您了。” 她好像真是来送个水果,等她走了,我好奇问道:“刘姐,你人缘这么好啊,楼上的租客也给你送东西。” 刘大姐却说:“她算什么租客啊,她妈妈就是我和你说的,楼上死的那个租客!她来这儿,就是办她妈妈的丧事,现在房租到期了,丧也办完了,准备走了,这孩子也是个善良的人,现在人人都只管自己的事情,尤其是年轻人,个人只顾门前雪,碰到个心善的不容易!” 我又问:“你怎么知道她心善啊?” 刘大姐和我聊了起来:“三楼啊,她妈妈那间房子隔壁,也有一对可怜的母子,叫郑凤,郑凤女儿有病,隔三差五就自残,前段时间送去医院没抢救过来,郑凤受不了这个打击,中风偏瘫了,这几天都是小申在照顾。” 我有些疑惑:“为什么是她照顾?” “所以我说这孩子善良啊,估计看见这对母亲,想起自己和自己母亲了吧,郑凤在这儿也没有别的亲人,好在小申来了,因为是邻居,郑凤给她送过几次鸡汤,那汤香的,我在楼下都闻到了!” 刘大姐感慨道:“也是郑凤结的善缘,小申了解她的家庭情况,说是已经和郑凤的表姐联系上了,今天就把人送过去,我去帮忙收拾了一下行李,她们今天就走了。” 刘大姐的确热心,在我确定要租房之后,将合同递给我,“二楼第一间,押一付三,不多吧,也就我这儿有这个待遇,我知道,你们这些来城里打工的小姑娘都不容易,所以我收的低。” “一会啊,你去把身份证复印两张交过来就行,” 刘大姐还挺爽快,“我就住在这一楼,有问题随时来找我,这是钥匙,不过有件事提醒你一下,最近这附近不太安全,尤其是晚上,你一个人的话得提高警惕。” “不安全……?” “这儿啊,一天到晚什么传闻都有,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就拿失踪来说,小骆那个事别人都说是失踪,但我对这种事情看得多了,她就是想赖掉房租,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为了赖房租就一声不响跑掉的人,” 刘大姐看了一眼时间,着急地站起来:“哎呀,时间到了,小伊啊,我一会还要出去跳舞,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和你细聊啊。” ** 在长棉路住的这两周还算适应,刘大姐对我也很照顾。 我是和家里吵架了出来的,没什么学历,总不能等着坐吃山空,只能先在附近商场找个售货员的工作做着。 实习期一个月,转正后是工资加提成。 因为白天要上早班,所以晚上我睡得早,没想到这天夜里,睡到一半却被一阵哭声吵醒。 是小孩的哭声,就在门口。 我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三点过,已经很晚了,但那孩子一边哭一边砸我的门。 “喂,谁家小孩啊,一直在外面哭,管一管啊!” 我只好站起来,走到门口往外看,猫眼的位置太高,看不见小孩,从声音能听出来是坐在门口。 我正要开门,忽然想起平日里刘大姐的叮嘱,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隔着门对外面说:“别哭了,你吵到姐姐睡觉了,快回家去。” “呜呜呜……姐姐……姐姐,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呜呜呜……” 孩子的哭声更大了,一边哭一边拍打我的门。 这么晚了,小孩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安全,犹豫片刻,我还是打开了门,果然见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浑身脏乱,坐在我的门口不断擦着眼睛,“姐姐帮我回家,姐姐帮帮我……” 这么小又这么可怜的孩子,我叹了口气,走出房门,扶着他起来。 身旁传来了脚步声,我转头一看…… ** 那天过后,我在商场的工作从日班变成了夜班。 回家的时间也改成了凌晨四点。 这个点,公交停了,打车又太贵,正好商场离这儿不远,晚上补了,走路回来不算累。 路上没多少行人,车也很少,我都是顺着大路走,走到最后,下主路穿过一片城区,就能到住的楼。 城区的建筑错落,巷子又多,但还是有主路的,只是没有外面的街道宽,路灯也坏了几个。 走在路上,四周很安静。 “小姐姐,帮帮我!” 从旁边的巷子里窜出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穿的很单薄,“求求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她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看上去很害怕,还不断回头看身后的巷子。 我有些诧异:“怎么了?” 她拉着我顺着路继续往前走,压低声音道:“有人要杀我,求你了,帮我一下好不好,你就假装认识我,我们两个一起走!” 我心中一惊。 虽然上次刘大姐没怎么说,但是后来我也多少听到过一些,长棉街属于落彩区,是滁水市里为数不多的平房区和旧城区,这儿的人员复杂,治安也乱。 可如果真碰上凶恶的杀人犯,那我们两也不一定是对手啊! 见我表情变化,女孩立刻道:“我只看到那个人拿着刀跟在我的身后,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路上没人,如果我们两个在一起,他不一定敢动手,只要情况不对,你就立刻报警!” 她说的也有道理,我回头看去,身后的路上只有昏黄的路灯,我有些疑惑,“我怎么没看见人?” 话音刚落,女孩突然拉着我停了下来。 “怎么了?” “姐,姐姐,你看前面……” 我顺着她说的方向转头,只见在我们前面的路上,不知道从哪条巷子里走出来一个男的,穿着黑色衬衫,他靠在旁边的电线杆上,拿出一根烟开始抽。 我也有些害怕,后退几步,小声问她:“跟着你的,是他吗?” 女孩摇了摇头,把我拉住,也把声音放低:“刚才在巷子里我看不清,我不确定是不是他,但是咱们还是别走这儿了吧,这么晚了,他还在路上,你看,他还在时不时看我们。” 我也不敢随便上前,只好道:“要不然你报警吧?” 她问:“我手机没电了,你的手机呢?” 我拿出手机一看:“我的手机也没电了。” 那电灯下的男人将烟扔到脚下踩了踩,抬头盯着我们,似乎等我们走过去。 女孩问:“对了,姐姐,你家在哪啊?” 我回答:“就在前面不远,长棉街道,你呢?” 她说:“我家在长棉街道后面一条街,我叫赵盼,你叫我盼盼就行,我们是一个方向,这就好办了……这样,我们两一起走,他不敢轻举妄动,而且说实话,现在就算是报警,他现在什么也没做,我们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可他守在路上,我们怎么过去?” “我知道有一条路,可以从后面绕到长棉街,咱们趁他不注意,进那些巷子里,很快就能把他甩掉,” 女孩拉着我往回走,“姐姐,我们先走的慢一点,一会到了那个巷口,我说跑,你就和我一起跑进去,我牵着你,千万别走错了,这儿地方巷子太多了,容易迷路。” 我点了点头,按照她说的做,期间我回头看了一眼,果然那男的见我们往回走,也突然开始跟了上来,只不过和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准备,跑!” 随着女孩的话落地,我和她一起转身跑进了旁边的小巷。 好险,不过我还是安全回到了家里。 只是以后走夜里的时候,我也更加小心,时刻注意身后有没有跟着人。 ** 听到我辞了好不容易转正的工作,刘大姐都为我有些惋惜。 我反而宽慰她:“没关系,售货员而已,这样的工作很好找的。” 刘大姐又问:“那你这次回去要多少天啊?” “我也不知道,应该很快吧,我交了房租,不住多可惜啊。” 刘大姐挺热心,帮我把行李搬上了车。 我昨天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妈妈生病了,她平日里身体好的很,多少年没生病了,听着不像是假的。 吵架归吵架,我还是不放心,决定回阳山市去看看她。 司机把车开到了高铁站,我的东西不多,行李也就是一个小箱。 车厢里的空位很多,去阳山的高铁不多,一天就两趟。 车刚开,一个小孩跑过来,在旁边的座位上玩手里的小车模型。 过了一会,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从门口走了过来,四处张望,口中喊着:“小明,小明,你在哪啊……” “看见我孙子了吗?” “你好,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孩子?