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小说

帝王小说> 全民:亡灵领主,最强职业! > 第5章

第5章

” 两人才要移步,却见前头那两个长得珠圆玉润的小童面有急色地跑过来,两条小腿迈得生风。榴娘见了也不呵斥,等豆丁似的人到跟前站稳,才笑道:“冒冒失失的,这才几日,先生教的规矩就全忘了?” 话虽如此说,却没有什么疾言厉色责怪的意思。说完,榴娘自然而然地弯了下身,一副洗耳聆听的模样。 小童中左边那个看着年龄稍大些,行事也更有章程一点,他见状朝前半步,凑到榴娘耳边,低低说了一长串。 以修行之人的耳力,即使不刻意去关注,薛妤也还是听到了话的后半段:“……赤水的大人们到了,圣子圣女都来了。” 薛妤抬头,缓缓握了握手掌。 榴娘也有些讶异,她直起身,面色不变,一边引着薛妤朝左边的小道走,一边知道方才的话瞒不住她,索性直言:“赤水的客人到了。” “赤水离山海城远,往常都是掐着圣地开启的点到,在我们这楼里待不了多久。”榴娘顿了下,想起自己身边这位俨然也是个掐着点到的,不由失笑:“早两日来也好。后日山海城有个祈风节,城中居民极为重视,西楼的姑娘们也排了节目,届时我让楼里的小童引女郎前往,当看个热闹。” 薛妤的心思从来不在玩乐上,她在踏入拐角前停下脚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两条细长的眉拧起来,道:“烦劳娘子遣人将赤水圣子请来,我有事同他商议。” 六圣地之间有千丝万缕的牵扯,因此常有联系,榴娘并不多问,只从善如流应下。 薛妤拿准的就是这一点。她原本想私下联系路承沢,可很显然,在这座临近羲和的楼里,他们的行踪瞒不过暗地里的无数双眼睛。 既然如此,倒不如光明正大相见。 这样坦荡磊落的姿态,有心者反而不会多想。 片刻后,薛妤坐在隔音石另僻出来的厢房里,隔着一桌美酒佳肴,目光落在路承沢那张千年来不曾怎么变化,似乎时时春风得意的脸上。 “马不停蹄赶路,人才刚到,就听说邺都公主要见我。”路承沢将手边的茶盏转了半圈,噙着笑吊儿郎当地问:“这是怎么了?” 若是千年之前,路承沢这样和她说话,十分合乎情理。 薛妤是清冷的性情,跟什么人都不热络,平日除了邺都,就是跟着天机书发布的任务往外跑。她独来独往惯了,即使跟同为圣地传承者的路承沢也没什么话说,属于那种见了面也不过彼此点点头的交情。 这样的情况下,她突然相邀,路承沢确实该有这个反应。 可薛妤不信有那么巧,当日那个银色风旋明明将在场三人全部覆盖了进去,凭什么就她一人遇到这种事。 再退一步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更好。 松珩这次必死无疑。 在此之前,薛妤得确认眼前这个路承沢,是没经历过那千年,没跟松珩处成生死至交的路承沢。 时间仿佛化成了粘稠的水,一颗一颗顺着手指头淌下去。薛妤没放过路承沢脸上任何一丝细微表情,可他们这样的人,表情管控已经是溶于肌肤的一种本能,什么时候该是怎样的神情,少有人比他们更懂。 “不是大事。”薛妤脸上全然是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淡模样,“上月赤水抓获的十只红线妖,何时移交邺都?” 这实在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以至于路承沢听过之后还愣了一下,压根不记得有这么一件事。 六地各司其职,守卫世间,其中赤水负责制定刑律,传召审问,邺都则负责收押妖鬼邪祟,所以两地间常有政务上的往来交接。 看薛妤冷着张脸,一副严肃得不能再严肃的样子,路承沢也跟着打起了些精神,沉吟片刻后道:“我回去催催。只是你也知道,该走的流程都得走一遍,急也没办法。” 说完,厢房中又恢复了安静。微妙的气氛中,谁也没有动筷。 路承沢一向是个话多爱操心的,可遇上薛妤这样不近人情的冷美人,哪怕有心找话题,一时之间也不知从何聊起,只好拿起手边的琉璃酒盏,只是那酒才送到唇边,就听坐在对面的薛妤开了口。 “此次审判台开启,圣子有什么想法?” 