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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的实木桌子上,放着个泥炉,上面咕嘟咕嘟煮着茶。 茶水冒着泡。 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屋子里豪华摇椅上坐着的男人实在是太年轻,多说也就30岁。 一身道袍,发髻盘在头顶,插了一根筷子。 男人的五官长的非常端正,双眼炯炯有神。 重点来了:他右手只有大拇指和小拇指,中间那三根断了,断口整整齐齐。 这该不会是个赌徒吧? 我爸朋友多,什么人都有,听说爱赌博的都切那三根手指。 他肯定不是黄岩。 “请问,黄道长呢?”我爸缓过神,礼貌笑着问男人。 “我叫黄岩。”男人淡漠开口,看着我的目光十分淡漠,和当初刘臣看到我时的目光很像。 他话音落下,我爸表情都僵硬了。 我也诧异,我们这一路可没少听说黄岩的‘英雄事迹’。 谁提起黄岩,都得带个尊称:他老人家。 怎么能是眼前的人? 这时,刚才门外的老头气恼恼的端着洗脚水进屋,像摔似得扔在男人脚下:“师父,洗脚!” “你女儿的事,我已经听说了,”黄岩眼睛盯着我,淡淡开口:“她治不好了。你们走吧。” “您给看看。”好不容易见到黄岩,我爸来不及诧异这道观里古怪的现象,为什么老的是徒弟,年轻的是师父。 我爸急忙讲:“黄道长,我闺女才8岁,我和她妈就这么一个女儿,一把屎一把尿养这么大,您行行好,给治治病。再说,咱们还有冯老那层关系呢。” “没听说过冯老。”我爸一提冯爷爷,黄岩面无表情否认认识冯爷爷。 “那您……”我爸被噎了一句,憋了一下,苦着脸恳求,“黄道长,不瞒您说,关于我女儿见鬼,以前看过不少先生,有说我女儿是堕仙,抢了胎体投胎。” “您看看,黄道长,是这么回事么?这和我闺女被鬼缠着,有没有关系?” 黄岩闻言,语言简练道:“这事有地府管,不归我管。” 扭头,他看向我,“我告诉你们的是,她见鬼的根本原因,是她没有阳魂。” “您的意思是,我女儿魂儿丢了?这我懂。”我爸是农村长大,对孩子丢魂这事时常听说。 以前农村穷,孩子一有病就说是魂儿丢了,半夜在头上烧点黄纸,念叨念叨孩子名字:XXX回家吧…… 说来也古怪,病就好了。 “你那是道听途说,别什么头疼感冒都和丢魂牵扯上。”黄岩气质冷冰冰的,撩起眼皮道:“以前农村缺医少药,普通头疼脑热不治也能好,和丢魂没关系。” “那您的意思是?”我爸突然感觉到事态很严重,脸色突然变了,焦急问:“您明说,我闺女到底怎么了?” “她的阳魂被人偷走了,人有三魂,胎光,爽灵,幽精。” 我们听不太懂,黄岩继续淡淡道:“这三魂也叫阳魂,阴魂,真魂。” “你女儿被偷的是阳魂,阳魂是主管人生寿路长短,没有阳魂,就没有了阳寿。” 第28章 给你盖个庙,天天烧香 “没有阳寿,人就死了。”最后这一句黄岩说的清楚。 我爸突然有些站不稳,牵着我的手很用力。 黄岩见我爸要崩溃,淡淡的语气又补了一刀,“你女儿没了阳魂,没了阳寿,现在还活在阳间,但等同于一个死人,她算是鬼,能见到‘同类’很正常。” 我爸不敢相信,着急的掰扯,“我闺女哪是鬼?她这不活的好好的么?还喘气呢。” 说着,我爸还摸摸我鼻息。 黄岩很冷静对我们说道:“我没猜错的话,她身上皮肤淤血了吧?心脏心衰,这几天尿很少,几乎不小便。” 他说的对,我身上皮肤很多地方淤血,嘴里和眼皮粘膜都溃疡了。 确实这几天,好像都没去过厕所…… 黄岩目光看向我,静静的:“很快她皮下出血会反到披上溃烂。粘膜溃疡就是先兆。” 我爸终于认了这件事,“这咋可能啊?怎么能丢了阳魂?谁偷那玩意干啥?” “你先前也说了,你女儿命好,仙坐下凡,三魂带着仙根,被偷走阳魂很奇怪吗?” 黄岩撩起眼皮看向我爸,语气平淡,“将死之人偷走你女儿阳魂能续命借寿。” “修行者吃了你女儿阳魂,能抵上10年修行。” 黄岩的话说完,我爸彻底站不住了,跌坐在地上,胳膊腿哆嗦着,眼里的无助浓郁清晰。 