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飞机的前一秒,莫桑榆毫无犹豫的摘下无名指上,戴了整整两年的婚戒。 结婚那天,她在神父的祷告下,向神明发誓,要做薄檀止一辈子的妻子,要将对他的爱,刻进骨血。 但此刻,她要把和他有关的一切,全部斩断。 哪怕鲜血淋漓!哪怕剜肉削骨! 她的不爱,比爱,更坚决,更无悔。 走进机舱那刻,莫桑榆果断松手,任由戒指从缝隙掉落无踪。 从此以后,她的世界,再无薄檀止! 第九章 飞机尾线在湛蓝的天空留下一道白痕。 医院里。 薄檀止看着莫桑桑和莫父莫母阖家温馨的画面,不知为何,脑袋里都是莫桑榆的脸。 他隐隐想起,小时候莫家也是这样,莫桑桑和莫父莫母三人欢声笑语。 只有莫桑榆穿着脏污的裙子,小手抓着破烂的玩偶,站在角落。 离得远远的。 那时候,她的眼里满是羡慕。 她也曾小心翼翼的想要靠近,但最后只是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那时候,他没觉得莫桑榆性格有问题,只觉得她可怜。 那这份可怜,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薄檀止竟想不起。 突然,手机震动。 他低头,就看到一条短信: 强制离婚?! 薄檀止瞳孔微颤,只听咔嚓一声,手机竟被他大力攥碎。 听到声音,莫桑桑回头看来:“檀止哥哥,怎么了?” 薄檀止没回答,只看到已经碎裂的手机屏,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 “没什么,你接着陪莫叔莫姨,我回去一趟。” 他要去找莫桑榆,问她为什么要强制离婚! 可脚步还没迈出,就被莫桑桑拽住,她小鹿一般的眼睛里满是湿润:“檀止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了?连桑桑都要瞒着吗?可是我很担心你。” 四目相对,薄檀止抽回手:“乖,等我处理完,再和你说。” 说完,他就无视莫桑桑的挽留,大步离开。 回薄家的路上,薄檀止不断给莫桑榆打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始终只有:“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确认后重拨。” 自从13岁入寒山寺开始,他几乎没有这样情绪极大波动的时候。 他以为,自己早就能够万事淡泊。 却没想到,竟会被莫桑榆打破心境。 薄檀止手里攥着的翠玉佛珠,被他捻的咯吱作响。 直到车停下,他大步走进薄家:“莫桑榆!” “莫桑榆?” 他一路喊着,一路找过去。 可走遍了薄家,也没找到莫桑榆的身影。 她走了? 薄檀止站在客厅里,天花板上的吊灯照下来,在他脚下投出一片阴影。 他面无表情,周遭气势迫人。 守在一旁的管家和保姆,都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直到薄檀止开口:“去找,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莫桑榆给我找出来!” 莫桑榆,你以为这样不告而别,就可以吗? 你是不是忘了,他薄檀止的薄,是京城薄家的薄。 在京城这个地界,乃至全国,只要他想找,就没人藏得住。 也没人能离得开。 闻言,薄家管家立刻往外走,将薄檀止的命令吩咐下去。 出门的那刻,他长舒了口气,还不忘跟身边的保姆嘀咕。 “10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先生这么动怒。” “莫桑榆还真是有本事啊!” 保姆也跟着叹气:“也不知道先生为什么要找莫小姐,他又不喜欢她,这些年……莫小姐也吃了不少苦,走了也挺好。” 两人相视,纷纷摇头扼腕。 很快,薄家在找人的消息,就传变了京城。 整个京城都人心慌慌,议论纷纷。 薄檀止却不管不顾,依旧派出更多的人,去找莫桑榆的下落。 两天后,却收到了莫桑榆的死讯。 第十章 “销户?” 薄檀止薄唇紧抿,脸色发冷:“莫桑榆怎么可能会死?她还真有本事,想出这种办法试图让我找不到她!” “她还真是有本事!” 他咬牙切齿。 莫桑桑在一旁,眼里都是恨意。 莫桑榆,你走也要走的不消停,还让檀止哥哥放不下! 真是! 怎么就不能真的死了呢! 她心里想着,面上却一幅难过:“檀止哥哥,姐姐是不是因为在生我们的气,才走的啊?可是我们要她的肾,是为了救爸爸啊,哪怕没有用上,我们做儿女的,也不该心生怨恨啊。”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本以为薄檀止会接着她的话往下说。 