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姑娘那儿,恐怕连主子的心思都不清楚。 ** 清蕴归家后先去看望了齐国公,一看他状态就知道没事,仍故意道:“听二叔说父亲突然不舒服,不知现在如何?” 齐国公满头雾水,到底没拆儿子的台,“只是睡多了有点头晕,没什么。” 等?儿媳走后就瞪李审言,“又做了什么?” 李审言:“随口一说而已?,只是大嫂格外认真。” 齐国公狐疑,“虽是快到年底了,也别三天两头往家跑,陛下那儿不用?你?,就多?去练练武艺,业精于勤荒于嬉。” 李审言懒洋洋嗯一声。 对坐会儿,他忽然道:“以后大嫂出门,多?给她备点护卫。” 齐国公皱眉,“她遇到麻烦了?” “只是些苍蝇。” 儿媳的美貌齐国公也知道,若显露人前会不可避免地引来?目光,但他总不能因?此就把人禁锢在府里。况且清蕴守礼有分寸,向他提出出府的请求也不全是因?私事,“我?下次提醒她注意。” 父子俩又说了几句话?,言谈间,李审言有意无意问起关于如果清蕴再嫁的事,让齐国公不悦,“这不是你?该问的事,也与你?无关。” 作为少思父亲,他当然不会乐意见到儿媳另嫁他人,可如果清蕴那孩子真遇到良人,他也不忍心阻止,最大的可能是平淡以对。 李审言细观他神?色,搭在椅背的指节无意识轻叩起来?。 …… 腊月廿九的雪粒子敲在青瓦上,齐国公府正厅里的炭盆烧得?劈啪作响。 清蕴捧着茶盏坐在东侧圈椅里,看周管家指挥下人们更?换岁朝清供。 李审言斜倚在门框边剥松子,指尖一弹,果仁稳稳落在清蕴手边的攒盒里。 “今年冬天倒比往年更?寒。”李审言说着,掸了掸衣襟上的碎壳,目光掠过清蕴发间素银簪:“我?前天去白云观,正遇见大嫂跪香。那些姑子连盏热茶都不备,冻得?人指尖发青。” 清蕴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前日她确实去为李秉真做道场,却不记得?在观中见过面前人。檀香缭绕间似乎有人往她膝下塞过蒲团,可抬头时只见到玄色袍角闪过月洞门。 那就是他? 不待细想,李审言已?经直起身,“我?备了些小?玩意。” 他从?阿宽手中拿来?锦盒,一枚羊脂玉簪在烛火下泛着柔光,“听说大嫂旧年那支不巧摔断了齿,这是给你?的。” 锦盒中还有一只白玉吊坠和?一对护膝,据他说是为太夫人和?齐国公准备。 这毕竟是年礼,清蕴思索几息收下,“二叔破费了。” 她那儿也给每人各自备了礼,但没有这么贵重。李审言有俸禄,在府里也领例银,可据清蕴了解,他的存银应该不算富裕。 李审言摆摆手,转头给阿宽也赏了个红封,似乎纯粹是因?除夕而高兴。 齐国公借喝茶的姿势观察儿子。 看上去没什么奇怪,依旧是那副让人恨不得?捋直他骨头的懒散模样,除去难得?学会关心亲人了,再无特别。 可他能表现得?这么“乖巧懂事”就是最大的不对劲。 齐国公觉得?,答案有几次都呼之欲出,又缺了点什么,让他仍有不解。 年夜饭前,齐国公召来?跟随自己多?年的护卫马青,让他去查查李审言近几月都做了什么,并让马青派个跟梢好手,在年后半个月跟着人,看其这段时间又会去何处。 马青道:“二公子武艺高强,府里没几个护卫能跟住,如今陈危不在,只有属下可以。但如果属下被发现,公子立刻就会知道是主子的主意。” 提到这个,齐国公骄傲又头疼,“你?亲自去吧,隐蔽点,太近就不要跟了。” 马青领命,派人去查过往几月之事,再亲自跟着李审言。 这段时间人基本都在府里,暗中盯起来?也方便许多?。 