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他摸了摸我的头,眼眸幽邃漆黑,也不知在盘算着什么,泛着细碎的光。 我瞪着眼睛看他,他低下头,缓缓勾起嘴角,看着我戏笑道:「可是等不及了?」 我点了点头:「周彦,你什么时候娶我?」 他讶然了下:「你叫我什么?」 「周彦。」 「怎么不叫哥哥了?」 他有些不满,手指抚过我的唇。 我的脸又红了:「我已经老大不小了,怎好一直叫哥哥。」 他笑了,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眸光微动,然后低头吻在了我的唇上。 然后他眼中染了层雾光似的,潋滟生光,在我耳边低声轻笑:「可是你钻我被子的时候,叫的就是哥哥。」 声音欲哑,心跳铿锵有力却乱了分寸,我知道他故意在逗我,于是红着脸,故作镇定的看着他:「等你娶了我,我天天叫你哥哥。」 他哑然失笑,脸上几分薄薄的绯色,蔓延到耳朵上,煞是好看。 接着逗小猫儿似得,捏了捏我的后颈:「还不是时候,俭俭,再等等。」 什么意思?我有些紧张:「你不会,还想把我塞给陛下做妃子吧?」 周彦眉眼深沉,眼中情绪不明,却很坚定:「不会,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 那么什么时候才能娶我呢,我想问,但又没问,因为周彦做事,一向有他的道理。 就如同我没有问他,这三年,有没有想我。 我以为我们之间,那种相依为命的感情,一个眼神便可胜过千言万语,何需多言。 直到我见到了贺楚楚。 在周彦的府邸。 周家被抄,活了我和周彦两个。 贺家被抄,只活了楚楚一个。 因为当时的她,十三岁,已经出落得十分标致。 她被姜公公带回了京中府邸,猥亵凌辱,沦为阉人的玩物。 整整三年。 她那时还那么小,恐惧,害怕,求饶……最终在一次次的「教训」之下,懂了规矩。 楚楚容颜娇媚,身段窈窕,眉眼一抹朱砂红,艳活新鲜。 她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周彦所救。 斩杀姜阉,故人相见,楚楚扑进他怀里,哭红了眼。 我在幽州三年,楚楚在京中,陪了周彦三年。 那是腥风血雨,阴谋阳谋,自顾不暇的三年。 他甚至没有给我写一封信,却在京中置办了宅子,护着楚楚,给了她安稳的生活。 明知楚楚也是身世可怜,但我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揪了起来。 从前在棣州武定府,他便对楚楚温柔耐心,如果没有那场变故,最后终成眷属的兴许会是他们。 周彦入宫了,临走之前唤了楚楚来见我。 他说:「你初到京中,有什么不习惯的可跟楚楚说,让她好好陪你。」 楚楚一身水青色褙子,眼中掩盖不住的惊喜:「俭俭,可算把你盼来了,大人说你今日会到,我不知有多欢喜。」 府邸亭台水榭,故人相见,她热情的拉着我问东问西,说起了很多幼时之事。 她熟练的差遣那些下人,俨然家中女主人一般。 我满脑子那句「大人」,这么多年了,仍是改变不了蠢笨的性子,傻愣愣的问她:「你与周彦,是什么关系?」 三年,不是三个月,朝夕相处,焉能不让人怀疑? 楚楚倒茶的手顿了一顿,她的手水葱一样白嫩好看,是双会画画的纤纤玉指。 「俭俭,我知道大人对你的感情,我不会破坏你们关系的。」 「所以,你是他的人了?」 楚楚无奈的笑了一下,很是苍凉:「我脏了身子,怎么配做他的人呢。」 「俭俭,他喜欢的是你,我不过是个玩物罢了,算不得什么的,你不要介意,给我条活路,好不好?」 话里有话,一向不是我这种呆笨的脑子能够捋清楚的。 我有些浮躁,喝了桌上那杯水,站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她:「他有没有碰过你?你们是不是睡在一起了?」 楚楚诧异于我的直接,低下了头,轻声道:「不关他的事,是我主动的,你知道的,我在阉人府里三年,他如今成了这样,我懂的怎么伺候他,怎么让他放纵,让他快乐,你是良家子,你不会的。」 说罢,她掀开了衣袖,露出胳膊上欢好的青紫痕迹给我看。 如坠深渊,浑身的血液凝结,原来是这种感觉,我的脸白了又白。 楚楚红了眼圈,抬起头看我,诚恳道:「俭俭,我求你了,大人不舍得折磨你的,就让我留在府里伺候他,我不会跟你争的,我明白他心里只有你。」 