可他没有,只是沉默。 半晌后,才开口:“继续找,国内找不到就去国外找,务必找到。” “是。” 薄家保镖领命退下。 莫桑桑听着,眼底闪过嫉妒,一时没忍住情绪:“她要走,为什么非要找到她不可?” 话出口,她就意识到语气的尖锐,还没来得及弥补。 就听薄檀止说:“就算她要走,也是我让她走,而不是她自己。” “桑桑,时间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家。” 薄檀止抬手就要叫来管家。 莫桑桑匆匆按住:“檀止哥哥,外面天太黑了,爸爸妈妈也不在家,今晚我能不能在这儿睡啊?” 她就不信,莫桑榆都不在了,她还拿不下薄檀止! 还得不到这个男人。 熟料,薄檀止却将手抽出来:“孤男寡女不合适,你若害怕,我让孙妈过去,在屋里守着你。” 孙妈,是薄家的保姆。 莫桑桑心有不愿,可面对薄檀止清冷如水的眼,她不敢多说。 生怕他看穿自己的真实心思。 只能匆匆离开。 薄家一瞬安静了下来。 薄檀止坐在沙发上,却一直静不下心,最后起身走去了禅室。 推开门的一瞬,檀木香烛味扑面而来。 以往闻到这个味道,不管多躁动,烦乱的情绪都会平静。 但此刻,却好像失灵了。 薄檀止皱了皱眉,走到蒲团上坐下,手捻着念珠默诵着心经,可脑海里却还是不断浮现出莫桑榆。 有小时候的她,有青春的她,有结婚那天穿着婚纱的她,也有婚后日益枯萎,消瘦的她…… 爱人,如养花。 婚后的两年,他知道自己对莫桑榆很狠,但那时他以为莫桑桑死了,心里也结成结,很难忽略。 每次看到莫桑榆,他都会想到那片血色。 后来,莫桑桑完好回来,他也想过缓和和莫桑榆的关系,可她的性子那么硬…… “啪!” 急促的断裂声响起,也打断了薄檀止的思绪。 他缓缓睁开眼,垂眸看去。 就瞧见手里那串翠玉佛珠……竟断了。 薄檀止怔怔看着,心里仿佛也空了。 一种难掩的空荡感涌上,就好像弄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他目光逐渐沉下,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枯坐一夜后,他才起身。 与此同时,急促的脚步传来,管家快步走过来,满眼喜意。 “先生!先生,找到了!” 第十一章 薄檀止心脏一跳:“莫桑榆在哪儿?!” “加州,不过夫人现在不叫莫桑榆,而是叫林非晚。”管家递来平板,屏幕上是莫桑榆如今的资料。 薄檀止看着莫桑榆的最近照片。 满是红色枫叶的街道上,她穿着米色风衣,长发微卷,脸上是温暖的笑。 很明媚。 很恣意。 是结婚后这两年,他从没见过的。 反倒是以前,小时候,莫桑榆都是这样的。 所以,是从结婚后她才开始变的吗? 薄檀止思索着,开口吩咐:“安排飞机,我现在就飞过去。” 管家一瞬愕然:“现在?先生,明天是桑桑小姐的生日,你之前不是说要给她撑场面,邀请了京城所有的世家,子弟吗?你现在离开,那明天……” “桑桑会理解的,去做。”薄檀止淡漠命令。 管家不好再多说,只能去做。 半小时后,薄家私人飞机在停机坪上停稳。 薄檀止刚要上机,莫桑桑的喊声就传来:“檀止哥哥!檀止哥哥你别走!” 薄檀止回头,就看到莫桑桑跑过来,身后还跟着莫父莫母。 见他停下,莫桑桑挤出抹笑:“檀止哥哥,你是找到姐姐了吗?现在是要去接她吗?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们一起把姐姐劝回来。” 她以为薄檀止不会拒绝。 却没想到他说:“桑榆应该不会想见你们。等我带她回来后,她要是想见,我再让人去请你。” 薄檀止话里的偏袒,让莫桑桑忍不住妒火中烧。 为什么? 他之前不是都已经厌恶莫桑榆了吗?为什么现在又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好像他又变回眼里,心里只有莫桑榆的薄檀止?! 那这些年,她做那么多抹黑,栽赃,诬陷莫桑榆的事,不都白做了?! 莫桑桑不甘心,脸上扯出难看的笑:“檀止哥哥是咋怪我,把姐姐气走了吗?” “没有。只是在处理好我和桑榆的问题前,我不想她因为你们,迁怒我。” 薄檀止的话,无异于在莫桑桑的怒火上,浇油。 可顾忌在薄檀止面前的娇弱形象,她又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眼睁睁看着薄檀止上了飞机。 去找莫桑榆。 加州,萨克拉门托。 薄檀止见到莫桑榆时,她正在河边漫步。 温润的风吹过,她长发飞扬。 薄檀止的心莫名痒痒的。 “桑榆。” 他等着莫桑榆回头,朝自己走来。 像小时候每一次他去莫家时,小小的莫桑榆都会扬着笑,朝他飞奔而来。 可这次,他失望了。 