这话几乎是不留余地的直白。只要路承沢是那个路承沢,一听便能听出来。 路承沢这口到了嘴边的酒,顿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这样的事,现在能说出个什么章程来。”路承沢竭力显得平静地放下酒盏,他勾着眼露出点笑意,道:“审判台都还没开呢。” “赤水一向主张严法惩治,不止一次提出废除审判台,将那些恶徒除之后快。圣子承圣地意志,也会有想从上面带人下来的时候?”薛妤一只手掌落在膝头,颜色雪一样白,连带着说话声音也透出清凉之意。 路承沢知道瞒不过她,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从他进来到现在,他们说的话,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楚。 她却已经用三言两语将他逼到了死胡同里。 第4章 厢房内寂静无声,取暖的炭盆里火烧得旺,光芒呼吸般明明灭灭。 薛妤从摆满菜肴的案桌前缓缓站起身,至高而下地觑着路承沢。她的眼睛很好看,眼神静静落在一个人身上时,却给人一种后脊骨微僵的压迫之意。 四目相对,他仿佛听见她在说:装,你接着装。 路承沢深深吐出一口气,终于苦笑着举手投降:“早就猜到瞒不住你。” 确实瞒不住,即使今日薛妤不找他,四日后审判台开启,只要他开口保下松珩,就避无可避会被她察觉出来。 这根本就是个无解的死结。 薛妤早就猜到会是这么个局面,在得到证实的一瞬,还是从心底生出一种果真如此的荒诞感。 “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在她开口前,路承沢摊了摊手掌,说话时嘴里有些发苦:“我不过劝了一架,也没动手,结果眼睛一睁一闭,醒来就得知自己在去羲和的路上。” “你别不信。”他看了薛妤一眼,接着道:“我赤水的事也不少,困在这里对我而言全无好处。” 路承沢和松珩是生死至交,他的话说得再情真意切,薛妤都不会全信。“那日我进云霄殿前,松珩做了什么?”她看着路承沢,一句接一句问:“你一直同他在一起?” 这是怀疑松珩暗地里搞小动作的意思。 她问的这些,路承沢在才醒来搞不清状况那会,就已经在脑子里回想了不下百十遍。 诚然,谁也不是傻子,事出必有因这句话谁都知道。他们不可能平白无故回到千年前。 “我一直跟他在一起。”路承沢长指一下一下敲在桌沿边,眯着双桃花眼回忆,“邺都事发,他知道瞒不过你,那天什么事都推了,哪都没去,专程在云霄殿等你。” “他是个怎样的人,怎样的品性,不必我多说,你也清楚。”他下意识为松珩说话:“别说暗算人的招数,那日和你动手前,他都丢了自己的本命剑才上。” 从知道邺都出事,到和松珩对峙,动手,意外回到千年之前,薛妤一直都是清清冷冷的模样,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似乎在一夕之间接受和消化了这个消息。但在路承沢话音落下后,她突然抬了抬下颚,像是突然绷不住某种汹涌的情绪,冷声反问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一个劣迹斑斑的阶下囚,筋脉全断,筋骨皆废,依仗着邺都续命生存,一步步走到高位,不说回报什么,但能恩将仇报到如此程度——”她猛的动了动睫,一字一句道:“我即使用千年的时间去养条狗,也不至于如此。” 路承沢从未见过这样的薛妤。 他和松珩玩得好,可跟薛妤的关系也不差。他们这样的身份,难免会有一起接天机书任务的时候,跟松珩交好之后,更是好几次结伴而行,说起来也是危难时候可以托付后背的战友,久而久之,彼此也有几分了解。 她是典型的面冷心热,话不多,人却不是咄咄逼人,恶毒刻薄的性格,想一想也知道,能一直纵容松珩那种大好人,老善人秉性的,心地能差到哪里去。 骨子里的教养也让她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 这真是头一次。 “薛妤。”路承沢沉默了半晌,坦诚道:“这件事发生后,我想过你的反应。” “我承认,这事落在谁头上,谁都得生气。” 