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扶桑也有些印象,看着铜镜里自己,“换了。” 顾椋惊讶,觑了一眼圣颜,心里沉了沉,立即服侍陛下脱衣。 换上一件碧色裙裳,简单雅致,通身气质典雅,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女子的细腻柔美。 更衣后,扶桑便在殿内等候南阳到来。 南阳来得也很快,与女帝的衣裳不同,她选了一件绯色的劲袖袍服,显出几分英气。 少女丽质天成,容貌昳丽,扶桑看在眼中,笑意渐深。南阳走到她跟前来显摆自己的衣裳:“阿娘,我好看吗?” “好看。”扶桑也挑着好听的话说,“长大了,气质不一样。” 她与盛婉林相貌虽说相似,可骨子里散出来的气质不同,一弱一强,女子为水,温温柔柔,而南阳不同,她更似青竹,骨子里透着坚韧。 这样的少女,从小到大,几近完美。 不知怎地,扶桑心内生起一股自豪,她养大的孩子,与众不同,万般优秀。 53. 爱情 脱离世俗的爱情能容于世俗吗?…… 公主府离宫廷很近, 虽说一墙之隔,可外围宽阔,从上东门出发至公主府也要半个时辰。 龙辇停在公主府前, 南阳跳下马车, 扶桑随后下车。 扶桑道拥有两世的记忆, 两世的公主府选址不同。上辈子按照南阳的喜好来选, 选择了占地更大的御街一侧,园林景色好, 占了半条街,很是壮观。 面前的王府小了些,景色也不如,胜在离宫廷近。 朱红色的匾额上刻着南阳公主府, 气派庄严。南阳扫了一眼匾额,看向扶桑:“阿娘,你亲笔写的?” 扶桑微笑不语。上辈子她也写了, 那时的南阳看都不看一眼, 一味在意府内摆设。 南阳认真点头,嘴里夸道:“阿娘的字真好看。” “马屁精。”扶桑嫌弃, 心里暖意袭人。 两世而言, 面前的南阳更为讨喜,谁不喜欢听些好听的话。 公主府规制高,远胜普通府邸,光是门口就不同寻常的气派。 湖中石铺就石子路, 在阳光下闪着光,踩上去微微光滑,南阳瞧着新奇,脱下鞋就赤脚走上去, 左踩踩右踩踩,脚板尤为顺滑。 “阿娘,这是什么石头?” “你低下头去看看。”扶桑微笑。 南阳矮下身子,神色触摸,石子微微生热,她惊讶,顾椋告诉她:“此石堪比美玉,虽说不如美玉无暇,却常年生热,尤为难得。若是铺就美玉,御史台少不得劝谏,是以,便拿了石头取代。” 帝王看似威仪万丈,可一言一行都在万民的眼里,不能肆意妄为。建造公主府,也需按照规制行事。 南阳直起身子,“那些御史肯定日日没事做,就专门盯着旁人的缺处。” 她心里尤为厌恶,好比前些年陛下不立皇夫,那些御史日日上奏,说什么绵延皇嗣、为大魏着想,啰里啰嗦说了很多话,吵得扶桑都无法安眠。 皇帝顾及万民,还不如明教教主来得肆意。当年老教主养男宠、拐了小郎君来伺候,教众不服气,牙齿都不敢咬一下。 皇帝,憋屈! 走过石子路,就看见正厅,窗明几净,都些寻常摆设,并无奢靡。 绕过待客的前院,到了住宿的后院,便见到一座四层的楼阁,顾椋解释道:“那便是暖阁,以椒墙而制。” 南阳素来不怕冷,看了一眼就不看了,她不知晓椒墙难得,是扶桑悄悄让人去办的。 走过楼阁,就走到了她的庭院,便是正院。院子很大,比起小阁,大了不少,左右各有天地。 而在卧房后栽了桃林,扶桑解释:“桃树是裴家的桃树,是你喜欢的味道。” 