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是他力气很大,固执的握紧了我的手,长弓箭簇拉满,势如破竹,嗖的冲出,穿透了靶心。 我急声解释:「我不要做什么最高贵的,也不想呼风唤雨。」 他眸光一沉,望着我,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阴郁,声音也冷了下来:「由不得你,当初你入了安王府,我便说过,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不能后悔。」 我想反驳,可他没有给我机会,他强势的拽过我的手,我挣扎,他力气很大,不管不顾的将我的手放在弓上,直直对准靶心。 「上天既然让我们走了这条路,势必要将此路趟到底,趟到烂,趟到最高处,哪怕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否则,何必存活于世。」 .他竟有跟王爷一样大的野心,眼神那样阴狠,毒辣,充满了杀意。 周彦,原来一直想做人上人,在血里趟路,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我十六岁那年,京中局势已经变得十分紧张。 那日,周彦终于提出让我做王爷的侧妃。 我自然是不肯的,执拗的望着他,沉默无声。 周彦眸光幽深,与我对视。 他说:「俭俭,听话,侧妃只是暂时的,我会将你推到更高的位置,你只管按照哥哥说的去做,这辈子,我护着你。」 我拼命的摇头,冲他扔了一个茶杯。 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一片破碎,更像是砸在了我的心上,四分五裂。 我愤怒的说:「我跟你有婚约,这辈子只能嫁你。」 他无声的笑了,眼里一片冰凉,氤氲着沉沉的暗色:「别傻了,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 说罢,他转身走了。 那晚,我做了一个生平最疯狂的举动。 我洗了澡,夜深人静的时候,散了头发,躲进了他的房间。 周彦歇息的时候,熄灭了灯。 我轻手轻脚的上榻,钻进了他的被子。 他是习武之人,十分敏锐,但他那日喝了酒,一身酒气,醉醺醺的。 待他反应过来,我已经快速趴上去,勾住了他的脖子。 我脸红的像火烧,低声轻唤一声:「哥哥。」 周彦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眼眸里写满了震惊。 他还猛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我将脸贴在他身上,声音娇弱胆怯,令人发抖:「不是梦,是真的,俭俭喜欢你,要做你的女人。」 他反应过来,一把将我推开:「秦俭,你疯了!」 我又恬不知耻的凑了过去,拉着他的手,放在脸上:「你说过的以后不会欺负我了,可是你又惹我哭了。」 眼泪滚烫的落下,他的手像是被灼到一般,猛的想要缩回。 我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掌好粗糙,僵硬的茧子,很是硌人。 我不管不顾的上前,抱住了他:「阿彦哥哥,你别不要我,伯母早就认我是周家的媳妇儿了,我是父母之命,不可违抗。」 「我是要跟着你的,我这辈子只能是你的人,你若是不要,也不必推给别人,我可以去死,见了伯伯伯母顺便告你个忤逆之罪,让他们打死你。」 「你自己看着办吧,今日我便把事情做实了,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别想着赶我出去,我什么都没穿。」 我哭的不行,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良久,周彦的手落在我的背上,像是烙铁一样,十分烫人。 我激灵了下,止不住颤抖,怔怔的看着他,四目相对。 他眸光隐晦,似是藏着千言万语,情绪难明。 粗砺的手摸了摸我的脸,擦去眼泪,他喉结滚动,哑着嗓子道:「俭俭,你可想清楚了,我是个太监。」 「想清楚了,你是个妖怪也无妨,只要是你就成。」 他愣了下,忍不住笑了,收紧胳膊搂住了我,声音无奈,还隐约哽咽了下:「你怎么这么蠢呢,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一次都没抓住。」 「你给我什么机会了?」 「离开的机会。」 「哦。」 「俭俭,机会不会一直有的,你错过了,以后永远都没了,将来你恨我也罢,怨我也罢,我都不会放你离开了,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不能回头。」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埋在我的脖颈,冰凉一片,声音喃喃自语,又异常执拗:「我已经放过你了啊,是你自己执意如此,怨不得我了。」 