半月后,几叠纸被呈到齐国公面前,他抿了口茶,慢慢看过去。 一刻钟后,齐国公平静道:“叫他过来?。” 马青投去忧虑的眼神?,迅速去喊人。 这会儿仍是正月,天寒地冻,李审言踩着积雪推开书房门时,齐国公端坐在书房的紫檀嵌云石案后,镇纸下压着那一叠纸。 “什么事?”李审言直接问。 示意那叠纸,齐国公道:“你?自己看看。” 李审言当自己教训过的几人告到齐国公面前,漫不经心地拾起,看到第一页时,眼神?就定住了,微微攥紧纸张,再放松。 紧接着,慢吞吞地一行行看过去,不知看到何处,竟嗤笑了下。 齐国公隐忍火气,尽量心平气和?地道:“年前往白云观捐八百两灯油钱,清蕴去王家时亲自护送迎回,她染风寒少一味药,还跑马去隔壁县买。我?竟不知,你?原来?对你?大哥有如此敬重。” 李审言眼皮撩起扫他一眼,又沉下去,“大概是吧。” “但清蕴毕竟还在服孝,家里人知道你?是爱屋及乌,有些喜欢搬弄口舌之人见了,难免会议论,对你?和?清蕴都不好,今后还是注意些。” 齐国公想掩饰太平,李审言却不想领受这“好意”,没吭声,下一刻,砚台就擦着他耳侧飞过,“听到没有!” 锋利的边角割伤耳廓,感觉有湿意,李审言随手抹了把,指间血淋淋的,便挑眉起身,“你?既然查得?清清楚楚,何必再问这些。” 他迎着齐国公怒极的眼神?,毫不畏惧道:“我?确实喜欢陆清蕴,和?李秉真毫无关系。” “逆子!”齐国公霍然起身,“她是你?大嫂!” “我?都没把你?当爹,哪来?的大嫂?”李审言站在那儿,语气冷淡,眼神?却带着戾气,“这时候要来?摆当老子的谱,也要看有没有人买账。” “住口!”齐国公胸口剧烈起伏,“你?当这是旗手卫?由着你?无法无天!” 又是镇纸擦过眉骨,血珠溅在袖口,李审言抹了把脸,“无论在哪儿,我?都是这个说法。” 齐国公气得?须发皆张,左右扫视,扯下墙上宝剑,“要么断了这糊涂心思,要么我?今日就了断了你?!” 剑身映着李审言带血的笑,他神?情更?加狂妄肆意,叫齐国公气血冲上头。 “公爷不可!”马青撞开房门时,李审言隔挡的掌心已?见血痕。 他扑上前夺剑,“公爷息怒!二公子年少轻狂......” “二十五岁还轻狂?”齐国公看着儿子血淋淋 椿?日? 的掌心,忽然想起他当初混入大军,又浑身浴血回京的模样。 当时李审言奄奄一息,他几乎以为小?儿子要先于长子离去。 心脏猛地一痛,齐国公踉跄,被马青扶回座位。 半晌,暴喝道:“滚去佛堂跪着!未得?允许不许出来?!” 李审言冷笑一声,没有应答,直接推门离去。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你厌恶我吗? 积雪深三寸时, 清蕴风寒初愈,去给太夫人请安,在?廊下遇见拎着食盒的阿宽。 两?人对话的当口, 旁侧佛堂走出一人。 天寒地冻, 他依旧穿着单薄, 勾勒出颀长的身形, 左手缠了一圈纱布, 眉梢微挑,“我在?这?儿饿着肚子, 你倒好, 在?外闲聊。怎么, 被关着就?不是你主子了?” 阿宽忙告罪, 清蕴解释, “是我不知二叔在?这?儿,就?多问了他几?句。” 李审言被强关在?佛堂三天了, 他相信这?消息在?府里都传了个遍, 无非是不知道原因而已。但要说不清楚他在?这?儿, 绝对是装傻。 陆清蕴惯来如此?,事不关己?时要么高高挂起?,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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