南阳歪头看了一眼,低低摇首:“我只喜欢阿娘的味道。” 扶桑没有听清:“谁的味道?” “我的味道。”南阳胡乱说了一句。 扶桑信了,不着痕迹地看她一眼,抬脚走进屋里,一面提点:“小阁内的宫人若是喜欢也可带出来,公主府可有五百府兵,到时你挑选信任的人为统领,红昭功夫虽好,性子耿直了些,你需重新挑选。天问是江湖人,不爱受拘束。” 屋内摆设雅致,八宝阁上摆着许多精致的小玩意,博山炉内飘着熏香。 南阳自小不喜欢寻常女子就喜欢的玩意,扶桑也按照她的喜欢装扮卧房,没有用粉妍的摆设,更没有用花花草草。 南阳性子坦率,既来之则安之,对于寝居并没太多的想法,床够软、够大就行。 扶桑说什么,她听什么,走出寝居后,扶桑引着她去一面墙角,“这道墙后面就是宫廷,是清凉殿。” “扶昭住的地方?”南阳不安好心地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笑说:“阿娘,您不怕我翻墙过去杀了他?” “再有两日便会离开,何必理会他。”扶桑神色微敛,眼若深渊,看向南阳:“南阳,你的功夫虽好,可记住一点,有时候不需自己出手便将人除了,这才是手段。” “我的手没断呢。”南阳不赞同扶桑的做法,自己的事自己做,何必牵连旁人,“阿娘,我不喜欢那些阴谋手段,我双手已沾满血,不干净了,就不需再洗手了。” “南阳,一人之力太过渺小,集众人之力才是大成。千军万马中,你能脱身吗?” 南阳语塞,望向扶桑,对方语重心长,似乎发自真心。从小到大,扶桑何时会点拨她? 难不成不做太女了,便能得到这些好处? 她笑了笑,“我晓得了,会听您的话。” 看过公主府各处后,两人复又回宫。扶桑去见朝臣,南阳去东营安排布防。 待回宫之际,扶桑召她去议政殿。 议政殿内站了三位指挥使,分管三营,三人站在殿内,南阳跨入后,三人回身揖礼:“见过公主殿下。” 南阳微怔,颔首后朝着扶桑走去。扶桑轻笑,“南阳枪法不错,几位指挥使可要试试?” 三人对视一眼都跟着笑了,“殿下还小,臣等不能欺负她。” 南阳笑了,道:“便让你们欺负一回,可好?” 扶桑吩咐顾椋:“去准备,谁胜出,朕赏一宅子,可好?” 三位指挥使笑意难掩,相继揖礼谢恩:“谢陛下恩典。” 南阳打住:“我不要宅子,我要……”她欲言又止,悄悄凑到扶桑面前,“阿娘,我要晚上与你睡一起。” 扶桑面色红了。 她侧眸看向几位指挥使:“你们切记替朕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 殿前腾出一块空地,三位指挥使选除出得手的兵器,扶桑在兵器架旁磨磨唧唧,挑来挑去,最后挑了一把银枪。 使惯了剑,想玩玩长.枪。 见她拿枪,三人笑了,窃窃私语道:“个子都没枪高,还使枪呢。” “也不知陛下作何想的,这么小的个子如何服众。” “且试试,陛下想让我们给殿下做垫脚石,我们到时输得漂亮些不就成了。” 说话的功夫,南阳拿了抢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在他们身上梭巡半晌,微笑道:“快些开始吧。” 扶桑站在一侧看着,丝毫不担心,还不忘嘱咐南阳:“点到即止。” 三人听后,面色挂不住了,性急的一人持刀上前,大刀猛地朝南阳劈下。南阳以枪格挡,轻松避开,长.