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起身道:“等等三郎!算了,你不要打它了,我想它只是一时顽皮,想来示好,不必如此苛责它啊。” 但一出水,这才记起自己水下的身体是□□的,脸莫名又红了,尴尬地沉了回去。三郎却早已十分自然地转过了身,出去了。 谢怜匆匆爬出水换了新衣服,感觉贴身衣物的料子十分精细,终于不再被磨得肌肤难受了,心中更为感谢。出了屋子,来到会客的雅厅,三郎已在上座等着了。 不知如何他教训那刀了,现在它老老实实佩在三郎腰间,不乱动时,竟十分冷峻肃杀,全然想象不出方才那副在地上打滚撒赖的模样。见谢怜来了,三郎笑道:“起来了?昨夜睡得可还好?” 谢怜如实答道:“前半夜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做梦……后半夜倒是睡得好了。” 三郎道:“是太累了吧。” 二人随口说了几句,小小切磋了几回,这一天也差不多过去了。大概在那位花城有空之前,他们都会如此相处下去。 可是,晚间,谢怜一个人躺在床上,又做了那令人燥热难安的梦。 他在梦里被翻来覆去弄得忍无可忍,猛地醒来,又是一身大汗淋漓,气愤无奈,只得起身出去,想走几圈冷静一下,却忽然听到远远另一侧屋子里传出声音。 那是三郎的主人间。屋子隔音甚佳,那声音极小,但谢怜五感绝灵,捕捉到了。他屏息凝神,无声无息来到那屋子外。 透过门缝,向里望去,只见三郎坐在屋中座上,手执一管紫毫,似乎在写字,神色是与面对他时截然不同的冷肃,一旁还有一个黑衣鬼面人,正弯着腰,低声汇报。 不知怎么回事,那鬼面人的存在感实在很低,一不小心可能就没注意到了。谢怜正要细听,那人却已经报完了,他只隐约听到零散语句,“那怪物作乱多时”“想来是接到祈愿前去处理,出了意外”“这是刚探查到的方位”什么的。 他正慢慢梳理,只听三郎道:“我现在要陪他,抽不开身。明晚之前给我把那怪物拿下送来。” 那鬼面人低声道:“是。您要留它一口气吗?” 三郎搁了笔,看了一眼自己写的东西,似乎不太满意,揉成一团,扔了,这才慢条斯理地道:“多留几口,让它把东西吐出来,再慢慢把它的狗头碾碎。” 他说这话时的神情和语气,都令人不寒而栗。但谢怜居然并不怎么反感警惕。那鬼面人应声便要离去,谢怜立即闪身藏了回去。 回到自己的屋子,谢怜更睡不着了,来来去去走了几回,心道:“三郎究竟是什么人?他说的是什么怪物?” 听起来,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一个作乱为祸多时的怪物吞了,三郎颇生气。但因为眼下要陪他,才抽不开身去打烂那怪物的头。 想到这里,谢怜便觉十分不好意思。这位三郎,待他当真是赤诚至极。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他为什么要这样干坐着?反正暂时见不到花城,他也一直想为三郎这位好哥哥做点什么,不如,就去帮他把那怪物擒来? 说走就走。谢怜打定主意,当即留书一封,写下三郎哥哥莫要担心,怜去去便回云云,飞身一跃,悄无声息地出了这座华丽的宅子。 249 那鬼面人说的方位并不复杂,就在往南走数里的某山某洞府内。谢怜也有信心,普通人的速度赶不上现在的他,他一定比三郎属下到得快。 果然,一个时辰后,他就杀到了那地方,冲进山里就是一阵狂拆乱打,打得山魈夜猫鬼哭狼嚎,终于,找到了那某山某洞。 虽然那妖怪派头不小,三四百个喽啰给它守门,对谢怜来说,却跟三四个喽啰守门没区别。他先还担心敌方实力了得,并未轻举妄动,但在洞府附近耐心守了一阵,听喽啰们闲聊编排,才知原来那妖怪这几天也过得够呛。 “……是啊是啊,山主好容易才从一个臭道士手底下逃走,吓个半死,带伤回去的,一回去就屁滚尿流地弃了原来的洞府,逃到这里来了。”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突然就把大家伙都召走了呢。原来是怕道士来报复啊!” “用不着怕呀,那道士被山主啃了几大口,现在就算能醒,肯定也是稀里糊涂的找不着北呢。” “那怎么能不怕呢?山主毕竟是几百岁的知名大妖了,据说那道士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掌把它打得鼻歪眼斜,要不是那道士好像身上哪儿有伤给他钻了空子啃了几口,只怕山主就回不来了。” “妈耶,哪来的野道士这么厉害!” 听到这里,谢怜觉得差不多了,就从从容容地走了出去,温和地打了个招呼:“你们好。” 众小妖喽啰大惊,跳起来道:“什么人!” “哪里来的小白脸?” 谢怜微微一笑,并没有时间解释,直接就往洞里杀去。他随手一抓就是好几个,随手一丢就是几十丈,就算没有法力,也吓得众喽啰尖叫不止:“这个小白脸怎么回事!!!长得忒也斯文!怎么下手忒也粗暴!!!” 就这么一路拔野草一般畅通无阻地踏进了洞里,谢怜本做好了与一只知名大妖大战一场的准备,谁知进去后,就见一只化成人形的妖怪在地上打滚,抱着肚子哎哟哎哟,哇啦哇啦。 谢怜先还以为它装模作样,再一看,不似作伪,它肚子隆得老高,仿佛吞了什么好生厉害的东西,于是谢怜蹲下道:“你怎么了?” 