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白身形消瘦的小男孩,轻声问,“是癌症吗?” 薛见舟点点头,把药交给赵阿姨,视线落在化疗室的门牌上:“童童和我妈妈是同一年进来的。他在三岁的时候被查出恶性脑肿瘤,治了五年了,还是没办法控制住扩散,童童妈妈跟我说,他们……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金钱、精力、时间,都在哗哗地往外流,更别提绝症所带给一个家庭的沉重压力,在这里五年时间,薛见舟见过太多放弃的人了。 他们并排穿过走廊。窗外的光影时隐时现,将薛见舟的额发染成淡淡的金棕色。他顿了一下:“其实……童童都知道吧,他有一次和我说,他不想再看到他妈妈为了他起早贪黑地工作,如果他自己放弃的话,或许会让他妈妈好过一点,她可以再婚,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他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只是放弃的话,这五年又算什么呢?” 即便在医学发达的如今,仍有人类无法解决的难题。疾病显露出的冰山一角是如此渺小,在已知的畛域之外,尚还有如此广阔的未被攻破的认知荒漠。 但从前的人类也无法想象,在这近百年的时间里,人类早已跨越了无数个里程碑,是以往几千年的发展所加起来也无法匹及的高度。 江致深拉住了他的手。两人交握的指尖掩在大衣衣袖里。 “我们会坚持下去的。”他压低声音,“相信我,舟舟,别放弃。” 下午从医院出来后,两人去了郊外的墓园。园内松柏苍郁,枝头像落了一层雪色的霜,在冬初的风里肃杀而冷清。 薛见舟把另一束向日葵放在了墓碑前。墓碑上的男人模样还很年轻,留平头,戴着黑框眼镜,对着镜头憨憨一笑。 他的养父就是那种特别普通的中学地理老师,一生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有一个相爱的恋人,两人抚养了一个失恃失怙的孩子,为人慢热温吞,和学生、同事相处得很好,闲暇时喜欢观测星空、钻研厨艺,仅此而已。 “今天是爸爸的忌日。”薛见舟站在墓碑前,盯着薛皓山的照片,轻声笑了笑,“妈妈前几年对这个日子特别敏感,几乎不能提。不过现在应该是想开了,知道我带了两束花,会来看看他。” 江致深察觉出他情绪不太好,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指。薛见舟对他笑了一下,牵着他的手让他走近,很认真地对墓碑上的照片说:“爸爸,这是致深,妈妈已经见过他了。” 执行长先生才见过岳母又来见岳父,心脏紧张得砰砰乱跳,对着墓碑严肃正经地鞠了一躬,差点嘴瓢:“岳——咳,伯父您好,我是江致深。” 看上去很呆、很紧张,总之不像那个在会议桌上镇定自若大杀四方的江大少爷。 江致深在心里懊恼地叹了口气。 薛见舟乜他一眼,脸上终于带了一点柔软真切的笑意。 “今年一切都挺好的。我前不久参加了一个综艺,去了很多地方旅游,云南、湘西、西藏,看到了您之前跟我说过的一些景色,非常美,非常震撼人心。工作也很充实,我参与拍摄的电影明年就会上映,后面也要去试镜新的片子,又多了很多喜欢我的人,每次上下班都可以看到很多漂亮的应援。妈妈最近病情稳定下来了,虽然透析还是很痛苦,她总不让我看,今天还偷偷留致深下来说话,大概是想让他好好照顾我。” 青年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才惊觉自己今天表达欲过于旺盛。 一切都太好了,比起他从前一个人度过的那几年,今年幸运得简直不像真实。 江致深就站在一旁看着他,看晚霞攀上他的发梢,金灿灿的光辉落在脸颊一侧,给那一片奶白的肌肤镀上一层焦糖的色泽。 他想用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过得很好,当然,他的父亲肯定知道他会过得很好。 薛见舟顿了顿,轻声说:“致深人很好,很温柔,会像您和妈妈一样疼我,不舍得让我吃苦……是我想一辈子在一起的人。” 他看向江致深,眉眼弯弯,在日落的熏风中柔软得不像话:“能够遇见他,真的很幸运。” 江致深也笑了,却是摇摇头,极认真地对着墓碑上已经长眠的男人道:“遇见舟舟,才是我的幸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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