「我从幼年,就一直爱慕着他,幻想跟他终生厮守,那个梦已经破碎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成全我。」 「你若容不下我,大人也不会容我,念在幼时情分,让我留在他身边吧。」 她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我脑子一片混乱,耳边什么也听不到了。 是这样吗,周彦,相爱的两个人不是应该心意相通吗,那么我此刻心里很痛,你感觉到了吗? 我虽愚笨,自幼也是在周伯母和李妈妈的教导下饱读诗书的,可此刻,竭尽全力在脑中搜索,也找不出安慰自己的话来。 周彦,不该这样啊,这样是不对的。 7 那日周彦回府,月色正浓,来到我的房间。 换下那身飞鱼蟒衣,卸去白日里的冷漠,他眉眼之间染了几分暖意。 灯光如豆,他将我搂在怀里,摸了摸我的脸:「俭俭,我好想你,这三年无时无刻的不在想你,今日相见,仍觉像是做梦一样。」 若是从前,我定然是欢喜羞涩的,可他不知,隐约之中已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我望着他,眸光一片平静:「周彦,我们圆房吧。」 说罢,我伸手去解他的衣服,手指刚刚触碰,便被他一把握住,他眼中一片隐晦不安:「俭俭,我是个太监。」 「可是太监也会动情,也有需求,不是吗?」 他的脸有些难看,手稍稍用力,汗津津的:「......我还没做好准备。」 我莫名的有些想笑,回想起幽州三年,他不在的日子,我竟因好奇去找了芬玉姐姐。 他说我什么都不懂,其实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他了。 与太监对食究竟是什么意思,芬玉姐姐说的时候,我没觉得恶心,只因那人是我的阿彦哥哥。 那人是我心中白月光,掌中明灯,一路指引前行的方向。 可是此刻,这个人,我竟觉得有些恶心了。 没准备好么?那么楚楚算什么呢? 我静静的看着他,十分固执:「这么多年了,怎么会没准备好呢?阿彦哥哥,我喜欢你的呀,你知道的,秦俭好喜欢好喜欢你。」 我抽回手,强硬的去脱他的衣服,一边脱,一边忍着哽咽之声。 他喉结滚动,眼梢染红,额上泛着晶莹的汗,连眼神都开始紧张不安起来:「俭俭,住手,别这样。」 那双手再次钳制住了我,可笑又可叹,他如今这样的地位,竟然也有慌张无措的时候。 我看着他落荒而逃,狼狈的夺门而出,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次日,我搬离了周彦的府邸。 因为一早醒来,我亲眼看到楚楚从他的房间出来。 她自然也是看到了我的,脸色微变,神情极不自然。 「昨晚,大人心情不太好,夜深的时候唤了我来陪他。」 她嗫喏的说着,欲盖弥彰的整理了下衣衫领口,显得局促不安。 我冲她淡淡一笑,转身进了房间。 后来我入了宫,去了皇后陶氏身边,做回了她的婢女。 我与陶氏算是感情深厚,十四岁在她身边服侍,三年又三年,称得上是同甘共苦了。 天下大乱那年,王府一干女眷,几乎是日日担惊受怕,生怕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我自然也是怕的,想着周彦不知正经历着怎样的境况,彻夜难眠。 睡不着的时候,便替换张嬷嬷,去给陶氏守夜。 有时陶氏也睡不着,辗转反侧,干脆坐起来与我聊天。 她问我:「春华,你睡不着是因为担心长安?」 我掌了灯,同时点了点头:「夫人不是也在担心王爷吗?」 屋内稍稍亮了些,她望着我笑,意味深长:「我与你的担心是不一样的。」 那年我十七岁,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傻愣愣的问:「有什么不一样?」 陶氏眸光幽幽,看着与平日温婉宽容的她判若两人:「我担心他,更多的是担心自己,他若败了,连累的是我们母子。」 见我一脸茫然,她又叹息一声:「你不懂,也是好的。」 三年之后,我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她的意思。 彼时我已经趴在她膝上,眼泪流尽,浸湿了她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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