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事时的最爱。有是最好,没有更好,可以随便杜撰了。照理说,各位神官自己做的事,才是正宗的神话,但有时候看人们给他们安的,不得不佩服这才叫真神话。师无渡一发话,那帘子果然刷的掉了下来,众神官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辛苦,谢怜则笑问:“风师大人,怎么原来还能叫放下帘子的吗?” 师青玄心有余悸,道:“可以的,小意思,捐十万功德就行了!” “……” 在谢怜的无言以对中,第三轮开始了。这一次,雷声没轰隆多久,那酒杯便传到了谢怜身边那少年身上。 见此结果,众神官的反响有些奇怪。不是很热烈,但也不是很冷淡。仿佛有看戏的兴趣,但不太想表现的太明显。那少年似乎对这游戏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把酒喝了。他放下酒杯,帘子再次拉起。 只见台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年轻的小将,顶着一头石狮子鬃一般的卷发,虽然极其夸张,但也算得气宇轩昂,应当扮的就是这少年神官了;另一个,则是个尖嘴猴腮、形容猥琐的丑角,在台上跳来跳去。当那少年面向他时,他便故作正经,然而十分油腻,令人更生厌恶;当那少年一转身,他就在背后呲牙咧嘴,以剑偷刺,无疑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卑鄙小人的角色。 那丑角演得十分卖力夸张,仿佛是一出滑稽戏,众神官见了,反应不一。谢怜注意到,位置偏下的神官们都哈哈大笑,位置偏上的神官,如师青玄、师无渡等人,则大多数凝眉不语,并不觉好笑。同时,他还发觉,身旁那少年的手背突然青筋暴起,心中顿生警惕。他虽然看不明白台上演的是什么,但也大概能猜到是在侮辱另外一个人。而且就算不知那是谁和谁,也觉得这种编排方式令人极不舒服。眼看这少年似乎要发作,于是,他取过桌上一支筷子,朝那挂帘子的绳子掷去。 并不尖锐的筷子擦着绳子飞过,居然划断了绳子。帘子哗哗落下,众神官一惊,都道:“怎么能这样?”“这是干什么!”纷纷望向谢怜,有的都站起来了。谢怜正欲开口,下一刻,耳边什么东西一炸,却是那少年捏碎了白玉酒杯。 他似乎被这出戏激得勃然大怒,把一手玉杯碎片一丢,一跃而起,跳上桌面,足底一蹬,身形如箭蹿上了那楼阁,进了帘子。几名神官冲上去掀开红幕,里面却已空无一人。众人惊道:“不好了不好了,奇英殿下又下去打人了!” 谢怜心道:“奇英?奇英殿?西方武神权一真?”忙问师青玄:“风师大人,这怎么回事?奇英殿下打人又是怎么回事?” 师青玄回过神来,道:“打人就是……打人。咳,说来也许你不信,不过,奇英他经常殴打自己的信徒。” “……” 他真还是头一次听到有神官敢殴打自己的信徒,这可是会让神官在信徒心中一落千丈的事。他还想再问问,却听下边有神官不悦道:“怎么这样开不起玩笑?裴将军、灵文真君没被开玩笑吗,发作什么。好好的宴会,哪个是专程来看他脸色的?” “好啦好啦,毛头小子就是毛头小子。他都走了,没了他玩儿的更尽兴。” 闻言,谢怜若有所思。宴席上只稍微乱了一阵,灵文马上就派人下去处理权一真的事了,宴会和游戏继续。于是,雷声阵阵中,第四轮击鼓传花开始了。 谢怜原本只是看着别人玩儿,乐得别人不找他,谁知却在此时,忽然伸过来一只手,将那只白玉酒杯递给了他。 “……” 谢怜万万没想到,竟然真有人会把酒杯递给他。 怪他反应太快,不假思索便接了,接了就愣了。再看递酒那人,对方也是愣着的——居然是明仪。 原来,方才酒杯传到了师青玄手里,师青玄故意递给明仪,而明仪闷头吃饭,看都不看就随手乱传,传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也是无语。与此同时,那雷声也戛然而止,只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虽然接了酒杯的是谢怜,众人目光却都往风信和慕情身上凑。不难理解,谢怜已经寂寂无闻八百多年了,八百年前,自然是有不少他美谈佳话的本子,但到如今早就失传了,而且,根本不会有人在今天这个日子特地为他搭台表演。所以如果非要找一出有“仙乐太子”这个人物的戏来看,那么就只有以风信或是慕情为主角的戏了。 因为,民间戏话在给这两位神官编故事的时候,偶尔会把谢怜拿来用用,一般是让他做个陪衬,跑个龙套,更有甚者为了让戏更精彩,直接把谢怜改成奸角,安排一些诸如欺负慕情孤苦无依或是横刀夺风信所爱之类的段子。