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会生气。” “南阳、进来……” 女帝的声音清冽如山泉,听之让人脊骨生寒。 南阳淡笑,物是人非,扶桑女帝威仪,更上一层楼了。去年扶桑亲政,可惜,未曾扳倒襄王,落得平分秋色。 她想着,依旧选择屁颠屁颠进去了。 今日休沐,扶桑不见朝臣,依在软榻上,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毯子。残阳透过半开的窗落入屋内,颜色很沉,将她的面容倾靠。 “今日休沐,去何处玩了。” 声音很淡,却没有方才那么冷了,南阳的心颤了颤。 “放火、顺手牵羊、典当、打架。”她走过去,抓住扶桑的手,一股脑地将怀中的银票都拿了出来,铺满了整张小榻。 扶桑低下眸子去看,须臾后,抬眸,目光凝在她如瀑布般的长发上,“扶良说要捉你去大理寺问罪。” “我今日同阿娘在宫里读书,哪里都没有去。”南阳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扶桑皱眉,不悦道:“步摇呢、耳坠呢?” 南阳摸摸怀里,又给掏了出来丢在地上,“甚是麻烦,打击都不方便。” 扶桑睨她一眼,未曾说话,可是南阳咬牙又将自己丢的步摇耳坠捡了起来,步摇胡乱地插在自己的发髻上,耳坠挂不上耳朵,索性垂在了发髻上。 狼狈中又有些可爱。 扶桑依旧不说话,而是将身上的毯子拨开,下榻,站起身,裙摆如月光倾泻,在空中拂过温柔的弧度。 她牵着南阳的手走到铜镜前,纤细的手拂过微乱的发髻,接着,解下步摇与发髻。 南阳凝着铜镜里的女子,扶桑穿了一件碧色裙裳,里面是一件月白色的海棠底纹的束衣,小衣很好看,很搭扶桑的气质。 扶桑从妙龄少女至今日的花信女子,岁月在她的面容上留下为帝者的威仪和清冷,独独没有带走她的容貌。 纤细的脖下锁骨纤细,皮肤更是薄得如同蝉翼,雪白剔透,似乎一碰就会碎。南阳的手在膝盖上动了动,她想碰一碰,心里有个奇怪的想法,会不会碎呢? 她冥思苦想,扶桑却替她换了一支发簪,簪身为金,镶着难得的东珠。 看着铜镜的少女,扶桑微微一笑,“南阳公主殿下稍微打扮下,也会美。” “南阳再美不及阿娘一分。”南阳抿唇笑了,回身抱住她的腰,似幼时般蹭了蹭,“阿娘,我给你赚了这么多银子,您可想着如何感激我?” “不打你,就算给你的恩赐。”扶桑轻笑,骨节分明的手揪住她的小耳朵,不高兴道:“下次出门带上侍卫,还有,打架千万别说是扶桑的女儿。” “阿娘,我们比比?”南阳心血来潮,扶桑骑射功夫可好,当年议亲宴会上,更是一箭穿透箭靶,可见臂力惊人。 臂力……她晃了晃扶桑的手臂,好奇下掀开扶桑的衣袖,露出一截嫩藕般的肌肤,纤细雪白的表皮下还能看见筋脉。 这么柔软的手臂,当真有那么大的力气吗? 扶桑被她盯得脸色发红,羞赧地缩回手臂,“要比什么?” “骑射,如何?”南阳收敛心思,莞尔一笑,不怀好意道:“你输了,我三月不去尚学阁。” 扶桑被逗笑了,小东西的脑子里就这么点东西,原本以为她有些心思,不想,还是这么没出息。 她欲呵斥没出息,南阳又说道:“我若输了,阿娘说什么,我做什么。” “现在不是朕说什么你做什么吗?”扶桑不满。 她的声音带着低沉,可慢慢地逗笑,南阳被逗得脸色发红,扬首说道:“那你说什么条件?” 扶桑略微思考了会儿,认真说道:“朕立皇夫,你别闹。” 南阳面色沉了,“我改了,你若输了,不立皇夫,如何?” 