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待母亲闻讯赶去时,正撞见晁氏披着鸳鸯肚兜从父亲榻上滚下来。 晁氏被父亲纳入府后,闹得鸡犬不宁,母亲被晁氏母子气得咯血,寒冬腊月里连炭火都被克扣。 最可恨那薛家小子,竟在母亲药罐里掺巴豆!长此以往,折磨得母亲郁郁而终! “父亲去榆钱巷作甚?”沈嘉岁咬着后槽牙问。 小厮毕恭毕敬回答:“听说是晁寡妇的儿子病了。” 沈嘉岁冷哼一声,“薛家弟弟病了,怎不递帖子请母亲延医问药?倒像是专程候着父亲下朝似的。” 裴淑贞捏着佛珠的手顿了顿。 经女儿一提才惊觉,那晁氏每逢米粮短缺、屋瓦漏雨,总能在侯爷途经巷口时“偶遇”。上月送去的五十两雪花银,竟连个药罐子都买不起? “备车。”沈嘉岁霍然起身,腕间翡翠镯撞得叮当响,“薛家对侯府有恩,咱们理当探病。” “岁岁,你风寒未愈,不宜出门走动。” “没事!”沈嘉岁已掀开湘妃竹帘,热浪裹着蝉鸣撞进帘栊。 外头日头毒得能煎蛋,檐角铜铃都晒蔫了声响。 她扶着门框倒抽凉气,这才惊觉屋内四角堆着半人高的冰砖,凉意沁得人起鸡皮疙瘩。 “日头毒,乘轿去稳妥些。”裴淑贞执起团扇替女儿遮阳。 四名粗使婆子抬着青绸软轿稳稳落地,轿帘掀起时,凉意裹着沉水香扑面而来——轿厢四角悬着冰鉴,盛夏时节仍蓄着晶莹霜花。 沈嘉岁抚着轿帘上栩栩如生的孔雀衔芝绣样,忽觉喉头发涩。这般奢靡用度,倒像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榆钱巷深处蝉鸣聒噪,黛瓦白墙的小院门前,侯府小厮正倚着石狮子打盹。 一抬眼瞥见主母车驾,慌得险些跌了幞头:“侯爷在里头与晁娘子叙话,容小的通传。” “自家人何需见外。”沈嘉岁莲步轻移,葱绿绣鞋已踏上青石阶。木门“吱呀”推开时,她听见东厢传来瓷器相碰的脆响。 裴淑贞提着缕金裙裾跨过门槛,望着空落落的庭院轻叹:“晁娘子独居终究不便,明日让庄子上拨两个丫鬟来伺候。” “母亲!”沈嘉岁险些咬到舌尖。 前世这晁氏借着送丫鬟的名头,往侯府安插了多少眼线?她攥紧母亲衣袖,“您瞧这青砖缝里生的杂草,可见主人不喜外人叨扰。” 绕过缠枝葡萄纹影壁,西厢雕花窗棂半开。晁氏莺啼似的嗓音飘出来:“侯爷尝尝这冰镇杨梅,妾身亲手腌的...” 沈嘉岁顿住脚步。但见屋内沈文渊端坐八仙椅,靛蓝常服衬得人如修竹。 他对面妇人云鬓半偏,杏红纱衣下隐约透出藕荷色抹胸,正是新寡的晁娘子。 第2章 不合规矩 “前日梦见亡夫...”晁氏执帕拭泪,身子一歪便要往男人怀里栽。 沈文渊疾退两步,后背撞得多宝格上青瓷樽晃了晃。 “嫂嫂当心。”他虚扶一把,指尖堪堪触到纱衣便缩回,耳根已染了薄红。 三十五岁的侯爷,此刻窘迫得像是被登徒子调戏的闺秀。 晁氏暗咬银牙。 自打半月前与侯爷相识,这木头竟真当她是贞洁烈妇。 晁氏绣鞋尖刚挨着青砖缝,身子便软绵绵朝沈文渊歪去。 素纱裙摆扫过男人皂靴时,她故意将腰肢拧成杨柳枝:“侯爷…….”尾音颤得能滴出水来。 沈文渊正要伸手,忽见门口闪过海棠红裙角。裴淑贞已稳稳托住晁氏手肘,丹蔻指甲掐进她臂弯是嫩肉里:“地上凉,薛娘子当心风寒。” 晁氏看清来人,后颈瞬间沁出冷汗。 这女人,怎会这时过来? “爹爹好雅兴。”沈嘉岁倚着门框轻笑,目光扫过晁氏松脱的衣带,“女儿病中苦闷,特来讨盏冰镇杨梅解暑。” “你们怎么……”沈文渊愣在原地,面色涨得通红。 “元宝昨夜烧得说胡话,妾身实在没法子…….”晁氏捏着帕子拭泪,袖口滑落露出半截淤青,这是她今早用门闩生生压出来的。 “多亏侯爷请来神医施针,您瞧孩子这会儿汗都发透了。” 裴淑贞有些气恼,但还是探过身去查看床榻,五岁小儿面色潮红,中衣领口还沾着药渍。 “既是退了热,便该开窗透气。”沈嘉岁推开雕花窗,盛夏热浪裹着蝉鸣涌进来,“薛家弟弟这屋子闷得跟蒸笼似的,别再把病气焐重了。” 晁氏绞着帕子赔笑:“姑娘说的是,妾身这就…….” “不必。”裴淑贞截住话头,“刘大夫正在外头候着,让他再诊个平安脉吧。” 瞧着裴淑贞的表情回复正常,晁氏这才如释重负。 时光漫漫,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去细心筹谋。只需耐心等待,等待一个良机! 廊下蝉鸣骤歇。 沈嘉岁指尖轻叩青花瓷盏,盏中冰酪漾起涟漪:“晁婶这支梨花簪倒眼熟得紧。” 她歪头看向母亲发间,“上月爹爹赠的生辰礼,莫不是照着仿的?” 裴淑贞霍然抬眼。 晁氏鬓间那支玳瑁簪子正映着日光,金丝掐成的梨花蕊里嵌着羊脂玉,与她发间这支宛如并蒂双生。心头蓦地抽痛,想起那日生辰宴上,沈文渊亲手为她簪花时说的“世间独此一支”。 “侯爷...”裴淑贞喉间发苦,攥着帕子的指节泛白。 二十年举案齐眉,原以为得遇良人,谁知这榆钱巷里竟藏着支并蒂花。 晁氏扑通跪地,泪珠子说落就落:“夫人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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