这么高……” 其他座位上的人都低着玩着自己的手机,带着耳机的没听到老人问的问题,就直接摇头。 我站了起来:“那个,我这儿有个小孩。” 老人跑了过来,“哎呀,小祖宗,你怎么在这儿啊!” 他松了口气,抱住小孩,然后才抬头,不断对我道谢,“谢谢你,谢谢你,小姑娘,我差点以为孩子丢了。” 我坐了下来:“不客气。” “走,跟着爷爷回去。” 谁知道小孩却坐在座位上,一被拉就哭起来。 这一排有三个座位,老人只好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不好意思啊,孩子太闹了。” 我点点头:“没事,小孩子哄哄就好了。” 想了想,我从包里拿出一个糖,小孩果然安静下来。 “哎,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啊?你这个年纪,应该是大学生吧?现在放假了吗?”老人头发斑白,似乎眼神也不太好。 我回答:“我不是学生,我妈妈生病了,回家看看。” “真孝顺啊,” 老人感慨道:“你坐到哪个站啊?” 我回答:“阳山。” “真巧!对了,我姓李,这是我孙子,一直跟着我生活,他爸妈都在阳山工作,说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让我把孩子带过去,我这也是第一次坐这么高级的车,刚才上车的时候找座位,这上面的字啊,看不清楚,写的太小了,找着找着孩子就不见了,我急啊,一个车厢一个车厢的找过来……” 老人的话还挺多,时不时问我几句,但更多的时候是他在说,我在听,过了一会,他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里面包着一袋子熟鸡蛋递给我:“姑娘,饿了吗,吃一个吧。” 我委婉拒绝:“不用了,我不喜欢吃鸡蛋。” 出门在外,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妈妈教过我。 但显然李爷爷没教过李明,所以这小孩吃了我给的糖。 还好我不是坏人,糖里也没问题。 李爷爷说:“鸡蛋有营养,家里穷,也没什么好东西,这鸡蛋是我出门的时候,老伴煮的,你说刚才这件事,要不是你,孩子就丢了。” 李爷爷让我想起死去的奶奶,奶奶以前也总是这样,喜欢将她觉得最有营养的东西留给我吃,生怕我长不高,营养不够。 但我还是坚持拒绝:“不用了,我真的不喜欢吃鸡蛋,您的心意我领了,而且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李爷爷见我态度,只好收回包着鸡蛋的布,但又从中取了一个出来,剥干净了给小孩吃。 小孩抓着鸡蛋吃的狼吞虎咽的,李爷爷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别呛着了,来喝口水。” 到阳山的路程不长,下车的时候,李爷爷走在我后面,神情有些茫然。 到阳山下车的人很多,人流量很大,李爷爷很快追了上来,拉着我说:“真不好意思啊,那个姑娘,我眼神不好,看不清字,这地方,应该走哪儿出去啊?” 我回答:“很简单,您跟着我走就行了。” “哎哎,好,谢谢,真是谢谢你了!” 出了高铁站,我在路上准备打车回家,李爷爷跟我道谢,随后他从包里摸出来一张字条,看了半天,又上前来:“姑娘啊,太麻烦你了,但是我第一次来城里,这地方实在是看不明白,你,你知道这个地方咋走吗?” 滁水市的天气放晴了,阳山的天气倒是还阴着,看不见太阳,虽然是下午,但四周阴沉沉的。 “家里人不来接吗?” “孩子爸妈工作不容易,请不到假,说是地方距离这儿不远,就给了个地址,我也没个手机啥的……” 我接过的李爷爷递过来的纸,上面的确有个地址:“您等一下。” 我拿出手机,在地图上输入这个地址,导航显示,这个地址就在旁边一公里外的地方,并不算远,但阳山这个地方看导航并不准确,路七拐八弯的。 “这个地方,这怎么走啊,小姑娘,远不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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