枪接着横扫,对方连退数步。 简单两招就让人倒吸一口冷气,让人不敢置信,同她对手的人更是诧异,小小的身体里竟蕴含千斤之力。 扶桑在侧,温柔浅笑,其他两人咽了咽口水,同对方说道:“陛下胸有成竹,只怕我们低估了。” 话音落地,公主的枪直指指挥使的咽喉,指挥使吓得脸色发青,就差一寸,枪头就会扎破他的喉咙了。 “臣、臣心服口服。” 南阳满意地眨了眨眼睛,□□指地,“还要来吗?” 其他两人更是摇首,脸色发白,“殿下功夫,远胜臣等。” 战败的那人浑身冒着冷汗,额头上汗珠似豆一般滑下,他艰难地站起身朝着扶桑揖礼:“臣莽撞了。” 这位祖宗身体里的力量太过惊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实属良言。 扶桑站于廊下,负手而立,神色肃然:“既然卿等无异议,朕明日颁旨,还望卿等鼎力辅助。” “臣定尽心。”三人跪地。 南阳也心中喜欢三人坦率的性子,敢做敢为,她笑了笑,扶桑却说道:“南阳,你的宅子呢?” “什么宅子?”扶桑微笑,“三位指挥使这么帮你,你不置办宅子吗?” 三人都是去岁临时调来的,寒门出身,功夫好,忠诚于陛下,寒门将帅,家境都不富裕。 南阳感觉又被坑了,勉强笑道:“我若给了,其他人会说我偏心的?” 扶桑却说道:“明明是你打赌输了,怎么会是偏心?” 南阳:“……”打赌了吗?她输了吗? 罢了罢了,不就是被坑了一次,今日不坑,还有明日,总会被坑的。早坑晚坑,都被坑,不如今日被坑。 南阳忍痛割爱,看向三位指挥使,苦着脸问道:“你们可看好在宅子了?孤很穷,没有多少钱。” 扶桑好像故意与她作对,直接戳破她:“南阳公主今日收礼不少,不穷不穷。” 南阳不说话,将枪丢给内侍,冷冷哼了一声,小脸写着‘孤很穷’。 三人看着发笑,小殿下并没有公主架子,平易近人,很好相处。对于新主子,他们很满意。 “你们先退下,各自去看宅子,看好之后再来寻你们上司。”扶桑含笑屏退三人,领着南阳进殿,不忘嘱咐她:“点滴恩利,若能收服人心,便很简单。今日他们所信服的是你身上的功夫,他们心思浅,日后你需多费心思,也要防止别人暗害他们。他们虽为下属,可你也要花些心思。” 南阳想起自己的五个逆徒,她也曾花了心思教养,可他们为着私利犯上作乱杀她。 林媚想要教主位置,天问奢求重明剑谱,欧阳情想用明教势力搭上襄王府;大徒弟白命呢? 她至今不明白自己哪里对不住白命,想了许久,归究于贪心二字。 南阳苦涩地笑了,随着扶桑进殿,“阿娘,若有人不顾恩德反来害您,您该怎么办呢?” 扶桑蓦地止步,眼睫轻颤,红唇微抿,冷厉道:“朕会将她挫骨扬灰。” “杀不得又该怎么办呢?”南阳也感觉为难,林媚残了,白命死了,她为扶桑绕过天问,恨很简单,可是还有太多身不由己。 “是啊,杀不得又该怎么办呢?”扶桑也感觉为难,挣扎了这么多年,她还是选择了放弃。 南阳的恶、南阳的好,织就了一张网,慢慢地笼罩着她,时时在折磨她。 好不容易,她找到了释怀的办法,却发现到头来,都是妄为。 她笑了笑,没有回话,南阳默默跟上,扶桑坐在案后,继续说起四营合并的事情,言辞认真,再三提点,南阳打起精神听了。 两人说了一下午,南阳脑壳子疼,感觉脑海里一片空白,知晓了又好像没明白。 太深奥,不如练套剑法来的痛快。 她起身拉着扶桑去练剑,扶桑不肯,“朕会,不需练的。” “阿娘,我教你,就一回。”