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是恨你,恨你怎么一直都不死,我原想不通你为什么这么好命,但如今看来,怕是老天也觉得让你这么死了太便宜。”他凑近一些,缓缓说:“你要受的苦还在后头呢,祁凉月,收起你那些妄想,在陆临川眼里,你也就只配当个夜壶。” …… 赵栖梧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知道,我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一样瘫坐在地上,一直到太阳西沉。 有人把我抱了起来。 我恍惚抬起眼睛,看见陆九冷硬的下颌。 大概是陆临川让他来找我了,陆九这个人,总是尽职尽责,惟陆临川之命是从。 “……能送我回清辉堂吗?”我盯着那个下颌。 “不行。”他面无表情地说。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不知道。” “陆九,”我恹恹地闭上眼睛:“我想离开这儿,不想当这个王妃了。” 陆九脚步一顿,须臾,又继续向前走去。 “不要生事,”他声音依旧很冷:“你现在该做的是好好留住这条命,只有活着,一切方有转圜。” 还能有什么转圜我不知道,这条命留不留得住,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我想起赵栖梧的话:没死并不是我幸运。 也许吧,也许他是对的,留着这条命,谁知道将来等着我的又会是什么呢。 晚膳已经摆上了桌,陆临川净了手,转过身来坐下,头也不抬地说:“过来吃饭。” 我不想吃,说:“我有点困了。” 他抬眼看了看我,没说话。 我实在没力气再去看他的脸色,默默转身进了卧房,脱掉衣服爬进被子里。 轮奸。 我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这两个字。 原来我没有姘头,没有与人苟且,但如果是轮奸,或许还不如有姘头,不如苟且。 我记不起发生过什么了,陆临川似乎也不知情,他只知道我并非完璧,但可能于他而言,我是不是情愿的并不重要,左右都是脏了,左右都不过是被他厌弃的一个点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被子被掀开,我闭着眼睛,一只手扳过我的脸。 “怎么弄的?”他摸着我脸上的掌痕。 虽然红肿已经褪去了,但印子还很明显。 我没说话,这种彼此心知肚明的问题,何必再问。 大概是我一副太心如死灰的样子,陆临川只当我被赵栖梧欺辱太过,也没再跟我计较。 “不要与人冲突,”他说:“别忘了你还有个宁王妃的身份在身上,凡事给自己留点脸面。” 我闭着眼,但依然被他的话砸得眼冒金星。 我缓了口气,答:“知道了。” 他自己宽了衣。原本这些侍奉的事近来都是我在做,但今天我很累,那根往常一直绷紧的弦今天断了,我实在是爬不起来了。 他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我背对着他,过了许久,终究还是开口问了他一句:“我爹的尸身……葬在哪里?” 身后许久没有回音。 我有很多想问的东西,想问我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想问问这三年来,是不是从没有人给他烧过一张纸,没有人去坟前看过他、祭拜过他一次,我想问是不是每个人都恨他,没有一个人相信他,就像不曾有人相信我一样…… 陆临川沉默许久,低声说:“在边关。” 我依然闭着眼,但眼泪慢慢溢出眼眶,浸湿了睫毛。 他们把他扔在了那里,连尸身都没带回来,一个跟着老王爷纵横沙场半生的人,最后就这样伴着污名埋土荒冢,这世上唯一与我血脉相连的那个人,从此生也不见,死也不见。 我颤抖的呼吸激起了陆临川的怒意。 “你知道那一场仗有多少人没能回来?他们也是别人的父兄、别人的子侄!你爹犯下的罪孽死一万次都不够,曝尸荒野都未免太便宜了他,活人都没能回来,祁凉月,你在妄想什么?你以为我会派人给他收殓,然后将他的尸身带回来风光大葬?!” “你以为会这样?!嗯?” 他扳过我的脸,捏得我腮颌剧痛,“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以为?你以为我会为了你??你也配?!” 我闭着眼,一声都没吭。 18、可若不是呢? 自从醒来之后,不管陆临川多么粗暴残忍,我从未反抗过他。 他想要,我从未说过半个不字。 但这一次,当他凶狠得撕扯我衣服时,我终于不肯了。 “你为什么不去找别人……你明明这么恨我……” 推不开、挣不脱的悲戚和绝望,叠加着此刻的惊惧,我实在承受不下去了,就算我心甘情愿赎罪,可至少我是个人,我有心,就算他不把我当人,我又怎么能如他想的那样去看待我自己…… “你怎么不去找赵栖梧,你们不是两情相悦吗,你既然有那么个心尖儿上的人在那摆着……何必对着一只夜壶泄愤!” 我挣扎的声音里带出哭腔,陆临川一扬手,一巴掌重重扇在我脸上。 “啪”地一声。 我什么都听不见了,也看不见了。 眼前发黑,半边脸扯着鼓膜像被火舌舔着,喘息间,我尝到齿缝里黏稠的铁锈味。 无所谓了,我忽然觉得好像死不死、清不清白的都无所谓了,我手指抓着散乱的亵衣,通红的眼睛一点一点转回到他脸上:“你以前、也是这么对我的吗?陆淮渊,我知道我们曾经很好,那时的你可曾想过、有一天会这么对我?” 他看着我,有一瞬间,我怀疑他屏住了呼吸。 “我不记得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了,你记得吗?青苗说你我一同长大,曾情深意笃,那么陆淮渊,你当真确定、你如今最痛恨的祁凉月,就是你当初最喜欢的那个人?” 他死死盯着我,我心口被那视线穿出血洞,可我只想问问,我真的很想知道。 “王爷,你恨我的时候……可有底气?你可曾想好了,我祁凉月千真万确就是你恨的那种人?” 我吞咽着带血的唾沫,也死死看着他。 “我若是,便死不足惜,你把我当夜壶,当什么我都认了,可我若不是呢?” 陆临川从未这么沉默过。 他的沉默像是一团扯不开的黑雾,将他浓浓包裹,令我看不清。 他缓缓伸手,摸上我的脸。 我的眼泪滑到他指尖,被他仔细地擦去。 “你失忆之后,变了很多,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你那么活泼的样子了,” 他摩挲着,拇指轻轻蹭着我的眼角:“我三年没见你笑过,阿月,我已经忘了自己曾有多喜欢看你笑了……” 他从未这么温柔地跟我说过话,至少我不记得。 他温柔得令我胆寒。 “可你怎么能笑?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你凭什么全都忘了——” 他声音陡然粗重,眼神变得凶恶起来:“我不想看见你笑,你把一切都忘了,那我这些年所经受的又算什么?!你忘了我们那么多年的情分,忘了我心心念念全是你的这颗心,你忘了你是怎么说的这辈子只跟着我、只要我,而后……而后又忘了自己是怎么背弃我的,你忘了自己做过多么不堪不齿的事!祁凉月,你——” 他咬牙切齿,眼里已经说不清是悲极还是怒极:“你还敢跟我说痛苦,你往我心上捅了多少刀,你可知我有多痛,我有多苦!” 他恨到失去控制,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我手脚挣扎蹬踹着,满脸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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