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不明白。 **** 南阳刚从巡防营回来,抓了些闹事的文人,她并没有将人送去大牢,而是关在囚笼里,给笔给墨,写满百首诗词才可以出来。 写不出来就永远待在囚笼里。文人有几分傲骨,认为自己满腹诗书,见到荒唐的事情就有资格去批判。 当关在笼子里写诗,绞尽脑汁后,怒骂的声音渐渐小了。南阳吩咐人不准亏待,要什么给什么,饭食不缺,百姓都能看得见,也不算虐待文人。 精神折磨罢了。 回到小阁不久,秦寰就领着明林来了,她赶走了秦寰询问药蛊的事情。明林照旧说了给扶桑听的话,知晓秘方,没有解药。 南阳在擦拭着手中的水珠,听到知晓秘方后笑了,“既然秘方,对症下药不就好了。” “不成,那副药下去会死人,不等药蛊解开就先被毒.死了。”明林急忙否认,“会死人的。” 南阳心里燃起的火苗又被浇灭了,虚笑道:“不急不急,你回去慢慢想。” “教主,弟子努力过,这些时日以来总是梦见师父骂我,说我无能。”明林面色不好,比起前些时日更是憔悴不少,他心里也有压力。 “无妨,不着急,你来给本座诊脉的?”南阳吩咐人办茶,又令明林坐下,“你师父对药蛊颇有研究,你还小,不能急,越急心越乱。能解就解……”她欲言欲止,苦笑一声后,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 明林不敢接话了,按照吩咐替南阳诊脉。 “教主的脉象与陛下相似,下回若再受伤,您这里怕是承担更多的疼痛……”他忽然止声,眉头紧锁,南阳吓得心口跳了跳,“怎么了?” 明林先是停顿不说话,短暂几息后,眼中绽放光彩,兴奋道:“我在想、以毒攻毒、就是再研出一枚药蛊……” “不成。”南阳当即拒绝了,扶桑是天子,不能冒险,她虽恨,可事关大魏,不能冒险。 明林被训得耷拉着脑袋,“教主,我可以试试的,我回去就试试,我拿药人试试,如果可以的话,我再回来找您。” 南阳心烦意乱,摆手让他离开。 秦寰在小阁外等候,将明林又带到陛下面前。 扶桑询问诊脉后的结果,明林欲言又止,扶桑轻笑:“有什么不可说的吗?” 明林咬牙说道:“我想到了以毒攻毒,让您试试药蛊,若是成功了,您二人之间的羁绊自然就解开了。若是不成……” 他又不敢说了,扶桑接过话里,“若是不成,朕会丧命?” “也不会我,我回去找人试试,陛下等我消息。”明林看到了希望,无论如何都要试试的。 扶桑并未说什么,从太医院内抽调两名医术精湛的跟随明林回药谷,明林也接受了,领着人离开宫廷。 晚间的时候南阳来了,沐浴过后,长发随意扎了起来,走进来就将秦寰屏退。 “朕知晓你要说什么,不必说了,朕这里很忙。”扶桑坐在御案后,并未抬头,翻动奏疏。 灯火明亮,扶桑坐在光线下,整个人肤色都提高了不少,南阳瞧了一眼后慢悠悠说道:“陛下,你怕死吗?” 扶桑笔尖微顿,毫不犹豫说道:“怕,死过一回的人都很惜命。” 南阳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转身就走了。既然怕死,就不会听明林的建议了。 ***** 两府的婚事定在三月下旬,恰是满园芳菲之时,城门下的笼子里依旧关押了不少人,衣衫褴褛,满面灰尘,拿着笔,嘴里依旧念念叨叨。路过的行人看一眼都会捂住鼻子,多日不洗澡,气味太难闻了。 大魏婚礼在黄昏,巡防营恐有人闹事,接亲的路上一直都盯着,从头至尾,没人敢来闹事,毕竟那只匣子还在御案上,日日让人提心吊胆。 南阳是送亲的,骑着马跟在花轿旁,轿内传来怡安的声音:“郡主,您会成亲吗?” “不会,你高兴吗?”南阳反问怡安。 “自然是高兴的,我做梦都没想过会有今日的。郡主,我很感激您。” 南阳牵着缰绳笑了笑,“感激我做甚,是陛下的恩典,你该知晓日后你们依旧会被人指指点点,本该平静的生活也被打乱了。天下人都知晓你们的的事情,赞同的不会与你们说一句,反对的人会在你们身后吐口水怒骂。” “那有日后,我能在母亲膝下尽孝,与满月白头到老,不必偷偷摸摸,就已经足够了。” “偷偷摸摸……”南阳反复咀嚼四个字,“两人心中相爱,何必在意旁人的眼光呢。” “郡主,在这里规矩最大,女子终究会嫁人的,如今,我嫁给心爱的人,不好吗?” 天边挂了些瑰丽色的光,夕阳西去,也将迎接黑暗,一夜过后,又会引来新的一日。 