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刘远帆认真教她：“其实最重要的就是检查呼吸机是否连接好，因为这是生命管道通路，病人在手术过程中是没有自主呼吸的，如果一旦管子出了问题，那就是大问题了。” “会出什么问题？” “之前出过一次意外，造成病人死亡。” “那后来怎么办了？” 刘远帆说：“那自然就算是医疗事故了。” 刘远帆发现这小姑娘着实有意思，她充满了旺盛的求知心，全用在了不该有的地方上。 过了一会儿，实习生小姑娘突然问：“师兄你认识宋主任吗？” 刘远帆说：“嗯，怎么了？” 实习生跟他分享八卦：“那你知道宋主任的前女友是谁吗？” 宋思礼在医院里有个广为人知的前女友，但是没有人知道前女友的具体身份，只知道是宋思礼的初恋，宋思礼对她一直念念不忘。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刘远帆是隐约猜出宋老师前女友的身份的，一个大胆且合理的猜测。 不过这个小姑娘怎么知道？ 小姑娘把他当成了规培师兄，又因为聊了好一会儿聊熟了，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说：“是外科的钟主任！” 刘远帆：？？？！ 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传出去的？怎么连实习生都知道了？ 宋老师知道吗？ 钟主任知道吗？ 他俩打算公开吗？ 哦，天哪，好刺激。 但刘远帆还要装作不知道，慢吞吞的说：“不可能吧，宋老师和钟主任的关系一向不好的。” “你听谁说的？” 小姑娘说：“我亲眼撞见，亲耳听到的，就之前在外科实习的时候……” 过了一会儿，当事人进来了，宋思礼进来瞧了一眼，看到这间手术室的病人还没来，道：“我先去隔壁，要上台的时候打我电话。” “好的好的。” 到后头的时候，小姑娘突然瞧刘远帆有些眼熟，又惊又疑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师兄，我们是不是在8号手术间见过？” 刘远帆微笑着告诉她，是的，他就是经常和宋老师还有钟老师一起做心脏手术的麻醉医生。 于是接下来的一天，实习生小姑娘都很沉默。 刘远帆：这届实习生的心理素质不行啊。吃瓜这件事情也能理解，毕竟当年他们实习的时候，整天泡在医院手术间，听完了整个医院的八卦。 不过确认了宋老师的前女友是钟主任后，刘远帆心里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啧啧，这谁能想到。 刘远帆又默默观察了一两天，最后得出了结论：这两人一定是谈上了，只是没公开罢了。 其实也能理解“不公开”这个行为，如果钟老师和宋老师两个人都没有跳槽的打算，不出意外就会在医院一直干下去，也就是说要做一辈子的搭档。 假如最后又没能结婚，多多少少会尴尬的。 就是刘远帆瞧着宋老师偶尔的时候眼神很哀怨，总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下午刘远帆访视病人回来，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宋老师——” “嗯。”当时宋思礼正在背手，看手术台上的操作，顺手补了一针药。 宋思礼看刘远帆进来，道：“明天的病人看过了？” “是的。”刘远帆简单说了一下情况，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道：“8楼好像出了点事情，有家属过来闹。” 刘远帆想了想，又觉得这个说法不妥，改口道：“也不能算闹，就是病人的家属突然过来说不做了。” 刘远帆压低声音：“就是那个骨科医生的叔叔，准备要做微创的那个，好端端来了一帮子亲戚。” 宋思礼缓慢转头，真心诚意的纳闷：“他不就一个儿子，而且已经死了吗？” 又从哪儿跑来的亲戚？ 哎，这届病人和家属，属实有点难带。 …… 实不相瞒，钟成英也深有同感。 两个人的脑电波在此时此刻同时对上了。 这帮人上午就来了，穿的很朴素，还有人扛着个大蛇皮袋，每年春运火车站的同款。 男男女女都有，差不多五六个人。 由于之前出现过偷拍的事情，所以这次大家都长了个心眼，看见这帮人来，赶紧互相通个风，提醒着注意一点。 但他们来了也没干什么事情，就坐在孙建国床前哭，哭的那叫一个真情实感，伤心欲绝，不知道的还以为孙建国已经死了。 由于他们过于吵闹，同病房的其他病人很是不满，于是两拨人又吵起架来。 护士：大冤种竟是我自己。 尤其是两方都说：你什么服务态度？我要投诉你！ 后来陈江过来了，这两拨人的争吵才算停歇了一会儿。 本来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 结果其中一个亲戚跑到办公室来说：“陈医生哪，我是那个63床的亲戚，想问问这个手术能不能不做？” 陈江：“？” 陈江问：“你是什么意思？不打算做手术了吗？” 亲戚说：“你看他年纪也八十几了，我们是觉得没做这个的必要，啊？” 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这些天他们心外科还有其他的几个科室，包括医务科那里，开了好些会来讨论孙建国的病情和手术方案。 现在家属却突然变卦了。 行吧，这其实也算正常现象。 陈江问：“你是孙建国的什么亲戚？” 50多岁的中年男人摸摸脑袋，憨厚的笑了：“孙建国是我表舅，我是他外甥。” 陈江说：“就这个问题，我们会和老太太，老先生再沟通的，你先回去吧。” 中年男人有些着急了：“这个有什么好沟通的？我们就是打算把他带回去的……” 事出反常，必有猫腻。更何况这个中年男人一个劲的强调不做手术，要把人带回去。 陈江说：“你等我们主任来了，和你说吧。” 钟成英来了之后，从护士和下级医生嘴里听了两遍事情经过。 护士吐槽道：“那帮人还在病房里叽叽歪歪呢！不是说这个病人是本院的亲戚吗？怎么这个样子哦？” 钟成英说：“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钟成英进去后就有人和她打招呼：“钟主任——” 主任这两个字就像是有魔咒一样，令这个空间立刻安静下来，就连刚才坐在病床上嗑瓜子的也站起来，用一种令人不舒服的视线打量着她。 不过在没进来之前，钟成英就听到了这女人的嚷嚷声：“哎哟，二大爷我跟你说，这医院都是赚你钱的，人年纪大了，谁上楼不喘？要我看啊，也没什么事儿，还不如回家养着，天天往这一躺，活人都给憋出个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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