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主的命令,就是不听你的。 卫照气极,打马回宫去找南阳。 南阳与扶桑在比赛投壶,决定今晚要不要打架,她又使无赖的行径,扶桑也由着她去。 卫照进殿后,南阳纤细的手指正捏着箭,看她一眼,说道:“少傅要一起玩吗?” “郡主,我来是想让您暂缓行刑,你这样会引起百姓不满。”卫照气喘吁吁。 “不满?你说三日,可如今过了半月也没有查到,既然查不到就不查,他不愿说我就不问,杀鸡儆猴的道理你不懂吗?”南阳捏着箭对准卫照的额头,“少傅,你想查出背后凶手,可我不在意,敌人太多,杀都杀不完,何必浪费时间去查,不如杀人解恨。” “卫照,我若查出来是谁,可就不是一人的事,我会灭了满门。” 扶桑微抬眸,她与卫照一般没查出有用的消息,而南阳从头至尾都没有去查,连问都不问刺客,浑然不在意一般。 查出来幕后凶手,牵扯的人就多了,南阳对幕后凶手没想法,她也渐渐不去管了,任由南阳去做。 卫照说不过南阳,只好去问陛下。 “随她闹腾,你查又查不出来,不如就先这么办。”扶桑更没有想法,查不出来又不能不了了之,就只能先用震慑的办法。 卫照叹气,“陛下您还想立后吗?” 皇后是要身份尊贵贤良淑德之人,南阳去岁积累的威望已然很好了,倘若因这件事而毁了,岂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南阳先说道:“我不会做皇后,在意这些做甚?” 卫照无话可说,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扶桑。 扶桑沉默许久,在南阳抬手投壶的时候,她终是开口说道:“将人送回天牢,接着去查。” 南阳跳脚了,皱眉不悦,卫照不说二话,立即朝着扶桑揖礼谢恩:“臣这就去办。” 说完就匆匆走了,南阳哪里肯,抬脚就要去追,扶桑揽住她的腰肢,低声说道:“不许闹。” “扶桑!”南阳怒气冲冲,气得脸色发红,更是不顾尊卑地喊出帝王的名字。 扶桑却笑了,“生气做甚,查出来再杀了也成,悄悄的杀。” “你以为杀猪呢,悄悄地杀。”南阳被困,脱不开身,眼睁睁地看着卫照走远了,回身怒视着扶桑:“你说随我的。” “朕后悔了。”扶桑也耷拉着眉头,学着南阳的姿态吻上她的唇角。 “别来这招……”话没说完,南阳就发不出声了。 舌尖缠绵,扶桑忽而占了主动,帝王柔情,多了几许温和。 南阳倒也温定下来了,没有过多缠绵,也不投壶了,转身就要出去,留下一句话:“我晚上回来。” 扶桑:“……” **** 卫照将刺客送回天牢,南阳紧随其后,卫照阻拦,南阳吩咐道:“我问话,你看着。” 言罢,她钻进了牢房,卫照皱眉,“你懂吗?” “你还没出生,我就会了。”南阳鄙夷。 卫照只当她说大话,不作计较,跟着她的脚步,悄悄询问:“为何不做皇后呢?” “皇后能和离吗?”南阳同样压低声音。 卫照脚步一顿,“不能。”皇后是陛下的妻子,是国母,并非寻常妻子。 “既然不能……”南阳脚步一顿,想到什么事,“那贵妃可以吗?” 卫照被问糊涂了,想起大魏律法,斟酌道:“贵妃并非正妻,没有太多的规矩,但是妾,与陛下并非是夫妻。” 毕竟皇帝可以有许多后妃,但皇后只有一人。 南阳忽而计上心来,拉着卫照说道:“皇后太麻烦,贵妃如何?” 卫照心中一揪,“若陛下立后,你该如何自处?” “不用自处,不过睡了些时日罢了,我又不吃亏,她立后,我离开京城,可好?”南阳想起最好的办法,终究会有一日玩腻了,不需和离,随意离开,多好。 卫照扶额,“你的想法为何与人不同呢?”按理来说,皇室公主循规蹈矩,最注重身份与规矩,偏偏南阳与众不同,别说是循规蹈矩了,脑子里全是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哪里有人不做皇后,只做贵妃的。 南阳哼哧一声,回道:“你想想她都三十岁了,我才十六岁,她死了,我难不成还在宫里守着不成,多无趣,我回明教做我的教主不好吗?” 提起年岁,卫照脸色大变,想起一事,药蛊影响下陛下驾崩,南阳会不会死呢?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南阳带笑温柔的面容几心中揪了起来,南阳是不是与陛下一道离开了? 