我没见过我爸有过无助,他一直是我家的顶梁柱,我和妈妈与哥哥的依靠。 看到我爸这样,我心里突然憋了什么,一阵发腥。 是谁偷走了我的阳魂?甚至吃了? 怎么吃的?蘸酱油,还是辣根? 我怎么这么蠢,阳魂丢了都不知道! 谁偷的? 我目光突然炯炯的看向黄岩。 这时,黄岩下了逐客令:“姜龙的病因,我讲完了,你们请便吧。” 他话说的轻飘飘的。 我心里别闷着,眼睛一直看着黄岩,刚想扶起我爸。 “龙,你别扶我,”我爸坐在地上,咬着牙盯着黄岩:“黄道长,咱都是大老爷们儿,我就问你一句话,希望你坦诚相告。” “说。” 我爸吸了吸鼻子,“你告诉我,我女儿阳魂被人偷走了,是不是你帮忙偷的?” 黄岩本来就是个奇怪的人,性格古怪,为人冷漠,按照冯爷爷说,他起码八九十岁了。 按照山下白镇的村民讲,他估计得六七十岁。 可如今我们看到的黄岩很年轻,再加上他在木滨那些所作所为,实在让人怀疑。 “不是我偷的,但偷姜龙阳魂那人,与我有很深的关系。”黄岩的洗脚水都凉了,茶壶煮的茶也快干了,他续上一些水在茶壶里。 “行,我姜大海信你,”我爸咬着牙,抹了一把泪问:“那你说,是谁偷了我闺女阳魂?”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我就算是死,我也得死个清清楚楚。 黄岩看了我和我爸,淡淡道:“戴月眠。” 没听说过,闻所未闻这个人。 “无冤无仇的,他无缘无故害我闺女干啥?”我爸愤怒的问。 “你问我?”黄岩突然笑了,“姜大海,你好歹30多岁了,我问问你,有人偷你钱,是和你有仇吗?有仇的就给你家放火了,全是为了利益,这你不懂?” 听完黄岩的话,我嗓子里憋着的那口腥又翻涌。 凭什么?我不甘!我愤怒!凭什么他们为了利益,就要偷走我阳魂,害死我! 我攥住拳头,而黄岩也朝我看了过来,莫名其妙唇角勾了勾。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没人再说话。 我爸平复了一阵心情,毕竟事情都发生了,再追根问底没必要了,怎么解决才是关键。 “道长说的对,全是为了利益,”这会儿我爸冷静了,“我姜大海这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我今天就在这求您了,既然您认识那个戴月眠,您帮我找他,帮我把我闺女阳魂要回来。以后……” 我爸本来坐在地上,这会儿爬起来就想下跪:“我姜大海这条命,就是您黄道长的,当牛做马您吩咐。” “别,我可不缺牛马了,现在外面人都开汽车。” 黄岩瞧我爸要跪,一抬手,我爸下跪的姿势僵住了。 这是咋回事? 我爸低头看看,抬头承诺说:“您要啥车,啥型号?和我说我给您整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能屡杆爬?” 黄岩有点不悦,“你女儿的病,我没说我能治,这阳魂,我也没说我能拿回来。” 是不是高人都难求? 我突然想起进丰腴观时,那个叫长江的老头说西天取经得九九八十一难。 我爸在一边又开始求:“黄道长,您有啥要求您就说,刀山火海我姜大海蹦个不字儿,都不是人的。” “刀山火海?你有这份勇气,你去找戴月眠。”黄岩根本不给面子,“你别找我。” “那个戴月眠很厉害吗?”我接住话茬,从黄岩话里能听出来,戴月眠很厉害似得。 “和我不相上下,我们俩70年前,和50年前都动过手,不分输赢。” 提起这件事,黄岩表情突然变得很狰狞,眼里怒意深重。 70年前他和戴月眠干过架?所以?他和那个邪术师戴月眠,有什么仇? 不对,他究竟多大岁数了? “那还不得再打一架?”我爸一听,和黄岩说:“咱东北人,能动手就不吵吵。” “……”黄岩一阵无语。 我爸在一边一本正经扯犊子,但他似乎没察觉他在扯犊子。 “黄道长,您把我闺女治好了,我给您盖个庙,把您供上~咱不说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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