他停下来斟酌了下言辞,想不明白似地抬头打量薛妤:“可我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你一向冷静,照理说,即使有乾坤珠在身,也不会托大到要跟松珩同归于尽的地步。” “邺都扣押的那些妖魔鬼怪生性凉薄放肆,无恶不作,哪个手里没几条人命。别说只是被封,即使全部消亡,对你,对邺都,不过是清空一个负债累累的躯壳,影响微乎其微。” 他语气松了些:“松珩固然有错,可千年的感情,朝夕相处,你和他之间,怎至于为那些东西走到这一步。” 薛妤冷眼看他,闭合的窗牖下映着外面楼中隐隐绰绰的灯影,有一两缕橙红的光跃上她的眼皮,她被闪得闭了一下眼。 看,伤不在自己身上人都不会觉得疼。 松珩可怜,松珩情有可原,他是大好人,大善人,即使违背仁义,恩将仇报,也是为了苍生着想。 所有人都应该原谅他,体谅他,包括薛妤。 “路承沢。”薛妤根本不想浪费口舌和他说那么多,她弯了下唇,语带凉意:“审判台开启后,他生不如死之时,你记得帮我问一问,他怎么就要因为区区一个茶仙将我得罪至此。” 说完,她垂着眼拢了拢袖边,转身散开结界,离开厢房。 厢房内,路承沢眼里的疑云被那句“茶仙”击得烟消云散。 如果松珩封禁邺都妖鬼是因为别的原因,那薛妤这样的反应确实有些不合常理,可偏偏,是因为一个女人。 在举世皆知他和薛妤是一对的前提之下。 这让薛妤的面子往哪搁。 换成谁,谁能不气,谁能不心寒。 路承沢想想接下来的局面,不由抚着额慢慢叹了口气。 === 夜深之后,西楼越发热闹起来。薛妤等人被安排在三楼住着,来回行走伺候的是榴娘精心挑选过的人,动静小,手脚轻,个个都是机灵能干的模样。 轻罗和梁燕就在小院门前挂着的花灯下等着,见她回来,一前一后迎上去。后者在薛妤耳边轻声道:“女郎,方才我们探查过了,赤水这次来的人不少,明面上有三十多个,暗里还不清楚,由圣子路承沢与圣女音灵带队。” 薛妤顿足,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知道,旋即目光在梁燕脸上滑过,紧接着落到难掩紧张忐忑的轻罗身上。 没见过世面的小妖顶不住压力,她还未曾说话,轻罗发丝间就“嘭”的冒出了一双耳朵,耳尖朝后压着,一副受了惊的模样。 薛妤默了一瞬,在小妖跪下来请罪之前开口:“传信给朝华,让她去查邺都大狱里是否关着一位茶仙。” 万物有灵,相对于生来就有凶性的豺狼虎豹,人对这种蕴天地精华而成的花草树木,霜云雨露总是免不了生出一两分钟亲近之心。于是这样的精怪若是机缘巧合拜入某个正道门派中修习仙法,便会得人称一句“小仙”,若是没有那种机缘,凭本能修习妖法,便是“小妖”。 松珩口中的“茶仙”,说白了就是一只修了术法,又犯了事被关进邺都的小茶妖。 据说,松珩前去邺都,最初只是为了找这么一个人,他是在听了那茶妖的话之后,突然决定出兵邺都的。 能诱得松珩大开杀戒,薛妤是真想见识见识这茶妖的本事。 轻罗愣了愣,回过神来颤声回了个是。 薛妤走后,梁燕从身后托了下轻罗的脊背,有些好笑地看她呆滞的表情,道:“干站着做什么,女郎吩咐了事,还不快去做?” 轻罗手忙脚乱地掏出腰间联系人的灵符,才要点燃,手指尖又停了下来,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有些迟疑地问梁燕:“可是——女郎为什么……” 梁燕含笑拍了下她的肩,“你没有父母,又没有什么可以投靠的亲朋好友,若是让你走,能去哪呢。” 在山海城这种修士和人族各占一半的大城池,一只连耳朵都控制不住的小妖,基本上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即使现在的她是个累赘,什么也不会,女郎也愿意给她一次机会,将她留在身边做事。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梁燕眼神柔和下来,道:“等你跟在女郎身边时间久了就知道,女郎的心肠,比谁都软呢。” 轻罗捏着手中燃起来的灵符,重重地点了下头。 