小东西惯会讨价还价,又狡猾,扶桑不敢疏忽,凝着那双炙热的眼睛,唇角抿出冷笑,“朕不立皇夫,于你有何好处呢?” 25. 报仇 你为什么脱我衣裳? 黄昏下的校场, 箭靶上的红点格外红,数个箭靶摆成一线,南阳站在正前方。 曹徽是尚学阁内的骑射先生, 正欲下值却被女帝唤了回来, 扶桑问他:“南阳能拉开弓箭吗?” 曹徽没什么记忆, 在他的课上, 南阳这位公主永远都站在角落里,令她拉弓, 她也像没有听到那样,兼之她是公主,不学也无人逼迫。因此,他着实没有印象。 “回陛下, 臣的课上,殿下不大爱听。” 扶桑少不得震惊,再观箭靶前的少女, 她皱眉, 就在这说话的功夫,南阳不仅拉开了弓, 箭搭弓上, 蓄势待发。 就在曹徽诧异的时候,箭射中靶心。 “曹徽,你这个先生教的不错。”扶桑眼眸微动,就在众人欢喜的时候吩咐道:“拉后一丈。” 南阳的实力有待考究, 十岁的孩子能拉开弓的比比皆是,就看能不能射多远。 内侍们立即将箭靶后移,南阳漫步走到扶桑面前,“阿娘, 我若赢了,可就不好了。” “朕、未曾输过。”扶桑傲气地扬起下颚,迎着光,她笑了笑。 南阳唇角抿紧了,当年那一箭震慑满殿儿郎,这么多年过去,她必然是有进步的。 在年岁上,她比不过扶桑,臂力也差了些。 “好,我认输,阿娘立皇夫吧。” “认输?”扶桑不明白她的意图。 南阳笑了,“等我长大,终究有一日会超过阿娘。” 说完,她丢下一圈的人离开校场,走了几步,她又看了一眼箭靶,一味勉强并无用处,不如顺她心意。 扶桑想要的皇夫无非那几人罢了,毁了名声的病秧子卫照,还有威远大将军裴琅。 前者精于算计,而后者手握兵权。 走回小阁,夕阳已落,暮色来临,重茴来报:“慕容大人来报,欧阳情回京了,希望您今夜可以出宫相助。” “杀人啊。”南阳陡然笑了。欧阳情这个人跟着襄王做了不少事情,明教通缉这么多年也未曾杀得了,看来慕容环是下血本了。 她颔首应声:“好。” 殿内铺床的红昭探首出来:“殿下,奴婢可能去?” “你留下,挡着陛下。”南阳不肯带她,红昭毕竟是宫里的人,上辈子的事情还是被牵连她。 红昭有些沮丧,等重茴离开后,拉着南阳说道:“裴琅回来了,您要不要从陛下寝殿搬回来?” “他回来,孤就搬?”南阳傲娇地抬起下颚,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说来也是气人,裴琅的父亲少年时曾在她这里讨过武学,如今他儿子竟来抢扶桑。 可气、可恼、可恨。 不成,她忍不住了,“红昭,取笔墨来。” 红昭好奇:“您给谁写信?” “给裴琅他爹裴远。”南阳撸起袖口,本座不在江湖,可江湖上应该有本座的名声。 **** 更深夜重,城外树林内灯火通明,夜风起伏,疏影漂动。 十数人站在月光下,黑衣飘动,刀刃在烛火下闪着光,待南阳来时,众人已为主欧阳情。 南阳探首,其他人立即让出一条路,她只好走过去,一眼看过去,欧阳情依旧是那个儒雅的三徒弟。 她笑了笑,笑意明媚,“你说,我能杀得了吗?” “不能。”欧阳情见到她来也没有觉得奇怪,毕竟扶桑早就让林媚入京辅助。这些年来帝党与襄王一党明争暗斗,女帝虽然年幼,可这么多年来未落下风,南阳这位过继的公主也没有给襄王府一点帮助。 他看向稚嫩的少女:“你若杀了我,襄王会大义灭亲的。” “重尊的死,你很清楚,不需多说,用你的命来偿还。欧阳情,你是重尊养大的,也是她传授武功,恩将仇报多活了□□年,如今,由我南阳来取你的命,不错。”