莫桑榆确实回头了,却只是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他。 眼里没有一点儿见到他的开心,只有冷漠,甚至……还有些被打扰的不悦。 薄檀止心脏突然跳空了一拍,有些发慌。 这种莫名的恐慌感,让他下意识朝莫桑榆走过去。 庆幸的是,莫桑榆没有调头就跑。 薄檀止的心也慢慢落回原地,直到走到莫桑榆面前,他语气带着责备:“为什么不告而别?还销户,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你再也没办法回国了?” 眼见莫桑榆不说话,他又缓和了语气:“跑这么远,气也消了吧?跟我回国,我让人给你弄个新身份……” “薄檀止。”莫桑榆打断他的话,眼里带着讥诮,“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跟你回去?” 薄檀止一愣,下意识说:“你不跟着我,还能跟着谁?” 话音刚落,一道清亮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非晚,我回来了!” 几乎是同时,薄檀止亲眼看到莫桑榆脸上的不耐,变成了温暖的笑。 紧接着,她朝那个男生走去。 天差地别的对待,薄檀止慌乱的抓住莫桑榆。 “莫桑榆!” 他喊着她的名字,想要说些什么。 莫桑榆却直接挣脱,神情严肃又认真:“我不是莫桑榆,我现在是林非晚。” “我和你,不认识。” 第十二章 “薄檀止,你再来纠缠,我会报警。” 扔下这句话,莫桑榆径直走向那个男生。 拥抱贴面吻后,两人并肩朝远走。 隐隐的,风将他们的对话吹过来。 “非晚,那个男人是谁啊?他没有伤害你吧?” “问路的陌生人而已。” 陌生人…… 薄檀止死死攥着佛珠,他从来没想过他和莫桑榆的关系,竟有一天会变成陌生人。 他们从出生就认识。 这25年几乎天天见面! 难道这些,莫桑榆都忘了吗? 或者……她不是忘了,而是不想记得。 这个念头涌上脑海的一刻,薄檀止忽然意识到,莫桑榆的出走,不是闹脾气,而是她真的想离开。 离开莫家,离开京城,离开祖国。 离开他。 那他……还能把她带回去吗? 来时信心满满的薄檀止,此刻突然不自信起来。 管家将一切看在眼里,迟疑上前:“先生,莫小姐不愿意回去,那我们……” 薄檀止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不断缩小,最后变成黑点的莫桑榆的背影。 “把桑榆隔壁的房子买下来。她什么时候愿意和我回国,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说完,薄檀止就朝着莫桑榆离去的方向走去。 管家站在原地,愕然后,叹了口气,遵命去办。 当天晚上,薄檀止就住进了莫桑榆隔壁的洋房。 习惯早睡的他,10点却被隔壁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吵醒。 他皱着眉走到阳台去看,就瞧见莫桑榆家里人头攒动,像是在开party。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香槟杯,随着音乐晃动,摇摆。 在这种声色犬马的场景,薄檀止在京城见过不少。 毕竟大院儿里那些子弟最爱这种挥金如土的感觉。 但莫桑榆从没出现过, 她向来是安静的。 或者说讨厌热闹。 每一次他诵经,做早课时,她也都跟着在一旁认真听着。 他一直以为,莫桑榆跟他是一样的人。 可这才到加州几天,就变成这样,判若两人。 薄檀止眉头皱的更紧,他不能让莫桑榆堕落。 他换了身白色唐装才出门,敲响了莫桑榆的门。 可也许是因为音乐声太大,始终没人来开门。 薄檀止的耐心告罄,选择了报警。 很快警察赶到,莫桑榆家的门也终于打开。 被警察教育后,人群三两散去,最后只剩莫桑榆,和白天那个男生还在。 薄檀止本打算等人都走光了,再教育莫桑榆。 却见那男生竟跟着莫桑榆往房子里走。 门关上的前一秒,薄檀止大步上前拦住。 迎上莫桑榆反感的视线,他有些不舒服,但随之而来的是怒火。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莫桑榆,我以前是这样教你的?” 莫桑榆面无表情:“我是成年人,我和谁在一起,白天在一起,还是晚上在一起,都是我自己的事。” “薄檀止,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管的太宽。” 说完,莫桑榆就再度要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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