那妖怪大概是痛得神志不清了,一看到谢怜就大叫一声:“来得正好!你!我不吃了!我不敢吃了!再也不敢了!我把我吞掉的东西还给你!消化不了、消化不了呀!” 谢怜道:“你认错人了吧?你又没吞我的东西,还给我什么?” 那妖怪却是痛得满地打滚,根本顾不上回答他的话。谢怜不明所以,随手先画了张符,先它收起来再说。十分神奇的是,那符一拍上去,那妖怪居然变成了一只圆滚滚的不倒翁,肚子比别的不倒翁还大上一圈,十分滑稽。谢怜又好笑又惊奇,看了看自己画的那张符,不知怎么会变成这样?是哪里画错了吗? 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一战简直轻松至极,谢怜出了深山,天色已明。他把不倒翁收进袖里,往城里赶回去。 自己总算为那位三郎做了一件事,谢怜心情愉快,已经开始想待会儿要怎么把抓到的妖怪拿给三郎看了。他暗暗告诫自己,如果三郎露出惊讶的神色,也要矜持,不可面露喜色。奔波一夜,腿脚略疲,于是,谢怜随便找个摊子坐了,弄了碗不要钱的茶水来喝。 喝着喝着,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冲他喊:“谢怜!” 谢怜立刻放下了茶碗。 谁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大街上直呼他的名字?要知道,就算是皇族中人,也鲜有如此不敬的,谁不是毕恭毕敬诚惶诚恐唤他一声太子殿下? 回头一看,那人居然是个平民,提着一只大木箱子,大步走来,喊道:“等等!快等等!你忘了谢怜了!把他也带上!” 原来不是唤他,只是有个人和他同名。谢怜却更奇怪了。虽然他并不在意避名讳什么的,却也讶异,居然有人敢和他取一模一样的名。 马上他就知道了,那人说的“谢怜”并不是人。 第211章 外传:太子殿下的奇妙记忆漂流 6 谢怜附近还坐着一个汉子,抱着箱子那人走到那汉子旁边坐下了,拍了拍木箱,道:“我把谢怜带来了。记得今天就给你家中供的那位送去!可别不信这个邪,这两位不摆在一起,那可是要倒大霉的!” “那是那是。我自然晓得……” 谢怜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道:“请问……” 那两人齐齐转头望他。谢怜道:“恕在下冒昧了。请问,这箱子里的是?” 那人道:“我不是说了吗?里面是谢怜啊。” 谢怜不解:“可是……谢怜不是太子殿下吗?” 那两人仿佛觉得好笑,道:“没谁说他不是太子啊,本来就是。你看!”说着,把那箱子揭开了。 谢怜的眼睛睁大了。那木箱,居然是一个小神龛,神龛内供着一尊灰扑扑的神像,乃是个背斗笠的白衣道人。 他并不认识。 “……”谢怜完全无法理解,道,“你们是说,这尊神像就是仙乐太子,谢怜吗?” “不然呢?” 其他人也纷纷围过来了,一半是看他这个稀奇的:“你这年轻人真奇怪,看起来还是位道长呢,如何连这么简单的事也不知道?” 一半是看这尊“神像”的:“哇!这尊破烂仙人雕的不错嘛!够丧的。” “是啊丧里丧气的,一看就觉得是一副倒霉相呢!” “好好好!现在看上去越难看,等那位帮他破开了就越好看,最多摆在一起八天就能见效了。” “……” 谢怜茫然道:“破烂仙人?怎么又成了破烂仙人??” 众人道:“这位道长你真的好奇怪啊!谢怜本来就是个收破烂的呀!” “……” 谢怜并不是很容易生气的人,此刻却微微有些着恼。 任谁听到别人嘲讽自己是个收破烂的,也不会有多高兴的,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沉声道:“诸位是对仙乐皇族有什么不满吗?就算有,你们这样侮辱太子,也不太合乎礼仪吧。” 众人面面相觑,都笑他道:“说什么呢,合乎哪国的礼仪啊?仙乐国打八百多年前就灭了呀!” …… 一个时辰后,谢怜走在大街上,还有些浑浑噩噩。 太可怕了。方才接收到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太可怕了。 “仙乐国怎么会灭?我父皇母后分明还活得好好的啊?而且怎么会是我灭的?我打了败仗?我灭了国?我还被贬两次?我成了一个收破烂的?” 他一遍遍质问自己,又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啊! 他想说服自己:“这些根本不是真的,一定是什么幕后黑手在搞鬼。” 可是,所有一切隐隐的不对劲,那些古怪的口音、古怪的装束和古怪的建筑,还有古怪的风信和慕情,都在告诉他,这不是一场噩梦,这里也不是什么幻境。没有任何妖魔鬼怪能创造出这么庞大逼真的幻境。 真的已经过了八百年了。 怎么就过了八百年了? 怎么八百年后的他,变成这样了? 仙乐国灭了;父皇和母后死了;风信和慕情飞升了。他变成了一个收破烂的。 怎么会这样? 不会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谢怜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仿佛背后有无边无际的黑暗逼过来要将他吞噬。