南阳听了怡安的话后久久不语,到了婚宅后,行礼入洞房,明教弟子想着要闹洞房,她从中间退了出来,提着一坛酒坐在月下。 她在思考自己短暂人生该何去何从,她与扶桑的命绑在了一起,扶桑死了,她也会死了,算算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146. 补上 你还要脸吗? 南阳一人独坐, 枯坐许久后,月下来了一人,是裴琅。 裴琅今日回城, 听闻南阳送亲, 不等回宫复命就来了。 瞧见了熟悉的人, 南阳弯唇笑了, 拉着他一道坐下,“裴琅, 我要死了。” “你才多大,醉了吗?”裴琅夺过她手中的酒坛,随手就丢了。南阳顺势依着他的肩膀,眯着眼睛喊了一句爹。 上辈子她是孤儿, 没有父母,因此,她格外珍惜与扶桑的亲情, 对裴琅, 她没有太多的感情。 眼下看到他,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亲切, 她问裴琅:“你说陛下还能活多久?” “陛下?”裴琅被问得发懵, 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悄悄回道:“二三十年罢。” 陛下已有三十岁了,再有三十年,就是六十岁了。先帝只活了四十多岁, 陛下能活到六十,已然不错了。 听到这句话,南阳忽而哭了,眼泪从眼角流下来的这刻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嘀嘀咕咕与裴琅说话:“裴琅,我还想活好久、好久……” 裴琅不知内情,反而笑话她:“小小年纪就说这种话,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南阳掩面而哭,也不再回答他的话,趁着酒意发泄情绪,不知哭了多久,身后站了一人。 扶桑闻声皱眉,她好像没有见南阳哭过,小时候摔了不哭,长大了受伤也不哭,整日大大咧咧,性子开朗。 她怎么会哭了? 扶桑百思不得其解,但她没有打破两人相处,回身离开了。 裴琅不知如何哄,唯有静静等着,直到南阳直接站起来,看着月,似乎是要骂天。裴琅忙拉住她,“小祖宗,骂天是要遭受天谴的。” “我不骂天,我骂扶桑,混蛋、王八……”话没说完,裴琅抬手敲晕了她。 南阳软绵绵地倒在了裴瑶的怀中,去而复返的扶桑恰好见道,不悦道:“你打她?” “她醉了,胡言乱语,臣唯有出此下策。”裴琅也有些害怕,南阳发疯起来,都敢杀人。 扶桑神色不快,但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小心地接过南阳身子,触碰到软软的身子后,她蓦地出声:“以后不许靠近她。” 裴琅愧疚,点头应下。 扶桑带着人离开,将人送回小阁。 一夜醒来,南阳后颈疼,醒来就看到枕畔的人,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下意识去推扶桑:“脖子疼呢。” 扶桑睁开眼睛就见到睡意朦胧的人,想都不想就直接告诉她:“裴琅将你打晕了。” “混蛋……”南阳压着声音怒骂,“下回见面定揍得他满地找牙。” 声音软绵却透着狠劲,扶桑被逗笑了,翻身凝着她的面容:“你昨晚哭了,他欺负你了?” “忘了。”南阳闭上眼睛不提丢人的事情,这么多年来第一回哭还被人看见了,丢人丢到家了。她将自己缩进被子里,翻身不理扶桑。 然而扶桑低笑,将手探进她的被子里,悄悄地捏住她的肩膀,“你骂人的样子,让朕想到了泼妇。” “闭嘴……”南阳怒了,将被子掀开,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笑话她的女帝:“陛下是要上朝吗?” “自然是要上的。”扶桑抱着自己身上的被子,昨日休沐,今日自然是要上朝的,且裴琅回来了,晋地一事也该有决断才是。 今日朝会意味着很忙碌,多半是要一整日的。 南阳得到回应后,自然而然地将挤到扶桑的被子里,按住她的手腕,“既然要上朝,为何还要来招惹我?扶桑,你也是混蛋。” “混蛋?”扶桑皱眉,话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南阳几乎蛮狠地咬上她的唇角。 “不成,时辰要到了。”扶桑忽而有些惊慌,极力抵制。 