南阳推着扶桑进殿换身衣裳,宽袖大衫练剑不方便。 换过衣裳后,扶桑也是没有办法,先拿起剑,望向南阳:“看好了,朕只练一遍。” 言罢,她手中的剑凌厉挥出,气势十足,南阳却嗤笑:“花架子,看我的。” 南阳提剑而出,轻快凌厉,两剑缠绕,剑风四起,不等扶桑喊停,南阳便已击落她手中的剑。 长剑脱手,手腕都被震得疼。她微微使力,竟有些发酸,她迟疑了会儿,南阳嬉笑着凑过来,“阿娘,若你我打架,你有几分胜算……” 打架听起来是个简单的词语,可落在扶桑耳中,却有些不同。 卫照初来之际,南阳学会的打架便是—欢好。 再从南阳耳中听到,扶桑有些把持不住了。她揉着手腕,对上南阳明亮的眼神后很快就错开了,故作镇定道:“朕不会与你动手。” “阿娘,你的脸怎么红了?”南阳盯着扶桑发红的脸颊,本来白皙的皮肤,眼下充盈着几分粉红。 扶桑惯来矜持,又是帝王,无人敢抬首直对,唯有南阳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对视,看出她的窘迫后,南阳懵了一下,打疼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急忙伸手就要去捏一捏,扶桑却急忙将手 藏于身后,“疼了。” 真的是疼了,南阳收剑,“我替您捏一捏,你莫要动。” “不必了,朕没有那么娇气。”扶桑不肯让她碰了,耳根都染了粉红的眼色,她睨了南阳一眼:“以后不许说打架二字。” “为何不许说?打架不说打架,说什么?”南阳纳闷了,陛下古古怪怪,好像哪里不对劲了。 心里想不明白,她就直勾勾地望向扶桑,“阿娘,您不正经了。” 打架,还有另外一重意思。是卫照先说的,这么多年来,她也指总拿打架二字调侃卫照。 扶桑不大自在,南阳瞪大了眼睛,抬眼去看,侧身而立的扶桑衣领处肌肤白肤,顺滑的发丝挽起,将她的面容衬出几分柔和。 她看了一眼,便挪不开眼,唇角抿得发红,口舌有些干燥。 侧颜的扶桑下颚弧度优美,与小太女有些相似,可又有些不同,添了几许风韵。 南阳不舍,也转过眼睛,从宫娥手中接过剑,自顾自挥舞。心里有团火,蔓延全身,烧得她口干舌燥,浑身不舒服。 她舞剑,扶桑才感觉轻松些,忍不住凝视风动般的少女。 南阳心思不在剑上,挥了两下后就停了下来,正想找着借口去搪塞,不想,顾椋匆匆而来,走到扶桑耳边低语。 扶桑面色微变,看向南阳:“南阳。” 南阳收剑,乖乖站好,颔首道:“阿娘去忙。” 扶桑便也离开了,南阳脸色发红,自己捂着脸,下意识看向红昭:“红昭,我感觉很热,你有没有感觉?” “奴婢不热,殿下心思不正才会热。”方才红昭看得清,殿下直勾勾地看着陛下后才喊热。 南阳脸色更加红了,瞪她一眼,“少胡说,那是陛下。” 红昭不说话了,好像在说又不是亲生的。南阳拿剑威胁她:“不许胡说。” 红昭瑟缩着脑袋,想了想后建议道:“殿下不如多喝些凉水。” “你自己喝去,我才不喝,什么叫我多喝凉水。”南阳气极了,她有那么多色吗? 气急了以后,她换身衣裳去找慕容环,出了紫宸殿,又看到晃晃悠悠的扶昭。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扶昭也看到了,眼光冷冷,南阳却走过去:“孤带你去玩,去不去?” “不去。”扶昭不肯。 