十五年的岁月,很长、长到孩子从蹒跚学步到执掌兵权……她想了想,心中害怕极了,面上面色不改,与南阳继续说道:“贵妃也是不错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明林在太医院,卫照在书阁内找到他,开口就问:“药蛊会影响生死吗?” 书阁内安静,落针可闻,卫照急促的呼吸打破了寂静,也让明林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不瞒你说,我杀了一个药人,另外那个也跟着死了。”明林低眸,不敢抬首,教主的命捏在他的手中,他也害怕极了,日夜翻查书籍,一刻都不敢懈怠。 比起林媚,眼前的小教主治下有度,会带着明教弟子更上一层楼。 卫照最后的希望陡然破灭了,身子颤了颤,“你上回说的解药可有进展。” “都在催我,少傅,我知晓事情严重性,你别再催了。”明林莫名烦躁,“当日用药的时候就该问问药性,更不该杀了师父。唯有他知晓的事情,我怎么知晓呢。” 心里的压力越大,耐心就会越小,明林崩溃,卫照也不好再催,只说道:“辛苦你了。” 明林不再说话,脸色也不好,卫照站了会儿就离开了。 ***** 南阳回到宫里的时候,衣袂上染了些血渍,五步外就能闻到血腥味,扶桑坐在灯火下,捂鼻嫌弃道:“去哪里了?” “一起沐浴吗?”南阳脱下染血的外裳,递给重回,神色染了些玩味。 扶桑是有洁癖的,闻不得血腥味,随着南阳靠近,胃里越是翻涌,她罕见地推开南阳,“别、别……” 南阳蓦地止步,扶桑压抑不住自己,直接吐了出来。血腥味让她想起上辈子临死前的事情,屈辱涌上心口。 外间的秦寰冲了进来,忙让人去打水,南阳也没有靠近,看着她不适的样子,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问重日:“很难闻吗?” 重日摇首:“或许是陛下不喜,您身上不仅是血腥味还有一股腐烂的味道。” 每个人的习惯不同,陛下不喜罢了。 南阳望着扶桑痛苦的样子,转身走了。 150. 贵妃 我要做贵妃。 十多年来, 帝王的权力与依赖她的孩子,几乎让扶桑忘了那些屈辱,更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 胃里一阵不适, 她抬首去看, 眼前早就没有那个孩子了, 她略有些恍惚, 秦寰端了清水过来,喂着她饮下。 胃口舒服了不少, 靠着迎枕,她徐徐合上眸子,漆黑取代了一切,呼吸跟着急促了不少。 那年南阳十六岁, 春日娇媚,她欲立南阳为太女,朝臣无人反对, 就连皇夫都笑着说南阳是最合适的。 夏日酷热, 多日未曾下雨,民间提及是帝王失德, 为平息哀怨, 她不得不下了罪己诏。 可惜旨意并未平息民怨,甚至给了敌人机会。早朝之上 ,襄王公然反对她旨意,她孤立无援。 当日, 襄王携带一众朝臣逼宫,殿前司寡不敌众,甚至,南阳也说:“陛下, 您德不配位,百姓受苦。” 那刻,她就这么看着面前的孩子,众叛亲离的滋味压垮了她。 南阳丝毫不畏惧,抬首凝视她:“陛下,试问这么多年来您可有政绩?女子为帝,违背纲常,儿臣请陛下退位,襄王才能卓绝,对朝有功,是新帝的不二人选。” 她坐在龙椅上,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心中悲痛,南阳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压低声音:“阿娘,您不适合,我会护你周全。” 屈辱与怒气让她抬手打了面前的孩子,多年来第一回动手,也是最后一回。 南阳不恼,捂住脸看着她,眼中阴郁,“殿前司全军覆没,您没有机会了。” 满殿血腥,腐烂的味道让人作呕。 “朕亏待你了吗?”她心痛极了,旁人在笑话她,而这个孩子将她身上最后一层尊严踩在脚下。她强忍着屈辱站起身,南阳一步步逼近,夺走御案上的玉玺,转身递给襄王。 她瘫坐在龙椅上,望着襄王得意的面容,耳畔响起南阳的声音:“陛下,为了您最后的尊严,下诏退位吧。” 下诏退位,不下诏,襄王便是篡位。 她拒绝下诏书,可她低估了南阳的野心,南阳将提前准备好的诏书当着她的面盖上玉玺,她倒吸一口冷气,不知所措,众人已对着襄王山呼万岁。 她就这么败了。 扶桑蓦地睁开眼睛,眼内一片波澜,旋即恢复平静,秦寰担忧道:“陛下可要请太医?” “不必了,朕想先睡下了。”扶桑支撑着身子站起来,朝着内寝走去。 