要是真在中秋宴里上演了这种戏码,不管故事的主角们开不开心,反正做看客的一定开心。谢怜拿着那小玉杯,有神官已经催开了:“太子殿下,来来来,干了吧!” 催的人多了几个,风信远远地道:“太子殿下不能喝酒的。” 众人都道:“一杯而已嘛!不妨事的。” 君吾一直一手支额,一语不发,这时微微起身,似要发话。师青玄也在一旁问:“你行不行啊?不行就算了,我帮你出十万功德拉帘子。” “……”谢怜怕他真的一冲动十万功德就洒出去了,就算再豪爽也不是这么个豪爽法,而且不管什么戏他都看过,没什么讲究,忙道,“不用不用,一杯应该无碍。”说完,便把这酒一饮而尽了。 琼酿入喉,滑过之处先凉后热,谢怜有点儿晕,但酝酿片刻便把这晕劲压了下去。小楼四面帘子缓缓拉起,众人转移了目光,准备专心看戏了。 一看便奇,只见那台上竟是站着两个人。一人白衣,面若敷粉,满身风尘,背一只斗笠,定是谢怜无疑了;另一人红衣,乌发如漆,俊美灵动,顾盼有神,一条长蛇盘在手上,被“谢怜”抢去,那红衣人立即将那蛇劈手夺了甩开,握住“谢怜”的手就不放了。那神态,真真好似他的心也被狠狠戳了一刀子。 这一出,把等着看好戏的众神官都看懵了,当然,谢怜自己也是懵的。宴席上首的君吾笑道:“这是个什么本子?怎么像从没见过?” 灵文立刻便叫人去查了,道:“这戏好像叫《花夜奇缘记》,是新编的,所以从前没见过,今晚是第一回在人间上演。” 师青玄对谢怜道:“是你的新信徒写的吧?好像省功德了,不用拉帘子。” 谢怜不置可否。他现在除了菩荠村的一干穷村民,哪有什么新信徒? 另一边台下,虽然众神官没看到想象中的戏码,但是,眼前这一出戏当然更精彩。毕竟,若是传言属实,那这红衣人扮演的,可就是花城啊! 血雨探花的戏,人间是有不少的。不过,往往都是什么“红衣鬼火烧三十三神庙烧完了天界屁都不敢放”“血雨探花正手反手一只手吊打文武神”这种令天界人士看了默默流泪的戏码,不知这个本子会写成什么样?反正主角是谢怜,对于这位,大家总有种格格不入之感,并没把他划入天界“自己人”的范围,所以看看也无妨。而且这出戏舞台精致,制作精良,戏中人扮相极好,简直良心大作。于是,少不得心底大呼过瘾,边看边评头论足: “真的吗?编的吧,花城哪里会这样跟人说话!” “胡说八道,简直胡说八道!” “这戏把花城编成什么样了?醒醒!又不是风月本子,这真敢编啊!” 毕竟是特地给他写的戏,谢怜也认真地看了。坦诚地说,这戏不错。扮相好,戏也好,只是,作为被演绎者,他有一个小小的意见:两位主角,似乎有些太过亲密了。 扮演他自己的那位,身手是很不错的,不过,他每每开口喊“三郎”,虽然语气并不如何跌宕起伏缠绵宛转,谢怜却觉得比方才“风师娘娘”喊“水师大人”的“郎君”、“夫君”更令人坐立难安。而且,小动作也似乎太多了点,勾勾手,搂搂肩,抱抱人,总觉得,哪里不太妥。 可是,仔细想想,他喊花城,的确是这么喊的,这些动作好像也的确有做过,当时觉得没毛病,现在看,照理说也应该觉得没毛病。再瞧瞧其他神官,虽然嘴上骂着胡说八道,但还是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热火朝天,也只好闭嘴了。看着看着,忽然,师无渡道:“后面那两个小厮是干什么的?” 听到“小厮”二字,风信和慕情都不易觉察地僵了一下。 灵文道:“那不是两个小厮。应该是两个中天庭的小侍神。当初,曾从南阳殿和玄真殿应征去给太子殿下救急。” 南阳殿和玄真殿居然会有人给谢怜救急,这真是奇闻一桩,听起来就仿佛裴茗义正辞严地婉拒了向他投怀送抱的绝色美女一般不可思议,众神官齐刷刷望过去。灵文又补充了一句:“他们自愿去的。” 谢怜笑笑,道:“忘了问,南风和扶摇他们还好吗?怎么今天没见他们出来玩?” 风信道:“南风……在……” 慕情淡淡地道:“扶摇在关禁闭。” 风信立刻道:“南风也在关禁闭。” 谢怜“哦”了一声,道:“两个都关了?太遗憾了。” 说话间,那戏精彩落幕了。虽然被一致认为是无知信徒的意淫,但因为意淫花城实在很过瘾,竟也博了个满堂喝彩。然而,裴宿就是因为半月关被流放的,大家过足了瘾后,少不得要分点关注给裴茗。师无渡道:“裴将军,你家小裴现在怎样了?” 裴茗自斟自饮,摇头道:“还能怎样?我是管不了他了。” 师青玄哼道:“裴将军要是早早管管,也不会闹成后来这样。说起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可别又给雨师大人一次帮忙管教的机会才好。” 裴茗脸色微变,师无渡目光扫了过来,道:“青玄不准没礼貌。” 他一斥责,师青玄便讪讪地低了头。裴茗哈哈笑道:“水师兄,你这个弟弟好生厉害,也就你能管管了。他现在惹我倒没什么,万一今后惹到不该惹的人,可不会像我这般看你面子。” 