「好。」 我抬头看他,眼眶湿热:「我不回头,你也不能回头,木已成舟,回头无岸了,更何况如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 他哑然失笑,吻在我的眼睛上,神情柔软的不可思议:「傻瓜,你什么都不懂......」 我懂,怎么可能不懂。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意,七岁那年初次见他,我心里就生出了一朵花。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又张扬的男孩子呢,他璀璨的像星星,笑起来灿烂生光,桀骜自信,那么的耀眼夺目。 我不敢看他,头越来越低。 伯母说抬起头来,直视人的眼睛,我才鼓起勇气想,兴许,我可以看他一辈子的。 不,一辈子太长,未来沉浮不定,秦俭只争朝夕。 6 入冬的时候,天下彻底乱了。 风雨飘摇,空气中还夹杂着血腥味。 太光帝驾崩了,死在他痴痴念念的炼丹炉旁边,连脚都被烧焦一块。 朝政乱了多年,当朝几大太监纷纷开始内斗,原应继承大统的小太子,与其生母陈贵妃皆被勒死。 宦官八虎,结党营私,也死了几个。 以姜春为首的太监党,软禁了太后,杀了几名朝臣,然后将京中皇室远宗的一位小世子推向了皇位。 腥风血雨,各路蕃王都沉不住气了。 最先出头的,可能占据先机,也可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那些日子周彦不在府中。 他又在做事了。 走的时候,他还特意来看我,眼眸深深,神情坚毅。 仿佛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有简单一句—— 「俭俭,等我回来。」 安王府,院中蒙蒙细雨,打在花树残枝上,一片萧索。 萧瑾瑜站在廊下,身披银狐大氅,身如玉树。 他将一个暖炉塞到我手里,伸手将我的梅色棉衣敛紧了些。 「我答应过长安,若他这次回不来了,我会护你一生周全。」 我心里一紧,指甲深陷在掌心:「这次很危险?」 萧瑾瑜勾起嘴角,笑的云淡风轻:「入京刺杀,当然危险。」 我的脸白了一白。 他继续道:「秦俭,这是你哥哥自己的主意,他说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本王等这个机会,也已经很久了,君权神授,既寿永昌,不试一把如何甘心。」 「天生民不能自治,于是乎立之君,付之以生杀之权,那个位置谁不想坐呢,我是萧氏子孙,如何就坐不得那天子之位,封禅泰山。」 萧瑾瑜眼底云潮暗涌,漆黑的眼瞳映着安王府的雨落庭院,可那目光深处,分明是遮掩不住的野心和诡谲。 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燃起的这场腥风血雨,是时候添把柴了。 五日之后,上京城,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冯春、以及随堂太监郑岚的脑袋,被挂在城门上。 民之所欲,天必从之。 各路蕃王纷纷起义。 ...... 我在幽州,周彦在京城,算起来,已经两年未见。 没有书信,但是朝堂动向天下皆知。 想做皇帝的蕃王不止萧瑾瑜一个,那位刚登上皇位的小世子被废,位置虽空了出来,京内却愈发血雨腥风。 …… 两年又一年,我二十岁那年,安王萧瑾瑜终于登基。 改国号明德,大赦天下。 我与周彦三年未见,仿佛隔了几十年般漫长。 入京那日,他前来迎接,穿着飞鱼蟒衣,云锦妆花,佩绣春刀,长身玉立。 如今的他,漆发朱唇,眉眼昳丽,高傲矜贵,已然不复少年模样。 英俊绝伦的一张脸,雕刻般的五官,明明什么都没变,却仿佛翻天覆地的变了。 是他身上冷冽气息更重了,眼眸深沉更加幽不可测,大概是杀生多了,身上便有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他如今,在司礼监位高权重,是皇帝最信任的人。 他离开时说:「俭俭,等我回来。」 一晃三年,春暖花开,终于相见。 京中置办的宅子里,他牵着我的手到房内,房门一关,迫不及待的将我抱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我揉进在他身体里。 我险些喘不过气,而他捏了捏我的脸,神情柔软,清冷的声线哑了又哑:「......俭俭,你长大了,长成大姑娘了。」 我愣了一愣,回应着抱住了他的腰,脸有些红:「我已经二十了,快成老姑娘了。」 「是吗,为何我总觉得你还是一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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