秦寰担忧,不敢靠近,匆匆去找南阳。 **** 南阳洗了很多遍,一再确认没有血腥味后才穿上衣服走出浴室。 秦寰焦急地走来,“陛下不大好,也不愿请太医,您去看看?” “最近可有什么事?”南阳整理好衣裳,“陛下的身子一直很好,再者……”她欲言又止,自己这里并无感应,想必是心结了。 会有什么心结呢? 能让扶桑变色的唯有梦境里的事情罢了,血腥味让她不安了。 南阳不禁好奇,扶桑上辈子究竟是怎么死的,难不成被扶昭亲手杀的? 走进寝殿,灯火都已经熄了,南阳放轻脚步,悄悄走到榻前,掀开锦帐,扶桑背身躺着,看不见神色。 南阳愣了下,脱鞋上榻,直接躺在她的身边。 她翻过身子,手绕过扶桑的腰间,轻轻将人拉入怀间,扶桑轻颤,皱眉间,湿热的吻普天盖地笼罩她。 同时,衣襟散开。 南阳并未说话,只是一味纠缠她,压制她的双手,将她的泪含住。 **** 临近子时,锦帐摇曳,一阵风飘了进来,身上黏腻的人打了轻颤,南阳起身去关窗户,又快速回到床榻上。 扶桑睡着了,双眸紧闭,眉眼频蹙,似乎遇到不好的梦境,南阳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轻轻唤醒她。 扶桑轻轻睁开眼睛,眸色朦胧,而南阳压制她的手腕,置于头顶,问她:“你梦到谁了?” “没有。”扶桑声音低沉,带着暗哑,看着南阳的眼中多了些释然,“什么时辰了?” “子时了。”南阳把玩着她的手腕,发丝缠绕在指尖,目光玩味,少了几分乖顺,多了几分乖戾。 经过短暂的呼吸后,扶桑眸色清明了些,玩笑道:“你这样像极了传闻中的魔教教主,不像是从前乖巧的公主。” “你是说我本性暴露了?”南阳不悦,低眸咬上她的唇角。扶桑吃痛,低低喘.息。 南阳想了想,告诉她:“我本就如此,早知如此,我当年就该将你掳回明教。” 扶桑笑了,依旧坚持上回的说法:“太老了。” “你也太老了。你比我年长十五岁,意味着我比你少活十五年,你我如今同生死,我都没有嫌你。”南阳嘀嘀咕咕,“陛下,我想做贵妃。” “贵妃?”扶桑忽而笑了,身子低颤,笑得几乎把持不住,南阳羞涩:“你别笑了,我还生气呢。” “嗯,你生气……”扶桑说不出话来了。 榻前光色朦胧,灯光点点,南阳骨节分明的手忽而扼住她的咽喉,恐吓道:“不许笑。” “不许闹。”扶桑低斥一声,昨夜的不愉快都忘了,蜷曲着身子依偎在南阳的怀中,极力隐忍道:“随你,你高兴就好。” 南阳忽而没了乐趣,徐徐松开她,道:“我觉得不好玩了,你一人玩吧。” “真是个孩子性子。”扶桑不笑了,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你可还生气?” “生气。”南阳收回自己的手,想起自己莫名消失的十五年岁月心口就郁闷得慌,“先帝死得早,你记得活得长久些。” 言罢,扶桑却没有接话了,睡意消散,望着屋顶,心中纠结。 两人都沉默,肩膀靠着肩膀,扶桑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握,“睡吧。” 闹腾了大半夜,都该困了,南阳心性开朗,也不会抑郁不安,相反,她很快就睡着了。 听着均匀的呼吸声,扶桑久久未曾入睡,凭着点滴的灯火仔细打量少女。她很年轻,十六岁的年华。自己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与南阳共处了。 她二人的十六岁,很相似。 被下十指紧握,扶桑徐徐靠近她,唇角抿了抿,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吻上南阳的眉眼。 南阳登时就醒了,她很警觉,这是多年的习惯。她并没有睁开眼睛,继续假装睡着。 扶桑的吻温柔细腻,如春雨润无声,很快,她就停了下来,依靠在南阳耳畔,手搭在南阳的肩膀上细细摩挲。 两人靠得很近,南阳装作不知,心口痒得厉害,伸手将人捞入怀中,寻到她的耳朵,“陛下最大的诱惑,就是你这副身子。” 扶桑惊诧,又羞又恼,“无耻。” 南阳无所畏惧,眼前的女子好像不是帝王,只是寻常女子罢了,她笑着亲她的唇角、耳朵,最后抱着她一块睡着了。 **** 春日里热得快,春衫都有些厚了,都换上更为轻薄的衣裳。 卫照忙得脚不沾地,查刺客查了多日,最后捉到一丝线索,同陛下请旨离开京城了。 长平来宫里找南阳借银子,顺势与南阳提了一嘴卫相忙得清平县主都头疼,恨不得给他房里塞人进去。