薛妤吩咐完事情,并没有在自己房里久待,很快像阵风一样出了西楼。 天地一线,银月如钩。整座山海城像潜伏在雾气和夜色中的巨兽,安静盘踞着,二月末的风一阵接一阵吹过街市两边干枯的银杏枝头,吹得枝干相撞,噼啪做响。 薛妤足尖轻轻一点,跃上西楼房梁,朝后望去,视野中是空茫茫的一片,一盏灯,一簇火光也没有,像是有什么东西强硬的将这块地方和热闹非凡的西楼隔开了。 那是羲和圣地。 羲和向来神秘,规矩颇多,行事一板一眼,因为神树扶桑和圣物天机书扎根于此,即使嫡系支脉人丁凋敝,在天下人眼中还是一等一的特殊,圣地之首的位置从未变过。 如今圣地尚未开启,薛妤进不去,也看不到被关在大狱里的松珩。 不知道当惯了高高在上的天帝,也开始将万物生灵的命视为草芥的松珩,再一次回到命运被他人掌控玩弄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 这一次,即便路承沢能救下他,但在嫉恶如仇的赤水,他松珩能获得怎样的栽培,得到几分重视呢。 路承沢再想帮他,能怎么帮? 把自己的圣子之位让给他去当吗? 第5章 入住山海城的第二天,城中天气突变,原本已经有些开春意思的气温陡然下降,一场夜雨淅淅沥沥下到清晨,花草叶表面覆起一层蒙蒙的霜,街头巷尾出门采买的人又裹上了厚厚的袄子。 不同于纵情声色的夜晚,西楼的白天留给了啜饮清茶的文人雅客,大多时候都静着,偶尔飘出几句压低了的交谈声。 自夜里回来之后,薛妤就没再出过门,开始专心疗伤。 这具身体和狼妖周旋时受了点轻伤,前几天她心底疑云重重,又忙着赶路,没有及时沉下心仔细查看身体状况。 直到昨夜见到同样摸不着头脑的路承沢,薛妤明白,她回不去了。至少短时间内没有办法。 对这件事,她接受得快,并没有怎么惊慌或不安。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比起在羲和大狱里苟延残喘的松珩,她都无疑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只是重头再来,摆在她面前要她处理的绝对不止审判台一件。 她是邺都长女,生下来就是清清冷冷,不爱热闹的性格,不像同龄的宗门贵女,总喜欢些新奇的漂亮的东西。她的时间大多花在钻研灵阵和处理邺都事务上,除了这些,就是出门捉拿棘手作乱的妖魔鬼怪。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在此之前,她得保证自己的身体状态。 这次的伤并不严重,薛妤体内紊乱的气劲在用了几颗恢复的丹药之后慢慢平息下来。 她掐着点出房门的时候,山海城的祈风节已经过了,距离圣地开启只剩几个时辰。 梁燕在外间的长廊上跟人轻声细语确认着进圣地的事宜,事无巨细,一遍又一遍,生怕有遗漏的地方——她身为妖族,没有身份牌,是没有资格跟薛妤进羲和圣地的。 轻罗轻手轻脚进了屋,一张标志的鹅蛋脸因为紧张憋得有点红,看着薛妤时乌溜溜的瞳仁缩成窄狭的一条线,但比上回好些,至少没再控制不住露出两只小猫耳朵。 “女郎。”小妖垂眉顺眼的,“早上,邺都传来了回信。” 薛妤手里握着一卷上古的残阵图,在听到这话时眼神闪烁了一下,须臾,她抬眼,将竹卷放到身侧,问:“如何?” 轻罗精神一下抖擞起来,在最初的磕绊之后渐渐将话说利索了:“朝、朝华大人来信,说连夜查过邺都大狱,没发现被关着的茶仙。” “大人说,花草树木成精的小妖心地一般良善,鲜有存害人之心的,即使犯事,也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管束之后并不在狱里关着,而是放到山脉中打打杂做事。”轻罗将这两天背得滚瓜烂熟基本跟朝华一字不差的话重复:“大人还说,她亲自去山中看过,因为惹事进来的茶妖确实有几个,不过没有修仙法的,都是懵懵懂懂,顽皮捣蛋的小刺头,还未成年呢。” 对这个结果,薛妤没觉得意外。

相关推荐: 盛爱小萝莉   突然暧昧到太后   大胆色小子   致重峦(高干)   痞子修仙传   郝叔和他的女人-续   【综英美】她怎么不讲wood   镇痛   学霸和学霸的日常   醉情计(第二、三卷)