师无渡展扇,继续教训弟弟,道:“裴将军的话你听见没有?还有,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老是变成这样子在外面走来走去,成何体统。我不管你喜欢什么样子,出门在外必须用本相!” 虽然师青玄无比热爱女相,十分不服,但还是不敢顶撞他哥。谢怜心想:“风师说他不怕他哥哥,倒也未必全是。”谁知,师无渡最后道:“万一遇到裴将军这样法力高强又居心不良的人怎么办!” 裴茗险些再喷一口酒水,道:“水师兄!你再这样,我们可就没法说话了。” 他们那边又聊起来,这边谢怜道:“风师大人,方才你说的雨师大人,可是雨师篁?” 师青玄道:“正是。雨师好几百年都没变动过了,一直是那一位。怎么,有旧?” 谢怜道:“虽未曾有幸见过,但这位雨师大人算是于我有恩,我十分感激。” 当年他为永安求雨,仙乐本国无水,是要远到他国去求的。而他国之水,不肯给你也不能硬抢,那时上天庭其他神官持袖手围观之心的不在少数,谢怜选定了雨师国,一度担心雨师国的主神会不同意,但最终证明那位主神官非但没有反对,还默默为他打开了方便之门,任他来去取水畅通无阻。 师青玄笑道:“那是。虽然认识雨师大人的很少,但只要是认识的就从来没有说雨师大人不好的。哦,裴茗除外。” 谢怜:“这二位之间,可有什么过节吗?” 师青玄:“过节是自然有的。在上天庭混了这么多年的人,谁还没有点过节或是勾结。我跟你说,雨师大人可是裴茗心中的一道阴影。所以啊,我帮你把半月小妹妹送到雨师乡去了,在那里,她绝对安全,因为裴茗绝对不敢去那里找她麻烦!” 谢怜奇道:“雨师大人不是个种田的吗?能做什么成为裴将军的阴影?” 师青玄摇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雨师大人,是雨师国最后一代国主。而裴茗飞升之前,是须黎国的大将。” “……” 这有什么问题吗? 很有问题! 因为,雨师国,就是被须黎国的铁骑踏平的! 原来双方竟是有着源远流长的旧怨。师青玄道:“裴茗你知道的,后人很多嘛,到处都是他的子子孙孙。在小裴之前,明光殿曾经有过另一任副神,也是他点将点上来,很有希望飞升的一个辅神。人才倒算得是人才,但也跟裴茗一个德行,本事大,毛病也大。他经常在别人的地盘上犯事儿,但仗着裴茗势大,谁都不敢多说什么,结果有一天,他犯到雨师大人的地盘上了。雨师大人平时几乎不出来,只在深山种地,谁知一出来就直接把裴茗那后人打了一顿拎上天去,最后丢到帝君面前,给判了个流放。 “原本裴茗想着,流放就流放,过个一百年再捞起来也没什么。但是,人间一百年能发生多少事?每一年,甚至每一天,都有新的奇人异士出现,像走马灯,眼花缭乱,浪打浪,一波接一波。才过了十年,原先的信徒便都纷纷改信了其他的神官;过了五十年,那副位神官就被忘得一干二净了;过了一百年,再也没起来,当初一个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的神官就这么给废了,没了。直到冒出来个小裴,裴茗才又重新找到合心意的副手,他对雨师大人能没有阴影吗?” 第78章 如梦临我三千明灯 3 难怪之前在神武殿裴将军要努力试图保住小裴了,原来是有前例,怕小裴废了。谢怜若有所思,轻叹道:“人间。” 师青玄也道:“是啊,在人间呆久了,都是会被磨得失去灵气和斗志的。” 两人相对点头。吃了一轮,终于在觥筹交错中迎来了最后的斗灯一节。 仙京里,所有的烛火、明光全都熄灭了,除却月光,一片黯淡。临湖而宴,挥开湖面的烟云雾气,透过清澈流动的湖水,能看到下方漆黑如深渊的人间。 斗灯,斗的是中秋当日,一位神官最大、最著名的那座宫观里供奉的祈福长明灯的盏数。一盏祈福长明灯,千金难求,久久不灭。斗灯顺序是由少至多依次排列,轮到某一位神官时,他信徒供奉的灯盏便会从下方飘上天界,照亮漫漫黑夜,绮丽无比。 神武殿今年是九百六十一盏长明灯,数目近千,史无前例,众神官都觉得明年一定就会打破千数,然而这并不是重点。如果第一永远是第一,那么第一便失去了意义,所以大家在斗灯这一环节中已经自动剔除了神武殿。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斗灯一开场,排在第一个的居然是雨师。当谢怜看到一盏小小的明灯慢悠悠、歪扭扭地升上天空,再听到“雨师殿,一盏!”的时候,简直怀疑自己其实喝醉了还没酒醒,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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