说来说去转到银子上,长平想做些投资,想来想去,就找南阳搭伙。 她藏了些小心思,总觉得与南阳亲近对她不坏,如何对公主府有裨益。 然而南阳听到借银子的事情后嘴巴撇了撇,长平怕她不肯立即说道:“我最近看中几间铺子,手头没有什么余钱。” “做生意啊,你做什么生意?”南阳忽而来了兴趣,银子自己不会生银子的,但是做生意就可以。 她有些心动了,长平忙说好话,本就舌灿莲花哄得南阳晕头转向。南阳也不傻,长平不敢蒙骗她,就算自己糊涂,陛下也不会轻饶了她。 仗着陛下的气势后,她应下了,让人过几日去送银子。 长平松了口气,两人细细说了些细节,说定以后她忽然提起了自己在宫里当差的儿子。南阳皱眉,好心告诉她:“功夫差了些。” “听闻郡主功夫好,不如有空您教教他,就当收个弟子。”长平拍马溜须。 南阳疑惑,长平今日怎么了,是出门吃错药了还是外间有什么方向是她不知道,突然这么巴结,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摇摇首,拒绝道:“我不收弟子,不过有空可以指点下,长公主,时辰不早,陛下该回来了。” 长平最害怕的是扶桑,听到陛下要回来,吓得起身就走。一物克一物,南阳笑得在坐榻上差点滚了下去。 扶桑未曾进门就听到笑声,询问重日重回:“你们主子怎么了?” 两人面面相觑,只说道:“长平长公主来过。” 扶桑皱眉,这两人凑在一起多半又说了面首的事情,长平屡教不改,南阳是见热闹就上。 都不是省油的灯。 扶桑进门后,笑声就止住了,她靠近,就见到南阳在一侧翻动柜子,她好奇:“你翻什么呢?” “我突然想起一桩很好的生意。”南阳埋头苦找,纤细的腰肢跟着晃动,扶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脊背,“什么生意呢?” “让温软开间书店买书。” “你自己一人看就好了,何苦带坏旁人。”扶桑叹气。 南阳没有找到自己留下的话本子,脑海里极力回忆着,想了又想后觉得应该被人拿走了,掀了掀眼皮看向扶桑:“你来做甚?” “给你圣旨。”扶桑淡然地将自己带来的旨意递给她。 南阳诧异,接过看了看,贵妃二字着实亮眼,她觉得这就是烫手的山芋,下意识不肯接,道:“你是不是又坑我?” 151. 乐安 天道好轮回,迟了十五年罢了。…… “你要的, 朕都给了,如何就是坑你?”扶桑不理解。 南阳看着她,目光带着几许茫然, 或许来得太容易了, 又让人开不安, 对她的性子太了解了, 对她没有利益的事情决计不会去做。 她望着圣旨,心中忐忑, 扶桑却说道:“贵妃的名分也足以让天下大乱,那些朝臣不会善罢甘休。” 立贵妃的事情轰动,那就用另外一件事压过去。 扶桑有了决断,南阳反而沉默犹豫, 扶桑站起身,长生纤细,扫了她一眼, 淡然地走了。 “朕还有事情去做, 不过做了贵妃就不能出宫了,另外巡防营的事情也要放一放, 不能大摇大摆地上街去玩。” 南阳蓦地回过神来, “你这囚禁我、不能出宫、我岂不是要闷死。” 扶桑却笑了,“这是你想要的。” 言罢,领着秦寰逃之夭夭,南阳一人坐下来郁闷, 重日重回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您不开心吗?” “你说,我要不要拒绝?”南阳开始犹豫了,事情与她料想的不一样, 做了贵妃就等于为一个人放弃所有人,怎么做都有些不值当。尤其是扶桑这个精于算计的女人,更不值当。 重日重回对视一眼,重日先说道:“您是认真的还是玩耍?” 重回接过话:“若是认真的就该要后位才是,若是玩玩的就不必要名分,接着玩,何时厌弃了,说走就走。宫里规矩太多,您做了后妃就不能回明教了。” 南阳的犹豫也在这里,她与扶桑牵在一起,势必是要留在她的身边的,但做了贵妃后,就失去了自由。 她将还没盖印的圣旨丢在一侧,果断道:“她太坏,我继续做郡主为好,在外做什么都是自由的。” 重日重回跟着点头附和,“郡主英明。” 南阳将圣旨一把火烧了,去她娘的贵妃娘娘,见鬼去吧。 烧完以后,她起身去巡防营巡视,出宫的时候让重回去长平公主府送银子,在宫门口恰好遇到顾子谦,长平的幼子,武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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