南阳不理会,反而扣住她的手腕,目光炙热,唇角扬起不屑的笑,“你自己送来的,自己有床不睡同我挤什么呢?你既然知晓我是杀人魔头,为何还要招惹呢。” 话凶狠,可是动作在不自觉中带了几分温柔,就像她眼底的挣扎。她很矛盾,明明想着离开,可是一到床.笫上,她就想欺负扶桑。 被欺负了,为何不欺负回去呢? 她矛盾了须臾,手探入衣.下。 **** 朝会晚了片刻,朝臣焦急地候着,裴琅今日刚回,众人围着他恭喜,没有人敢提私生女一事。 卫照扫了一眼众人,慢悠悠地走到裴琅身边,直接了当地问他:“裴将军回来后打可见到郡主?” 南阳如今是郡主了。 和睦的气氛乍然消失了,众人觉得有些尴尬,纷纷退开,裴琅笑意收敛,看了卫照一眼,回道:“见到了,我该感谢您了。” “我不过是为她人做嫁衣罢了,对了,裴将军,您可曾知晓了怡安郡主的事情?”卫照试探提问。 “知晓,与我无关。”裴琅语气硬了几分。 卫照笑了,怜悯地看着他:“与你关系可大了,若是你的女儿,你会怎么做?” “郡主吗?”裴琅不傻,听懂了卫照的话,南阳喜欢女子吗? 这时,陛下来了,群臣恭迎,裴琅在陛下身后一眼就看到了南阳,南阳也在瞪着他,似乎很生气。 裴琅不敢再看,浑浑噩噩地随着众人行礼,朝会开始了。 晋地战局结束了,意味着朝廷又得了胜利,晋地是藩王的封地,如今晋王一脉都死了,意味着朝廷将收回封地,改为州郡,设置州长。 商议半日,定下人选,即刻前往晋州。 今日出奇的安静,本该一日朝会半日就结束了,散朝后,南阳留下,跟着扶桑回紫宸殿。 她一路跟着,扶桑莫名不安,“你不去巡防营吗?” “不去。”南阳懒洋洋地,亦步亦趋地跟着扶桑。 跨过殿门时候,南阳照旧跟着,扶桑低声下气道:“朕要更衣。” 南阳掀了掀眼皮,“我今早都看了,每一处……” 扶桑羞得捂住她的嘴巴,脸色微红,急急地屏退了殿内的宫娥。 陛下与郡主举止亲密并非是怪事,宫娥如常地退了出去,丝毫没有在意。 等殿门关上后,南阳立即将人压在案上,扶桑皱眉:“别闹了。” “昨夜我想起一事,我与陛下同生共死,十五年的时间很长,我们可以做很多回了。既然没有时间,不如我们补上,可好?” “补、补上……”扶桑罕见地慌了,面红耳赤,想起不好的事情,本能地就想要拒绝,然后南阳早就禁锢她。 南阳伸出手,指腹轻轻地按揉眉眼,徐徐往下,由鼻尖滑落在唇角上,简单停留后,不作犹豫地朝下而去。 扶桑努力维持自己的威仪,神色淡然,极力挣扎,南阳不疾不徐,将象征帝王威仪的朝服退下,直接踩在脚下,她笑了笑,“陛下,心疼吗?” 扶桑阖眸复又睁开,呼吸微促,身后抵着冰冷坚硬的桌案,双脚腾空,她很不适应,心里莫名慌乱,她不知自己慌什么,只觉得局势不在自己的控制下,就会莫名发慌。 她喜欢掌控天下,掌控每一人,但她永远也掌控不了面前的少女。哪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她也琢磨不透。 她深深地呼吸,“南阳,朕会用余生弥补的。” “不必了,我只想将那十五年里无法完成的补上罢了,你依旧是陛下,是万民的天子。”南阳神色轻松,或许经过昨夜的发泄后,她换了一种新的方式来对待自己的处境。 两人一人惊慌、一人从容,态度差之千里。 南阳说得很尊敬,甚至眼中都带着敬意,可她若这么尊敬,也不会将人压在桌上,她的尊敬有些讽刺了。 “补、是没法补的……”扶桑说话说得磕磕绊绊,哪里还有往日的从容与威仪。 她害怕了,南阳却笑了,伏在身前,唇角贴着她的鼻尖,轻轻呼吸,“你喜欢我吗?” 扶桑不说话,甚至侧首避开,南阳不恼,耐心地问她:“你不喜欢这里吗?” “不喜欢。”扶桑语气低沉。 南阳故作恍然大悟,旋即松开她,直接将人抱起来,朝着龙床走去。 将人放下后,南阳直接扯下锦帐,扶桑心口跳了跳,故作矜持道:“朕、我朕有些饿了。” 眼下是午膳时分,两人早起又没有用早膳,铁打的身子也该饿了。 南阳想想也是,吩咐秦寰去置办午膳,扶桑又说道:“衣裳呢?” “没有。”南阳坐在榻沿,好整以暇地观赏着女帝‘威仪’,甚至朝她勾了勾手,“陛下,你以前常说明教弟子不正经,那是因为老教主不喜男子,教内多为女子,女子之间相亲相爱,有错吗?” 扶桑沉默下来,背过身子,抬首拆下凤冠,满头乌发倾泻而下,散落在肩头上,乌黑明亮,透着女子的细腻温柔。 屋内气氛温馨,南阳不出声,就这么静静看着,直接她解下耳坠。 