忽然,一道红影闪现,一个颀长的身影拦在他眼前,道:“道长,你上哪儿去了?可叫我一阵好找。” 正是三郎。他还是笑眯眯的,说着就要过来牵他,而谢怜一看到他便浑身寒毛倒竖,大喝道:“你不要过来!!!” 一喝即止。三郎身形一顿,神色不变,道:“怎么了?” 谢怜双拳紧握,冷冷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三郎道:“我以为,昨天我们已经谈的不错,不在意这些小问题了。” 谢怜道:“你骗我。” 沉默片刻,三郎道:“你已经知道了吗。” 谢怜道:“我已经知道了,现在已经是……”八百年后了。 他本来不会这么迟才觉察到那些不对劲的,但这人一直刻意在瞒着他,把他迷得找不着北,否则,他怎么会过了一天才发现真相? 三郎朝他走了一步,道:“殿下。” 谢怜又往后退了好几步,喝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打你了!” 他的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谢怜害怕极了。 怕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是面前这个亦仙亦邪的男人,而是这一整个陌生的世界。这个世界里,他没有骄傲的荣光,没有忠心的下属,没有疼爱他的父母,没有自己的国家,没有爱戴他的信徒。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三郎却还是向他走了一步,道:“别怕,殿下。” “……” 听到这一句,谢怜脸色变了。 他忽然想起,那些零碎的片段里,那个在他耳边低语“别怕,殿下”的男人。 他怎么就没发现呢? 他们的语气和声音,根本就一模一样! 谢怜气得发抖,道:“是你……真的是你……” 想到这人把自己骗得团团转,他还对他感激涕零,满心好感,一口一个叫他“哥哥”,谢怜便无法忍受地怒火上涌,一掌劈出,道:“你这个骗子!” 这一掌劈去,正正打中三郎胸口,谢怜还待再打一掌,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了。 是他自己的身体,阻拦住了他! 谢怜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三郎却抓住了他的手。谢怜一惊,随即一字一句道:“别碰我!你这个骗子,骗我。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 三郎却沉声道:“殿下,信我。” 谢怜怒道:“我不信!!!我!……” 可是,和被止住的攻击一样,后面的“不信”,怎么也喊不出口。 这个男人眼里的关切和痛是千真万确的。任谁看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露出这样的神情,都不会再怀疑他的真心。 仿佛要把谢怜和这个让他恐惧的陌生世界隔开一般,三郎终于把他揽进了怀里,唇在他发间轻吻着,柔声道:“别怕,殿下。已经过去了。殿下。你已经挺过来了。” “……” 良久,谢怜的身体终于软了下来。 现在,抛开羞恼,仔细想想。梦里那些零碎的片段里,这个男人呼唤他的声音,一直是温柔至极,没有半分强迫。 至于他自己……虽然的确有求饶和啜泣,但他听得出来,并没有半分不愿意。只是他此前一直不愿意正视,所以也就没发现罢了。 谢怜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这个男人就忍不住想信赖他了。恐怕八百年后的他,和三郎的关系……并不简单。 他彻底放弃了抵抗自己的身体,任由自己顺着心意,把脸埋在三郎怀里,闷声道:“我们……” 三郎道:“嗯。” 沉默许久,谢怜喃喃道:“为什么……我突然把这八百年间的事都忘光了呢?” 三郎道:“是我不好。前天你深更半夜突然接到祈愿,走得太匆忙,我没帮你恢复法力,也没来得及告诉你被那妖怪咬中就会被他吞掉记忆。” 谢怜道:“那这根本就不是你不好,是我自己不小心。” 三郎道:“殿下永远不会不好。” 谢怜勉强笑了笑,又低落地道:“那,三郎,我怎么会……让仙乐灭国呢?” 他明明那么珍爱他的子民们,曾有雄心壮志让仙乐再延绵千年的。 三郎将他抱得更紧,笃定地道:“不是你的错。” 谢怜喃喃道:“我怎么会这么失败呢?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谁一开始不是想做一番惊天动地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流芳千古。哪怕一百万个人里都未必有一个能真的达成所愿,谢怜却从来都不怀疑自己就是那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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