南阳收敛笑意,眸色冰冷,神色坦然,也无江湖戾气,有的只是一身正气。 欧阳情挑起目光,“你、嫩了些。” “试试便知。”南阳缓缓取出一枚飞刀,未曾言语,欧阳情便已改色,“你会、会……” 重明狡猾,一柄飞刀杀人于无形,眼下,小小少女竟学了她的绝技。 “江湖规矩,你我各三柄飞刀,生死看你本事。”南阳神色悲怆,养大的徒弟终究还是由她来送他走。 “不,我不是江湖人,不按规矩。”欧阳情拒绝了。 南阳不耐:“那你单挑我们十几个,还是我们群殴你一个?” 话没说完,欧阳情猛地出手朝她面门袭来,南阳冷笑,手中的刀脱手,直入他的咽喉。 可惜,欧阳情躲避了,她不甘心。 林内风声四起,叶落无痕,观战的慕容环倒吸几口冷气,天赋在武学上而言太过重要了。少女武功不比她差,甚至远远超过,照这么下去,林媚的教主之位,岌岌可危。 欧阳情一死,接下来,就要轮到林媚了。 风忽然停了,树叶跟着落地,林内不见欧阳情,众人诧异,南阳也不见了。 慕容环这才急了:“快追,她若有闪失,江湖与朝廷都不会放过我们。” **** 昨日休沐,襄王世子续娶,热闹了半日就被一场火毁了,世子妃差点被火烧死。昨日全程就禁严,出入有人检查,外地人如今需要有路引,无路引不得入城。就连坊间各处都有士兵来回巡防,就为了捉拿纵火贼。 下朝后,扶桑在数着银票,细细一数,竟有十几万两银子。 顾椋悄悄拿出两张递给她:“这是小殿下贿赂臣,让臣早日找人嫁了。” “她呀,竟不正经。”扶桑笑了,却没有接,“她给你,你就收着,她昨夜没有过来,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多半又跟朕闹了。” 南阳性子古怪,却也懂得分寸,小事胡闹惯了,却绝不碰朝政。是以,她一直纵容。时至今日,南阳与前世大不相同,莫说心向着襄王府,扶良都恨不得杀她泄恨。 她想了想,心里有了一计策:“将银票给世子送回去,就说南阳不懂事,让他去赎回东西。” “您这是火上浇油呢?”顾椋心惊,时至今日,陛下依旧不放心,屡屡试探、屡屡离间,执念太深了。 扶桑浑然不在意,“凭借着南阳的本事,怎会难倒。朕虽缺银子,却不会用敌人的银子。” 顾椋喉头一紧唯有听命去吩咐。 到了晚间,依旧不见南阳的踪影,饶是政事缠身的扶桑也察觉不对,接连两日不见影子,必然有古怪。 放下奏疏,一人去了小阁。 小阁与以往一般无二,小宫人们在屋檐下说说笑笑,红昭坐在树上望着明月。 女帝悄然而至,众人吓得跪地行礼,红昭更是从树上跳了下来,迅速行至女帝跟前,“陛下万安。” “红昭留下,其他人都散了。”扶桑负手而立,背对着明月,月色在她身后倾泻而至,撒了满地银辉。 红昭看着女帝肃然的身影,低声说道:“殿下昨夜出宫,天明才回,如常上课,回来后就睡下了。” “去了何处?”扶桑皱眉,小小年岁就不学好,夜不归宿。 红昭眼皮耷拉下来,“奴婢不知,殿下不愿带我,许是觉得奴婢不可靠。” “她吃了吗?”扶桑话锋陡转。 “没有。” “令御厨备些她爱吃的送来,先备水让她沐浴。”扶桑有条不紊的吩咐,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深笑。 小东西准时打架去了。 敢火烧襄王府,就证明她行事有胆量。可惜了,不是她的亲女,不然大魏江山在她手中必然会大绽光彩。 扶桑一面感叹,一面跨入寝殿。放眼去看,殿内摆设过于老旧,说是简雅,也可说是死气沉沉,并无女儿家的痕迹。 