南阳激他:“小郎君瞧着不错,胆子怎么那么小,没胆子就不要背地里搞阴谋。” “去哪里?”扶昭被激得脸色发红,面对南阳,不能服输,心中一横,很快就答应下来。 南阳领着扶昭出宫,恰好正值黄昏,巷子里的店铺都挂起了招牌,灯红璀璨,店铺门口也站了几位穿着轻佻的姑娘。 扶昭一看就明白了,转头就要跑,红昭立即以剑拦住他:“都敢给陛下送女人,自己不敢玩?” “我是正经人,怎么能在外玩、玩女人呢?”扶昭被说得面红耳赤,双手在袖口中搓了搓,逮住机会就往回跑,“本王只喜欢未来王妃。” 逃跑还要说着豪言壮语,真是够怂。南阳朝着红昭轻抬下颚,“盯住他,看他见什么人,若是遇到不好的人,就地杀了。” 扶昭不能杀,但旁的人就不好说了。 红昭离开后,南阳看了一眼青楼,口中低语:“狗.东西。” 骂了一句,心里舒坦多了,骑马去寻慕容环。 慕容环新收了一位小徒弟,年仅十六,想跟着慕容环学武功。小徒弟面貌好,动作凌厉,一来二去,慕容环便喜欢上了。 徒弟成为情人,跨越得很快。 南阳到时,小徒弟奉茶,她看了一眼,嫌弃慕容环:“怎么连徒弟都不放过?” “我喜欢她,她心慕我,不好吗?”慕容环不在意世俗的规矩,只要两情相悦,不妨碍旁人,便可。 南阳脑子里多了些束缚,看向小徒弟的眼神也添了一分羡慕,‘我喜欢她,她心慕我’,简单八字就足以证明两人的情义。 很美好,脱离世俗的爱情,能容于世俗吗? 她怔忪,脑海里想起梦里的小太女殿下。 54. 偷亲 与梦里不一样的味道? 小太女与扶桑最大的差距便是:听话。 小太女极听南阳的话, 而南阳被迫要听扶桑的。 两相对比,南阳悠悠叹气,慕容环拉着她说起了正经事, “听闻陛下今日早朝宣布四营合并, 下朝后都闹翻了天。四营互不相干, 井水不犯河水, 如今可倒好,陡然合并, 谁人做总指挥使时呢?” 朝堂的规矩成了定律,陛下改变规矩,一众老臣抗议,可陛下再三坚持, 群臣不敢再谏。在下朝后都在使力想讨到这个肥差,一营指挥使就已经让人打破脑袋,李明朗的事情历历在目, 光他一人就贪了两万两银子, 可想而知油水有多肥美。 今日各方都在走动,都想得到一本羹。慕容环也不例外, 她指望不上总指挥使的位置, 但还是想着从殿下处得下些好处。 比如推荐自己的人上位。 南阳心思乱如麻,听到正经事还是端正了态度,“陛下选了孤,孤打算让明教弟子进入, 混些俸禄也不错。” 慕容环震惊了,“陛下对您一直都很怀疑,为何将这么兵给您?” 女帝手中兵力并不多,满打满算才与襄王抗衡, 如今将这么一块肥肉给了扶桑,不会肉疼吗? “陛下有自己的打算,孤没有过问。”南阳回道,“不必多想,陛下自有决算,她会让自己吃亏吗?兵在我的手中,与在她的手中会有不同吗?” 慕容环被说笑了,小殿下对陛下言听计从,陛下说一她不会指二。 “话虽如此,可见陛下对您又添了一层信任,您要再接再厉。” 南阳耷拉着眉眼,再接再厉有个毛用,扶桑早就放弃她了,两万兵马不过是补偿罢了。 她哼哼两声,睨了小徒弟一样,抿抿唇角,心口压不住疑问,好奇地问慕容环:“师徒可以成婚吗?” “成婚不过是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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