脱下朝服,扶桑的脊背单薄,白色的中衣雅致,光从背影去看,就已经让人口干舌燥。南阳抿了抿唇角,说道:“你该脱了衣裳才对。” “闭嘴。”扶桑声音冷了些许。 若在往常,南阳必会收敛,甚至回主动道歉去哄她。现在,她眼睛眨都不眨不下,甚至鼓吹道:“你可以再凶一些,你现在有多凶,待会我会凶。一报还一报,很公平的。” 扶桑转过身子,眼中莹润,情绪稳定,望着她说道:“你还要脸吗?” “要脸做甚?”南阳自嘲道,她脱下鞋,踩着被衾走到扶桑面前,坐下,与她面对面。 殿外的光透过窗户照落在地上,午时的光色最为炙热。 147. 名分 能吃吗? 扶桑闭上眸子, 心中叹气,温热的唇瓣贴着她的脖颈,独属于南阳的温度灼热烫人。 春日的阳光越发炙热, 照在枝头上, 枝叶青翠欲滴。 扶桑深呼吸, 睁开一双眸子, 呼吸微促,没有抵触, 甚至有些顺从。 **** 红昭离开后,小阁里就只剩下重日重回,杀棋杀画留在宅子里照看。 南阳住回紫宸殿一事引得朝臣不满,也有人上奏弹劾, 扶桑压着奏疏不予理会。 阳光娇媚,重日重回晒着刚采摘的花瓣准备做点心,两人笑着说话, 一面等着人回来用午膳。前面传话朝会结束了, 她们备好午膳等人回来。 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回来, 派小宫娥去打听, 留在陛下处说话了。 两人对视一眼,看了一眼天色,默默地让人将午膳撤下,这个时候留下是不会回来了。 寝殿内静悄悄的, 议政殿外朝臣等着禀事,秦寰在外催促了三回,床上的人徐徐睁开眼睛,南阳神色轻松, 手中揪着扶桑的一缕黑发,慢悠悠地地用发丝裹着指尖,一面问她:“饿不饿?” 扶桑睁开眼睛,就瞧见了她炙热的眸色,索性闭上眼睛不看了,翻过身子,南阳不肯,又将人捞了回来,按在身侧,凝着她干净的面容:“陛下,你饿不饿?” “闭嘴。”扶桑拍开她的手,瞧了一眼外间的天色,已是黄昏。 竟然闹了半日,她抬首望向南阳:“你可要做皇后?” “打住,不想,露水夫妻很好的,你不必受人怒骂,我也不用成为红颜祸水,何必拘泥于名分。”南阳不屑,“我与怡安不同,怡安想要正大光明,因为她有父母,而我不用,截然一人,为何求些虚名呢。” 江湖人素来不在意这些名分,再者,有了名分,多了累赘,何必呢。 成为皇后,就彻底成了扶桑的附属品,不值当。 她自己想着,摇摇首,扶桑却说道:“你这样像是外间放浪的浪荡子。” 连女帝都睡了,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 南阳睨她一眼,捂着自己的心口:“我本就是浪荡子弟,以前被人骗了罢了,我的心不属于任何一人。” 扶桑眼眸微暗,抬手去揪她的耳朵,十多年养成的习惯让自己对南阳只有纵容,“朕给你杆子,你就顺杆爬?” “杆子本就是我爬的,要怎么爬也是我的事,不如陛下说说上辈子你怎么养孩子的?”南阳拍开她的手,顺手按在枕畔,伏在她的身上低低说话,“说与我听听,若是你可怜,我便不计较你的错了。” 扶桑拗不过她,只好压低了声音慢慢说了出来。 那时的孩子比较木讷,不像南阳见了两回面就开始喊阿娘,聪明的孩子惹人怜爱,扶桑自认打心里喜欢面前的人,上一辈的孩子木讷不说,眼中无光,许是换了环境,整日苦恼不安。 关于她闹腾的事情听多了,自然就觉得厌烦,兼之她忙于朝政,久而久之,就不怎么关注孩子。每逢年节都会见上一面,然而对方乖巧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粘人不说话,就像是陌生人。 襄王在朝堂上大力打压帝党,连带着她对孩子不喜,平日里让宫娥多加注意些,饮食不缺,养得白白胖胖也就好了。 日复一日,或许她并非帝王之才,政绩上毫无成果,襄王一党日益猖獗,她依旧没有掌握皇权。 孩子及笄后,她意欲立储君以安朝堂。 南阳听得愣神,“你都立她做储君了,她为何还要弑君?” “朕也不明白,但朕无意知晓这些事情。贪心不满,怎么会有满足呢。”扶桑想了想,再见她的时候,自己心里恨意蓬勃,想的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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