而南阳就躺在那张青色锦帐内。青色锦帐绣的是松柏,无牡丹、无海棠,她趋步走近,掀开锦帐。 榻上的人紧闭双眼,面色发白,呼吸急促,“南阳、南阳。” 连唤两声后,没有回应。 南阳唇角蠕动,襟口微散,露出颈下白嫩的肌肤,沁着几分粉妍,扶桑皱眉想将她衣襟整理好,不想,她一伸手,南阳蓦地睁开眼睛,“阿娘……” 一声低喃,乖巧听话,绵软无力,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饶是心坚的扶桑也听得软了心,她轻轻应了一声,绷直的脊背微微弯曲,贴着南阳的面容:“欧阳情……” 南阳在说欧阳情,扶桑蓦地顿住,下一息,南阳又闭上眼睛,似乎累极了。 “陛下,热水准备好了。” 扶桑直起身子,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在榻沿坐了下来,掀开锦被,“再不醒,朕就脱了你的衣裳。” 依旧没回应。 扶桑的手落在她南阳的腰际,很快,就要脱了白色的内衣。南阳依旧紧闭眼睛,扶桑的手顿住,不再疑惑,索性脱下她的衣裳,雪白的脊背上有几道青紫的痕迹,是新伤。 “原是打架打输了,回来偷懒睡觉。”扶桑复又将人放回床上,眼内已是冰川雪原,“找太医来诊脉,另外,去将欧阳情找来。” 心底有些怀疑南阳是不是同欧阳情打架的。欧阳情出自江湖,武功高不说,毒术也高,南阳多半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去找他的麻烦。 初生牛犊不怕虎,再过几年,必然翻了天。 浑浑噩噩间流水潺潺,热水蒸腾,熏得睡梦中的人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又觉一阵凉意。 南阳愣住了,看着对面神色肃然的女帝,眨了眨了眼睛,热气熏得眼睛疼,又眨了眨眼睛,对面的女帝笑了:“醒了?” “醒……”南阳突然意识不到,自己□□地坐在水中,当即拍水怒斥:“你、你脱我衣裳……” 扶桑不解:“有何不妥?” 26. 溃烂 她紧张了? 南阳羞愧, 捂着胸前,小脸涨得通红,脑海里的神经也跟着绷紧了, “你、你……” 旧日霸道的重尊你了半天, 竟再说不出一字, 而扶桑慢条斯理地凝着她:“你什么你, 去找谁打架了?” “打架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告诉您就不高兴来了、您、赶紧转过去, 快……”南阳要炸毛了,扶桑卑鄙无耻,趁着她昏睡就这么无耻,。 南阳浑身打颤, 池中水都被震出圈圈涟漪,扶桑不明白她为何这么紧张,思索一番, 毫无头绪, 便道:“急甚,要朕帮你吗?” “不、不、不, 我长大了, 可以自己来。”南阳被吓得步步后退,后背贴着冰冷的池壁,挂着水珠的小脸亦如晚霞绚丽。 室内热气氤氲,屋顶上的热气凝结成水珠, 终于不堪重负,啪嗒一声,掉再了南阳的肩膀上,吓得她眼睫一颤, 水珠从肩膀上滚落,落入水里。 “你有些奇怪。”扶桑心里狐疑,南阳不是安分的性子,身上还有伤? 小孩思想古怪,她养了她近乎十年,熟悉她的秉性,事出反常必有妖。扶桑淡然地朝前走了一步,热气将瘦小的人儿包裹起来,几乎看不清她的身体。 她靠近,南阳只能后退,慌道:“再走,我将您也拉下来,一道洗洗。” “朕、不洗。”扶桑对上南阳水盈盈的眸子,愈发觉得有趣。与南阳斗智斗勇也有些年,何曾见过她这么张皇失措过。 扶桑笑意微露,唇角抿出一抹浅淡的弧度,半分温柔三分逗弄,剩下的都是嘲笑。 南阳生气了,猛地一拍水面,游至女帝面前,伸手就想抓她下来。她的动作迅疾,可扶桑更快,在小手要碰到她的时候,整个身子后退,‘魔爪’扑了空。 “与朕说说,同谁打架,欧阳情吗?”扶桑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水珠子,双眸再度抬起的时候,少了几分笑意,尽数被冷漠取代,“同欧阳情打架,不要命了?” 过了这么久,该看的都被看完了,南阳丧气地坐在水里,冷冷地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就这么直接背过身子,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擦拭。 水声哗啦作响,掩盖住了两人的呼吸声,扶桑也慢慢地等着,目光凝在南阳脊背上的伤痕。 南阳的生母很美,是京城内难得的美人。听闻扶良爱慕许久,苦求不得,一度生出出家的念头,后来是先帝大笔一挥亲自写下赐婚的旨意,这才有了南阳与与现在的世孙。 南阳继承了世子妃的美貌,皮肤白皙,一双眼睛顾盼生辉,模样也与世子妃像了五分,浑身上下,一点都不像扶良。扶良弱不禁风,世子妃更是寻常女子,南阳却得了一身好本事。 武者,需要天赋。南阳得了极好的天赋,筋骨也甚好,倘若真的与欧阳情交手还能活着回来,将来武学造诣必然超众。 不过……扶桑眼中的冷意弥漫开来,欧阳情敢与南阳动手,也是活久了。 半晌后,南阳从水下站了起来,脚踩在池沿上,露出一双白皙的双腿。小腿上有道伤痕,被水浸泡后,清晰可见里面的血肉。 扶桑神色大变,南阳却从容地要去更衣,扶桑伸手拉住她,朝外怒斥:“太医呢、太医呢?” 南阳顺着她的视线去看,也有些惊讶,可是很快,耳朵就疼了,“闹什么闹,小小年岁,就这么闹腾。” 南阳被骂得不敢还嘴,头一回理屈地耷拉着脑袋,脑海里却在极力回想着伤是怎么弄的。 思来想去,多半是欧阳情的暗器所伤,会不会有毒呢? 欧阳情功夫一般,毒却很厉害,南阳低眸看了一眼伤口,心里冷冷,抬首却对扶桑哭丧着脸:“阿娘,好疼。” “你……”扶桑说不出话来,双手从腋下穿过,直接将人抱了起来。南阳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飘然欲仙,抬眼就看到了扶桑白皙的脖颈,鼻尖还有女儿家的软香。 她没什么力气,也完全放松下来,贴着扶桑的肩膀软下身子。 扶桑不言不语,回殿后将人放在榻上,太医立即走上前,欲行礼,扶桑不耐:“快诊脉。” 伤口要先处理,太医调制了伤药慢慢地抹在伤口上,南阳皱眉,却没有说话,比起上辈子所受的伤,这次着实算不得什么。 扶桑盯着腿上狰狞的伤口,温柔了些,不断说道:“轻一些、轻一些……” 太医如临大敌般小心翼翼地上药,额头冷汗层出,恨不得是自己受伤,好过被陛下这么盯着。 一番煎熬后,总算将伤口包扎好了,太医又马不停蹄地开药,南阳却像无事人一样看着他转悠,而扶桑面色不好。 南阳乌黑的眼睛睁得略大,眼里透着些许困倦,就在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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